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捉鬼
“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裏了，你們可還發現什麼異常？”商秋避開某人自然流露出的焦躁與怒火，四處瞧了瞧，看了看。
“除了牆上刻的字，一切都很尋常。”小雨隨意答道。
“看似尋常，實則反常。”冷照說道，“這裏整整齊齊，一看便知是細心保護着的。可從外面看又好像無人問津，似乎是刻意誤導，不想讓過多的人發覺，此是其一。其二，既有人說此處鬧鬼，應當有許多人趁着天明一探究竟，可顯然除了我們壓根沒有人到這裏來。其三，這裏既然沒有人來過的痕迹，不是有人散播謠言就是裝神弄鬼之人有意隱藏蹤跡。”
“人走茶涼，世態炎涼，不是所有人都有緬懷美人的心情。至於鬧鬼，誰都不想沾晦氣，尤其是當今攝政王先母的晦氣。萬一，一個不小心傳到他耳朵里，可就沒那麼容易脫身了。”商秋說道。
“那你還不躲的遠遠的。”小雨不滿他懟自己大人，抓住機會就懟了回去。
“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怕他做什麼。人生在世，還是得找點樂子的。”商秋笑望着滿臉寫着不敢苟同四個大字的小雨。
要命的樂子，只怕無福消受。
“你們呢？若是怕了，可以早點離開。”
“我們才不兩手空空的走，來都來了，一定會抓住那人，為民除害！你說是吧，阿照。”小雨兩眼放光的看着冷照。
大人，此刻你若不能同仇敵愾，我將會，將會······很尷尬！
好在，冷照沒有辜負小雨的期望，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嗯。”
“聽見沒有，感受到我們撲面而來的正義感了嗎！”
“······”
“好吧，既然你們堅持，我就勉為其難，捨命陪君子！”商秋洋溢着狼狽為奸的笑容。
大哥，我們本來也沒打算帶你一起的，自己偏要湊熱鬧還搞得有多捨生取義一般，小雨心下嘀咕着。
“你們會驅鬼嗎？”商秋好奇的問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冷照澆了一盆冷水。
“你們都不信鬼神？也是，我一開始也不是很相信。但是······”商秋話鋒一轉“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難保沒有什麼借屍還魂。”
小雨聽的毛骨悚然，感覺對方好像發覺了什麼。其實，作為學習唯物主義無神論長大的社會好青年，小雨應該堅定原則不放手，但是種種經歷卻讓她不得不承認，世界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奇迹。譬如，魂穿。但此時，小雨並不打算認同他的說法，無論是因為自己特殊的身份抑或是冷照的態度。
“危言聳聽。”小雨毫無底氣的說道，惹得那人笑意更深。
“就算你們要抓人，不是捉鬼，也得等到晚上。月黑風高才是行壞事的好時間。”商秋若有所思的說道。
“看不出你這麼懂啊~”小雨揶揄道。
“那些個話本子不都這麼寫，沒吃過豬肉難不成還沒見過豬跑。”商秋同情的望向連豬跑都沒見過的小雨，搖了搖頭。
“······”
這人是個妖孽，鑒定完畢！小雨恨恨的盯着他。
歸真悄悄走進來，躲在一旁看的不亦樂乎。等到中場休息時，他及時的出聲：“那我們得等到半夜的時候回來了。”
“沒錯，不過集體行動目標太大，容易暴露，我們不然兵分兩路。”商秋看着小雨說道“小友可願與我同行。”
“不行。”相比左右為難的小雨，冷照倒是回答的乾脆利落。
“我武功不好，會拖累你的，不然你和歸真一起吧。”小雨強編（劃掉）補充理由。
歸真看了一眼商秋，原本抑制不住的欣喜在看到對方的神色之後變了又變，最後毫不配合的說道：“我武功不到家，也拖累人家。”
“······”
“如此······”商秋剛想開口，冷照便當機立斷的決定，讓小雨和歸真一組，美其名曰相互拖累。
托某雨的福，原本可以當先行部隊的歸真只能大半夜同她一道躲草叢，讓他一股感到壯志未酬的悲涼。
與此同時，商秋和冷照也不好過，兩人一直僵持着，好似兩尊雕塑。最後，商秋實在受不了，偷溜到小雨那叢去。不一會兒，冷照也跟了過來。於是場面變成了四個人擠在一個不算茂盛的草叢裏，好在是初春，並不覺得悶熱。但是······如此一來，原先的安排有什麼意義呢？小雨納悶的想着。
漸漸，月掛中天，緩緩西移。就在四個人快睡過去時，一個婉轉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憶月居傳過來，立馬驚跑了瞌睡蟲。
“好像真的有人在唱歌！”
“噓，聽她在唱些什麼。”
“山野出奇珍，王城困美人。一別經年紅顏老，江水東流不歸。深宮鎖清秋，離人樓上愁，縱得天下美名揚，敵不過寒霜。一點芳魂散，恩怨雪裏埋。願得舊夢歸故里，風飛過薔薇······”
最初只覺得歌聲婉轉動人，再細聽便覺得凄涼哀傷，濃重的無奈與思念在夜風中發酵，釀成一杯苦澀的酒。冷酒如喉，憂愁更烈。雖無器樂與之相伴，清唱更顯形單影隻的孤獨。及至後來，歌聲喑啞，如泣如訴。
歌猶未吟盡，夜涼如水，歸真大大打了一個哈切，把幾人從這凄涼氛圍中拉了出來。
三人不約而同的望向始作俑者，歸真難為情的立即捂住嘴巴，聲音從指縫間溜出，“抱歉。”
“······”
“若真如歌中所言，只怕沒幾個人撐的過兩年。”商秋打着圓場道。
“先不論真假，我們怎麼抓住她？”小雨問道。
忽然，歌聲戛然而止，萬籟俱靜。陳舊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一股奇異淡雅的香氣隨風而來。
冷照不假思索的追了出去，還沒等小雨反應過來，一個大手猛地送了過來，只聽一記的脆響，她被徹底打蒙了。
只見歸真憋紅了臉，勉強對着暈暈乎乎的小雨說道：“小心迷魂香。”
“······”
“這香風無毒，你們不必如此辛苦。”商秋看不過去，好言相勸。
歸真將信將疑的移開捂住她口鼻的手，小雨終於重獲自由，感覺又活了過來。摸摸火辣辣疼的嘴唇，果然······這丫的把她嘴巴都扇腫了！
這小子莫不是在報私仇吧，小雨打量着一臉無辜的歸真，如此想着。
此時，大人正和那人打了個照面，雙方都是穩如泰山，互不侵犯。兩人俱是蒙面，黑衣融到黑夜裏。
那人冷靜的看着冷照，儘管看不清來人，也能感受到對方來者不善。而且，根據氣息，對方的武功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境界。
先下手為強，那人乾脆利落的祭出暗器，冷照似是沒有料到對方會出手，及至眼前才堪堪側身躲過。於是，那暗器飛入後面的草叢。商秋耳尖一動，立馬把身邊的小雨往旁邊一推，似竹葉形狀的暗器擦過小雨的髮鬢，正中後面的樹榦，入木三分。
小雨原本半蹲着，重心不穩，被突然的大力一推，立馬摔趴在地，下意識的低呼出聲。旁邊的歸真也未能倖免，被撞得頭暈眼花，不辨方向。
這是出門前不查黃曆的結果嗎？今晚真的不適合外出，只適合休息啊！天還沒亮，就被人又扇又推的，只怕不等寒傷發作，這群隊友就先要了自己的命了。
小雨回頭看那暗器釘着自己的一縷黑髮，不禁打了個寒顫。而見到刺中的樹榦的顏色與周圍有異，心下又是一緊。
“阿照！這暗器有······人呢？
“剛追過去。”商秋氣定神閑的說道。
“你怎麼不攔一下，太危險了。”
“你們看起來有趣，看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