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惡果終顯
只是封了記憶，怎麼會，怎麼會讓她變得如此的殘暴？
軒轅柔放下茶杯，偏着頭，臉上看不出情緒，“老祖宗臉色不太好。人老了，就該好好休息，頤養天年，我們這些後輩的事情，就不要瞎操心了。”意有所指的說道。
“陛下乃一國之君，所作所為，自然是無需旁人過問，只要你認為對的就好。”
“哦？其實我覺得殺了你也是對了，是不是也可以這麼做？”似笑非笑的問道。
老祖宗身體一怔，不可思議的看着軒轅柔，驀然間，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樣，“一把老骨頭，陛下想要也無妨，只是，現在暫時還不能死，答應過一個人要為他保護另一個人，等到事情結束之後，陛下再來取，可好？”滿是心疼，無奈，還有寵溺。
軒轅柔挑了一下眉，她嗜殺，不代表會六親不認，現在，甚至還比較的清醒，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失去理智。“跟老祖宗開玩笑呢，您老別介意。”又側頭看向外面的天空，神色幽幽，口吻嘆息，“若是有一天，朕突然發瘋的話，老祖宗直接殺了我吧，免得……”
突然間莫名其妙的說這樣一句話，又出了什麼不知道的變故？“丫頭……”
軒轅柔神情一變，不耐煩的揮揮手，“老祖宗沒事就回去吧。”
此刻，老祖宗甚至懷疑她的記憶沒有被封鎖，或者說，有些東西在記憶中實在太過於刻骨，偶爾的還會對她造成影響。還是決定派人到鬼魔嶺走一趟，不管能不能見到鬼魔醫都要一試，不說馬上就讓他解開小丫頭的記憶，也要以防萬一。
“我讓清兒出宮了。”也許她不會在意，但是還是說一聲比較好。
“嗯。”僅僅只是表示知道了。
門口的兩人，看着出來的老祖宗，都是相對無言。
“去找鬼魔醫，總覺得小柔兒身上有問題，若是真有一個好歹，不但不能向她父皇交代，自己這一關也是萬萬過不去的。”老祖宗有忍不住的側頭看向殿內，雖然看到的只有一面牆。
“好。”妖情點點頭，甚至沒再停留，直接的出宮。
在妖情出宮之後，老祖宗就又寸步不離的守在軒轅柔附近，心中的擔憂越發的濃重。
軒轅柔扶着額頭，仰頭靠在寬大的座榻上，一腳踩在地面，一腳踩在榻上，看似懶散而隨意，實際上她現在並不好受，過往一片空白，換做誰都不會好受，很多事情不能憑藉自己的認知去判斷，只能靠着別人的說辭，就像是被人前者鼻子走，軒轅柔對這種感覺反感透了，還有那種迷茫甚至是無助。稍微的一想，腦中就像是針扎一般的疼，現在，就在享受着那種疼痛。
沒有錯，就是享受，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受虐狂，還是說在失去記憶之前，承受過比這更甚的疼痛，而且絕對不止一次，不然的話，身體不會對痛產生免疫。
腦中有太多太多的模糊影像，可是就是不能清晰起來，若是亂麻，或許還能從中抽出幾根，----老祖宗為什麼不告訴我失憶的原因？為什麼腦中有那麼一片記憶，想要去觸動，帶來的是無法承受的痛？那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不自覺的軒轅柔又去觸碰那禁區，果然還是那般，感覺頭快要爆炸了，密密的汗珠滲出來。
老祖宗已然站在了離她不願處，看她的狀況就知道她在做什麼。嘴唇都被她自己咬出了血，怎能不叫人心疼。將她抱在懷裏，“丫頭，別想了，別想了。”
軒轅柔不甘心，好不甘心。“啊……”一聲疼到極致的嘶喊，撕心裂肺。
守在外面的人甚至不管不顧的衝進來，看到老祖宗在，鬆了一口氣，退出去。
軒轅柔無力的癱在老祖宗懷裏，眼角濕濕的，大概也是汗水吧？
“丫頭……”幾百歲的人了，早就看淡了紅塵的一切，然而在這個時候也忍不住的落淚。
“老祖宗，你隱瞞了朕最重要的事情，告訴我，是什麼。”眼角的晶瑩彙集成了一顆，快速滑落。不是因為傷心，不是因為疼痛，似乎僅僅是遺忘了生生世世都不該忘的東西。
“丫頭，你別折騰自己了，只是迫於無奈，才將你的記憶封了，已經讓妖情去找鬼魔醫了，等他們回來，就將你的記憶解開，到時候什麼都知道了，你別想了。”失去她臉頰上的淚，“是我們考慮不周，沒想到會這麼嚴重，丫頭，算老祖宗求你，千萬保重自己。”
“原來如此。”出乎意料的淡然。“老祖宗，我累了，小睡一下。”
“好，你睡吧，老祖宗會一直陪着你。”
一直陪着嗎？似乎曾經也有人說過類似的話，只是，好像沒能實現。
軒轅柔睡得很沉，但不安穩，可以說，她已經很就沒有睡過安穩覺了。夢中的東西，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她的記憶，黑暗，血腥，殺戮，痛苦一切的負面東西都有，卻沒有一點能讓人開心快樂的，還總是有一個人站在她面前，除了那張臉，明明比夢中的任何東西都清晰。
老祖宗知道她做夢了，可是怎麼也叫不醒，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痛苦的掙扎。
似乎夢魘將她折磨夠了，才放過她。
掙開的眼睛，卻是泛着一抹紅，令人心驚，分明感覺到她在顫抖，在隱忍。隱去那一抹顏色之後，就是濃濃的迷茫，“天亮了？”不少人在醒來之後暫時弄不清狀態，但是，這種事絕不會出現在軒轅柔身上，然而，偏偏發生了。
老祖宗駭然得難以自已，她醒來之後都是這般摸樣么，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
老祖宗沒有開口，等着她自己清醒。
輕輕的叩門聲，對軒轅柔來說倒像是警鐘，明白了現在的狀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勞煩老祖宗守着朕。”淡漠而疏離。“----進來。”
李福這才推開門，端着一個托盤進來，“參見陛下。”恭敬的送到她面前，揭開托盤上的紅綢，一顆嬌艷欲滴的果子，就是聞着那股香味，就讓人忍不住搶過來狠狠的吃下去。
對於自己的這種反應，軒轅柔忍不住的皺眉，“哪來的？”
“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送進宮來，陛下吩咐，送進來之後就直接的拿給您的。”
軒轅柔側頭，“老祖宗可知道它的來處？”
“璇璣國國師離幽派人送來的。陛下每次都吃了，沒有拒絕的原因，只有你自己清楚。”
軒轅柔看着這果子，憑自己的第一反應，平萬里迢迢就送一個果子，潛意識的就告訴她這不是什麼好東西，在知道原因的情況下吃了，必定是有所依仗，現在……“扔了。以後若是再送來，不用再拿到朕面前，直接處理掉。”
“是。”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吃一個，現在突然劍不吃了，老祖宗反而有些擔心了。
沒吃那果子的後果，在幾天後呈現。
老祖宗在偏殿就寢，每半個時辰就會醒一次，看看她的情況，就算是睡着，也絕對不輸睡得很死，可謂只要軒轅柔有一點點的動靜，老祖宗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一如以往，端水進去準備伺候她梳洗，因為她最近脾氣特別的暴躁，每一個人都顯得小心翼翼，就怕有半點的不妥惹惱了她。“啊…啊…”接連幾聲慘叫，而有似乎是一起發出了。
老祖宗第一時間趕到。四個丫鬟倒在血泊里，軒轅柔手上還拿着帶血的劍，那把她曾經從不離身的劍，已經很久沒有呆在身邊的，怎麼最近心血來潮。
披頭散髮，絕色容顏扭曲着，睡袍鬆散，赤着腳，短劍還在不停的亂揮，“都去死，都去死，你們統統都去死……”完全不是她的聲音，顯得沙啞無比。
“丫頭……”
“去死，去死……”眼睛佈滿血絲，短劍更快速的揮動，這個時候倒是體現出了她曾經的底子，雜亂無章，卻又有跡可循。那個樣子，就像是受傷的小獸在與想要企圖對她不利的人在廝殺，她不殺，那麼倒下的就將是她。
一邊揮劍，一邊的移動，被倒在地上的屍體絆了一下，險些摔倒，老祖宗第一時間就去扶她，軒轅柔卻突然像對着深仇大恨的仇敵，毫不客氣的揮劍。老祖宗哪會想到她有次反應，而且如此的迅速，對她也不防備，在想來能輕易的制止，結果，手臂上生生的挨了一劍。聖階強者，被一個沒有真氣的人傷到，傳出去，怕是任誰也不會相信。
老祖宗面對軒轅柔直指面門的劍，只是退避。突然間，想到軒轅柔對她說過的一句話----若是她發瘋，就殺了她。現在，就是她所說的發瘋嗎？當時察覺到自己身上的不對，無意這麼說的，還是他清楚的知道這一刻的發生？
不想傷了她，也不想壓制她，老祖宗就一直退避到門外，已經有不少的人圍攏過來。“想死不成，統統滾。”這個時候，死了，也沒人會給他們申冤。
老祖宗與她周旋，影衛不近不遠的守着，不讓其他的人靠近，準備上早朝的齊成平軒轅瑞等人趕來，卻也只能那麼看着。足有半個時辰，軒轅柔突然間暈倒，才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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