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西域來使
“阿嚏！”
“怎麽後背有點涼啊，明明這裏天氣挺熱的啊。”桑柔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那是你穿得太少。”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可這裏的營帳里不見其人，只有聲音回蕩耳間。
這是千里傳音。
桑柔見怪不怪，只翻了翻白眼哼道。
“這可是西域舞姬的衣着，本來布料就少了，想多個袖子也不行。”
“你這個容貌哪裏像西域的女子那般妖媚？”聞言，桑柔走到青銅鏡前坐下來，撫了撫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
“那是你的人皮面具不夠魅啊，難不成要用我自己的容貌啊？”
不知身在何處的羅玉風也跟着翻了白眼。
“你原本的容貌也很魅沒錯，但要在你的臉容上重造另一個妖魅的樣子很難，比起那種小家碧玉的容貌更難！”
意思就是有得易容就不錯了，還怨言。
“你就化個妝吧。”羅玉風也是不顧了，他才不要又弄一個人皮面具出來，每次弄一張都要浪費好多藥水藥材的好伐。
“嘖，小氣鬼，懶鬼！”桑柔也忍不住嗆他一兩句了，最後也只得自己上妝。
幸好自己的輪廓也挺深，裝扮成西域女子也不會不像。
“陶月，你的舞步可學成了？”此時，帳營外傳來一把女聲，桑柔便很快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後，便有一女子從外踏進。
回眸一看，女子也是濃裝艷抹，一身舞姬裝束，踏着蓮步向桑柔走來。
“呃，還好……”就是轉圈轉到頭暈而已。
桑柔來到了西域，也混進西域皇室舞隊學了兩個月的西域旋舞。
她深深的覺得這舞的名字倒是沒改錯，整天不停的旋轉，轉完後整個都是天翻地覆的狀態。
女子走到桑柔前方的矮桌前坐下，倒了杯羊奶來喝，緩緩的瞥向她道。
“先跳第一段來看看。”
桑柔知道這旋舞的頭領烏幾娜本身就不太願意她一個不會旋舞的女子進來的，可為了出使大盛，便只能盡心教導她了。
幸好她本身也有跳舞的底子，不然還真的很難搞。
桑柔展開雙臂，立地旋轉了起來，身上舞衣的輕紛便如盛開的艷花般，美得奪目。
只是轉了一刻鐘左右，桑柔便有點頭暈了，舞步也開始出錯，這讓烏幾娜緊緊的蹙起了眉頭。
“好了，停下來吧。”
桑柔像是被大赦了般停下腳步，重重的喘息着。
見她跳了兩個月，從轉兩個圈到現在可以支撐一刻鐘了，便知道她也是稍為“學有所成”，只是她仍不太滿意的嘆道。
“若不是千千的腳受傷了，而且皇族舞隊的人數不多，還真輪不到你一個沒學過旋舞的西域女子頂替上呢。”
說罷，還上下打量桑柔這麽個不會旋舞的“西域女子”。
多數生長在西域的女子怎麽也會一點旋舞，這是文化，可若是在部落中太過於窮苦的倒有不會旋舞的。
而桑柔這般來歷不明的“西域孤兒”不會旋舞也不會引起太大質疑，倒是會遭受到同隊的舞姬睥視罷了。
“這一次還行，下次再轉多兩三刻鐘吧，要知道離出使大盛僅有十來天的時間了，抓緊時間吧。”
烏幾娜臉上掛着一絲不耐煩的言道。
而桑柔臉上掛着溫馴的笑意，可卻暗自撇了撇嘴。
怪不得羅玉風會喊她的花名叫做“烏雞辣”呢，那不止是骨骼烏黑，連嘴，皮，肉都是黑色的，啊，心也是黑的。
上次她第一次學，跳到腳尖都破皮流血了，她還要她跳下去，之後跟那些舞姬練舞的時候，被暗中絆了不少次。
烏幾娜看在眼裏卻從不出聲，只是用不耐和不屑的目光望她。
若不是她對痛楚已不太敏感，也看盡人間冷暖，平常人還未必能撐得下去。
見烏幾娜起身出去之後，羅玉風便出現在她面前，遞給她一杯水。
“什麽方法不好，非要千里迢迢的來到西域來受罪。”羅玉風一直跟隨她身邊，見她幾次受虐，又來到西域受罪。
他臉上少了幾分戲謔，倒是多出了幾分不忍。
他總是不明白為何她執着於她的目的，她雖沒有了那個家，可是她還有很多人會陪伴她的啊。
可當她聽說了那個臭和尚的話後便整個人入了迷一般……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可以再進宮啊？”桑柔反問。
羅玉風便也噤聲了，倏地，他感覺到有氣息在接近，身影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桑柔望向帳營門口，便見烏幾娜又進來了。
這次她手中拿着了一個香包遞給了她。
“這是使臣大人給的，你該是知道這香包的用處吧？”
桑柔微微一愣，便點頭。
見她頷首，烏幾娜眯了眯眸。
“你的目標是大盛鎮南王世子，陸易南。”
“鎮南王世子？”
“放心吧，鎮南王世子為人好色，喜歡妖魅之中帶一點清純氣質的。”
說話間，烏幾娜倏地抬起桑柔的下巴，唇角一抹睥睨的笑。
“你不就剛好有這點氣質嗎？”
桑柔臉上淡然，可內心卻微微一沉。
看來西域在大盛皇宮裏真有安插細作，連大臣的兒子性情關係如何也知道。
“記住，這是你的任務，這也是關係了西域國事，切莫失敗了。”烏幾娜放開了她的下巴，轉身便要離開。
卻在門前卻步。
“若是失敗了，回不回得來是次事，連命都不知道留不留得住，你自己掂量着吧。”
言下之意，就算大盛沒人要她的命，西域作為背後使謀之者也會除掉知情人。
桑柔明白其實西域皇族的舞姬不是西域的貴族出身小姐，而是一般的平民罷了。
所以就算是勾引上一兩個皇孫貴族之子，也不過是當個通房小妾罷了。
最重要的還是烏幾娜給她的香包。
桑柔眉輕蹙。
她倒是有點好奇大盛皇宮裏誰會是細作，但身分一定不會低到哪裏去。
不過說到勾引皇孫貴族，她自是有自己的目標。
想及此，桑柔唇角一勾。
十多天後，西域出使大盛，
使臣隊伍入京之日，京城熱鬧非常，因太子體弱，而大盛帝便讓剛封王的二皇子以及四皇子都帶同百官列隊相迎，禮節隆重。
百姓也都紛紛走出大街看看西域的人是何等模樣，聽說比之京城人士更加的高大健壯。
而且這次西域除了派出使臣外還有西域太子前來，眾人自是想要一賭其貌。
聽說西域太子來此不僅是來訪，還宣稱要娶一位太子妃回去，朝中官員的貴女更是議論開來。
而大盛皇更是下旨三日後大擺宴席，隆重款待西域來使，而文武百官也可帶家眷出席。
太后以及皇后也紛紛出了帖子讓朝中官員的女眷，特別是貴族女兒都出席此宴。
貴女們知道當日除了西域來使以及太子之外，還會有京中所有的貴族公子以及皇室子弟，自是精心準備和打扮。
休息整頓三天後便是宴會之日。
殿中只待眾人紛紛入席後，宴會便開始了。
筵席中，大家相互敬祝着，笑聲交談，高談闊論，交杯換盞無數。
安排坐於百官後席的貴女們更不時望向於皇帝左下方一張尤為顯眼之處。
人人皆是坐於筵席，可偏偏那邊卻放置了一張華貴的軟榻，比之他人還要大的筵桌更擺滿了美酒佳肴。
更為張揚的是以珠簾隔住的軟榻上，那隱若修長的紅衣身影便側躺其中。
大盛貴族中見到這般擺法也知曉其人，無人出言，只是西域來使見此便也好奇般的問道。
“恕本使好奇一問，不知軟榻中的是何人？”
眾人聲談稍稍一弱，紛紛看向問話的來使，而見到眾人臉上的微詫，西域太子也禮貌的代那名來使言道。
“怕是咱們使者多言了，可是本太子也很好奇宴席之內，躺於軟榻的是何方貴人？”
大盛帝目光掃了掃左下方的軟榻，倒似是習以為常般笑道。
“那是朕的七皇兒，他慣常如此肆意。”
西域太子似未有注意到眾人目光的異樣，而見軟榻中的七皇子沒有出言，便不好多加糾纏於此。
“感謝大盛皇上這次的盛情款待，為了表達謝意，咱們西域這次也準備了一種西域旋舞給大家助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