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1628年之劉興祚

過了幾日，王承恩、駱養性等來見崇禎，崇禎便問，叛變之事調查的如何了？駱養性面色凝重的說，陛下，薊門叛軍中凡是千戶以上將領全部陣亡，沒有留下任何活口，生擒的都是些小兵，問什麼也不知道，只是說上邊發了足足的賞金，又多為上司脅迫。

崇禎疑惑的道，為何千戶以上全部陣亡？駱養性道，這正是事情詭異的地方，很多人都是被人在後邊一刀刺死的，很明顯是有人要殺人滅口！白蓮教叛賊更是幾乎沒有留下活口，叛變七八百人口中齒間都含着毒藥，見敗亡后都咬破毒藥自盡而死，可見賊人此次多為敢死之人。

崇禎面色逐漸冷下去，用手指不斷的敲着桌子小聲嘟囔道，看來此事果真還有幕後指使，不過到底是誰呢？陸遙道，看來這背後的勢力不是很小，而是很大，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頗大的利益集團，他們的目標不是別人，就是你，就是要取你而代之！朱由檢倒吸一口涼氣說，先生認為應當如何？陸遙笑道，不過也不必急，有句話叫一切陰謀在實力面前都是枉然，咱們只有以不變應萬變，暗暗行事，積蓄力量。

崇禎便道，既然凈軍已經幾乎全軍覆沒，且多為不全之人，倘若朕一意驅使，反倒顯得刻薄了，內務處可將戰死者善加安葬，有後人的好生撫恤，沒有戰死的，可發給盤纏土地，令其回家頤養；沒有原籍的，內務處可酌情安排。錦衣衛可將順天千戶所移防至太和門外原凈軍營地。

駱養性便問，只是這太和門千戶所權責重大，千戶人選臣不敢擅專，還望陛下明示。崇禎道，田敦吉可以。駱養性便小心的道，陛下聖明，只是田敦吉現在是正三品指揮僉事，若加從三品千戶，恐怕不妥。崇禎想了想說，這個好辦，太和門千戶所雖為千戶所，但人員配置上當按鎮撫司數量配置，授從二品指揮同知銜，至於他的指揮僉事之職，卿自行決定即可。

駱養性便道，錦衣衛乃陛下親衛，一職一務均自帝出，臣不敢擅專，臣保舉唐隋接任北鎮撫司指揮僉事、詔獄典獄長，還請陛下旨意。崇禎這才點點頭說，可以。

二人退下后，陸遙說，既然已經召回了王德化，想必毛文龍更害怕了，眼下雖然又派了方正化過去麻痹他，但是難保他不會狗急跳牆，投降韃子。朱由檢道，先生說的很有道理，目前只有派出一人，方可暫時穩住他了，此事非禮卿公不可了，只是他自天啟七年以三殿功加太子太保后，便三上疏辭，絕意仕進，居家不出，這倒是不好辦了。

兩人正為難着，王承恩進來道，陛下，遼東急報。崇禎打開看后，朱由檢不由得樂了道，什麼叫無巧不成書，咱們正愁睡不着覺，這不就有人忙不迭送枕頭來了。你看看，劉興祚來降，這是天助我也。

陸遙便問，這劉興祚聽上去很耳熟，但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朱由檢道，這劉興祚本是遼東人。萬曆三十三年被掠到建州女真，因為才幹出眾、伶俐善解人意，深得努爾哈赤器重與賞識，甚至將自己的女兒都許配給他，後來官至副將，管轄金州、復州、海州、蓋州，南四衛之地。但是他終歸還是漢人，見韃子殘害漢人心中不免有所觸動，再加上袁可立步步為營的戰略進逼之勢，劉興祚便有了叛逃后金，報效國家的意思。禮卿公也一直在招降此人，後來禮卿公辭任，專門對孫承宗交代過此事，所以我也有所了解。

陸遙便說，難怪這麼決絕，以“狸貓換太子”的假死手法騙過韃子，竟然是有這個原因，雖然不是袁可立任上歸降的，但是確是袁可立的原因斷了人家後路了，若讓此人勸說他，必定要給這個面子的吧。崇禎便道，速令此人進京面聖。

過了幾天，劉興祚進京面聖，崇禎在太和殿東暖閣召見他，劉興祚見了崇禎道，罪臣劉興祚見過陛下。崇禎道，愛卿哪裏話，雖然曾明珠暗投，但是如今不是棄暗投明了？何罪之有？況且朕聽說前番幾次大捷，也多虧愛卿暗送消息，如此不但沒有罪，反而是大大的功臣。

劉興祚這才放下心來說，陛下過譽了，臣此番投誠，聽說袁公業已致仕，目前袁崇煥公都督遼東，臣恐怕...崇禎道，話說到這裏，朕正好有件事托卿去辦，如今朝廷雖然與韃子暫時議和，但是因為袁崇煥與毛文龍多有不和，所以反而遼東局勢多有動蕩，況且目前各地裁撤舊兵，業已尾聲，雖然遼東不在裁撤之列，但是遼東將士不免軍心動蕩，因此朕想請袁公回到朝廷，前往遼東調和袁崇煥和毛文龍，只是袁公已經絕意仕進，朕知道卿與袁公頗有淵源，故而托卿說動袁公，不知如何？

劉興祚忙道，陛下如此信任微臣，微臣定當全力以赴。陸遙道，他應該能請動袁可立吧？朱由檢笑着搖搖頭道，估計夠嗆，不過袁可立必定會為他作保，只要有袁可立作保，那咱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劉興祚派到毛文龍那邊，方正化雖然是監軍，但是也不過是個監軍而已，行動多有不便，劉興祚則不同，他是韃子高官，通曉遼東事務，有他暗中調查，必定會有所發現。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後，劉興祚來見崇禎道，臣辜負陛下信任，未曾說動袁公。崇禎便道，袁公可曾有什麼交代？劉興祚道，袁公只說，他於皮島總兵毛文龍多有恩情，所以修書一封，讓我投奔他去。崇禎便道，如此甚好，只是袁崇煥跟毛文龍多有不合，兩人各執一詞，朕也曾多次派員調查無果，雖想親自前去，又恐勞動邊疆，如今卿既回歸，與兩人各無瓜葛，朕在給你密旨一封，暗中調查兩人不合之事，卿只管大膽去做，如果被發現，可亮出密旨，務必確保自己安全為重。

劉興祚感激不已道，罪臣此次回歸，頗是惴惴不安，沒想到陛下竟然如此信任罪臣，罪臣定當竭盡全力。崇禎道，有什麼發現，不必聲張，暗暗派人密報朕就好，另外，如果有什麼難事，可將密旨亮給皮島監軍方正化，令其暗中協助與你。

劉興祚這才接了密旨，揣了袁可立的信函辭別了崇禎，往遼東去了。陸遙道，劉興祚此去，可以暫時安撫毛文龍，而且劉興祚乃其恩師推薦，必定也會予以重用。朱由檢道，不過這還不夠，毛文龍有三大得力部將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尤其是這耿仲明，乃毛文龍心腹，而且聽說此人身材高大，面色黝黑，手掌卻潔白如玉，不僅驍勇善戰，還以狡猾多智聞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啊。陸遙道，如今劉興祚一去，方正化也算有了幫手，而且過去皮島如獨立王國，水潑不進，針插不進，這次可不是插進一根針了嗎，總比兩眼一抹黑的強。

過了一個多月，七月的一天，劉興祚派人秘密來報道，臣已經將袁公信函交給毛總兵，毛總兵大喜，令臣任皮島參將，臣亦與方公公取得聯繫，待臣熟悉情況后便可行事。朱由檢道，這個劉興祚行事確實果斷乾脆，看來這次是真選對人了。

過了幾天，崇禎召見洪承疇問，九邊裁撤到什麼程度了？洪承疇道，昌平鎮、真保鎮、臨洮鎮業已裁撤完畢，吳國俊、陳國威、朱國棟業已離任抵京，甘肅鎮目前也已經基本達成裁撤意向，只是延綏鎮和固原鎮還在拉鋸當中。崇禎道，不去管他，讓黃宗羲去啃，告訴楊嘉謨，好生安撫屬下，順利裁撤完畢，尚可為一方大員，否則玉石俱焚也！另外遷吳國俊為兩湖都指揮使、陳國威為江西都指揮使、朱國棟為蘇皖都指揮使。

七月二十九日，薛國觀、洪承疇等緊急求見崇禎，洪承疇見了崇禎就道，陛下！二十五日，寧遠兵變了！

附：崇禎朝皇親及封王

額哲：忠義侯、察哈爾王

朱由榔：桂王（北京——衡陽）

朱由樞：德王（濟南）

朱存樞：秦王（西安）

朱求桂：晉王（山西）

朱恭枵：周王（開封）

朱華奎：楚王（武昌）

朱以海：魯王（兗州）

朱至澍：蜀王（CD）

朱傳火齊：代王（大同）

朱識鋐：肅王（蘭州）

朱倬紘：慶王（寧夏）

朱企崟：岷王（武岡）

朱亶火脊：韓王（平涼）

朱迥洪：沈王（長治）

朱聿鏌：唐王（南陽）

朱常氵臾：趙王（彰德）

朱常澄：襄王（襄陽）

朱慈火畐：荊王（蘄州）

朱常清：淮王（饒州）

朱由樻：崇王（汝寧）

朱慈煃：吉王（邵陽）

朱由本：益王（福建）

朱慈炤：榮王（長沙）

朱常淓：潞王（廬陽）

朱由崧：福王（蕪湖）

朱常浩：瑞王（漢中）

朱常潤：惠王（荊州）

朱慈烺：宋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