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華寺
花顏出現的時候,兩個黑衣保鏢正在分發背包裏面的東西,看到花顏又折了回來也沒覺得尷尬。
“還有事?”沈從青挑了挑眉,似乎對她的不識抬舉有些不悅。
花顏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回了句:“你管得着?”
說著也不管其他人,自行走到背包前把燒雞翻了出來。開玩笑!燒雞是能隨便拱手讓人的么!站起來的時候隨意掃了眼蹲着的倆保鏢,也就是這一眼,讓她又重新蹲了回去。
“你叫什麼名字。”花顏看着左手邊一個臉有些方的保鏢道。
保鏢沒有說話,嚴格的說來連看她一眼的都沒有。
花顏也不自討沒趣,拿着燒雞準備離開,走幾步之後還是回頭道:“我看你印堂發黑,隱隱有道血光衝天,恐怕有血光之災,建議你近幾天最好不要落單。”說完,也不理會其他人,兀自離開了。
她走得很快,後面還在說什麼也懶得去聽。不過好不容易身邊沒人,當然要辦點兒私事,於是偏離正路入了山林。可是她尋了很多個地方,也見不到半隻山精妖怪的影子。也是,在這種山頂寺廟鎮壓,山下人煙眾多空氣污濁的地方,誰會在這裏修鍊。
花顏到達寺廟門口的時候不僅看到了董娟和顧游,還有殷霖一行人也在。讓她驚訝的是,那個方臉的保鏢一身狼狽,額頭上裂了一大個口子,血肉模糊的,臉上、衣服上也都是血跡。
“怎麼了,這是?”花顏圍着他轉了一圈。
“這不正是應了你的血光之災么,看不出來你還有當烏鴉的潛質。”沈從青背着宮小敏,言語中有些遷怒。
花顏這才看到宮小敏身上似乎也有幾處擦傷。正欲說點兒什麼,一個小沙彌朝他們走了過來,對着殷霖說道。
“施主,請跟我來。”
殷霖一行人跟着小沙彌,並沒有進寺廟,而是從另一條路去了。花顏不屑的咂咂嘴,跟着董娟他們進寺拜佛去。
來南華寺的人真的很多,人都快站不下了,拜佛也要排隊,當然了,香油錢也不能少,還有專門給人換零錢的地方。由於有自己的考量,花顏認認真真從頭到尾拜完了每一個菩薩佛。可惜,基本上都只是泥塑的形,而沒有靈。
“太好了,竟然還能吃到免費的齋飯。”董娟看着手裏的竹牌,很是激動。
花顏想說的是,從頭捐到尾的香油錢,三個人捐了有五千多吧,人家就給你吃點兒白粥素菜,有什麼好興奮的。
“我不餓,去看看還有沒有漏拜的菩薩,你們吃吧。回頭觀景台見。”花顏看着手上的號碼牌,九百九十八號,前面至少還有三百個人等着吃飯,再好吃的齋飯也等不了,還不如找地方吃燒雞。
董娟也曉得她無肉不歡的性子,擺擺手就隨她了,正好不妨礙他們秀恩愛。
花顏朝着人少的地方走,路過一處時聽到兩個掃地僧的對話。
“今天寺里這麼多事情,監寺師兄卻不知道為什麼要去思過崖面壁。且不說思過崖路遠難行,山崖下面常年陰風陣陣,崖邊只有一個冷得不得了的山洞,一般人哪兒受的住。而且方丈不理世事,沒他在寺里主持,很多事都亂七八糟的。”
“不知道,據說是他還是自請去的,說是為了悟道。”
思過崖?悟道?聽起來似乎有點兒意思,不知道那個監寺師兄會不會是個高人,管他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隨便攔下一個小沙彌調戲一番之後,花顏也知道了思過崖的方向。道路確實難走,陡峭不說,都是緊貼着山壁鑿出來的山路,旁邊還沒有扶欄,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就不死也去半條命了。這讓她想起了李白的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走過一段難行的峭壁,穿過一片有瀑布的山林,然後就遇到了一座名叫“橋”的弔橋,橋的兩邊甚至橋上都開滿了茂盛的野菊花。
景色不錯!花顏毫不吝嗇的讚歎一句。然後優哉游哉的往橋上走,才踏上橋面,她覺得有些不對勁,空氣中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她嗅着味道趴在橋面往下看,扯開一叢開到極致絢爛的野菊花,野菊花的根部裹着一個身穿黑衣的人。
“你是......方臉保鏢?”雖然那人臉色蒼白如紙,虛弱得像紙片人似的,花顏還是認出了他。可惜他已經是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花顏還是有保護現場的基本常識,正打算把野菊花蓋回去,一聲尖叫突然劃破長空。
花顏回頭一看,橋的另一頭站着的是宮小敏,隨着她的叫聲,首先跑出來的是沈從青,然後是殷霖、顧焱以及一個着僧衣的光頭和尚。
宮小敏顫巍巍的手一指,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趴在橋面上的花顏,以及菊花叢里的屍體,沒錯,在宮小敏尖叫的時候,方臉保鏢咽了最後一口氣,而在那一刻,花顏聞到了熟悉的桃花香。
“阿彌陀佛。”和尚雙手合十,開始念經。
沈從青將宮小敏帶離現場,而殷霖和顧焱則上橋查看。
“發生了什麼事?”殷霖眉頭緊皺,看向花顏道。
花顏老老實實把事情敘述了一遍,反正跟她沒關係,自然一副坦蕩的樣子。
“後山是禁地,山下有戒律堂的弟子守着,你是怎麼上來的?”殷霖道
“這個么......”花顏咬咬唇道:“我先把人引開,然後走上來的。”
殷霖臉色看不出任何情緒,接着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花顏答道:“下面人多,我就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待着。”
“屍體在橋的底部,還有大叢野菊花覆蓋,除非事先知道,然後趴在橋上扒開菊花叢才能看到,你是怎麼知道的。”顧焱也開始發問。
“這個么......”花顏做回憶狀,“我經過的時候聽到有人喊救命,聲音就是從下面傳來的,然後就發現了呀。”
殷霖冷哼一聲,諷道:“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你先前說他有血光之災,然後人就真的死了,剛好你還出現在命案現場,這些都是巧合?”
花顏摸了摸下巴,點頭道:“巧是巧了點兒,但這就是事實。”
“三位施主,貧僧已經報警,還請三位在此等候。”和尚上前道。
花顏聳聳肩,懶得搭理他們,徑直走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警察來得很快,採集完現場照片之後,屍體也被抬了上來,由於在場的人都大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錄口供的時候大家也都客客氣氣的,當然了,花顏除外,她被帶回了警局。
雖然沒有證據表明她和死者的死有關,但也沒有證據撇清關係,所以暫時被拘留了下來。直到在裏面待了整整一天才有人保釋。
走出警察局的時候特意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半,天早就黑盡了,一輛黑色的車停在大門口,旁邊站着何西,花顏有些疲憊,沒做他想,上了車才發現車上還有一個人,殷霖。
“麻煩送我去高陽小區。”花顏也懶得跟他們客氣。
一路上,車裏都安靜非常,只聽到殷霖翻閱文件的聲音。
“這件事你參與了多少。”
花顏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忽然聽到這麼一句,瞌睡也醒了幾分,“跟我沒關係。”
“可是,你知情。”殷霖凌厲的視線定格在花顏臉上,似乎想從她的表情里看出什麼。
花顏對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毫不知情。”說完,繼續閉目養神,“再說了,我要是真知情,早把自己摘乾淨了。”
“血光之災怎麼解釋?”殷霖繼續道。
“看面相而已。對於你們這種地產開發商,買地蓋樓之前不也要先看風水?別跟我說你不迷信。不過要是真不信,就當我胡說八道吧。”花顏無所謂道。
“最好跟你沒關係,要是讓我查出來,絕不放過。”殷霖的語氣頗有些威脅的意味,末了,似乎對於花顏的態度頗有些不滿,直接叫何西停車,甩出兩個字:“下車。”
花顏忙道:“別呀,這兒是高架橋不能停車的,而且離高陽小區還遠着呢,我包不知道落在哪兒了,手機和錢都沒有,回不去呀。再說,我一個女孩子,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
“與我何干!”
無論花顏怎麼說,殷霖都不再說話,繼續拿起文件看,由於不配合,何西只能打開車門強行把花顏往下拖。
最終,花顏還是被丟在了路邊。雖然氣憤,但不至於失去理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這筆賬她記下了,都得算在始作俑者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