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班門弄斧
歐洲行情一支火槍八兩銀子都搶着買，搞不好十兩銀子也能賣。而且現在價格還穩穩上漲，這次交易有一倍以上的利潤，難怪巴克爾緊張。
六萬支火槍看似數目挺大，實際上隨便一個小國都能吃下去。甚至巴克爾懷疑這些槍運回歐洲荷蘭會幹脆自己留用。
巴克爾在亞洲積蓄了很多銀子，把銀子運回歐洲當然不如把火槍運回歐洲。這樣大宗商品，轉手二十多萬兩銀子進賬，不就是搶錢一樣？自己功勞這一次可不小，算是對股東們有個好交待。
巴克爾滿面笑容伸出手和李易握在一起：“成交！”
一旁專門起個大早觀摩李易表演的何宗彥由衷佩服李易演技。如果不是昨天他知道那槍一兩多銀子能做出來，李易獲得了兩倍利潤，他真要被騙了，以為李易吃了多大虧呢。
何宗彥真是羨慕：賣軍火的錢也太好賺了，隨便一單利潤就是十五萬兩銀子，幾乎是大明一個省一年上繳國庫的收入，真是不可思議。
只是李易賺了這麼多，那個巴克爾為什麼還那麼高興？難道巴克爾也像李易一樣人傻錢多？
這個世界錢多的人有幾個傻子？何宗彥可不相信，看來火槍還是奇貨可居。大明以前也從洋人手裏進過一些火槍，價格都十多兩一支。李易的火槍這樣便宜，是不是回去和萬曆帝說說，也買一些呢？
何宗彥盤算的時候，李易和巴克爾已經定了意向，自然各有辦事人員就付款方式、產品質量、交貨時間等具體問題商議起草合同，也不勞兩人操心。
李勝金等巴克爾滿意離開后，樂得手舞足蹈。暈乎勁兒過去，才想起有一肚子疑問：“大師兄，咱們舊槍賣給德川秀忠十兩以上一條，怎麼新槍賣給巴克爾才四兩銀子？”
李易道：“德川秀忠是最終用戶，貴了賤了都得買。巴克爾是中間商，必須要賺差價的。以後這個價格就是標準價，凡是買槍的歐洲列強，一萬條以上都依此辦理。低過一萬條加價多少你自己看着談。”
“哦，”李勝金還是沒理清思路，他又問起另一個擔心：“大師兄，兩個月要完成六萬條火槍訂單，就真的要耽誤咱自己火槍生產了。”
李易正高興着，拍着李勝金肩膀隨口道：“金子啊，急人之所急是咱們中華優秀傳統，歐洲兄弟國家正需要這些軍火，客戶永遠是第一位的，咱們自己事先放一放。”
何宗彥最看不慣李易假惺惺悲天憫人的嘴臉，嘲諷道：“怕是有奶就是娘，誰買你的軍火誰是你的兄弟吧？”
李易搖頭道：“何尚書您錯了。買我軍火的是兄弟，把我兄弟打得頭破血流逼得他們買軍火的更是我的好兄弟。五湖四海皆兄弟嘛。”
何宗彥腦瓜快，馬上理解了李易唯利是圖的心思，不過還是站在李易立場替李易惋惜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個領袖，為什麼做出商人嘴臉，親自談這個生意？還三言兩語隨隨便便就把生意定了下來？我這個外行都能看出價格還可以再提一提，那可是真金白銀啊。”
李易正色道：“我曾在寺廟裏住過，深知錢財乃身外之物的道理......”
何宗彥不高興了：“你不願意說原因就算了，別拿你那破廟當擋箭牌。”
李易一臉無奈道：“我的大尚書，您是一點兒也不接地氣兒啊。您老看看小金子這個點頭哈腰的德行。他一直在求爺爺告奶奶往開荒團內部推銷軍火，干過對外談判的事嗎？再說這是第一筆軍售，生意雖然小，定價很微妙。您知道貪賤吃窮人吧？咱們想大規模賣軍火，就必須給中間商留出更大利潤空間，一味壓榨中間商，他們賣軍火的動力就不足了。”
“原來如此。”何宗彥明白了，李易是怕李勝金只知道利潤，把握不好尺度，影響了銷售，這才自己親自出馬定了個基調。
“原來是放長線釣大魚，你長了個賺錢的腦袋。”何宗彥誇獎道。
李易心中好笑。什麼為了利潤，為了利潤他就多要些錢了，他這次真不是為了利潤才低價傾銷。
李易很知道歐洲當前狀況。
歐洲火槍技術已經很完善，但是因為沒大仗打，為了不浪費錢，各國普遍儲量不足，軍隊還處於火器冷兵器各半的狀態。
冷兵器殺傷力太小，李易這個腹黑到一定程度的傢伙就決定幫助歐洲軍隊快速火器化，互相打個頭破血流，仇恨衝天最好。
更理想的是在戰爭中，兵工廠都遭到破壞，產業工人都成了炮灰，到那時國事危急都迫切得到趁手的武器，自己再提高火槍價格，他們砸鍋賣鐵也得來買。
這些缺德的盤算當然不能暴露在何宗彥這樣死讀聖賢書的大儒面前，李易只能把自己偽裝成財迷了事。
開荒團賣軍火了！
這消息不脛而走，一.夜間不僅歐洲列強知道了，與會各國都知道了。
巴克爾有些懵逼：自己保密做得很好啊，消息怎麼走漏的？肯定是李易這傢伙放出去的。這個傢伙為了賺錢不擇手段，是打算多賣些槍吧？早知道這樣自己多付點兒錢做封口費啊，這下好，歐洲人都知道有這麼一條財路了。
最先找上李易的是莫桑。
莫桑花重金買來了開荒團和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購銷合同，甚至槍支圖紙也一同弄到手。
四兩一支火槍，西班牙自己做出的火槍成本也比這低不了多少。關鍵是火槍太耗費工時，西班牙周圍強敵林立，正愁火槍不湊手呢，這下瞌睡來了枕頭！
別的事莫桑這個都督也許不敢做主，軍火採購他敢做主，急國家之所急有什麼可怕的。
莫桑緊繃著臉對李易道：“李司令，都是患難之交，我想您不會厚此薄彼吧？我也想買火槍，我要買十萬支！”
李易面露喜色道：“歡迎啊，開荒團是不會拒絕生意的。”
莫桑愁苦道：“可是我沒錢！”
一旁的李勝金差點兒蹦起來：去你大爺的！沒錢還要吃霸王餐咋滴？你不看看坐你面前的是誰？咱開荒團是吃霸王餐的祖宗，你們西班牙還敢班門弄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