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找死的氣質
穿過山洞便是天龍教的大本營,向遠處看去,正中心是一片空地,擺着祭台和祭旗,祭台兩側是一頂頂營帳,排列有序,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這裏少說也有上千頂營帳,從安置的順序和裝飾來看,簡直與盛天的駐軍一模一樣。”唐依咂舌,在軍營兩年的時間,對這軍營再熟悉不過了。
唐包不解的問:“天龍教謀反之意怕是早就有了,奇怪為何秦叔叔現在才發現?”
蘇懷遠小聲道:“天龍島位置偏僻,島民不多,基本自給自足鮮少與內陸接觸,所以幾乎沒有人人知道這個地方,天龍教是最近一年才開始大肆在東平郡宣傳拉攏信徒的,秦大人和錦衛門聯手剿過幾次,但每次都因山勢複雜、陣法難破導致無功而返。朝廷出兵的目的旨在剿滅邪黨,可幾次圍剿下來島內普通居民的生活也大受影響,所以秦大人不再輕舉妄動,隨即向司天殿請求協助,這才把你派了過來。”
唐包瞭然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有人過來了!”唐依道。
未免多生事端,三人就近躲在一塊巨石後面,不一會兒,就見一隊人馬從遠處走來,為首的中年男人錦衣華服,氣質華貴,走路帶風,不怒自威。
蘇懷遠:“這便是天龍教的教主,不知叫什麼,所有人都只尊稱他為教主。”
唐依:“我以為這種教派的頭目都是那種眯着眼留着長長鬍須的猥瑣老男人,沒想到他這麼年輕,長得還挺好看的,別說,這人身上的氣質還真是不一般。”
唐包盯着教主一行人,冷聲涼涼道:“嗯,找死的氣質確實異於常人。”
唐依:……
蘇懷遠:……
唐依趕緊轉移話題,“現在怎麼辦?我看他身邊那幾個人下盤不穩,想來也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不如趁人少,我現在就和懷遠師兄把人抓住,咱們三個也算立了大功。”
唐包搖頭,“這教主雖然派頭十足,但看面相併不是野心磅礴的人。他皮膚不夠細嫩,耳垂小且薄,雙唇微微吐出,丹鳳眼吊梢眉,特別是他的脖子較正常人要粗一些,這些特點與剛才咱們登島時所見天龍島的普通百姓一模一樣,這種特徵需長年累月的生活在這裏才會有,所以他必定是島內土生土長的原住民。所以,這樣一個與內陸毫無瓜葛且常年生活在如此偏僻小島的人又怎麼會妄圖奪取盛天的大權。”
蘇懷遠接話道:“秦大人和我早就懷疑他還有幕後的軍師,如今照你這麼說,更是肯定了我們的推斷。”
“沒錯,所以我們暫且放過他,以免打草驚蛇。”唐包道。
島主一行人每日都會例行巡島,待島主走近,蘇懷遠便帶着唐包和唐依從巨石后現身。
“屬下阿水見過島主。”蘇懷遠拱手福身。
唐包和唐依跟着阿水有樣學樣,縮手縮腳的樣子和沒見過世面的島民一模一樣。
島主打量着唐包和唐依,好半天才開口,“這便是你的遠親?通過考察了?”
蘇懷遠:“正是在下的遠親,經過七日的觀察,已經得到了入島函,今日便是他二人入島的第一天。”
“嗯,他們就交由你全權負責吧。”島主不甚在意的哼了一聲,轉頭對身邊人說:“硝石什麼時候到?”
“回島主,也是今日,此刻船舶已經停靠在碼頭了。”小嘍啰回答。
島主點頭,帶着一行人離開。
待他們走遠,唐依才抬頭看着他們的背影,小聲道:“看着挺年輕的,聲音怎麼跟老頭子一樣。唐包哥哥,這是練了邪術?”
唐包:“他身上不帶偏門邪氣,應該不是修鍊邪術的人,看着年輕可能只是駐顏有術而已,別瞎想了。”
蘇懷遠把兩人安排在其中一個營帳中,三人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計劃,便散開各自準備去了。
由於唐包和唐依此刻的身份是夫妻,所以營帳中只有一張大床,不過兩人誰也沒矯情,依照老規矩,唐依睡床,唐包打地鋪。
簡單收拾一番,便有人抬着木桶把飯菜送過來了。
唐依拿出隨身攜帶的試毒針檢測了一下,未見異常,兩人也就放下心來。
下午時候天龍教的人帶着蘇懷遠來找唐包和唐依,說是要進行最後的測試,成功通過考驗方可以正式加入天龍教。
唐包看了蘇懷遠一眼,之前怎麼沒聽說登島了之後還要測試?
蘇懷遠也十分不解,心下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是天龍教的左護法,你們倆就是這次要入教的人?”左護法問。
唐包點頭,佯裝害怕的問:“不知等下還有什麼試煉呢?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漁民,不識字又不會武,萬一試煉不過豈不是無法入教了?”
一聽無法入教,唐依立刻變了臉,哭喪着扯着脖子喊道:“好你個大騙子,當初我爹娘一定是瞎了眼才會同意讓我跟着你離開村裡,現在你要是無法通過試煉被感出島,我、我就不跟你過了!”
唐依一邊嚷嚷一邊嚎啕大哭,聽得左護法心煩意亂,“夠了,給我閉嘴,你要是再哭我就把你丟掉海里去喂鮫人!”
唐依立刻閉嘴,怯怯的躲到唐包身後。
左護法見唐依的一舉一動如同沒見過世面的女子一般,當下便卸了心防,對蘇懷遠說:“這女人吵的很,萬一得罪了大護法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這次試煉就只帶這一個男人去就可以了。”
“屬下明白。”蘇懷遠俯首,隨後呵斥唐依,“大護法通曉天意能看透人心,如果表弟真的是誠心入教,那試煉是一定會通過的,弟媳你就別擔心了,我們去去就回。”
唐依點點頭,坐在床上,目送着左護法帶着唐包離開,直到腳步聲走遠,才悄悄的掀開門帘跟了出去。
山頂的斷崖邊,一幢臨涯而建的二層竹樓矗立在此,遺世獨立。
一身絳紫色華服的男人推開院門,就見一個女子坐在庭院之中,望着遠處的茫茫大海,背影孤寂。
身後傳來腳步聲,女子轉頭,表情很淡,眼神縹緲空洞,仿若看透了這世間的一切愛恨情仇,美麗的容顏上留下了時間的痕迹,風吹亂了髮絲,心湖卻不見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