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色驟變
“參見皇上。”一內侍進到御書房內。
“平身,何事稟奏?”水令熙麒批閱着奏摺,頭也沒抬。
“太后請皇上去貞菱殿用膳。”內侍道。
水令熙麒聽到也確實驚到了,自從父皇仙逝之後,貞菱殿可是許久未曾有人進去了,怎可擅自去?
他沉思熟慮,停下筆,道:“朕近日煩心瑣事如此之多,無心用膳,妳道與太后,便說朕有要事與大臣商議暫無閒暇之時。”
“太後娘娘讓奴才轉告皇上,今日五皇子與七皇子都到了,有出好戲要給皇上看。”內侍道。
“好戲?”這倒有趣,貞菱殿,莫不是想讓他倆在成婚前見上一面,否則怎會在那見面呢,朕還倒是想見見這未來的弟妹。
“擺駕貞菱殿——”水令熙麒站起身。
半個時辰之後。
正至初夏,此時天色微暗,門口盞起了宮燻燈,冷了六年的貞菱殿終於有點人氣。
這貞菱殿本是水令佞零之母林賢妃的居所,後來林賢妃為了能讓她在這後宮平安活下去在宮中自縊而亡,從此水令佞零變得冷漠寡語,亦使先皇終日鬱鬱寡歡,自此生了一場大病,撐了五年之後積勞成疾勞病而亡,先皇走後便封了這宮殿,自此再無人提起這宮中一角,漸漸的便遺忘這貞菱殿,這封塵了六年的印記便在今日打開了。
“皇上駕到——”肖內侍道。
“拜見母后。”眾皇子道。
“都坐吧,孩子們。”
太后瞅着四周,都未曾看見南宮冰。
“怎麼不見冰兒啊?”
這……林內侍俯身為難道:“南宮小姐今日在皇宮內不慎扭傷了腳,再等宮女來報,這人就不知行蹤了,奴才也派人一通好找,但也無果。”
“什麼!失蹤了,你們這些奴才是怎麼辦事的,連一個小姑娘都看不好,要是南宮將軍向哀家要人該如何是好。”
“奴才該死,請太后息怒,切莫動怒鳳體,奴才馬上找人去尋她!”
水令佞零腹語道:這南宮冰,居然還裝神秘,玩什麼失蹤,她能與本宮見面,本宮已經給她十足的面子了,她還給我等擺高架子,真是豈有此理!
他喝了一口悶酒,突然一陣冷風吹了過來,所有的燈盞瞬間就滅了。
身旁的侍衛習慣性地捂緊了手中的刀,警惕了起來。
這時從空中投射出一道光落在了正中央,突然從空中落下一蒙面之藍衣女子。天上一輪春月開宮鏡,月下的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她揮着玉袖生風,典雅矯健,此時她美得不像是凡間女子,她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目光流連。
是那個神秘女子,難道她就是五哥的未來妻子?水令愛羽卻是驚到了。
過了三刻鐘她便停了下來,眾人都迷了神,還沒看夠舞便停了。
“南宮冰,參見皇上,太后,還有眾皇子。”
“平身,賜坐。”
“謝皇上,太后。”
宮茱優雅端莊的坐在水令佞零側旁的宴桌之上,此時的她雙目柔弱,嘴了發出輕微的咳嗽聲,她抬手輕撫掩面,彷彿如那純潔無瑕,嬌弱可憐的水蓮花一般,讓人不禁心生尤憐。
“南宮姑娘當真是跳的一段好舞,都說南宮家的小女兒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殊不知南宮姑娘的舞姿也極為優美,這皇宮之中也就只有朕的妹妹晗月公主會一些異國舞曲,但也無法與之匹敵,南宮姑娘果然是我大寧一大才女,可謂是絕無僅有的一大財寶,我大寧皇室能娶到南宮姑娘真是我大寧之幸,為此我等應敬南宮小姐一杯!”水令熙麒望着她稱讚道。
說完他們都面向宮茱豪爽喝完杯中之酒,宮茱拿起酒杯想當然的回敬他們。
當酒順入喉頸之時,她不由得一驚,好酒,這可比得上我天界三十年釀的竹葉青,沒想到凡間也有此等高手。
“哈哈哈,南宮姑娘果然爽快,真不愧為大將之女。”水令熙麒笑道。
“不知南宮姑娘這如此魅力之舞是從何處學之,師從何人?可否告知一二?”水令愛羽問道。
“不敢,我這只是雕蟲小技,算不上什麼一技之長,當然這名師自然出高徒,不過這師傅也只是在無名小鎮小有名氣,小女幸得他調教成才,自己編了一曲舞,那便是我師父青天大帝所教!”宮茱謙虛道。
“哦?青天大帝,倒是挺氣派的名字,南宮姑娘小小年紀竟然能拜得他真傳,實在是天資聰慧,領悟過人!”水令愛羽道。
“怎麼,你知道他?”宮茱欣喜道。
“青黎城有一武功高人名曰青帝,不知是否是其人呢?”
“青帝?不曾聽說,看來我倆說的不是同一人。”也對,他們怎麼會知道青天大帝之名,除非他已經出世在這朝代,不過這是不可能的,算上他今年的生辰也就兩千六百歲,我記得他同我說過……
“你輸了!逃不過了吧,到我懲罰你了,你剛才怎麼提問道?”宮茱愜意的躺在石岩上,握着手中的竹枝。
“或真心話或大冒險。”夜筱冥答道。
“真心話吧,我問你,你是經歷何事而升仙的?你小時候說過,你有個哥哥是他助了你升仙,他又是何人?”
你總是不按規矩出牌,“我是出世於南齊齊和末年間,那時齊朝正值戰亂,因為我那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他闖了一些禍事,被天界知道了天帝派父君崇恩聖帝在那戰亂之時收留了我,他嚴重觸犯天條而被天帝降罪,可那時我只是個剛出世的病兒,是他用了他自身最後的仙血輸給我,這也是他做的最後一件好事,此後我繼承了他的能力,變得更加強悍,但也是因為這樣,我從未贏過他,因為他知道我的弱點,如何制住我,從此我變成了他的胞弟。”夜筱冥道。
“你能給我講講他的故事嗎,我很好奇,他曾被譽為天界最有資質的神仙,可為何他的品階卻不高,還有我為何查閱不到在天樞閣有關他的身世,他又是如何成魔的?”宮茱很是好奇這天界從未提起的神秘人。
“我親愛的公主,你是否又忘記了遊戲規矩,要想提問贏了我再說,不過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我只能告訴你,這個男人很危險,他是天界例外,是禁言,以後還是不要提起他的好。”夜筱冥絕口不提有關這人的史記。
“你為何以紗布遮面?”水令佞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一句話把宮茱叫醒了。
“五弟一說,我倒也很是好奇,南宮姑娘是為何故輕紗遮面,是有什麼不方便之處?”
“我……這幾日我也不知何故,臉上竟長了許多面皰,父親大人請了郎中為我治病,他說鬱結之氣在於心,最近也是有許多煩心事,是我的災難之日,不宜出門。”
“正好,前些天哀家找了個道人卜了一掛,這個月戊辰年三月二十九申時是大吉之日,給皇宮沖沖喜是再好不過了,就在這日冰兒就和零兒擇日完婚可好?”
“一切但憑母后做主。”
這太后真是高招,明目張胆的談這事,本來她下一道懿旨沒有多少人知道,結果這一次確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到時讓父親私下退婚可就難辦了,這可如何是好,先下這形式敵利我弊,看來如今只能先答應再說。
“臣女遵命。”宮茱暫時妥協,畢竟她不也不知,抗旨會有何種處罰。
宮茱回家的路上渾渾噩噩的,都不知發生了什麼。我怎會答應與他的婚事呢,我還真是衝動,如今我已之口應允,又該如何退婚,屆時抗旨不遵,豈不是顯南宮家與兩難之地,我該怎麼辦?難不成我真要代替南宮冰嫁入皇家。
“姐姐不必擔心!”轎中出現一聲響,隨之顯現一隻白狗在宮茱面前。
“小乖,你怎麼來這兒了?”宮茱嚇了一跳。
“主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決定一直保護著主人,在你上馬車的時候我就偷偷跟着你了。”北木想着可以留在她身邊不被趕走的理由。
“你進過皇宮?怎麼可能呢。”沒人擋着他嗎?
“主人你又糊塗了,這仙規是為神仙所制,我是妖,皇宮所設屏障擋不住我,故此我能隨意出入皇宮。”北木道。
“是啊,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你們妖,沒有規矩束縛着你們……對了,你適才說你有辦法,是嗎?”
“這辦法是有的,就是……”北木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
“不可,此法破壞了凡間運數,絕對不行!”宮茱怒道。
“此事只讓我一人去辦,絕對不會髒了主人的手。”北木勸導。
“殺人就是犯法,即使我未曾動手那也是幫兇,以後諸如此類的想法不可再想了,明白否!”宮茱拒絕了他的想法,她不允許任何殺戮之事在她界限內發生。
“我只是說說,主人既然不想用此手法,那十二日之後隻能乖乖就範嫁給那五皇子了。”北木念叨著。
“誰說這辦法只有一個,容我好好想想。”
一會轎子就停了,北木順勢跳到了她的懷裏隨着她一起入了南宮府。
是大小姐的聲音,紫凝依稀聽到宮茱細語之聲,隨後便到大堂等候她。
“我跟你說這件事……”宮茱旁無一人像是自語着什麼。
“姐姐,你在和誰說話呢?”紫凝望向四周都未曾有人。
她看向宮茱懷裏的小狗,笑道:“好可愛啊,哪來的?”
宮茱眼神閃躲,“他是我前幾日舊的一隻狗,沒想到他竟記住我了,想要跟着我當我的主人,他一路跟着我,我也就沒辦法了。”
看它一臉無辜的樣子,卻是讓人更沒法丟棄它了,紫凝接過小乖,“大小姐可要小凝帶它去梳洗一番?”
“也好。”宮茱對着他一笑。
你這樣子確實不太成體統,要是被南宮景看到了就以為我在發善心救濟流蟲之輩,到時要是哪個家僕把你當流竄至徒趕出家門就不好了,委屈妳啦。
主人你怎能如此做,你這不是把我推向火……不,是水坑,這水一直是我之軟肋,自從我打娘胎以來,我還從來沒有下過水呢,你不能如此害我啊!
宮茱一臉吃驚的望向他,什麼,這麼說你已經有幾百年沒有洗過澡了,這也太難以接受了。
“小凝,準備皂莢,幫他好好梳洗一番。”宮茱挽起衣袖,準備對他改造一番。
什麼!不要啊!北木嗚咽掙扎著,他可不想毀了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