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註定平凡不了
三天後,納蘭子渝的護衛精銳五百人有幾十人執意要離開,北野雲信守諾言不但沒為難他們,還把納蘭子渝儲存的糧食錢銀從庫房裏調出一些,留下的精銳每人領一大份,離開的每人給足盤纏,好聚好散,雖說是借花敬佛,卻也深得人心。便是出了城的精銳又有十幾人自願折返,願意相隨。
如此一來,北野雲憑着一身豪氣以及手中“嘭嘭”便輕易贏來了第一批自己的精銳。
不過,他並沒打算要介入別人紛爭,他現在只想造出他想要的寶船來,至於為什麼要造寶船,他就只覺着:記憶中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她尤其愛玩水。
所以他打算,造好寶船后再去找她,然後兩個人一同遠航,閱盡人間千色。因為他還覺着,那個人是個冒險偏執狂,有了這條寶船,估計能折騰出許多事來吧?
跟她在一起,註定沒有平凡的生活。雖說她口中總是嚷嚷:她要過簡單幸福的生活。
至於哪來的記憶?
沒有記憶!
他就是覺着:她就是這樣的。
至於這些精銳,自然就是守護寶船的護衛。他很清楚,這樣的寶船,別說強盜看了會眼饞,便連王公貴胄也一定會想佔為己有,各國的大王更會希望他無私貢獻,當然也會很慷慨的賞他一官半職。他不想做官兒,所以他必須要有自己的護衛隊,讓有心者有心無力。
再者自他知道自己身份后,心裏一直都是忐忑的,要不要儘快認祖歸宗,他都在猶豫當中。如果要認,他憑什麼去認?聽師叔說,他身上唯一帶的信物還在師傅那裏,看師傅愛搭不理的樣子,並沒想過要給他,又或者是她覺得他未被利用完,沒到時候跟家人團聚。沒有那個信物,誰相信他說的話?
便是宿貴可以作證,但宿貴因何原因要偷他出來送人?他與宮中何人有何種關係他都未弄清楚。他口中的圓圓又是誰?這些宿貴如今連回憶都不敢,更不可能從他口中得知,他已經派人暗暗去查,他得等來真相才能決定,他要怎樣回歸。但這件事似乎是深宮秘事,外邊的人壓根就不清楚,他也不知要等到何日才可回歸。
倘若回歸,如果面對的是傾軋紛爭,就更加的需要有自己的實力,既然生在王家,不容他選擇,他就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去面對即將面臨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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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廣王宮靜苑內,王后宇文婉兒臨盆在即卻因被蛇咬遭遇驚嚇而謝絕所有人晉見,便連郡主萱奉她的命晉見都被擋在外頭,更別說朝臣們要求指派來“陪產”的坐婆及命婦了。
王后被驚嚇,誰還敢雪上加霜?出了什麼事誰擔當得起?而早就與某藩王暗度陳倉心有靈犀的朝臣們,此時已心急如焚,撓破頭都想接近靜苑,誰都清楚,此時誰能在第一時間掌握宇文王后的一切,誰的勝算就會大許多。
如今烈王被纏得死死的無法抽身,但誰也沒想到,烈王這些年竟也沒閑着,如今守衛在靜苑周圍的暗衛不但武功造詣深不可測,便連自哪冒出來的都無人得知,誰知道烈王還留了多少後手?這都讓所有所有蠢蠢欲動的人感覺如芒在背。如今靜苑可謂銅牆鐵壁,沒人知道裏邊到底是何狀況。
不過,有一點他們是可以放心的,他們一直放在宇文王後身邊的人都還在裏邊潛伏着,便是她們透不出信息來,但至少不會像當年那樣,王後到底有沒有做了小動作都無人真正得知,都只是猜測而已。這一次,一旦王后旦下的是公主,絕沒有機會再偷天換日。
宇文婉兒如今當真不好,只是外邊兒有這些暗衛看守着,裏邊便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來,主動請纓前來陪產的命婦們也進不去,這個消息自然就只在裏邊兒發酵了。
只有牡丹她們清楚,若再找不出法子,王后難產將會是鐵定的事兒了,便連外邊傳言無所不能的神士,如今都只在這裏茫然守着,皺眉不語。
痴心如他,在這裏得躲着任何人,像個竊賊似的還甘之如飴。只有牡丹、芍藥知道,便是姑娘轟他,這個時候他也絕不會離開,所以她們都理解,姑娘為什麼沒轟他。
倒是宇文婉兒自己豁達得跟無事人似的,便是全身乏力,照樣該吃吃該睡睡,明明吃不下也睡不着,她也“津津有味”地吃,“安心怡然”地睡。但這幾位哪會不知?她是不想讓他們擔心她,事實上,她吃的都偷偷兒又吐乾淨了。這些日子以來,她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她總是相信天命,自她被蛇咬了后,她還能清醒地乾脆藉此理由不見任何人,除了悄悄兒召見了郡主萱,還有被民間傳作神士的魂鏡自己竄了進來。
在大廣,沒有能攔得住這位神士的地方。
郡主萱進入王城官邸時,就大張旗鼓的跟着已等候多時的內侍入宮晉見,卻被宇文王后“因被蛇咬驚嚇”婉拒了。
不過當晚,只有牡丹知道,郡主萱穿着內侍的服飾以送葯為名進入了王后寢室,並在裏邊兒呆了半宿,才悄悄兒離去的。
而魂鏡神士雖說暫時對此病症無計可施,但他出宮一趟后還是帶來了好消息:經過百里公主的不懈努力,終於測出此病的根源,原來是以一種經過濃縮研製的以千里光為引,再搭配了一種大廣罕見的礦山深井才有的泉水,還有幾味看似無毒實則搭配起來是慢性毒藥的草。這些葯的成份搭配起來本身無毒,但與安胎藥同一時間吃便成了毒,每次只要幾滴,長期服用后,不只胎兒會變異成畸形,產婦難產的機率會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配這藥劑的人可謂陰毒至極。
甚幸的是,王后似乎及時停止了服用,胎兒應該不會受太大影響,王后嗜睡又睡不安寧、厭食之類便是這些藥劑的開始作用。不過已經很要命了,便是及時停用了,但藥力已經存留在母體中肆虐。
對方的意圖顯而易見,首先是想耗損王后鳳體,導致她難產。只要王后熬不過這一關,胎兒同樣會死於腹中,如此歹毒的人,誰又想到會是一個早早兒已逃開去的人?便是大家都深知他的野心,可他遠在南荒,又如何做得到?所以沒有人想到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