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操控市場
李易不在乎李汝華的調侃，樂呵呵道：“還能怎麼著？你肯定是確定了我是仙佛轉世唄。”
李汝華一撇嘴道：“仙佛個六啊。我確定了你就是個魔鬼！你看你做的好事：硬生生把日本、朝鮮兩個國富民豐的國家折騰成飯都吃不飽的窮國，然後再裝救苦救難的菩薩，高價賣沒人願意吃的陳糧給人家吃。”
“等等，”李易趕緊擺手攔阻道，“打算賣陳糧給人家的好像是你不是我吧？”
“怎麼會是我？我是你任命的官員，我做的壞事還不是都記你帳上？你說你不是魔鬼誰是魔鬼？”
這麼說也好像對，李易對這個邏輯無言反駁，苦着臉道：“我說李行長你膽子大了哈，信不信我治你個大不敬的罪？誰不知道我渾身都閃耀着人性的光輝，你敢誹謗我的人品......”
“閃耀人性光輝？就你？”李汝華搖頭晃腦上下打量李易幾眼，咂嘴搖頭，見李易故作猙獰，不由得笑道，“最近開荒團在立法，我查了法條，裏面還真沒大不敬這一條罪，不然我也不敢過來大放厥詞。不過要說怕我還真怕，不是怕你，是怕你那幫溜須拍馬的師弟替你出頭，偷偷給我套個麻袋踹上幾腳，我這把老骨頭可禁受不起。”
“有你怕的就好。”李易得意的笑了。
李汝華和自己不僅是上下級關係，早成了忘年交，根本用不着拘禮。李易關心的是立法，追問道：“李坤和李堅搞出法條了？”
當年大明刑部尚書李鋕出面，向李易推薦了自己的兩個孫兒輩的英才，一個是李坤，另一個是李堅。
這兩人當時都在大明刑部任職，精通大明律。
李易後世經歷過無法無天草菅人命的時代，更明白依法治國是根本。只是明白歸明白，制定出符合當下的法律可不是他這個外行能做的。
所以得到這兩個人李易如獲至寶，一個直接送給擔任刑部尚書的李勝文做助手，這就是一飛衝天了。另一個留在遼東幫王蹇打理刑案，目的就是考察李鋕的孫兒是否是紙上談兵的人物。
結果不過一年，王蹇多次誇獎李堅明察秋毫，斷案有理有據。李易就把李堅也調往上海，和李坤一起研究推出開荒團的律法。
李易心裏很急。別的開國太祖才不在意什麼法不法，打破法律約束才能肆意妄為。
他不一樣。他和大明一直沒有交惡，而是各取所需互通往來。大明利用他解決燃眉之急，他則拚命吸收大明的營養，從人才到百姓到物資，可以說沒有大明默默的支持，開荒團絕不會這樣快到達今天的地步。
但是開荒團雖然脫胎於大明，卻從稅法到民法有了巨大變化，根本不適用大明律了。就比如這“大不敬”的罪，大明律里詳細嚴苛。按大明律來辦案，把上海所有報刊雜誌作者編輯都抓起來殺了，怕冤屈不了幾個。這些傳媒哪個不是在妄議政治，甚至指責李易的不是？
一直以來開荒團都是用臨時條文代替立法，甚至保安公司出的條文也能頒佈施行。這樣草率之所以沒出亂子，不過是李勝勇之流推出的條文都是得了李易許可，可是李易卻知道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必須儘快拿出一套切合實際的法條。
最近一年李易沒少指點立法方向，如今聽說出現了法律條文，立刻想到這兩個人。
李汝華道：“立法非同兒戲，最需謹慎不過。李堅李坤兩個人都是大才啊，沒想到李鋕那個老傢伙後繼有人，着實讓人羨慕。我看他們擬定的法條簡明易行，現在他們正多方徵求意見，力爭早日拿給你定奪呢。”
李易感喟道：“幾千年來，老祖宗給咱們留下了許多寶貴經驗。咱們就是要在前人基礎上廢除苛刑峻法，適應當今形勢，制定出的法律讓百姓看得明白，讓執法者有法可依。”
李汝華道：“只是君權方面依照你的想法刪減很多，引起許多大儒不滿，其實就是我也很不理解，幾千年的傳統怎麼說砍就砍了？”
李易道：“老李你說的有些誇張。堯舜禹時代哪有什麼君權神授，還不是從嬴政起才搞出這麼多東西？今天已經開始走進科學昌明的時代，再因循守舊就跟不上時代的腳步，早晚淪為笑柄，就讓君權神授從咱們這結束吧。只是要讓百姓有個適應階段，不能一蹴而就。”
李汝華捋着鬍鬚，樂呵呵道：“我都一腳踏進墳墓的人了，才不多操心這些事。再說我又不是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事不是我的風格。你放心，李坤李堅謹慎，經常通過各種方式吹風，報紙上熱議不斷。既然是熱議，就證明保守派不少，激進派更多。”
李易贊道：“李坤李堅做事有章法。我這邊事了就想回上海，一方面有個宗教大會需要我到場，另一方面一些棘手事物也需做出決斷。這一回又多了一條，審查一下李坤和李堅的勞動成果。”
李汝華道：“天下英才出李家，奇怪這個事的多了。還有些人專門寫文章，說你任人唯親，專挑姓李的提拔呢，還好我也姓李借了光。對了，別扯遠了，咱們還是看眼前吧：賣糧給日本這事你準不準？”
“賣糧啊......”李易故作思索的樣子道，“好像我沒下令對日本禁糧吧？有什麼準不準？各地糧商知道日本缺糧，不是早早的就運過去了？你這話問得太莫名其妙了。”
李汝華揉揉太陽穴，皺了皺眉頭道：“我算服了你了！你說你戴個假面具，裝聖人裝到這個份上累不累？明眼人都知道：大明多出來的糧食幾乎都被上海和台灣消化了，有進沒出。南洋又被崔秀攪成一鍋粥，不說南洋各國戰亂沒有多餘糧食，就算是有，守着崔秀這個南霸天糧食也運不過來。更何況和日本、朝鮮交易歷來都靠對馬島這個市場，對馬島戰後第五軍一直盤踞在那，阻斷了對日所有貿易。你一手操控的結果非得我數落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