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面紋身

略微緊張的肖麥鬆了口氣，原來還以為布簾背後是什麼“刀山火海”，不過和自己在電視上見識過的正常紋身店沒什麼不同，老頭背對着肖麥，大馬金刀的坐在躺椅邊上，正在從一個工具包里挑工具拿出來消毒。

“右邊書架上有紋身圖，自己過去挑。”古怪的老頭依舊背對着肖麥。

“不是準備好了給我的紋身么，怎麼還要自己挑。”肖麥暗暗的在心裏吐槽，但還是乖乖的走到書架邊上。

用嘴擼了擼袖子，看着眼花繚亂的各類紋身圖片大全，本就對這行業不了解的肖麥無從下手，眼珠子不停的從各本書籍上掃過。很是突兀的，在略過第二排紋身大全的時候，肖麥撇見了一本看上去很有年代感還全是日文的薄冊子。

伸手取下這本書的時候，背對着肖麥的老頭露出了一抹古怪的微笑，當然肖麥是無從得知了。

翻開已經泛黃的書頁，在疑似目錄的第一頁寫着十列肖麥根本看不懂的日文，粗略的翻來覆去研究了一下這本冊子，一共也就十來頁而已，而翻開第二頁的一瞬間，一張可怖無比的黑色鬼臉突然長開血口，猛地朝肖麥眼睛咬來。

“卧槽！什麼玩意？！”

肖麥鬆開手一躍往後跌去，只有一隻完整手臂的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咚的一聲摔平在了地上，下意識撐了一下地板的右手手肘一下子磨掉了一層薄皮，幾滴血珠從通紅的皮膚里滲透出來。

跌倒在地的肖麥緊張的看着書冊，但被摔在地上的書冊卻毫無動靜，彷彿剛剛一切都是幻覺。

“年輕人大呼小叫的，像什麼話。”

老頭不知何時已經起身，手中攥着一把泛着銀光，薄如蟬翼的小刀，從倒着的肖麥身邊邁過去，俯身撿起了那本冊子，低頭翻開來看了看。

“就打算好紋這個了嗎？”

老頭把書頁攤開展示到肖麥面前，肖麥臉一紅，第二頁圖上是一個鬼面圖案，頂多稱得上栩栩如生，怎麼可能飛出來咬人。飛快的爬起來以後，肖麥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張鬼面圖，越看越發覺得霸氣，而且看樣子屬於小圖種，不會在身上留下一大片烏漆麻黑的紋身。

肖麥連忙點頭：“反正我也不太懂，老爺子您看行嗎？”

老頭把書冊塞回肖麥手上，一邊轉身去重新消毒換手套，一邊很是淡然的說：“當然可以，不過既然決定要在身上背這幅圖，到時候可要同時背負上其他九張圖。。。。

肖麥倒是不以為意，經常就能聽龍哥說起什麼紋身文化，什麼沒有那種命格就別亂背“大神”上身，自己又不信封建迷信，紋個身有啥大不了了。

不理會老頭嘴裏一直絮絮叨叨了什麼，肖麥隨手翻開剩下幾頁，包括剛剛看到的，一共十張圖，但是後面有幾張卻讓肖麥覺得略顯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但這並不重要，今天因為錯覺出的丑已經夠大了，還好剛剛叫那麼大聲都沒把外面的龍哥吸引進來，不然回去一宣揚，豈不是比那幾個紋身紋的嗷嗷叫的慫貨還差勁。

“上來，脫掉上衣，打算紋什麼位置？”

老頭伸手遞給正在單手解扣子的肖麥一塊消毒濕巾，示意他擦擦剛剛破皮的手肘，結果看到肖麥聳聳肩，晃了晃左邊空空的袖子，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讓脫好衣服的肖麥躺好之後，幫他擦了一下手肘上的血跡。

“想好了沒有，要不就紋左手？”

肖麥面容閃過一絲怒意，自己因為天生殘疾被人拋棄在孤兒院，長大過程中備受欺辱與排斥，踏入社會後更是壓根沒有工作崗位要他，只能靠偷竊養活自己，儘管平時看上去毫不在意一副樂天派的樣子，但是這死老頭居然在明明知道的情況下開自己玩笑。是可忍孰不可忍。

肖麥忍不住用力一挺腰，一屁股做起來，正要發作，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重新摁下去，並且被老頭拍了一下翹臀：“說錯了，看你不願意紋身的樣子，要不紋左肩吧，平時也不漏出來，現在，翻個身。”

被無情壓制的肖麥閉上了雙眼，露出了跟被欺負的小媳婦聲音：“嗯♂~”

淡淡的閉上雙眼，仔細想想，龍哥都那麼尊敬的老頭，估計不好欺負，自己這是尊老愛幼，不與其一般見識。如此自我安慰之下，肖麥得意的準備進入夢鄉。。。。

“卧槽nm，死老頭你不能輕點嗎？”剛開始還好，隨着紋身時間越長，那種釘進骨頭的疼痛讓肖麥根本無法淡定，口中飽經社會風霜雨雪磨練出的髒話猶如天女散花般脫口而出。

而老頭眼神深邃，面具擋住的臉上似乎沒有做出什麼表情，只是隨着肖麥的一句句髒話逐漸加大了手裏的力度。

肖麥的髒話也從初生的桀驁不馴，妙語連珠，逐漸轉變成了低三下四，淚水滾滾的懇求。至於老頭，只是不管不顧的一昧加大力度，還時不時騰出一隻手摁住想要掙扎的肖麥。

一時間，紋身房裏傳來了花樣繁多的各種慘叫，有親切問候家屬的，有可憐巴巴求饒的，更有不停嘶吼龍哥救命的。

在外面剛輸了一堆歡樂豆的龍哥面目陰沉，放下手機，仔細傾聽了一下裏面的叫聲，不禁嘆了口氣，為現在嬌弱的現代年輕人身體素質與個人意志感到蛋蛋的憂傷，少年強則國強，。。。。就這樣下去，還怎麼建設美麗的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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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下，一個半花臂壯漢攙扶着一個赤身獨臂青年，青年空蕩蕩的左肩處貼着一塊紗布，右肩披着襯衫。而青年淚眼汪汪，時不時咬牙切齒的回頭低聲咒罵著些什麼。

而遠處紋身店裏的老頭，把剛剛使用完的工具消毒放進了小柜子裏，正是最頂層里的骨針和古董木槌。

回到出租屋，幾個大漢正擼着小龍蝦喝着小啤酒，抬頭看到龍哥正攙扶着肖麥進門，急忙跳將上去，接過肖麥往裏屋帶，另一人遞上一瓶啤酒，龍哥接過以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着快要進房間的肖麥喊：“這幾天就別吃宵夜了，等會兒我叫人給你打包一份餛飩啊！”

肖麥無語凝噎，望着噴香火紅的小龍蝦，咽了口口水，一邊擠出微笑點頭稱是，一邊暗暗對着回過頭準備大吃特吃的龍哥比了個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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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早已熟睡的肖麥眉頭皺成一團，面容扭曲，似乎非常痛苦，而左肩上的紗布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一張可怖的鬼面紋身顏色逐漸變得越發黝黑，鬼眼處的黑色顏料卻在慢慢的變成血色，並且透出一股令人壓抑的感覺，就像是一隻真正的惡鬼正在蘇醒。

而依舊在客廳大肆擼串啃龍蝦的幾個大漢卻依舊對房間裏即將發生的事情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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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漆黑的沼澤邊上，不知是否因為是夢境，肖麥目光所能看到的一切全都朦朦朧朧，而肖麥也小心翼翼的行走在那個兩邊都是沼澤的窄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兩邊的景色毫無變化，一種淡淡的直覺漸漸湧上肖麥心頭，似乎兩邊的沼澤有一個跳下去就是回家的路口，而樂天派（神經大條）的肖麥向來不會在這種問題上考慮多久，一個縱步，躍進了左邊的沼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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