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1632年之狠毒計劃

第197章 1632年之狠毒計劃

卻說孟濟嚴這邊剛走,長洲文府里就飛走了一隻信鴿,一路往北去了,孟濟嚴還未到青州,信鴿卻是穩穩的落到了文震亨的府上。

傍晚,文震亨的轎子就停到了文震孟的府前,門子見是三老爺,豈敢有別的話,開了中門,文震亨也不理睬,自顧自的進了後院。

文震孟正在吃飯,見弟弟來了,便道: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吃過飯沒有?快來用些。文震亨便走過去,慌的文點、文偵忙起身,肅立在側,兩人施禮道:見過叔叔。文震亨點點頭道: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麼拘禮。兩人不敢一時坐下,忙伺候了碗筷,這才敢坐下,又有侍女端來水盆凈手,文震亨洗過手后,才開始用了些飯。

幾人並不說話,文震孟和文震亨心中有事,便草草吃罷,又就着茶漱了口、凈了手,兩人才徑直往書房去了。侍女又端來點心茶水,方才退下,文震孟才問:可是府里來信了?文震亨便將家信遞給文震孟說:午上收到的信,因着籌建甘肅的事,翰林院事情頗多,下午才回府,得了信后飯也沒顧得上,便過來了,是孟家的事。文震孟一邊打開信一邊說:上次不是來信說孟家似有推諉,如今還有什麼事?文震亨冷笑道:若不是攤了事,又如何肯?哥哥看看便知。

文震孟此時也已經草草看了一遍,便說:自從皇上讓各府、港府推行田租糧稅的新政,我就知道早晚有這麼一天的,後來皇上派了黃閣老兼理山東,我就更有了計較,細細想來山東的大門大戶也就這麼幾家,通看下來就這孟家資歷、背景甚淺,皇上也是專挑軟柿子捏的,果不其然。文震亨便道:怪不得哥哥早些日子就想收攏孟家,其時我才老大不以為然,今日才知哥哥的計謀深遠啊。文震孟笑道:我又何嘗在乎一個區區孟家,孟家微不足道,不過這孟濟嚴是侯執蒲的女婿,孟濟功又是孔胤植的妹夫,聽說孟濟嚴的長子跟桐城姚家也攀了親,雖說還沒成婚,不過聘禮已經下了,這幾家才是我真正想聯絡的。

文震亨忙點點頭說:是啊,我在翰林院也聽到一些風聲,田租糧稅新政的前提就是要核查田畝,很多大戶都如孟家一般,族內私分,看上去田畝都分到各人各戶了,其實田畝還是一如往昔,藉此逃避田租糧稅,若是孟家頂不住,皇上勢必以此為突破口,對其他世家進行打擊。文震孟也說:正是如此,孟家的事只是表面,這才是皇上的本意,所以孟家無論如何要保。文震亨笑道:反正都是要保,不如趁機收了孟家,還賣了好給侯家、孔家和姚家,哥哥端的好謀划。文震孟也笑道:順水推舟罷了,只有跟咱們一條心的世家越多,咱們文家才越牢固,皇上便是有心想動咱們文家,也不得不掂量一下的。文震亨便道:那這孟家怎麼保呢?還得哥哥拿主意。

文震孟便道:咱們得給皇上找點事做啊,否則皇上的眼睛老盯着青州,總不是辦法,聽說前幾日皇上召見四川官員,安邦彥那邊不太安穩,皇上還專門對改土歸流的事有口諭。文震亨便道:皇上不是說除非各土司後繼無人,無土司可用,朝廷才會考慮將無主之州縣派遣流官嗎。文震孟笑道:這樣的話騙騙鬼倒也罷了,無非是如今韃子那邊不安穩,西北又要建新省,朝廷又要推新政,皇上想要暫時穩住西南各土司罷了,只要等皇上騰出手來,第一個對付的就是西南土司,甚至朵甘、安南都要一併處置了。文震亨便問:哥哥的意思是...文震孟冷笑道:皇上雖說要穩,但是安邦彥未必就這麼想,只要咱們從中挑撥離間一番,西南只怕就要亂了,咱們在用些手段,讓孟家鬧上一鬧,只怕皇上也不好處置,倘若皇上真要處置,只怕風評也會大損。文震亨也笑道:只是咱們的皇上是個愛惜羽毛的,斷斷不會為了一個孟家有損聖譽的。文震孟也說:只要到那時候,在讓各地御史上幾道摺子,只勸田租稅糧新政只在各府、港府實行,不在各省實行,既給皇上台階下,又保住了各省豪門世家,那咱們文家的威望、聲譽便是一頂一的,到那時候,咱們在騰出手來扳倒史可法,整個都察院豈不就是咱們文家的了。

文震亨便道:正好,皇上前日剛召見成都府官員,咱們正好可以從中籌劃,哥哥覺得張克倬如何?文震孟想了想說:他倒無妨,只是張秉文(張克倬之父)是個積年的老狐狸,萬一被他識破,雖說不會從中破壞,但只怕張克倬會陰奉陽違,不妥不妥。文震亨又道:那孫金鼎如何?此人一向恃才狂傲,聽說當初翰林院遴選他為簡州知州,他便有所不滿,一直說自己是做知府的大才,況且又與陳邦傅攀了親家,陳邦傅可是史可法的人,若真出了事,正好可以栽贓給史可法。文震孟笑道:如此甚好,不過看來明晚你得親自去孫金鼎那裏走一趟了,別人去我總是不放心。

兄弟兩個又就細節商議一番,擬好書信,信鴿帶着書信往青州孟家而去。

這邊信鴿帶着書信往孟家而來,孟濟嚴還未回來,孟家卻是已經出了事,卻說那一日溫璜召集眾人,又拿趙士超威嚇住了眾人,等眾人走後,趙士超便留下與溫璜商議,溫璜道:今日多虧了千戶大人。趙士超道:好說,好說,既然有鎮撫使大人和黃閣老保溫大人,想必日後溫大人定是平布青雲的,若日後趙某有求於溫大人的,溫大人可不要推辭啊。溫璜忙道:趙兄說的哪裏話,但有所求,溫某無不應允,只是不知趙兄要從哪裏入手?

趙士超笑道:看來溫大人對咱們錦衣衛還不甚熟識啊,咱們錦衣衛問話從來不問緣由,直接拿人就是了,既然是孟家的事,自然要拿族長了。溫璜忙道:不妥,不妥,孟濟嚴雖不過是個九品散官,但他畢竟是侯執蒲的女婿,若出了事,總不好交待,孟濟嚴不是還有兩個兄弟嗎...趙士超也沉思了片刻說:他還有一個弟弟叫孟濟功,說起此人,還有一個笑話。溫璜便道:趙兄不妨說來聽聽。趙士超笑道:此人的夫人便是衍聖公孔胤植的親妹,孔胤植只有這一個妹妹,自然愛若珍寶,放出話去,若要娶自己的妹妹,必須入贅孔家,就因為如此,其妹快二十了都無人來娶,這孟家為了巴結孔胤植,竟然讓孟濟功入贅孔家,娶了孔小妹,自古只聽說女婿入贅的,但是這孟家竟然以妹夫入贅,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溫璜聽罷道:這孟濟功既然入贅孔家,怎的不在孔家居住?趙士超笑道:起初是在孔家居住,孟濟功自然不自在,而且這孔小妹嫉妒成性,自己不生育,又不讓孟濟功納妾,所以到現在孟濟功膝下尚無一兒半女,還是孟濟嚴去求了他老丈人侯執蒲,侯執蒲從中調停,孔家才鬆了口,讓孟濟功和孔小妹回青州居住的,不過孔家族譜上卻是添了孟濟功的名字,這孟濟功反而從孟氏族譜上被抹了去。

溫璜嘆氣道:都說富貴無常,這孟濟功為了孟家也算鞠躬盡瘁了,不過既如此說,孟濟功也是拿不得了。趙士超便道:孟濟嚴還有一個大哥,名叫孟濟堂,此人一向唯唯諾諾,膽小如鼠,只管拿他來問,必定讓他說什麼他就說什麼,無不從的。

溫璜想了想說:還是不妥,若是口供從錦衣衛手裏所得,雖說旁人嘴上不敢說什麼,總是有腹誹之處,不如這樣,趙兄只管拿他,威脅他一下,然後就放其歸家,待第二日,我將各位招至公堂,開審孟濟堂,到時候公堂之上,明明白白拿到口供,既將此事做成鐵案,又不令皇上風評有損,趙兄以為如何?趙士超嘆服道:不想溫大人如此敬護皇上聖譽,在下敬服,如此甚好,今日已晚,明日一早我便拿人。

第二日,孟濟堂尚未起床,只聽得外邊一陣喧嘩吵鬧,家丁丫鬟們披頭散髮四處亂竄,管家連滾帶爬的來至床前道:老爺,壞事了!壞事了...話未說完,只見一隊錦衣衛便踹開房門,闖了進來,當頭的一位便道:奉了千戶大人的意思,請孟老爺去堂上喝茶。

孟濟堂見是錦衣衛,心知大事不妙,可恨的是孟濟嚴此時已經離了青州,老三如今又算不得孟家的人,只得硬着頭皮道:幾位爺,且寬限幾日,等我兄弟回來可否?如今這孟家不是小的當家...那錦衣衛呵斥道:放屁!你難道不是孟濟堂?孟濟堂哆嗦道:正是小的...那錦衣衛便道:拿的就是你!少廢話!

孟濟堂又忙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沓銀票道:幾位爺,行行好,便是如此,也讓小的穿上件像樣的衣服,跟家眷囑咐幾句吧。那錦衣衛“啪”的將銀票打落在地道:誰他娘的跟你套詞呢,鎖了!話音剛落,幾個錦衣衛過來手腳利索將人鎖了,孟濟堂只着內服就被帶出了家門,這孟家上下一時間亂了套,孟凡洲(孟濟堂兒子)哭着便去孟濟功府上去了。

孟濟功聽說大哥被錦衣衛鎖了去,也是驚慌失措,孟凡洲跪倒在地說:請叔叔可憐,請叔叔可憐。孟濟功只能先安慰道:你先起來,哭有何用?如今只有等你二叔回來了,這樣,你且待着冷靜冷靜,我這就派人去官道上迎一迎,算算日子,你二叔也該回來了。當下便派人去官道,暫且不提。

卻說孟濟堂被帶到錦衣衛後堂,兀自顫慄不安,趙士超走進來笑道:孟大爺可好啊。孟濟堂嚇得“噗通”跪倒在地道:老爺饒命啊,老爺饒命啊。邊說著只見胯下尿污橫流,趙士超用手捂住鼻子說:好你個孟濟堂,本千戶好心請你過來喝茶,你不但不領情,還污損本千戶後堂,本該千刀萬剮,砍頭剝皮!

話音剛落,孟濟堂“啊”的一聲,竟然昏死過去,趙士超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膽小,無可奈何,只得讓人將他潑醒,又找了把椅子,讓孟濟堂坐下,還真的端了茶水過來。孟濟堂渾身濕漉漉,又怕茶水裏有毒,加上嚇的雙手哆嗦,如何敢喝,趙士超才道:罷了,那本千戶就不廢話了,這次叫你來,不過一件些許小事...當下便把事情說了一番,最後道:明日府台老爺提堂,你可知道怎麼說了?孟濟堂面色蒼白道:知道了,知道了,不過我們孟家可就完了。趙士超冷笑道:自從你們孟家做出這事起,你們孟家就完了,若是不從,今日你也走不出錦衣衛後堂,咱們也照樣能有供詞呈上去,如今是府台大人慈悲,給你們一個體面,皇上仁慈,或許還能饒恕你們一條性命,如若不肯,立時抄家滅族,化為齏粉!

這邊孟濟堂在錦衣衛這邊喝茶,孟濟嚴終於回到了孟家,聽說孟濟堂被錦衣衛拿了,也是大吃一驚道:原以為還要等幾日,沒想到他們動作這麼快!然後又對文蒙說:還請文兄救救咱們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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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崇禎皇帝的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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