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因果

這段因果太大，無良便是真佛心性，也不會坐視不管。

“因果無常，便是佛祖也不可斷其所有，你如何能斷？”

無良眸光凝聚，“佛祖至高，不容輕辱，施主慎言。”

“佛祖至高？”忽然，秦軒笑了，他望着無良，“佛乃大道，乃是意志，佛之下，皆是眾生秉承佛意修鍊而成。”

“所謂佛祖，卻也不過是眾生之一，何談至高兩字？”

無良瞳孔微震，眉頭緊蹙，一雙瞳孔之中彷彿蘊含著浩瀚佛海。

“施主慎言！”

聲音若雷，震破夜色。

秦軒淡淡一笑，如若未聞。

“你的佛，管不了我！”

“便是你口中至高的佛祖又如何？萬載之後，見我秦長青也要低頭！”

淡淡話語，卻若驚世狂言，輕這……

世間神佛。

高空狂言，如若動這藍凰城天地。

無良注視着秦軒，注視着秦軒平靜的眸子，但這雙眼眸的主人，卻彷彿驕傲到了極致。

如若那蒼天，無風雲變幻，卻永世高高在上。

毫無波瀾，卻觸手難及。

“施主狂言，實乃大不敬。”無良聲音厚重，他一雙蘊含著無邊佛力的雙眸深邃，“世間眾生，各有緣法，小僧只是想了卻因果，所謂佛祖，所謂施主狂言，皆是無根浮萍。”

雖如此，但信仰一生的佛祖遭遇如此輕辱，無良眼眸卻突兀之間若佛海怒濤。

他動了，手掌如山，一道掌印浮現天地。

“聽聞施主曾動大浮屠手，不知，可否高於小僧？”

他聲音若鍾，浩瀚無盡，從四面八方而起。

秦軒負手而立，他只是緩緩探出右手，“所謂浮屠，虛無罷了。”

紫雷掌！

玄手聚天雷，雷光動天地。

轟！

一聲轟鳴，紫雷掌與那大浮屠手碰撞，佛光散八荒，雷芒擊天落地。

待波瀾散去，只有那一人天雲衣，一人布僧袍，巍然而立。

誰也不曾後退，但兩人腳下的大地，卻已經化為一片狼藉，更有裂痕蔓延百丈。

光是這一擊交鋒，便讓離合等人皆是目瞪口呆。

兩人，可都是元嬰境啊！

便是道君全力攻伐，也莫過於此。

無仙臉上的笑容愈加濃郁了，天虛表情怪異。

“大自在寺，竟出這等高僧！”馮寶嘆然，秦軒實力如何，他自然知曉。

無良不過元嬰境，竟然有如此實力，其實力讓他心中有些震撼。

一掌落，無良便已經手捏佛印，只見那八尺金杖，橫空而出，若碾壓一切。

秦軒眸光靜如水，望那金杖如光，破夜色而來。

悄然間，他萬古劍落於手中，五大劍道橫空。

轟！

萬古劍借五大劍道之勢，與那金杖碰撞。

乾坤顫抖，大地龜裂，一道道裂痕若鴻溝，向四面八方蔓延。

無良瞳孔微震，眼中泛起驚異。

元嬰境掌五大劍道，何其不可思議。

就在這時，他已經動神通，腳下一踏，一步如跨星穹。

神足通！

萬丈紅塵若須彌！

其速，若跨越時空，身過那劍、杖碰撞之地，如若過虛無，出現在秦軒面前。

無良怒目，若一尊金剛，手掌化拳，佛力浩瀚若星辰。

彷彿是一尊神岳轟落，秦軒緩緩探手，凝聚出八荒戰紋。

一條條金紋如龍，蔓延在手臂，被衣袖遮掩。

他手掌與那無良之拳碰撞，秦軒巍然不動，身後大地，卻破碎成了不知多少碎石。

足有千丈之地，盡數粉碎。

無良身軀一震，他收拳，腳下一踏，便已經再次消失。

再次浮現，遠處與萬古劍抗衡的八尺金杖已經落在了無良手中。

無良手持金杖而立，若一尊怒佛，金杖猛然敲擊在地面之上，一道道佛文如鎖，蔓延向四面八方。

百丈之地，佛文成陣。

秦軒腳下，佛文炙熱浩瀚，四周溫度驟然提高，如若熔岩。

“金剛伏魔！”

無良口中吐浩瀚佛音，只見那大陣之中，赫然升起四大金剛佛相。

四大金剛如山，在這四大金剛之下，秦軒就彷彿微弱的如若凡塵。

他微微抬眸，望着這四大金剛。

大自在寺之金剛，與夏佛道不同。

這四大金剛，在大自在寺為心相，紅塵心相，自在心相，空無心相，外道心相。

每一人之金剛，都皆有不同。

明紅塵，得自在，修空無，驅外道，方為大自在寺佛僧所修。

最終大乘，得正果，心如金剛，身如金剛。

在秦軒動念之時，那四大金剛，已經動手中兵刃，轟鳴而落。

杵、缽、杖、環四大佛兵落下，秦軒淡淡一笑，面不改色。

只見他手掌微微浮現，有大印騰天，與那四大佛兵碰撞。

轟轟轟轟！

玄天印！

秦軒巍立，頭上大印轟鳴，猛然轉動。

足足兩轉，秦軒法力如江海，化作玄天之氣，入那玄天印之中。

待那佛兵散去，大印巍然，又有四道佛掌如山，壓落向秦軒，玄天印終於支撐不住，轟然破碎。

與此同時，秦軒彈指凝星辰。

轟！

磅礴浩瀚的大陣之中，有星光璀璨，倒影世間山河萬物。

在這一聲轟鳴之中，秦軒腳下有佛文悄然破碎，化為金輝，湮滅在星空之中。

無良凝視着秦軒，他第一次在同境界之下，遇到如此大敵。

更何況，秦軒比他，尚且要弱上兩個小境界。

便是寺內那些天資非凡的師兄、師叔們，也不曾有秦軒這般棘手。

無良後退了，他望着秦軒，“施主當真不凡，小僧心敬之。”

他垂眸而立，手持佛禮，但在這星空，卻彷彿有無邊佛海衝擊，天地都在顫動，碎石凝震顫着，彷彿那立於空中的無良不是一位僧人，而是一尊真佛。

驟然，無良踏出一步，一步，千丈法相騰空。

千丈佛像，佛光萬丈，將這片夜色都照耀的如白晝，將那滿地裂痕，狼藉不堪的大地照耀的如若佛土。

更有一股浩瀚佛意，從那法相之中傳出。

光是觀之，便彷彿讓人頂禮膜拜。

離合等人面色驟變，他們清晰記得，無良便是以此法相，破了他們五方神靈大陣。不僅如此，如今無良所動的千丈法相，比起當初破他五人時，亦要強大數倍不止。

“大自在寺的，元神化相，一寸佛法，一寸法相，這一法相，蘊含著無良一生所修佛法，所有佛力。”天虛眼眸微震，“這和尚倒也不愧是大自在寺的弟子，恐怕整個十大星域，佛門之中也無人能與其相比。”

無仙的眼中也略顯一抹凝重，對於大自在寺的感覺到深不可測。

畢竟為三大星系之中的第一佛門，果然不凡。

便是她如今，面這無良，恐怕也要敗多勝少。

她如今可是道君下品，而無良不過元嬰。

眾人凝眸屏息，望着那千丈佛像，更望向秦軒。

就在這時，秦軒悠然一笑。

“法相么？”

他收萬古劍，八荒戰紋泯去，望着那千丈佛像。

“我尚且也修過！”

秦軒噙着笑容，負手而立，體內，九色仙嬰眸光彷彿洞穿丹田，九色大作，瀰漫秦軒整個丹田之內。

只見秦軒身後，若有茫茫雲霧騰起，有一尊九色蓮，浮現在秦軒腦後，入雲霧，化作百丈金蓮。

茫茫雲霧之中，無良等人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甚至，他們難以看到那雲霧之中法相的真容。

只是下一剎，那雲霧之中模糊的影子已經探出了手臂，雲霧翻湧如龍，沖向了無良身後的千丈法相。

法相不動如山，無良垂眸而立。

只有那佛光萬丈，每一寸佛光，都如若山嶽一般。

無良所動的法相，乃是他一生佛法，心中於佛道感悟，更於他意志，法力息息相關。

他所求之道，所修之佛，所煉之法，匯於為一，方為他身後千丈。

無良垂眸，縱然他感受秦軒身後那被雲霧遮蔽的存在強大，但他心中依舊巍然不動。

他所求之道，不說強大，若求道之心不堅，也不會有他如今無良。

若佛法不浩瀚，也不可能凝聚出千丈法相。

“我心如佛，萬物不摧，萬法不侵！”

無良低喃一聲，手持佛禮垂眸，若不壞金剛，不動明王。

終於，那滾滾雲霧與那浩瀚璀璨的佛光碰撞了，就在眾人以為會有天崩地裂的碰撞之中，悄然間，佛光，寸寸碎裂。

就彷彿是大石轟薄鏡，無盡佛光，輕而易舉的便破碎了。

寸寸裂開，化為虛無。

那雲霧，勢如破竹，不可阻擋。

每一寸佛光破碎，無良身軀都是一顫。

他猛然抬頭，難以置信的望向那雲霧如龍之象，猛然抬腳，要踏第二步。

就在這腳掌抬起，欲踏出第二步之時，驟然，他身軀身軀停止了，腳步僵在空中。

他身軀在顫抖，彷彿像是在恐懼。

非是他恐懼，而是他所求之道在恐懼，彷彿他無良一生所求之道，在秦軒的法相之下，便如山嶽下的那一粒沙塵，便如浩瀚大日前的一抹燭火。

這等差距，若天地，所以，他的道在恐懼。

無良瞳孔震顫着，他望着那雲霧，失聲喃喃，“怎麼可能！他所求，到底是什麼？他修的，又是什麼？”

什麼樣的道，什麼樣的意志，竟然會讓他連第二步都踏不出，會讓他所求之道，感覺到渺小恐懼。

此人，為何修真，為何成道，那雲霧下的模糊輪廓，又是什麼？

無良臉色蒼白，額頭上有冷汗泌出。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有如此恐懼，無力的感覺。

這非是法力相差，而是他與秦軒所修之道，心中意志相差太多。

便是大自在寺的，無良敬畏的寺主，都不曾讓無良有這種感覺。

終於，那雲霧在與佛光碰撞之中，散開了一縷縫隙。

無良彷彿透過雲霧看到了什麼，瞳孔如針，佛心在這一刻近乎受創，心境起萬丈波瀾。

那是一根手指，只是一根手指，落在了他的千丈法相之上。

只見他身後千丈法相，一道道裂痕浮現，以這手指為中心，向千丈周身瀰漫，轟然間崩塌。

僅僅一指，千丈法相，滅！

莫說是無良，便是無仙、天虛等人都是膛目結舌。

“什麼！？”

天虛道人差點沒有驚得跳起來，那可是無良，佛道修士本就意志堅定，那千丈法相，更是無良的意志與法力匯聚而成。

便是合道高僧，法相也莫過於此。

但在秦軒身後被雲霧籠罩的莫名法相下，瞬間崩塌。

這讓天虛道人腦海中浮現出四字，螳臂當車！

無仙也是目瞪口呆，哪一張嬌艷欲滴的朱唇近乎難以合攏，難以置信的望着那崩塌的千丈法相。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無良的法相會如此破碎，太過輕鬆了。

論實力，無良絕對可與秦軒一戰，縱然不敵，也不可能如此輕鬆。

“兩人法力相差並不大，無良修的佛法，乃是七世輪轉，這已經是他第七世，體內凝聚的可是不動舍利，堪比王品的紫府元嬰，元嬰巔峰，法力絕對可比巔峰道君。”天虛喃喃自語，“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兩人所求之道，意志，差距太大了！”

“無良修七世，斷六世之情，意志何等強大？所求之道，雖然不知具體是什麼，但能支撐無良走過六世，絕對不容小覷……”

天虛望着秦軒，他推測着，只有一種可能。

那便是秦軒所求之道，更強，強到足以碾壓無良六世佛心的地步。

何等心境，何等之道？足以碾壓一位六世佛修？

天虛不敢想像，心中有一絲毛骨悚然，他望着秦軒，望着那淡然如水的神情，望着那古井無波的雙眸。

在這張臉下，那雙眸子內，到底埋藏着什麼？

無良最終也不曾踏出第二步，他嘴角有血跡留下，臉色蒼白，整個人若大病初癒。

虛空中，雲霧、法相縮小億萬倍，歸於秦軒腦後消失無蹤。

他望着無良，淡淡道：“千丈法相，固然不錯！”

“可惜，你選錯對手了！”

他直接落下，眼眸之中一如既往的平靜。

“長青，你這傢伙，到底怎麼做到的？”無仙近乎是驚叫出聲，心中震駭到了極點。

秦軒不曾理會，驟然，他動手，衣袖一震，法力若江河。

只是一瞬，這浩瀚的力量便讓無仙面色驟增。

她運轉功法，身後有白骨浮現。

只見她法力與秦軒一袖之力碰撞，一瞬間，無仙後退數步，她臉色有些漲紅，氣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