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情起

“咳咳……”伴隨着幾聲咳嗽，卓儀清醒了過來。

黎明前的黑暗已經過去，天色也逐漸亮了起來。卓儀看到一個背影，正在脫去濕漉漉的外衣。她急忙的起身，可因速度太快，又咳嗽了兩聲。

趙睿崖淡淡的道：“醒了？不要穿着濕衣服，容易着涼。”卓儀沒有說話，只是感到胸口隱隱發疼，低頭看去，驚羞的道：“你對我做了什麼！”即便是全身濕透，可胸口處仍能看到有手掌印。

趙睿崖沒有回頭，道：“心肺復蘇。你嗆水了，需要按壓你的胸口，還要對你進行人工呼吸，用戶嘴將空氣傳到你嘴裏……”卓儀聽着趙睿崖好似故意詳細解釋心肺復蘇的意思，越來越羞怒，道：“趙燃，我殺了你。”

趙睿崖回身抓住她的小拳頭，一臉認真的道：“我是在救你。”卓儀先是羞怒，待看清趙睿崖的臉后，另一隻小手指着趙睿崖，道：“你的臉……”趙睿崖用手摸了吧臉，才發現原來是易容的色料被水流衝掉了一些。

他甩開卓儀的手，來到水邊，將剩餘的色料洗掉，才道：“若是還想殺我，我會毫不猶豫的除掉你。要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可卻沒有等到卓儀的回答。

卓儀愣愣的看着洗掉易容術后的趙睿崖，等他推了自己一下，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失態，趕緊嬌羞的低下了頭。趙睿崖心裏有些虛榮，面上卻冷冷道：“若不想殺我了，就趕緊走吧。”

卓儀抬起頭來道：“去哪？”趙睿崖道：“這裏離剛才的地方還不遠，我擔心那些東瀛人會追上來。”

“你真的是趙睿崖？”

“如假包換。”

“那你怎麼又脫離使團隊伍了？你跟他們不合嗎？”

“……”

“你怎麼不回答我？”

“與你何干！”

“你！！哼！”

卓儀吃着還在發燙的烤魚，自言自語道：“真好吃，比在草原的烤羊還好吃。”趙睿崖淡淡的道：“多吃一些吧，只有在白天才能用火烤魚，夜晚不能點篝火。”卓儀邊吃邊道：“我知道，容易被發現嘛，待會這火堆也不能用水澆，不然會有煙的。”

趙睿崖看着她道：“你怎麼知道這些？”卓儀道：“我爹教我的。”趙睿崖道：“你爹？卓一然？”卓儀停下吃魚的動作，警惕的看着他道：“你怎麼知道？”趙睿崖不以為意，笑道：“你忘記我的身份了？如果連察罕特穆爾身邊的第一謀士都不知道的話，那我這鬼衛衛首就白當了。”

卓儀像是想明白什麼，點了點頭，又吃起魚來，不在意的問道：“那你知道我的身份了？”趙睿崖笑了笑道：“卓儀，察罕特穆爾的義女，王府中的二小姐。雖無郡主身份，卻享受郡主的待遇。不過你總是以郡主侍女的身份自持，並不當做是什麼王府二小姐。”

卓儀再次點了點頭，邊吃邊問道：“還有呢？”趙睿崖皺了皺眉，道：“還有？你與你父親的卷宗並不多，目前就這些了。”卓儀撇了撇嘴，心裏卻鬆了口氣：“看來他還不知道爹的真實身份。”趙睿崖嘴角微笑，心裏同樣道：“就讓你得意一下吧。”

等卓儀將原本屬於趙睿崖的那條烤魚也吃完后，才心滿意足的拍拍手，道：“吃飽了。”趙睿崖笑着看着她，並不言語，卓儀被他看的有些害羞，道：“看什麼？我吃的……不多。”趙睿崖點點頭道：“你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應該多吃一些。”

卓儀不服氣道：“我哪裏小了，在我們那裏，我這個年紀都當娘了。”趙睿崖盯着卓儀的胸口，好似在回答她的問題。卓儀臉色羞紅，道：“你看哪裏？”

趙睿崖收回目光，也不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我們去哪裏？不回湘陰嗎？”

“不回。”

“那去哪裏？那些東瀛人為什麼要追殺你？”

“不知道。”

“那個女人呢？她是神殊教的嗎？是不是林靈兒？”

“……”

“這該死的蚊子。”卓儀在打死不知道第幾隻蚊子的時候，嘟囔道。藉著月光，他偷偷瞄了眼正在閉目修養的趙睿崖，很是好奇為何這些蚊子都不去咬他。難道武功高連蚊子都不敢欺負？這一天裏她跟着趙睿崖在山間穿梭，除了路難走了些倒也沒碰到什麼危險。

趙睿崖閉着眼睛道：“因為你是混血，你的血味道比較香。”聽他這麼說，想起那日趙睿崖說她會比小姐更漂亮，臉色又是一紅。一時間也不知再說些什麼。盯着他看了起來。

趙睿崖繼續閉着眼睛道：“我知道我很好看，但你這麼盯着我，是不是有些不禮貌？”卓儀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兒被現場捉住，慌忙的撇過頭去，道：“誰看你了。我只是好奇，為何你要扮成那黑臉趙燃的樣子。”趙睿崖道：“趙睿崖是我，趙燃亦是我。”卓儀道：“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你要挑戰那些武林門派，如果是趙睿崖的話，他們說不定就不敢出手了？”趙睿崖停頓了一下，道：“也有這一層的原因。”

卓儀好奇道：“聽說你先去挑戰了華山派的君子劍，三十召內就贏了對方？”趙睿崖道：“對方只是派了大弟子迎戰，真正的君子劍一直沒有出手。”卓儀道：“為什麼？”趙睿崖淡淡的道：“因為他怕輸。”卓儀不屑道：“聽聞華山掌門已是八品高手，能怕你一個小小的七品。”趙睿崖道笑了笑不做解釋。卓儀道：“那前余的比試他們也是派了大弟子？”趙睿崖搖了搖頭道：“並不是，前余的劍路剛猛正直，真若算起來，是我輸了一招。前余掌門怕傷了我，才收住了手。”

卓儀點點頭，道：“前余掌門淺倉道人是個正直的老者，這些江湖上是有所傳聞的。”趙睿崖道：“這中原的江湖，你也知道？”卓儀切了一聲，道：“這又不是什麼大秘密，稍一打聽就知道了。”

卓儀沒有聽到趙睿崖的回話，轉頭看去，只見趙睿崖此刻滿頭大汗，雙手握成全，顯然很是難受。卓儀緊張道：“趙睿崖，你怎麼了？”

“噗！”

下一刻，趙睿崖一口鮮血噴出，隨後大口喘着粗氣。卓儀手忙腳亂的上前，帶了些哭腔道：“你何時受傷了？”趙睿崖擺擺手，道：“無妨，跳下來時受了些傷，並不嚴重，這口是淤血，吐出來就好了。”

卓儀一愣，趙睿崖武功比她高，可自己除了嗆水之外並沒有收到任何事傷害，連皮外傷都沒有。而趙睿崖卻受了重傷。這才明白過來趙睿崖是多麼的保護她，一時感動，淚水就奪眶而出。

趙睿崖笑了笑，道：“你還小，我一大男人怎麼能讓一個小孩子受傷呢。”卓儀剛想再次回一句不小了。

可趙睿崖卻用手捂住她的嘴，輕聲道：“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