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竟然輸了
議事廳內,隨着趙祥雨拂袖而去,被點名的水堂主原本得意的臉徹底的垮了下去。
先前蹦的歡,使勁向別人頭上扣盆子,現在好了,任務直接放在了自己的頭上,也讓太跳的水堂主知道在這裏誰才是老大。
相對來說刑堂堂主就沒這樣大的反應,不過是協助,要人自己給人,要錢自己給錢,失敗了又不是自己的緣故,怕什麼。
一群還沒有開始收拾敵人的大江幫高層先鬥了起來,其中的精彩和門道卻是更有趣。
其實也不怪這些人不顧大局,實在是安行遠太沒名氣,這些大江幫高層根本就沒有將安行遠當成是真正的對手。
在他們眼中,安行遠不過是某些人丟出來的棋子,這樣的貨色不就是輕易碾碎的嗎?
板著臉的水堂主冷哼一聲,然後仰着頭如同打鬥勝利了的小公雞一般得意的走出了議事大廳,表面無所謂,心裏面已經在罵人了。
誰不知道大江幫鼎鼎大名的水堂主是個水貨?
讓他去辦事,應該不會成功吧,大概是應該,畢竟水堂主也是有靠山的人,不然他一個廢物也不可能成為一堂之主,掌管幾千號正式幫眾。
當然,傳說這個水堂主之所以能夠成為堂主還有更隱秘的原因,可惜沒有具體的說法。
大江幫在調兵遣將準備攻打中梁縣,滅掉安行遠,一戰震懾江湖人,讓蠢蠢欲動的貨色知道大江幫依然是東溟江流域的第一,誰惹誰死!
滅掉大江幫中梁縣分舵的第九天,安行遠在躺椅上看着面前在修鍊的周文和穆凜。
填鴨教育培養出來的兩個打手已經有點樣子了,不過周文的忠誠度還是有點低,這傢伙現在迷上了取妾,大概是因為嚇到了,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發瘋一樣的亂來。
穆凜就不同了,忠誠度高,做事穩健,也有一股子狠辣手段,讓安行遠非常喜歡。
所以大把的丹藥灌下去,各種厲害武學教給她修鍊,只用了幾天的時間就走完了有些江湖人一輩子都沒辦法達到的程度。
沒錯,現在這個姑娘已經進入養神的程度了,接觸神魂的修鍊才是成為江湖上絕頂高手的道路。
若是安行遠將這種消息放出去,大概有很多不如意的江湖人會跑來抱安行遠的大腿,和大江幫對着干又怎樣,那些在修鍊上已經絕望的傢伙根本不在乎生死。
可惜安行遠的邪源點捨不得這樣用出去,就算是一點也捨不得。
這些天睡眠依然不好,臉上的倦容越來越明顯,兩個黑眼圈都能趕上某種動物,其他人眼中安行遠就是一個快檣櫓飛灰湮滅的貨色。
現在中梁縣已經有很多的探子,那些人本來就是安行遠的敵人,看到安行遠的這種模樣之後就開始胡亂編排。
什麼一天到晚不停歇,不下床,每天吃的某葯都是用斤來計算,這些八卦秘聞傳遍江湖,血道士之外安行遠又有了一個萬花道士的稱呼。
安行遠現在困擾的不是噩夢的內容,那些事情也是看的太多,已經沒辦法給安行遠多少衝擊。
可是現在的情況很詭異,用前世的說法就是別人掰開你的眼睛讓你死死盯着屏幕看電視,一直循環相同的內容,不準停歇一下。
正半夢半醒的養着精神,外面跑進來了一個傳遞消息小廝,沒有找上睡覺的安行遠,他將消息傳給了穆凜。
一身勁裝的穆凜走到安行遠的大躺椅低聲說道:“道長,江上來了一艘打着大江幫旗幟的戰船,城裏有流言,說是要屠城。”
屠城自然不可能,大江幫暗地裏再怎樣兇殘,表面上也必須乾乾淨淨,屠城和屠滅一個江湖幫派或者武學家族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但殺掉很多人的事情大江幫做得出來,能將地盤擴大到這種程度,沒有狠辣的手段怎麼可能。
“知道了,只來一艘船,這是多看不起貧道,罷了,一群送經驗的寶寶,去解決了再繼續睡覺。”
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安行遠就向外走,穆凜趕忙跑進屋子拿出了一個金黃色的骷髏面具和大鐵鞭追了上去,賽到了安行遠手上。
這東西還是在周文的建議下弄出來的,因為功能和材料的特殊,還花了安行遠好幾十個邪源點。
拿着面具扣在臉上,遮住無精打采還變醜了不少的臉,安行遠也是哀嘆,不知道是誰暗地裏使手段,害得自己變成這個模樣。
這些天安行遠在研究怎麼具體使用欲魂,沒有慾海魔羅真法的全本,更沒有法力,施展出不出來術法,直接借用欲魂的難度很大。
還是有希望,安行遠現在已經完成了一半,只要成功了,欲魂就會變成自己神魂的一件盔甲,接受外在的一些攻擊。
究竟效果如何沒辦法知道,理論上應該很好用。
出了門,空蕩蕩的街道上鬼都看不到一個,暗地裏躲着的探子們小心的打量安行遠。
他們不敢靠近,否則現在還掛在架子上半死不活的同行就是他們的下場。
裏面還有兩個真氣境,被抓住的過程依然是一顆石子打翻在地。
安行遠趕到碼頭的時候一條個頭很大的戰船正在接近,上面一架架鋼弩露出危險的光芒。
船頭站着好幾十個人,最中央的就是水堂主,他雖然本事不佳,但勇氣可嘉。
再如何巨大的木船在個體實力強大的地方都沒什麼用處,沒有高手防禦,一個真氣境的武人都能夠輕輕鬆鬆的潛到船底將它幾下戳翻。
碼頭也是空蕩蕩的,安行遠孤零零的站在水邊,沒有搖旗吶喊的嘍啰讓安行遠覺得很沒有面子。
三個黑瘦的漢子踏着水向江中的戰船上沖,他們是大江幫的探子,現在自家的船來了當然要去彙報情況。
安行遠是個小氣的人,撿起兩顆石頭就將其中的兩個探子打翻落到了水裏。
剩下的一個嚇得加快速度向江中的船上跑,臉都白了。
小小的露了一手,船雖然還隔得有點遠,但安行遠的手段也讓船上的幾個高手感到了威脅。
“堂主,這個道士的確有些手段,一顆石子隔着這麼遠能打倒真氣境的武人,這船上恐怕只有夏護法能夠做到。”
一個狗腿子在水堂主連忙說出安行遠的厲害,其他人並不知道這是告訴水堂主注意逃跑。
水貨有水貨的生存方式,跟在水貨堂主身邊的狗腿子最厲害的就是逃跑。
在水堂主的身旁站着一名身材高挑婀娜,的黑色勁裝少女,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面容秀美,就是一雙和尋常人比起來的特別大的眼睛顯得呆傻木楞。
眼中沒有焦距,神情木訥的看着前方的水,似乎什麼也沒有放在眼中,有時候眉頭又微微皺起,似乎想起什麼並不好的事情。
雖然年紀不大,還有點呆傻,但周圍的人卻不敢小看,應該是不敢多看,因為這個少女有護法的護法,還是神秘的煉仙神人。
“還好有夏護法在,不然我是說什麼都不敢來,觀雲樓的酒菜很不錯,等擒住了這個狂徒,夏護法可有時間去嘗一嘗?”
水堂主笑的很真誠,呆愣着的夏護法聽到這句話過了那麼一下下后才轉過臉看了水堂主一眼,搖了搖頭。
“不吃。”
回答的很乾脆,聲音軟軟糯糯的很好聽,雖然只有兩個字,卻讓水堂主恍若得到了肯定,臉上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光芒。
四周的幾個大江幫高手強忍着嘴角不笑出來,真是不知道水堂主哪裏來的臉,居然還邀請夏護法,難道他真的不知道護法其實比水堂主尊貴?
水堂主有自知之明,他被人小看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是繼續喋喋不休的和明顯不願意說話的夏護法東扯西扯。
大船不斷的接近碼頭,在安行遠的後方,不少看熱鬧的江湖人也出現了。
他們隔得足夠遠,能夠看清楚將要發生的事情也不會被誤傷,這種圍觀能力他們都很強。
交談議論自然少不了,這一戰他們也很期待,很多人希望安行遠能夠挺過這一波,當然,大多數人依然是壓安行遠輸。
船放下了錨,以水堂主為首的幾十個大江幫武人居高臨下的看着安行遠,實際上兩伙人的距離隔了二十來米。
順利上船的探子正指着帶着面具的安行遠嘰嘰咕咕,應該是說那些關於幾斤虎狼葯的段子,大江幫的人聽到后都在哈哈大笑。
水堂主站在最前面,一隻手抬起來,四周的笑聲也很配合的消失了。
這動作很霸氣,站在高高的船頭,身後是精壯的打手,身邊是秀美婀娜的少女,看着四周的江山城郭,水堂主心中生出一股豪氣,對手下說道“本堂主要吟詩一首”。
剛張嘴說了個大江兩個字就停住了,他沒詞了。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對面的孫賊,你可是打算說這句?”
安行遠的聲音帶着點有氣無力,不過還是很清晰,這裏的人都聽的清楚。
水堂主也是真的無臉無恥,比安行遠還要過分,他哼了一句說道:“好你個無恥之徒,害我中梁分舵的兄弟不說還剽竊本堂主的大作,江湖上怎麼有你這種噁心的道士,天下英雄豪傑不會給你這種萬惡奸賊絲毫立足之地!”
“快快束手就擒,本堂主說不定還能保你一條性命,若是執迷不悟,今天就是你絕命之時。”
安行遠別的能忍,若是有人敢說自己剽竊就萬萬不行,先不說文人剽竊的事兒,在這個碼頭上誰敢說大江東去不是萬花道人安行遠的大作?
“剽竊,你倒是將後面的說出來,說出來一句就算你的了。”
爭辯的話很沒有水平,水堂主嘩啦一聲打開摺扇,得意的搖了搖,伸出手指着安行遠一副看二百五的眼神說道:“說後面的?本堂主不是說了大江二字?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這就是完整的一句。你若不是剽竊倒是說說後面的是什麼,說出來我就能判斷你是對是錯了。”
說還是不說?
說了之後無恥的水堂主就會蹦出來大喊這是我寫的,大江二字就是證明。
不說也沒關係,直接證明安行遠沒膽子,就是剽竊了對方的大作。
沒想到耍嘴皮子居然是自己輸了,安行遠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其他的人面面相覷,他們不明白今天是來武鬥的還是文斗,這情形有點不對吧?
一時沉默,只有水堂主得意洋洋,想着今天是不是能來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