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帝”對話王【2】大變開始
清風拂岸，楊柳搖曳，一老一少在樹下品茶談天，這就如多年不曾相見的忘年之交。
隨着時間過去，二人越聊越有話題，當談到興緻濃時申屠嘉乾脆將所有人打發到了別處去，包括身後的護衛也如此。
因為，接下來申屠嘉想聊的涉及到了政治，帝國的重大決策。他覺得面前這個小子能給到自己意想不到的答案。
“小子，老夫在此冒昧問一句，你如何看待當今天下局勢和荊楚之地羽林？”申屠嘉一撫鬍子微笑問道，在他看來，以這小子剛才顯露出來的聰明才智，絕對能看清當今時勢。
“呃……這個，能不能說不清楚？”陳火被問了個措手不及，他完全沒想到這老頭子會轉變得如此之快，剛剛才談到小日本島嶼呢！都還沒到七大州，四大洋了。
申屠嘉頗為不滿的瞪了陳火一眼，然後道：“不行，老夫以心相交於你，你就應該亦坦誠相待。”
“啊！您老這是那跟那呢！非得要小子冒天下之大不韙嗎！”陳火當然能捕捉到當今大漢的風起雲湧，要是說出來甚至於有點石破天驚，所以才說犯忌。
“沒事，你儘管說就是，一切有老夫擋着。”申屠嘉神情嚴肅，他這是要認真的想聽聽陳火的意見，而且今天二人的談話亦不再傳他人之耳。
陳火見這老頭不到黃河心不死，只能苦笑道：“這真要說？”
“當然。”申屠嘉氣質徒然一變，滿是皺紋的臉上神情肅穆道。
“好吧！您老別見怪就好。”陳火無奈一笑，然後繼續道：“當今局勢，那位“永嘉王”率羽林軍進入荊楚大地，實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接著說。”申屠嘉雙眸一眯，心想這小子果然有門道，現今天下能看清的不超過五人。
陳火沉吟了一下道：“七王之叛看似猛烈，但不足為慮，吳王已經授首，江都王亦快一戰而定臨淄，楚王也到了困獸猶鬥境地，解決這些都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而當今天下都傳，平息七王叛亂之後，大漢就會無後顧之憂，太平再現，國泰民安，盛世降臨。但以我看，這倒未必，隱患才剛開始。”
陳火深思熟慮后說了出來，這是他自失憶之後的這段時間通過民間所聽到的推斷出來。
“好，說得不錯，繼續說。”申屠嘉點了點頭，非常滿意陳火的判斷。
“大患，梁王，蜀王也，二人會反。”陳火想了想斬釘截鐵道：““永嘉王”至所以兵分兩路，虎賁騎直逼楚國都，就是想掃清後方，“他”則率羽林重兵進入荊楚就是要專心對付二王作準備，而不是要拱衛長安。”
陳火剛開始聽到那些后也是以為“這位”王爺要拱衛長安，但後來經過了解梁王與蜀王這些年的行為之後判斷出，二王到了最後絕對會反，只是時機未到而已。而且，二王肯定會引匈奴再次南下。
“你小子，果然是看得透徹啊！不去從軍，浪費了。”申屠嘉感嘆一聲，他身經百戰且善謀，不僅知道二王會反，亦通過景帝那裏知道了永嘉王的意圖。
申屠嘉自問自己有着帝國龐大情報機構才了解得如此清楚，而面前這小子，完全是靠推斷出來，那就不簡單了。
這天下，知道二王會反的人是屈指可數只有帝國高層幾人，要知道梁王剛開始時是拼了命守着通向長安的必進之道，誰會想到他在快平叛完成後心存異志？
“呵……您老過獎了，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當不得真，我也不是“那位”王爺的肚子裏蛔蟲，亦不知道“他”的想法，亂猜而已。至於從不從軍，那就更別說了，小子沒那樣的志向遠大。”陳火笑了笑道，確實他現在的生活只求個溫飽，那有什麼心思精忠報國的。
“你這小子，是揣着明白裝獃子，此事是不是真的會演變成你想的這樣，你心中比老夫清楚。”申屠嘉拿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然後斜看了陳火一眼道。
“還有，你如此良才，不去從軍確實可惜，聽聞永嘉王也是如你一樣年紀，別人那都是一路征戰過來，麾下將才雲集，大將霍去病更是比你年輕，到你這裏就怎麼會如此頹廢呢！”
申屠嘉恨玉不願雕，難得發現了個好苗子，但對方又不想從軍，他忍不了拿出“永嘉王”的例子來數落陳火。
“呃……您老別激動，我不是說說嗎！說不定日後有一天也從軍去了。”
陳火苦笑，他雙手抬了起來做了一個投降手勢，心想“別人”那是權傾天下第一人，自己溫飽都是剛有着落，這又怎麼比？不過這些他都沒說出來，怕這老頭會翻桌，所以先敷衍過去再說。
“嘿嘿……不過霍去病那小子倒是早出生了十多年，就不知日後會怎麼樣了。”陳火如是想道，他當初知道這消息時可是大吃了一驚。
或許，更讓這一老一少意想不到的是，老的不知道面前的就是自己口中所說的那位，嫩的更不知道自己就是對方口中的那個永嘉王。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二人繼續談論，這不僅暢談到排兵佈陣，也談到了天下民生，更是談到了朝堂之上。
“小子，老夫還有最後一問，希望你能老實回答。”申屠嘉見該談的也談得差不多，最後決定將心裏最為隱秘的問題問出來，此時的他神情比談到二王時是更嚴肅認真。
“您老說吧！能提供意見的我一定會說出來。”陳火點頭，他見這老頭如此神情，知道下面這個問題絕對是個深水炸彈。
“東宮，你有何看法。”申屠嘉就只說了一句，但這一句卻是重若萬鈞之力。
“來了。”陳火暗道一聲，這果然是一個震驚天下的問題，他硬着頭皮道：“您……老看……這……這個問題能不能不答。”
申屠嘉拿起茶水一喝而盡放下茶杯搖了搖頭，然後閉上雙眸就沒有說話，這說明不能偷奸耍滑，也不能不答。
“好吧！死就死！”陳火暗嘆，然後心一橫道：“帝心所向於他處。”
“刷……”
陳火話音剛落，申屠嘉就猛然的睜開雙眸，目中精芒大盛，這完全有別於剛才，這時所展現出來的是一雙能割裂人心神的虎眸，如絕世刀鋒般銳利，仿如能隨時殺人於無形。
“你認為，何處？”申屠嘉完全似乎變了一個人，虎目精光，天下生殺在手，此時的他才是真正的那個五朝帝師，數朝元老真實面目。
“膠東。”陳火沒被嚇到冷靜道。
申屠嘉再次閉上了雙眸，過了一刻后才重新睜了開來，然後又恢復了耄耋老者模樣道：“知道了，喝茶。”
此時的他，在與陳火聊過後終於產生了一個想法，這想法將毫無疑問會改變一些事或人或帝國。
“這老頭，還真是寶刀未老啊！”陳火心裏感概，他還真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也會抖了出來，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而在今天他們兩個所談的問題，也正式揭開了西漢的大變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