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子之間的對話

趙睿崖醒來的時候還在回味昨晚美美的夢，夢裏有美人相伴，先是羅雪，可當羅雪回頭的時候，那張臉又變成了林靈兒。他也不清楚為何會夢到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人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自己白天還沒見過他呢，何來日有所思？不過不管怎麼樣，以後還是少個這個女人接觸為好，搞不好又來一個什麼教的，那自己可真就玩完了。

梳洗完後趙睿崖照例打一遍五禽戲，本來左肩還受着傷，他也只是想試試看能不能完成一整套動作，沒想到一遍打完，沒有絲毫阻礙，雖然沒感覺自己的傷口有所好轉，但整個人還是精神了不少。聽着突然咕咕叫的五臟廟，趙睿崖剛想去找點吃的，院門就被羅雪推開了。

“夫君，五禽戲打完了嗎？快來吃點東西吧。”羅雪手中托着個盤子，裏面是幾樣小菜和一碗米粥。趙睿崖趕緊接過盤子道：“雪兒，這種事你找下人來做就是了，你怎麼親自給我端過來了。”羅雪道：“我不放心，夫君昨晚受傷了，我擔心他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起，所以就在外面守着。剛才聽到你在院子裏打拳，知道你醒了，就去廚房給你拿了幾樣吃的。”趙睿崖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羅雪卻是紅着眼睛道：“婆婆告訴我的，雖然婆婆已經跟我說了你只是皮外傷，但你病才剛好，這一下又受了傷，我害怕你……”趙睿崖卻笑着道：“沒關係，你夫君我生龍活虎的，受點小傷不會怎樣。你忘記我那天晚上……”趙睿崖沒說完，因為他看到小枝也已經拿了熱水和一些處理傷口的東西站在門外。聽了這話，羅雪也已經知道他的意思，立刻又紅了臉低頭道：“夫君又亂說。”看着她的樣子，趙睿崖忍不住在她的小臉蛋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小枝卻是紅着臉抗議道：“姑爺你不羞。奴婢還在這呢！”趙睿崖哈哈笑道：“沒事沒事，習慣就好了。”這句話讓兩個女孩子都無奈了，這事怎麼習慣？

羅雪抹了抹濕潤的眼睛道：“夫君，小雪知道有些事不該問，但以後如果要出門的話就多帶點人。要是在遇到這種事情也好有人保護你。家裏還有人等着你呢。”小枝也在旁邊道：“就是啊姑爺，今早小姐知道你受傷了都快嚇死了。剛才在屋裏看着你肩旁的傷口又快哭死啦！”其實趙睿崖也有些驚訝，羅雪並沒有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哭哭啼啼的，也沒有追根究底的詢問自己為何受傷。只是一直守着自己，照顧自己。這反而是更愛自己的一種表現。這讓他對羅雪有了很大的改觀，沒想到她竟然比前世那些女孩子更懂得相處之道。也許這就是大家閨秀吧。

趙睿崖再一次的不管小枝在旁邊，伸手把羅雪抱在懷裏道：“我答應你，以後盡量好好保護自己。也好好保護你。不讓你擔驚受怕。”羅雪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感受到趙睿崖有力的臂膀和踏實的懷抱，不由自主的伸出兩隻手也抱緊趙睿崖。小枝只得回過頭去不看他們倆，心裏除了替小姐高興外，還隱隱有一些羨慕。

吃完早飯，趙睿崖讓羅雪先回自己的院子，他要去找爹一趟。羅雪乖乖的聽話離開，只是在離開前又被趙睿崖悄悄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弄的面紅耳赤“今晚好好罰你。”

來到書房，從趙德尚的口中知道原來自己受傷的事不僅小雪知道了，應該全豐陽城都知道了。趙德尚一早就派人到衙門報案，說是有人要殺趙家大少爺，只是沒有成功逃走了。縣令也已經派人全城搜捕犯人。只是這當然搜不到，因為刺殺的那兩個人都已經死了。捕快之所以沒有打擾趙睿崖來問明情況，一是不敢打擾他的休息，二是當時在場拚命護住趙睿崖的趙小八已經把當時的情況和疑犯的模樣告訴了他們。只不過此時的忠誠家丁趙小八正在院子裏跪着呢。主人家受了傷，自己卻在青樓里尋歡作樂，沒要他命就不錯了。雖然他不懂為什麼父親讓他對捕快說那些話，但他也不敢多問，只能聽從吩咐。

趙睿崖想了想，像是做了決定似得問道“父親，衙門這般大的動作難道不會影響神殊教做事嗎？”趙德尚沒想到兒子會突然這麼問，彷彿昨天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傻秀才今天就變成一個自己都看不透的人。這一切太突兀，就算昨晚趙老二已經提前告訴自己一些事情，他還是一時間接受不了。

看着先是一驚，然後又沉默不語的趙德尚，趙睿崖也不着急說話，就在那等着。他這已經是向趙德尚攤牌了，我知道你有大事要做，現在看你要不要我參與其中了。他相信昨晚自己的一些表現趙老二肯定已經告訴了趙德尚，他無法知道趙德尚到底怎樣想自己的，但有一點他需要表明，自己是他的兒子，不管你要做什麼事自己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當然，他並不知道趙老二對他的評價很高，而且還弄巧成拙的以為趙睿崖早就知道他們的身份和所要做的事。

沉默了一會，趙德尚突然笑了，道：“這是我對他們的警告，其他地方我不管。但在這豐陽城，他們就得給我夾起尾巴做人。昨晚竟然連我兒子都想殺，我沒有跟他們翻臉就已經不錯了。若不是顧及王爺的大事，我昨晚就帶人讓他們永遠也出不了豐陽城。這幾天，就讓他們老實窩在城裏，反正他們要做的事也不影響王爺的計劃。等我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再讓他們行動。”

王爺？南唐只有一個王爺，就是輔政大臣慧王李庭。這個李庭是現在皇帝李軒的叔叔，李軒的老爹死的早，李軒繼位的時候才8歲多一點，李庭被先皇選為輔政大臣，只是這幾年李軒已經自己勤政，權利也一點一點的拿回來了。這其實不是什麼秘密，上一個趙睿崖本身就想考取功名，對這些事必然不陌生，只是在他看來這個李庭本就應該把所有權利都交還給皇上，否則就是大逆不道。只是權利既然在自己手中，要交出去談何容易，這個道理那個書獃子怎麼可能懂。

趙睿崖已經猜到個大概，看來這個李庭是想自己登基當皇帝了。想了想，他又問：“如果王爺的計劃成功了，那我們能得到什麼？”趙德尚這次沒有沉默，而是很爽快的回答道：“整個江南。”看得出他對這個王爺很是信任，不僅是李庭的計劃，還有計劃之後的承諾。趙睿崖點點頭，他自然會想到萬一李庭在奪位之後反悔怎麼辦，這種事屢見不鮮了。但此刻他卻不會說，而且他相信趙德尚也不是傻子。畢竟江南是大唐的重中之重，在沒有成功之前，說說容易，但一旦他替代了李軒，還能不能履行承諾就不一定了。不過看趙德尚這般信任李庭，其中應該有什麼原因吧。

趙睿崖想了想道：“還有一事，孩兒想跟二伯學武。”“學武？”趙德尚想到昨晚的事道：“也好，習武之人若想有所成就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你若能跟你二伯去學習些防身的技巧也是不錯的。要知道你二伯當年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如今更是晉級到了九品，有他教導你，我也放心。等你傷好了之後，就去找你二伯吧。”趙睿崖卻是搖搖頭，道：“不用，我這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今日孩兒就想先向二伯請教一些問題。”趙德尚想了想道：“好吧，你二伯現在應該在西院裏，你去吧。”趙睿崖點頭退出書房。

出了院子，趙睿崖鬆了口氣，顯然他賭對了。從前看故事的時候，類似這樣的事主角必然會經過一番波折之後才慢慢知道，慢慢被父親接受，然後參與其中。但在這裏，趙德尚顯然不是個優柔寡斷之人。他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子，就算先前還想觀察一陣子，但今天當兒子突然跟自己攤牌的時候，他也會一下子就做出選擇。趙睿崖還是有點難以相信趙德尚這麼輕易的就讓自己參與到所謂的計劃之中，畢竟他才來到這個世界幾天而已，一切都太快了。只是他忘記了，在趙德尚的眼中，趙睿崖並不是才來幾天的陌生人，而是那個自己已經養了十多年的兒子。

不管怎麼樣既然趙德尚已經是計劃中的一部分，那自己就絕對逃脫不了干係。誰讓自己有這麼一個老爹，一來就是謀國的大事。只是當他以後回想起來才知道，這件大事只是他這一生的開胃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