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Chapter25（2）

櫻桃的雅爾達

“為什麼不說？是不是那段記憶讓你覺得不堪？但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你不承認而改變。有時候說出來，心裏反而會輕鬆一點。”

牧千夏笑了，笑容中有淡淡的酒香。

北堂越久久沒有開口，連星星也等得有了些倦意。

牧千夏又開了一瓶紅酒，開始喝。喝到一半時，她聽到了他的聲音。

“小時候，爺爺是意大利黑手黨教父，雖然看上去風光無限，可以呼風喚雨。但實際上，我們每天都過着提心弔膽的生活，每次出門，身邊總是跟着很多保鏢。”

“爺爺遭黑幫暗殺后，我們移居到了中國。我原本以為，從此可以過上平靜的生活，但噩夢……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

握緊酒杯，北堂越眼中滿是恨意，“在我五歲那年，媽媽被黑幫偷襲，發生了車禍，搶救無效，死亡。我一直以為那是真的，所以恨透了北堂家，恨透了我爸，也一直將自己封閉起來。”

“那條十字架項鏈，是我出生那天媽媽送給我的。她說的對，如果不是你，我們恐怕再也無法見面。當我知道她還活着時，我很開心，很激動，也很恨她，恨她為什麼騙我，恨她為什麼殘忍地拋棄我。”

“可當我看到她坐在輪椅上，看到她枯槁的身子時，我真的……真的……”

強烈的悲痛讓北堂越無法再說下去，他猛地灌了口酒。

“她說這些年她一直很想我，哭着求我原諒她，原諒她因再也無法忍受那種生活而不得不編造謊言。可是……我又怎麼會怪她呢，無論她做過什麼，她都是我媽媽，我最愛的人……”

牧千夏靜靜聽他說完，眼神變得柔和。

原來一個人無論外表多強大，多無情，在他內心深處，始終有一處柔軟的地方。北堂越也不例外。

大多數時候，他們就像兩隻刺蝟，不停地用硬刺保護自己，攻擊對方。卻不知將刺拔光后，柔軟的身軀或許可以相互依存，一如此刻。

想到那些劍拔弩張的畫面，牧千夏忍不住笑起來。

北堂越像是也想到了同樣的事情，醉醺醺地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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