第30章 相邀 試探
趙睿崖這幾天在家裏好好的研究了下保皇黨,慧王黨的資料。當然,不可能是全部,他知道有些事只能自己查才能清楚。這些都是從趙德尚那裏要來的一些簡單的人物資料罷了。趙德尚也很乾脆,問都不問就讓人送來。
趙睿崖首先是確認了這個李軒可能不是穿越者,那首詞也應該是李九天教給他的,因為自從那年做過這首詞之後李軒就沒有任何讓人印象深刻的佳作,就連前世一些大家耳熟能詳,從詩詞中抽出來的句子也沒有過。還有保皇黨慧王黨官員的資料,目前能看到的都是一些已經站隊明顯的人物,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他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這些人裏面他還感興趣的是那個前任兵部尚書孫常琮,這個人因為私扣邊關軍餉長達十年被全家問斬,趙睿崖對這些傻子都能看出來的誣陷不趕興趣,他覺得有意思的是最後一句話,尚有一子不知所蹤。
比較奇怪的是這裏面還是沒有李九天的任何資料,哪怕連提都沒有提過。他覺得有必要去問一下爹了,他不相信這個人能隱藏的這麼好。單單是魏成子首徒這個身份就註定他不會是什麼小人物。說起魏成子,這裏面也沒有他的資料。好像有關於魏成子的記錄被人刻意拿了出來,不過若是趙睿崖能看到魏成子的那份資料的話,想必就會一下子明白很多,單說一點,魏成子的官位上的前幾個字是:原太子太傅……
因為林靈兒的關係,趙睿崖還特意的仔細看了看神殊教的信息。神殊教自教主之下共有七位長老,分別掌管七個堂部,分別是刑、軍、兵、金、暗、花、衛。其中各地分舵設香主一名,護法兩名,教眾無數。林靈兒本身是京城分舵的香主,來到豐陽城之後京城分舵兩名護法內鬥,使得人心不穩,教眾分散。看來靈兒就是為這件事。還有上次二伯殺的那位三長老,掌管衛部,說白了就是專門保護教主的,教主的親衛隊。那個二長老掌管金部,很簡單,就是管錢的,怪不得勞師動眾的。上次見過的那個暗器高手是暗部,專職暗殺,不過他們都不是什麼長老,也沒寫他們是什麼職位。
京城的兩位護法一男一女,都是六品武者,男的叫楊源,很是支持林靈兒,是鐵杆的追求者。女的叫朱琴,與林靈兒不合。看樣子就很明顯,因為朱琴要反林靈兒,楊源反對,兩個人就打起來了唄。再具體的資料就沒有。看樣子那也是一個大麻煩。
趙睿崖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也不知道自己揉了多少遍了,看來自己不能再懶下去了,有些事情光說不練是沒有用的。這時小枝卻推開門道:“姑爺,小八說門外有個自稱是京城來的客人,送了張請柬。”
看着手中的請柬,趙睿崖有些無奈,這麼快就忍不住了?這才幾天?請柬上的內容很簡單:“中秋街燈會匆匆一別,甚憾。今日酉時,望趙兄賞臉雲來酒樓一聚。”
這幾天趙睿崖派人找到這兩位京城來的客人,幾乎十二個時辰一直盯着。只是這兩人幾乎天天在清韻閣帶着,隨從偶爾出門也只是在街上逛逛。至於那個公子就一直待在那裏門都沒出一次。對方很顯然是在告訴自己,他們和樊雲瑤有關係,關係還很好,但來這不是為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一舉一動都讓你看個明白。
換好衣服,趙睿崖帶着趙小八來的雲來酒樓,店裏跟往常一樣,一樓人滿為患,二樓就那麼幾桌。小二看着他來了,趕緊道:“少東家來了,有位李公子在樓上等你。”“李公子?”趙睿崖一驚,難道是他?又問小二道:“六叔呢?”小二道:“大掌柜不在,今天布莊來了幾批新貨,他去驗貨了。”趙睿崖對他小聲道:“叫他趕緊回來,就說我找他。”小二見他壓低了聲音,也不敢多問,就直接點頭去了布莊。
上了二樓,趙睿崖先是掃了掃幾桌客人,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自嘲的笑了笑想到:“是不是我太多心了?”正在這時一間包房的門打了開來,正是那晚見到的那個隨從,只見他恭敬的對趙睿崖拱了拱手,做了個請進的手勢。趙睿崖也不猶豫,吩咐小八在門外站好就自顧自的進去。趙小八看了看同樣站在門外的那個隨從,這人身材高大,胳膊快趕上他大腿那麼粗了,不由心裏有點發怵,不過自己跟了少爺這麼些日子,又是在豐陽地盤上,絕對不能丟趙家的臉,只好裝腔作勢的擺出一副門神的樣子。
包間不大,裝飾還在說得過去,幾幅不知道誰的字畫,兩盆算是好看的盆栽。不過趙睿崖卻不關心這些,落座之後他先開口道:“兄台姓李?”那人笑道:“不錯,李九天。”簡單,直接,沒有拐彎抹角。趙睿崖覺得意料之中,情理之外。李姓,這個年紀,如此氣度,也只有這個師兄了。李庭是個中年人,他的兒子在軍中效力,不可能來這豐陽城找自己。情理之外是因為師父魏成子受了重傷,按理說李九天應該留在京城照顧他才對,難道……
想到這,趙睿崖趕緊問道:“師父怎麼樣了?”李九天見他表情,就知道他關心魏成子是出自真心,笑道:“師父果然沒有看錯人,以你的身份現在還是關係他老人家的。你放心,師父雖受了重傷好在他老人家常年練習五禽戲,身子比一般人硬朗的多,加上皇宮珍貴藥材甚多,現在已無大礙,只需要慢慢調養便可。不然我也不會來豐陽。”聽他這麼說趙睿崖總算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他總是想知道魏成子傷勢如何,問趙德尚自然不行,問樊雲瑤的話……自從上次和樊雲瑤有了一夜瘋狂之後,自己連見都沒再去見過她,現在去問人家這個,肯定也不會給什麼好臉色,還是別自找沒趣了。現在聽李九天這麼說,他也算放心了。不過這禮儀問題還是得做好,畢竟他是自己師兄。
“見過師兄。”趙睿崖站起來給他行了一個同輩師弟之禮。李九天趕緊打斷他道:“師弟無需客氣,這種破規矩以後就不需要了。”趙睿崖也沒客氣,再次坐下道:“師兄今日突然表明身份,不知是何原因?”李九天笑了笑道:“這幾天我可是一直在師弟你的監視之下啊,實在是不自在。在不跟你說明白了恐怕就要一直待在青樓里嘍。”趙睿崖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乾笑道:“師兄說笑了,若是師兄想在豐陽城遊玩的話,小弟願意相陪。”李九天道:“不用不用,我這次來就是好奇,特地來看看你。師父把你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的,我早就想來看看了。只不過前些日子京城有事實在脫不開身。”
有事?嗯,還不是小事,當然脫不開身了。趙睿崖道:“師兄過獎了,我不過就是一秀才,怎比的過師兄你文武雙全。聽說師兄在京城也是出名的才子,與那三大才子不逞多讓。”李九天搖搖頭道:“那都是小孩子玩意,說起這個,師弟你才是遠近文明的大才子。聽說那首《笑傲江湖》你也知道?”趙睿崖心裏一綳暗道:“正題來了。”自己一直猜測這傢伙是穿越者,同樣的,他一定也在猜自己是不是。
趙睿崖笑着道:“沒錯,十年前我在豐陽城聽到一個叫花子對台上的戲曲不屑一顧。嘲笑他不懂音律,他說可以讓我聽聽什麼才是真正的名曲。結果就吹奏了《笑傲江湖》。只不過他只會吹奏,不會彈奏。好像是他有一位朋友只會彈奏,不會吹奏。”李九天表情淡定,問道:“哦?還有這種奇人?他現在在哪?”趙睿崖聳聳肩道:“死了。還是我親手埋得。”李九天卻道:“死了?師弟,你不會胡亂編造個故事騙我吧?”趙睿崖裝作生氣道:“師兄這話何意?這又不是什麼驚天大事,只不過是一首曲子而已,我騙你作甚。”李九天道:“師弟別生氣,是我不好。那《滄海一聲笑》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趙睿崖心裏冷笑,果然是隔牆有耳,若說這《笑傲江湖》是樊雲瑤告訴他的,但這《滄海一聲笑》自己當時只和林靈兒提過一次而已。不過現在也不可能去追究這些,道:“也是他告訴我的,他說他的那位朋友喜歡另一首叫《滄海一聲笑》的曲子,只是因為他喜歡,所以那朋友才放棄了。當時我還說那人一定是他的妻子,而且十分相愛。”
看着李九天像吃了只蒼蠅似得表情,趙睿崖卻笑不出來,難道真的是……他又問道:“師兄,我聽林姑娘說你好像只會琴曲,不會蕭曲,難道你和那位前輩認識?該不會他的朋友是你吧?”李九天搖頭道:“應該不會,我只比你年長兩歲,十年前也還是個孩子。”趙睿崖又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這首的?”李九天笑了笑,看着趙睿崖道:“從電視劇里聽到的。”趙睿崖心裏一動,表面卻是面漏疑惑的看着李九天道:“電視劇?那是什麼?京城裏的戲樓嗎?”
李九天也不說話,就這麼盯着他看。趙睿崖裝作被他看的不舒服,往後縮了縮身子道:“師兄,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李九天收回目光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師弟好看。”趙睿崖身子往後縮的更厲害道:“師兄莫要說笑了,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李九天用他比女人還漂亮的大眼睛瞪着他道:“我兒子都快會走路了!”趙睿崖像是知道自己誤會了一樣鬆了口氣,剛想說話卻聽外面有人道:“少東家,您找我?”李九天疑惑的看着他,趙睿崖解釋道:“剛才聽小二說布莊新來了幾批貨,我想讓我們家大掌柜給挑兩批送給我娘和夫人。師兄稍等,我去去就來。”李九天卻站起身來道:“既然師弟有事,那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聚。”趙睿崖裝模作樣的挽留幾句,就親自送他出了雲來酒樓。
回清韻閣的路上,隨從問道:“主人,怎麼樣?這趙睿崖是否有魏先生說的那般?”李九天笑了笑道:“很有意思。”隨從不明白他的意思,只不過看主人不願多說,也不敢多問,只能跟在他身後低頭不語。
回到趙府的時候已經入夜,趙睿崖還真的親自去布莊選了幾批布送給娘和羅雪,連小枝的也有。今天算是終於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師兄了,而且可以肯定他的身份跟自己一樣。只不過他試探自己的時候自己還是有了點心思,畢竟與李九天不同,他來到這個世界不長,沒有那麼多的資源和人手可以用。在他的面前所謂的千年底蘊根本沒用,既然出生就註定雙方的立場不同,那自己還是稍微保留一點的好。不過他今天這麼直接的試探都沒有結果,不知道會不會轉為地下的陰謀呢?
趙老二在書房裏悄悄的對趙德尚說了幾句,趙德尚吃驚的看着趙老二,隨後二話不說兩人轉入後面的密室。趙德尚道:“你確定?真的是他來了?”趙老二點點頭道:“十分確定。”趙德尚道:“他是不是瘋了?竟敢孤身出京城?就不怕王爺要了他的命?那京城是誰在支撐?”趙老二道:“自然有孔孝全替他打點一切。”趙德尚坐在椅子上考慮了半天,道:“通知王爺,把他來豐陽的消息告訴王爺。利用一切人手,一定要他死在豐陽。”趙老二道:“大人,恐怕不行。”趙德尚疑道:“怎麼?有你在也不行?”趙老二搖頭道:“不行。因為梁行和霍鷹都在豐陽城。”趙德尚再次吃驚道:“他們兩個都來了?”趙老二點點頭道:“有他們兩個在身邊,雖不能說天下無敵,不過即便調來千軍萬馬,也能保他輕鬆脫身。何況他本身”趙德尚這才明報過來道:“怪不得以他的身份竟然敢這麼冒險,原來是有兩個九品保護。”他又看了看趙老二道:“你兄長他……”趙老二卻淡淡的道:“霍鵬已死,霍鷹也不是我的兄長。”趙德尚嘆了口氣,也不再提這件事,只是坐在椅子上一直思考。
半響,他冷笑道:“既然魏成子想利用崖兒害我趙家,那我們同樣也可以害他徒弟。二哥,若是你與神殊教那些人聯手,可有信心對付他們?”趙老二想了想道:“拖上一時半刻不成問題。”趙德尚道:“那……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