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豐陽城裏的2朋友?
趙睿崖很滿意現在坐的位置,靠着窗戶,可以看到街道上人來人往人群,比得上前世的步行街了。
“少爺……少爺……”就當趙睿崖出神之際,聽見趙小八叫他,轉過頭看向他。趙小八看少爺面色不善,就小聲說道:“趙六叔讓我問您,還是老樣子嗎?”也許也意識到自己臉上的怒氣,趙睿崖笑笑道:“嗯,還是老樣子。”趙小八看趙睿崖又是生氣又是笑的,也不敢多待,趕緊下樓去找趙錢六去了。
趙睿崖自嘲的笑了,其實他並不是莫名的生氣,只是對於少爺這個稱呼,以前干過警察的,他當然知道少爺在前世是什麼意思。不過自己既然已經來了這個南唐,還在乎這些幹什麼?只是個稱呼而已,想着,也就釋懷了。難不成以後聽別人叫人家小姐就全想到風塵女子?
趙睿崖看趙小八磨磨蹭蹭的上樓之後站在自己身邊,也不敢說話,就笑道:“小八,坐吧。以後跟小爺我出來不用在乎這些破禮儀。說起來咱倆也是發小,算半個兄弟了。”趙小八嚇得臉都白了:“少爺,這,這我怎麼敢……”趙睿崖假裝怒道:“不敢?那爺叫你坐你還敢不坐?”看着趙小八額頭直冒汗,站在那不知所措,心想以前自己到底是個啥鬼樣子啊?就站起來,硬是把趙小八拉着坐下。趙小八看着少爺不像耍自己玩的樣子,也只好坐在那裏,但還是一動也不敢動。趙睿崖樂道:“小八,瞧你那德行。以後怎麼跟着少爺出去見世面?”趙小八低頭道:“少爺,我……”
正在這時,只聽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聽着聲音,趙睿崖就知道肯定不是店小二,這個聲音的主人,要麼是個胖子,要麼是個裝X販子,上個樓弄的好像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到來似得。正想着,就看着一個肥頭大耳……不好意思,當那人轉過身來趙睿崖意識到自己想錯詞了。就看着一個虎背熊腰傢伙在三四個人的簇擁下先上樓來。
上樓之後的胖子也看到正在看他的趙睿崖,隨後又看到和他一起坐着的趙小八,好像發現不可思議的事似的,然後誇張的對身後那幾人說道:“今天真是見到奇觀啦,人與狗同桌,而且還是個小八狗。”他身後那幾人也看到了趙睿崖這面,也有些不可思議,不過聽到胖子的話很快就反應過來,緊接着又有人說道:“文傑此話差矣,同樣是狗,當然可以同坐一桌了。”那胖子聽后大笑道:“善虎兄說的對,說的對,一會我先自罰一杯。”說著就和另外幾人哈哈大笑的走到另外一桌。
趙小八聽到這些話,滿臉怒容的就要過去找他們理論,趙睿崖拉住他道:“首先他們沒說是咱們。你過去不是承認?其次,他們與狗同個屋檐下吃飯,他們不也是狗?沒必要。”趙小八錯愕的看着趙睿崖,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自家少爺嗎?難道病了一場之後,少爺的膽子也變小了?趙睿崖當然不是膽子變小了,這個胖子他知道是誰,豐陽城唯一一家鏢局,平安鏢局的少鏢頭李文傑,不僅體形跟個熊似的,得有一米九多,而且人家還是個標準的練家子,雖然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還不夠格,但對付趙睿崖這樣的他一個能打五個。以前的趙睿崖沒少挨他揍,雖然他也每次都被他老爹打的皮開肉綻的拉去趙家賠罪。趙老爺也沒有多怪罪,這個平安鏢局各地都有分號,豐陽城也只是京城的分號之一。但現在的趙睿崖可不是從前,首先,他對這個時代所謂的功夫到底如何還不清楚,或者說沒有一點記憶是關於武功的,就算自己前世會些制敵的格鬥術,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且,他這邊算上趙小八也就倆,人家那邊五六個人,自己上去不還是挨揍?他才不傻呢!
李文傑看趙睿崖那桌沒有反應,先是奇怪了一陣,然後覺得可能是被自己打怕了不敢說話了。不過這樣正好,他要是在過來挨揍,自己回家還得被老爹打的死去活來,這是雲來酒樓,他趙家的地頭,不來更好。自己和朋友吃酒更有心情。
沒一會功夫趙睿崖的老樣子上來了,擺了滿滿一桌。趙睿崖每個都嘗嘗,果然好味道。尤其是這紅燒獅子頭,這道菜他不陌生,以前也吃過,只不過這雲來客棧的廚子做的實在是太美味了。趙睿崖邊吃還邊說:“小八,一會跟六叔說聲,吃不完打包帶回去,免得浪費。”“啊?打包?少爺,這……”趙小八嘴巴張的大大的,手上的筷子正在把一塊鳳游西湖往嘴裏送。聽到趙睿崖這麼說,整個人就石化了。趙睿崖看他這個樣子覺得好笑,不過也能猜個大概,用手帶着他的手把筷子上的肉往嘴裏送說道:“小八,你少爺我自從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之後就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後你只能更有體會。如果以後還是這個樣子,少爺我就不顧什麼兄弟情義了,罰你抄論語十遍!”一聽到這個,趙小八趕緊低下頭道:“少爺我錯了,你可千萬別罰我抄那玩意。”趙睿崖笑着用筷子敲了下他的頭道:“什麼那玩意,論語就算幾百年之後也是瑰寶。而且你給我記住,以後不準動不動就低頭,你是男人,就算死也得把頭抬得高高的。”趙小八摸着被他敲的地方,說道:“那見了老爺和夫人也不用低頭?”趙睿崖本想說當然不,不過一想自己見了爹娘也要行禮,就說道:“可以給自己尊敬的人行禮,其他的,死也不行。”趙小八也想了想說:“那天子呢?”趙睿崖這次倒是沒怎麼想:“不跪,也不低頭。”趙小八又張口結舌,不過馬上意識到這樣自己可能要抄論語十遍,就趕緊收斂,心道,少爺就是牛。
其實這也是趙睿崖隨便說說,他知道,如果現在那皇帝就在自己面前,自己不跪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有風骨,但他這麼做會連累趙家,連累他爹娘。只不過他沒想到自己在趙小八面前胡亂吹的牛,以後竟然成真。
趙睿崖摸了摸圓鼓鼓的肚皮,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剩菜,就揮揮手對趙小八說道:“打包。”趙小八也不多說話,答應一聲就要跑下樓去。二樓的小二本想來幫忙,但在趙睿崖剛入座的時候就告訴他說這是自家人,不用伺候。你們忙你們的,有事就讓小八去。所以除了上菜之外,就沒來這桌一次,其實也是不敢來,這少東家的脾氣,誰要是惹他不高興了,這個月的工錢就打水漂了。
正在趙小八想下樓梯的時候,這時候又傳來腳步聲,很雜,不過不像剛才那胖子那麼大聲。趙小八已經看到上樓的是誰,就等他們上來之後給他們行禮問好,又突然想到少爺說的話,趕緊看向少爺,不過少爺好像沒發現,就看着上來的那主。
趙睿崖看着上來的,四個人,他都認識,確切的說,按以前的自己來說,這些都是他的朋友。不過自從上次鄉試沒中,趙睿崖剛開始還與他們有些來往,可是每次都拿這事來對他冷嘲熱諷。趙睿崖漸漸氣不過,就慢慢斷了聯繫。趙睿崖吐血,其實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也不想想,自己沒中舉,他們不也是沒中。神氣個鳥?
四人之中看到小八就知道趙睿崖也在這裏,上來先四處張望,見趙睿崖正看着自己,為首之人便走過去拱手道:“睿崖兄別來無恙啊,為兄聽說前幾日你得了大病,甚是不安啊。如今看你還健在,也就放心了。”他故意把健在這兩個字說的很重,趙睿崖根本不在意,接他的話說:“健在健在,你不健在了我都健在。胡公子放心吧。”“你!”那人生氣想要反駁什麼,身後一人拉着他說道:“哎~文德兄別跟睿崖兄見怪,想必他也是因為鄉試為中,所以心中鬱郁而疾才吐血的吧。”聽身後那人那麼一說,胡文德也笑道:“阮謙兄說的對,睿崖兄,是為兄的不是了。不該在你鄉試落榜的時候再提這些啊。”這次他又把鄉試落榜說的更重。趙睿崖聽了只是笑道:“沒事沒事,我就是個富二代,那比得上你胡公子,胡縣令之子,官二代,你不是也沒中嘛。你都不中,我沒中也沒啥稀奇的。”胡文德這次氣急,他雖然總拿趙睿崖不中之事氣他,但絕對不允許別人提自己也為中舉人之事。
不過這時,小八正好和店裏的一個夥計拿着很多油紙袋上來,這次沒理上來的四個人,只是和夥計一起把趙睿崖桌上的飯菜往袋裏裝。看到這一幕,胡文德幾人都有點奇怪,隨後就好像發現非常可笑的事說道:“睿崖兄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你趙家窮的吃不起飯了?吃了這頓還要想這下頓?”趙睿崖聽了這話卻是冷笑道:“很多人都是吃了這頓沒下頓的,甚至連這一頓都吃不上,浪費是可恥的。”胡文德卻說:“浪費可恥?那睿崖兄你豈不是……”他還沒有說完,卻聽趙睿崖那邊自顧自的說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關於這首詩,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現代人看來,可能覺得很幼稚,三歲小孩也會背。但對趙睿崖來說,這確實是他接觸的第一首唐詩,小的時候母親總是用這首詩來教育他不能浪費一粒米飯,因為每粒米飯都是農民伯伯的辛苦。而且現在應景,趙睿崖就隨口背了出來。
聽着趙睿崖的詩句,這四人一時間愣在那裏,他們都知道其實趙睿崖的文才不差,只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出一首像樣的詩詞了。今日這四句,正好符合了剛才兩人的對話。趙睿崖卻是不理他們,收拾好東西自顧自的準備走下樓去。卻聽李文傑那桌說道:“善虎兄,聽說趙家那清韻閣新來了位歌姬,那小臉蛋,能掐出水來。”趙睿崖停下腳步,走到李文傑的桌前說道:“李兄,新來的那位歌姬美不美?”李文傑看趙睿崖走過來,剛開始還詫異,聽他這麼說就冷笑道:“趙小子你是耍我嗎?你趙家的樓子,你問我美不美?”趙睿崖也不急,說道:“李兄誤會了,前幾日小弟卧病在床,並未見到什麼歌姬。”李文傑想了想,時間也對,幾天前在魏成子來之前,趙家已經把豐陽城裏大大小小的大夫請遍了,趙睿崖病重的消息不是什麼秘密。他想到,別說趙睿崖了,可能他老子趙德尚那幾天也沒什麼心情看新歌姬了。不過他畢竟還是和趙睿崖不對付,沒好氣道:“不知道,沒見過。”
趙睿崖“哦?”了一聲,又道:“那如此,明日我請再坐幾位去清韻閣喝酒如何?”趙小八又有些愣了。當然這不是因為趙睿崖去妓院,在這個時代妓院是合法的,而且像以前的趙睿崖這樣文人還經常去,趙睿崖以前也去過幾次,不過有人看着,他自己也知道,只是喝喝酒聊聊天,別人亂來了他乾瞪眼。這次趙小八愣是因為前兩天趙睿崖才成親,這就要去紅香閣了。家裏可如何交代?李文傑開始還不信,問道:“當真?你逗我呢吧?”趙睿崖卻哈哈笑道:“明日戌時起,小弟做東,幾位賞臉,不見不散。”李文傑聽了卻道:“怕你不成?去就去。”
趙睿崖卻不再說什麼,和趙小八走下樓去。下樓之前,他聽到胡文德在那說道:“與莽夫為伍,自甘墮落。”李文傑立刻喊道:“你說什麼……”
出了雲來酒樓,趙睿崖回頭往二樓看去。這時聽聲音就知道二樓已經亂做一團。趙睿崖只是笑了笑,也沒管的意思,就大步往家走去。他當然並不是真的要請李文傑喝花酒。這只是個借口而已。他只是好奇,想去看看自家的這個青樓里,到底有啥秘密。
不過這一切好像並不如他所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