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走藍田 出武關 鎮諸王
“咚……咚……咚……”
代表校場演武結束的鼓聲悠長且傳遍了函谷關而回蕩不絕，咚咚蒼涼之聲宛若能上震碧落，下滌黃泉。
戰鼓停，秋風吹過拂起滿地呻吟聲，雖是演武，但這次演武的傷兵史無前例的比過去任何一次來得更加嚴重，斷手斷腳者比比皆是，可謂是十有六、七都身上帶傷。
此刻，陳火信馬而行，他的雙眸裏面沒有任何情感，那怕座下馬駒不遠處就有好幾個扎堆士兵躺在那裏哀嚎不止，他的眼裏依然冷漠如冰。
“將軍，這隻不過演武，爾等也太狠辣無情了吧！”在陳火騎馬走過一個士兵旁邊的時候，此士兵躺在那裏咬牙切齒道。
“沒錯，吾等不是敵人，將軍又怎的能下得如此狠手？唉唷……痛死老子了。”先前開口士兵旁邊的一個難兄難弟此時也接上了口，但他牽動了身上傷勢痛得立時就大叫了一聲停了下來。
陳火聽到此二人怨氣衝天的話終於是勒馬停了下來，然後他虎目一掃戰場后一聲高喝道：“告訴本將軍，爾等是不是心有不憤？爾等是不是心有怨恨？”說完這些，他威勢凜凜環顧戰場所有人等待回復。
“將軍，吾等都是大漢之子民，這隻不過是校場演武卻為何不顧袍澤之情而下如此毒手？請問你這又於心何忍？”遠處一個騎兵統領心有不憤高聲指責陳火道。
“對，難道將軍就一點慈悲之心都沒有了，又怎配得上帝國之虎將的名號？”
旁邊的士兵也是同仇敵愾道。
“哈……哈……哈……”
“憐憫？慈悲？你們在“戰場”還有顏面來跟我討論這個？”陳火大笑過後停了下來斜視所有人接着道：“不妨告訴你們，今天算是輕了，要是在真正的戰場之上，你們早已人頭落地了。你們還有什麼資格跟我在這裏說話？”
“驃騎將軍，你……也太囂張跋扈了吧！”此時不遠處垂頭喪氣的張坐聽到陳火如此之說，抬頭臉色鐵青道。
“哼……”
“本將軍知道你們不服，但我也想問問你們。爾等行軍入伍是為什麼？爾等守護的是什麼？爾等知道戰敗則意味着什麼？”陳火輕蔑的看了不遠處張坐一眼就沒有管他，這讓張侯爺是臉色變了又變。
“本將軍告訴你們，行軍入伍，除了擴彊裂土，就得隨時準備馬革裹屍，你們不僅僅守護着帝國陛下，守護着不單隻是你們自家的一家一姓，爾等還守護着千千萬萬天下萬民。戰敗，那就意味着爾等除了建功立業不能實現，身後所要守護的人也被任人隨意欺凌、生殺予奪。今天你們應該感到幸運，因為是遇到了我。倘若你們遇到的是北地那邊的敵人，你們早已是白骨一堆，還有臉在這裏給本將軍丟人現眼嗎？”陳火緊接着一口氣說到這裏，他的眼神凌厲的掃了眾人一眼后就轉向了北方草原方向，那裏正是歷朝歷代的不世大敵。
眾人讓他如此一說，馬上慚愧的低下了頭不再指責。的確如此，如果現在面對的是北方強勁的匈奴對手，他們早已是屍骨無存。
“陳愛卿，不愧是帝國的憂患之臣啊！”聽到陳火的話，高台之上的漢景帝大手輕拍身下椅子扶手輕嘆道，他也認同陳火的話，不認為這次演練過火了。
相反，身為大漢最高權力者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漢此時的戰力與匈奴的戰力是有差距的，要不然自己也不會當初對落雲郡主的遠嫁持不反對意見，這是希望讓落雲郡主暫時牽制匈奴而削清國內反叛勢力而再作打算。
“陛下，依老臣的話說，驃騎將軍的眼光確實非常人所不及啊！”北軍主帥竇嬰出列道，他貴為皇親國戚，但同時也是帝國最高統帥之一，麾下士卒沒少和匈奴軍隊打交道，深刻明白兩軍的差別，此刻陳火以大局眼光而憂患當下時勢，讓他是頗感滿意。
“陛下，竇將軍說得對，帝國能出此子實屬是陛下鴻福齊天，百姓之萬幸也。”南軍統帥欒布也站了出來激動道，他與竇嬰從軍多年，兩人在軍事生涯也是你我不相讓，但二人都是明白人，此刻帝國將帥之才是青黃不接，奈何他們都是垂垂老矣，恨不得向天借個五十年來培養後起之秀，而此刻眼前就出現如此將帥之才怎麼不能讓他激動萬分。
“眾卿家說得好，此乃是大漢當興之徵兆，陳愛卿今日之表現實乃勇冠三軍無出其右，朕欲封他為冠軍侯，不知爾等意下如何？”漢景帝此時也是高興，晚年能得此虎將的確實屬不易。
“陛下英明。”眾人齊齊出列高聲道，這次包括了晁錯與周亞夫也是第一時間站了出來，他們是心裏真心誠意為陳火感到高興。
漢景帝見所有臣子難得一致贊同，大手一揮就讓身邊宦官去傳宣陳火到面前來。
宦官應命過後就急匆匆的走到高台邊沿然後一聲“嬌滴滴”高聲道：“陛下有命，宣驃騎將軍上前聽封。”
“臣遵旨。”陳火抱拳一諾就打馬向高台走來，不到一刻他就來到了高台不遠然後下馬道：“臣叩見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好，好，好一個俊俏兒郎。”漢景帝沒來得及出聲，倒是他身邊眼尖的皇后王娡近距離的看清陳火后是嘖嘖讚嘆不已。
“呵，皇后所言甚是。”漢景帝沒怪王娡喧賓奪主，反而眼神溫柔笑呵呵看着她撫須點頭認同，而這也足見二人伉儷情深。
此時，高台上宦官見陳火已落馬準備聽封，“他”馬上清了清嗓子高聲道：“奉陛下之命，今日驃騎將軍校場演武勇冠天下而無人能及，特賜封冠軍侯，封地穗城，賞府邸一座，婢女五十，即日生效，欽此。”
“謝主隆恩。陛下洪福齊天，萬歲，萬萬歲。”陳火抱拳一諾高聲道，但他心中此刻是彆扭得不要不要的，難得的是拍了漢景帝“馬屁股”一回。
數天之後，藍田縣官道之上出現了一條長如黑龍的隊伍，數萬精兵身披戴鎧向武關方向疾進，座下之駒踏在大地之上發出山崩海嘯的隆隆之響，戰旗飄揚獵獵作響。
此時，陳火身披戴甲，腳踏追風駒走在這支軍隊的前頭，現在的他正是統率這支完整羽軍的最高統帥。
歷史總是驚人的意外又是驚人的巧合，陳火此刻是萬萬沒想到走藍田、出武關會是如此的雷同卻又是如此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