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木槿:受傷
楊清染的反應很平淡,她其實確實對蘇言墨解釋的舉動很意外,她也信了他說的。
蘇言墨和自己這樣生疏的關係有不是一時一刻的了,解釋又有什麼用呢?如果蘇言墨在外面有人了,她卻不敢想像自己會是怎樣的。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口又開始疼。
“你什麼態度?”蘇言墨看向她的眼睛,語氣比以前冷了不少,這倒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對楊清染第一次生氣。
“你……你其實不用解釋的,我們當初去結婚的路上你清清楚楚地跟我說過,我們兩個人,是形式婚姻。”她感覺說出後面四個字的時候,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刀刀鋒利,直中要害,哪怕過了這麼幾年。
卻不知這話是說給蘇言墨聽還是自己聽,明明知道蘇言墨聽了肯定不高興,每次先提的還是自己。
楊清染坐在蘇言墨的對面,沒有朝向他,片刻間,只聽到杯子碎掉的清響。楊清染嚇了一跳,看向蘇言墨,他的手裏還有碎片,血從手掌開始蔓延,一直滴到桌面,白色的石英桌上格外刺目,整個手掌都是傷痕纍纍。
楊清染立馬起身接過他的手,把他的手拉開,輕輕把他手上殘留的碎片清理掉:“你…,我去給你拿葯。”
她腦子裏都是嗡嗡的,憑着記憶拿來家用藥箱,大學的時候只聽過幾節基本的護理課,因為她的專業是商貿。
蘇言墨像是感覺不到痛似的,但楊清染看起來比蘇言墨還要怕:“我就做了簡單的清理,你要不然還是叫家庭醫生過來……”
蘇言墨動了很大怒,硬生生才憋出幾個字:“我不用。”
蘇言墨真的是挺奇怪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是生誰的氣,當初提這個的明明是他。
她低下頭,如果不是她此刻加速的心跳,她表情認真地像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她用去了很多棉都浸滿了血,看起來頗為嚇人,等到把手上血漬都清理乾淨了才看得見他手掌上七七八八的傷痕,最長的甚至有他半個手掌。
“你如果有什麼不滿的可以說出來,用不着這樣……這樣傷害你自己。”楊清染輕柔出聲,都要感覺這語氣是在哄孩子了。
蘇言墨也覺得挺丟臉的,沒有做聲。剛才是他自己一時情急,大概是太久沒有這樣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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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紀辰的事情僵持了幾天,蘇向天不肯鬆口,安紀辰幾次三番地去蘇家剛開始蘇向天還只是委婉地說自己對當年的事情也知之甚少,而當年蘇家和安家正有幾個密切的合作,顯然這個理由不太充分。
後來幾次蘇向天實在是被安紀辰的不依不饒給煩到了,直接表明蘇言墨說的話確實是真的,安家仇家也比較多的,他最多能把當年有可能接觸到這件事的人列出個大概,何況他也記不清多少了。
但起碼是有了些線索,安紀辰也知趣不敢再麻煩蘇向天了,雖然小時候兩家走得近,但這些年確實是淡了不少。
雖然也算是有了些眉目,但更為頭疼的還是面對他的父親。
蘇言墨說的不錯,他確實是下不了手把他父親送進牢裏,可他做的這些事情,已經一點一點把安紀辰兒時對父親的崇拜磨滅得一乾二淨。
蘇言墨不禁自嘲地想,蘇向天又何嘗不是這樣的。
他的過去似乎只有和母親在一起生活的細節,是她帶自己第一次走進校園,節假日只有他們兩個在偌大的房子裏準備一切的餐點,蘇言墨知道她給傭人放假的原因,就是因為她覺得過節就應該和親人在一起過,但蘇言墨卻從未見過蘇向天坐在第三副餐具前。
他的母親在他心裏就一直是這樣溫柔善良的,但她越是良善,就越發襯得蘇向天面目可憎。
曾幾何時,蘇言墨也以為是蘇向天為了照顧家裏太忙了,直到他知道蘇向天不過是為了另一個女人,從未正眼瞧過顏芸,他心裏最後一點的希冀也崩塌了。
再回憶這些,從模糊直到清晰,直到腦子裏再閃過一張白皙清麗,微笑着的臉,她眼睛裏像是灑上了星星,讓人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