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楠溪江上嬴明月 千古帝女長公主【5】
南藍田，北嘯月，西天荒，東玲瓏……
一玉，一閣，一衛，一樓，是為此時大漢商場、江湖、朝廷、諸子百家四大勢力代表。
藍田玉坊是為商場大鱷，分店遍及大漢與閩越、漠北，也是四大勢力最神秘的，幾乎涉及了所有行業，沒有人知道它的觸手有多遠與多深。
嘯月閣則是江湖勢力，江湖排名多出自於此，而上不了官面的官司也是全都由嘯月閣出手審判。
天荒衛，那是拱衛漢景帝的人身安全禁衛，乃是禁衛中的禁衛，人數極其稀少只有區區一萬人，不過就是僅僅如此一萬人卻是驍勇善戰、百戰無敵。天荒衛除非不出動，一旦出動必震驚天下，多是執行秘密任務與處決帝國王侯將相高官抄家滅族大罪，那怕陳火當初見到時也忍不住感嘆天荒衛與羽林衛也有得一拼。而陳火當日否決秦鏡為假就是因為沒有發現天荒衛的任何蛛絲馬跡而斷定。
至於玲瓏樓，則是諸子百家最喜歡的聚集地，有玲瓏樓的地方就有諸子百家的人，但傳聞此樓背後東家身份背景都是同樣神秘。
永城玲瓏樓。
此刻剛到卯時，此樓卻是已經擠滿了人，來自大漢各地郡城的諸子百家、文人墨客、錦衣權貴、江湖綠林……等等齊聚一堂，這算是極其罕見的一幕了。
“爾等是沒看到啊！那場景太讓人震撼了，吳楚大軍那簡直是一步一伏屍，十步京觀堆，百步屍骨累，叛軍被殺得從一城到另一城，屍首連城啊！”
“有這麼誇張嗎？大戰竟然至此？”
“有，絕對有啊！吾亦是從豫章郡過來，那是親眼所見啊！”
“沒錯，吾是從淮南郡那邊過來的，兩軍大戰，那是前所未有，吳楚大軍那是被羽林軍殺得血流成河，人頭滾滾啊！”
“真是不敢相信啊！區區五萬卻殺得六十萬大軍死屍遍野，屍首連城。”
玲瓏樓里，眾人現在都在談論羽林軍與吳楚大軍的交戰情景，曾經遠遠親眼目睹的人繪聲繪色比劃着，沒有目睹的那是不敢置信，但最後通過旁人印證后那是全都震撼莫名。
“哼…”
此時，一聲不合時宜的哼聲傳出，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輕蔑道：“大家都是袍澤，驃騎將軍這等行徑無疑是逆天而行，有失大將軍的仁者無敵氣度。”
“沒錯，聽說叛軍有的已降，但驃騎將軍依然舉起手中刀屠殺這些毫無反抗之力的將士，此等心胸，又何能與帝國諸位將軍作比肩？吾看這是沽名釣譽啊！”書生身旁一個錦衣青年也開口諷刺道。
“對，對，這是要遭天譴的。”旁邊一個華服青年也接上了口道。
“胡說，爾等是誰，竟然如此誣陷將軍的功績，這是信口雌黃。”一個寒門子弟忍不住站了出來道。
“哈哈……”
“吾乃蘭陵【現今山東蘭陵】荀家。怎麼？你這貧賤書生還想找吾去官府不成？”年輕書生荀儀哈哈大笑道。
“吾乃京邑【現今南京襄陽】尹家。”
“吾乃雒陽【現今洛陽】公孫家。”
錦衣青年尹正與華服青年公孫勝臉帶微笑道，那笑容就如同得勝將軍卻又沒那種霸氣。
“你……”寒門學子還想反駁，但馬上就讓身邊朋友扯住制止了。
“惹不得，是他們。”寒門學子的朋友低聲道，然後搖了搖頭。
“想不到他們也來了。”
“原來是諸子百家的人。”
“噓，他們這幾家那是易王一系的人，少惹為妙。”
此刻酒樓聽到這幾人自報名號，人們也紛紛的低聲議論了起來。
荀儀、尹正還有公孫勝幾人見酒樓眾人膽小儒弱就更是趾高氣揚，那臉上神情就猶如開屏孔雀。
“哼，簡直有辱祖先門風。”一個為人師表者在旁邊哼了一聲接着繼續道：“荀老夫子是何等人物，居然後人是如此不堪入目。”
“是啊！是啊！尹文先生的不累於俗，不飾於物，不忮於人，願天下之安寧以活長命論與公孫先生的白馬非馬論是何等超脫？不過，可惜了，可惜了。”一個仙風道骨者語帶感慨道，但最後那句就明顯帶着刺了。
毫無疑問，此二人一個就是文翁，另一個就是董仲舒。
“砰……”
一聲大響，三人聽到這兩人如此大口氣，那是一拍桌子同時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厲聲喝道：“放肆，你倆是誰？有什麼資格侮辱吾等先祖。”
“井底之娃，吾乃蜀地文翁，怎麼？莫非想抓吾去見官不成。”文翁真不愧乃是中華第一任“校長”，這是殺人誅心話，把剛才荀儀的話還了回去。
“你……”荀儀被嗆個正着，臉色被氣得通紅，但卻是不敢發作，他知道面前此人身份，不僅是蜀地太守，還是官學創始人，可謂門生遍及天下，要是有個閃失，天下所有學子都不放過自己的。
“呵，在下是董仲舒，諸子百家難道還想冒天下之大不韙不讓人抒發胸中言論而只手蔽日不成？”天無二日，民無二主，董仲舒這話就更是誅心且笑裏藏刀了，而且看來他也早對諸子百家不滿，難怪日後會提出廢百家而獨尊儒家。
“呵……好，好，學生受教了。”荀儀被氣得無法發作，憋了很久就只有咬牙吐出這麼幾個字，心中暗暗發誓日後易王在場時就一定找回顏面。
“將軍，你就不發表一下觀點嗎！”
此時，二樓降臨窗位置那裏，李洛嫣纖纖玉手托着如玉下巴認真盯着對面只顧低着頭吃菜的陳火道。
陳火抬起了頭來伸手拿起桌上杯中酒一飲而盡后笑了一笑，然後他向後面椅子一靠道：“區區妄語又如何值得生氣？何況，燕雀又怎安知鴻鵠之志？”視一切如無物的冷漠，決斷萬民生死的霸氣，此時陳火身上又恢復了一人橫擊萬軍的氣質。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赤裸裸的例子在前，他又怎能仁慈？一旦掌兵，這句話，陳火就決定運用到極致。
“將軍難道就不怕被世人所誤會與唾棄嗎？”李洛嫣被陳火此時的樣子鎮住了，她想不到這個帝國少年大將竟如此霸烈。
“呵，有什麼，區區小事而已，斤斤計較沒有任何意義。”陳火嘴巴向上一撅諷刺道，對他來說的確如此，那怕重頭再來依然選擇這麼做，帝國不容分裂。
“嗯，將軍之胸懷，小女子佩服也。”李洛嫣見陳火根本就不在乎虛名，忍不住心折道。
“快吃，快吃，吃完了就得走了。”陳火看着近在眼前艷絕且又妖媚容顏，心裏大呼受不了，趕緊催促吃完就走。要不是為了答謝她把玉釵讓給了衛子夫，他還真不敢請這樣的女人吃飯，沒別的，多待一刻整個人都會有條件反射。
“好吧！”李洛嫣終於不再盯着陳火，慢慢的品嘗桌上美食。
半個時辰之後……陳火就與李洛嫣一前一後起身離開酒樓。
“噫。是不是吾眼花了，那個人怎麼如此像那位了？”陳火剛走出玲瓏樓，董仲舒就驚噫了一聲道。
“呵，沒錯，就是那位大人。”旁邊的文翁確定道。
“果真是啊！那就有意思了。”董仲舒臉露微笑若有所思道。
公元前漢歷八月十五午時。清風拂楊柳，金光耀水岸。
此時，陳火再次來到了楠溪江，他這是來到這裏準備好好走走與她曾經走過的地方。
“公子，吾家小姐有請，不知公子可有空閑一聚？”就在陳火在江邊漫步的時候，他背後傳來了一聲動聽的聲音。
陳火轉過頭來后突然一呆，他沒想到叫住自己的女子美貌竟然與落雲郡主不相伯仲，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道：“請問小姐是叫我嗎？”
“是的，公子可有空閑？”女子再次重申一次道。
“好吧！去那裏？”陳火淡然一聲道，這不是他貪圖美色，而是想看看到底何方神聖，很明顯對方是知道自己的。
“煩請公子跟奴來吧！”女子也是直接，立刻就轉身就向江邊不遠處停靠着的畫舫走去。
不到一刻，二人就登上了畫舫走了進去。
“公子請坐，稍等一會。”女子告了一聲后就向畫舫裏面的房間走去。
陳火見她已走，馬上就坐了下來打量起畫舫來。
畫舫看上去很簡單，四周也並不豪華，可以說是樸素，就自己位置這裏有一張椅子，然後對面遠處就有一紗縵垂落而下擋住了視線。此情此景，這讓陳火有點時空錯亂，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後世社會工作時的面試場景。
“鈴…鈴……鈴……”
就在陳火想看透紗縵背後是什麼的時候，一個身影伴隨着一陣陣動聽的聲音出現在了那裏並坐了下來。
可惜，一紗之隔就如同光年之隔，這並不能讓陳火看清楚。
“呼……”
彷彿是宿命的邂逅，此時一陣清風吹了進來並掀開了紗縵一角。
“這是。”紗縵在千分之幾秒后重新飄落，但這已經足夠讓陳火捕捉到裏面的大概輪廓，這頓時讓他雙眸一亮銳利了起來，同時心中大是震動。
“真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絕色啊！”陳火心裏大是感嘆，那女子雖是輕紗遮臉，但露出的冰山一角就已經足以震憾人心。
那怕陳火來到這裏已經見到了落雲郡主，裴郡主、南宮小妞、隆慮公主、李洛嫣、包括自己妹妹衛子夫等等艷冠天下與沉魚落雁般的女子，但若與紗縵后之女子相比，他不得不承是依然有所不及，這還是沒有看到完整容顏的情況下。
此女，可謂奪上天之造化，削黃泉之宿命，去時間之無情，斬光陰之軌跡，容顏易逝這四個字在她身上任何一處地方都留不下那怕一絲一點痕迹。
她仿如橫跨了千古長河，無視朝代更迭，任那人間變遷，她依然傲立於美人絕巔，俯視古今未來無人可比擬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
陳火不得不嘆，這個天下女人美色真的是有分開好幾種的，也有三六九等的，平凡，美艷，絕色，禍水，超脫禍水。
若論平凡，尋常百姓家比比皆是，若談美艷，多是富貴人家禁臠，若說絕色，常是飛入王侯將相家。
唯獨禍水，娶之並不見得慶幸，擁有者非皇則帝，最差亦是梟雄一樣的人物。古往今來，上至周幽王博紅顏一笑而烽火戲諸侯引發大亂，下至西施迷得吳王夫差不早朝讓越王勾踐乘勢而起，再至霸王羽為虞姬三番五次棄范增之忠言，其次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落下千古罵名等等數之不清……
而這些帝與霸王的妻子中，無疑妲己、西施、武媚娘、楊貴妃、陳圓圓、等等無一不是將紅顏禍水代表到了極致，這不是說她們生來心懷惡毒，而是這些美人的一慟一笑，一言一行是真的能讓君皇血屠天下的。
至於面前此女，容顏卻是更有過之而不及，已經是真的凌駕在禍水之上，她的冰山一角已代表了四字真言，【天下動亂】。
“唉……”
陳火想及於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就沒有了下文，這不是嘆惜亦不是可惜，而是陳火已經不知道用任何詞語來形容此女之容顏了。無語最是可怕，因為已經超越了極限，這理應不存於世才算合理。
“公子為何嘆惜呢？”紗縵裏面的女子並沒出聲，倒是剛才領陳火上船的女子疑惑道。
“沒有。”陳火恢復過來後繼續道：“請問小姐貴姓？”
“嬴明月。”紗縵裏面此時終於傳出了女子的天籟之音，那怕繞樑之音也仿如跨越數千年時光而來，人未見，聲音就足夠讓上至古今帝皇、下至四海八荒人傑願折腰。
“嬴明月。”陳火念了一遍后就眼睛突然一縮，因為他想到了那本後世野史，想到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