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謝母不服
“謝叔這是什麼話,小鄒犯了事,我能幫自然是要幫的。”程子昂見着面前謝父如此上道的模樣,心裏舒暢,看來謝氏倒是不需要怎麼擔心了。
不過,該提點的還是要提點:“只是,謝叔,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和林氏對上,很難討到什麼好處。不過,我保證小鄒在裏面的生活和外面生活沒有差別。並且,再給謝氏兩個項目。這樣,謝叔能安心了吧?”
程子昂的話里恩威並施,煙灰色眸子裏冰涼一片,明晃晃的全是危險。
謝父心裏一滯,程子昂這是準備抽身不管了嗎?拿他兒子去擋住大眾的視野,他自己就可以爽快抽身?!
嘴裏泛着苦澀,謝父啞了聲音:“程公子若能保住我兒子的命,我便放心了。”
程子昂忽的笑開,語氣微暖了些,但依然如乍暖還寒時候,將化未化的湖面,帶着些料峭的碎冰:“我就知道謝叔是個聰明人,只是阿姨那邊,還需要謝叔去好好安撫一下。我可不想在外面聽到什麼風言風語!”
謝父點點頭,掩飾了因憤怒而變得通紅的眼眸,程子昂倒是利落抽身,只是他的兒子要在牢裏呆多久才能出來呢?!他兒子的一生因為這件事就全毀了!
暗啞的聲音,像是白紙的撕裂聲:“程公子放心,阿姨那邊我會處理的,只是希望程公子不要食言,否則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程子昂眼眸一凜,這個姓謝的是在威脅他嗎?!煙灰色眼瞳微微一縮,言語變得生硬:“謝叔放心,保一個人的命,我還是能做到的!”
謝父也不想和他再多言語,丟下一句敷衍話便轉過椅子去:“程公子做到就好,那麼,程公子請回吧,我也準備回去了。”
程子昂還從未在謝氏吃到過閉門羹,這次倒是第一次,不過他也不生氣,只是淡然起身,理理衣袖和微皺的衣角,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臨到門口,還不忘留下句:“謝叔可別因為這件事昏了頭,現在謝氏可都靠着謝叔一個人呢。”
這小崽子居然拿謝氏威脅他!謝父呼吸一急,幾乎要背過氣去。
夭壽了!他當初就不應該跟着程氏,程子昂這個狗東西簡直就不是人!程總也是瞎了眼,怎麼生了個這麼個鬼玩意兒?!
緩了半天,謝父才收拾了東西往家走,他該怎麼給老婆交代,那個小崽子把兒子給搭進去了?!
在門口站定,謝父沉默了半天,都沒把門打開,眼看着天邊的夕陽逐漸落到地平線以下,謝父手裏的煙已經燃盡了好幾支。
“咳咳”謝父一口煙卡在喉嚨,火辣辣地有些嗆人。
彷彿又回到最初學抽煙的時候,兩隻手指夾着煙微微顫抖。
一口氣下去,煙就咽下咽喉,卻不順暢,卡在半空不上不下的,嗆人。
“咔噠”背後的鐵門忽的打開,穿着家居服的婦女淚眼汪汪的看他一眼,一句話不說,只是開了門就轉身走。
謝父緩慢起身,身上每根骨頭都在嘎吱嘎吱響,彷彿是在抗議他在冰涼的地上坐了半下午的時間。
“孩子他媽,我……”謝父深呼吸了一口,才敢開口。
卻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母截走話頭:“行了,我都知道了,你也別說了,先吃飯。”
謝父心頭的大石頭更沉重了,他能想到她有多生氣,有多憤怒,可是她半點沒有表現出來,這樣一反平常的安靜沉默,讓他心底更沒有數。
飯吃到一半,謝母忽的放下筷子,“吃完了嗎?”
謝父忙不慌的放下筷子,他根本就沒胃口吃飯,只是吃了幾夾子的菜。“吃完了。”
“吃完了,那我就好好問問你是怎麼想的……”謝母最終還是說到這個話題,雙手平撐在飯桌上,一向歡樂的她也換上了嚴肅的面孔。
謝父下意識的又想拿出包里的煙,但是在謝母的冰涼的視線里,他的手僵住半晌,還是沒敢把煙拿出來。
深深嘆了口氣,“你問吧。”
謝母認真道:“程子昂是不是已經來找過你了?”
“嗯。”謝父點點頭。
“他怎麼說,會救我們兒子嗎?”謝母抱着微小的希望問着。
“那個小崽子想讓我們兒子去頂罪……”謝父的語氣微弱,幾乎要在下一秒消失在空中。
“什麼?!”謝母叉着腰就想站起來跳腳,“我早說那個程子昂不是個好東西,讓你別讓兒子跟着他,你偏不信,現在倒好,把兒子搭進去了吧!”
謝父皺了眉頭,心裏是滿滿的後悔,他怎麼會想到程子昂那個小崽子敢對林氏千金下手?!
當初想着他可是林氏看上的人,怎麼會出什麼大事,就算出了大事也有林氏罩着,總不會出什麼差錯。
可誰會想到這個小崽子會對林氏千金下手?!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謝母還在囔囔,謝父有些不耐,他也後悔,但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我們應該想想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把兒子救出來,這人若是一進去,得多久才能出來啊?更何況還有林氏的加壓,兒子若是進去了,能不能活着出來都是個問題!”謝父沉了聲氣,怒意上頭,他也顧不得許多。
“什……什麼?兒子進去可能會死嗎?!”謝母顯然沒想到這一層,一張臉上滿是驚訝。
謝父有些無力地雙手撐在桌上,“林總對他女兒有多寶貴,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我們兒子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他能不記恨嗎?!”
謝母整個人癱了下來,坐在椅子上,有些六神無主:“他爸,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啊?!兒子,兒子可不能平白背了這個罪名啊?!”
“程子昂今天來找我,還給了謝氏兩個項目,目的就是要封我們的嘴。現在我們是不說,就對上林氏;說了,就惹怒了程氏。進退兩難。”謝父一口氣說完現狀,隨即深深的嘆了氣。
謝母聽此,軟了手腳,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嘴裏只是無意識的念叨着:“不可能,我一定要把兒子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