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無藥可救

紅梅氣不過，跑到外面去找大哥吳建軍。但凡這飯館、麻將室、遊戲廳，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通，最後好不容易從一家新開的酒吧里，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吳建軍給連拖帶拽地拎回家裏去。

一到家，紅梅一點也沒客氣，直接拎了一桶水，就往吳建軍的頭上倒下去。

“嘩啦”一聲，吳建軍極不情願地醒過神來，嘴裏罵罵咧咧的，等到看清楚是在家裏了，這才停止了叫喚。紅梅當著達海的面，一併數落着吳建軍的種種惡習和不是。

等到吳建軍聽到如芬氣倒了，心裏頭自然嚇得不輕。說起來，家裏頭唯一還肯站在他一邊，供他揮霍、容他胡鬧的，還不就是母親了么？要是有個好歹萬一，看紅梅那架勢，還不得把自個給生吞活剝了喲。

想到這些，吳建軍連滾帶爬地跑到如芬屋前，聲淚俱下地跪了下來，哀求聲道：“媽！我不是個東西！我錯了啊，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打從今兒起，我就戒了煙，絕對不再出去胡鬧了！”

眼見着屋裏沒動靜，如芬也沒如往常那般過來開門，吳建軍眼珠子一溜轉，又重重地磕頭道：“媽！我可是你親兒子啊！這家裏頭一個個的，可就數我最知道你的好了！再說了，您常說的，只要我肯學好，那比什麼都強。我糊塗啊，這回我都聽您的！”

紅梅煮了一碗土爽面，裏頭加了兩個荷包蛋，這時候也來到門前，敲門道：“媽，是我，紅梅。這沒良心的東西你就不用管了，您開個門，吃個面吧。”

話音落地，屋內還是靜悄悄的一片。紅梅轉頭看着吳建軍一副昏頭昏腦的窩囊樣子，一下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吃家裏的，用家裏的，沒養過媽一天不說了，就叫你不惹事，就這麼難么？二姐從前真沒說錯，你就是無藥可救了！”

“呸！別拿曼青的話來噁心人。她嘴裏出來的，能有幾個好？別在我這兒逞能啊，說起來，我可到底還是你大哥呢。”吳建軍擤了把鼻涕，鄙夷說道。

這個時候，達海藉助着拐杖也上樓來了，他看了眼大哥和小妹，不由得搖了搖頭。

“媽，我是達海，你開個門，我有話要跟你講。”

達海邊說，邊把耳朵湊在門上聽了聽，裏頭真當一點動靜也沒有的。紅梅嘆了口氣，倚在一旁的欄杆上，扭頭狠狠地剜了吳建軍一眼。

吳建軍到底理虧，索性低下頭去，假裝壓根就沒瞧見她那眼神。

“媽，我跟你講，下個月，我要帶念冬去一趟國外。你這樣，叫我怎麼放心走呢？”達海說道。

紅梅皺着眉頭，“三哥，媽在裏面該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

達海心裏一琢磨，也覺得不對勁，便道：“去找個鐵鎚過來，我把門鎖給砸了。”

還沒等紅梅拔腿去找鐵鎚，那木門就跟着開了出來。如芬一臉慘白地看着三個兒女，眼裏是一點人氣都不見了。

紅梅見到母親，忙抱着她的脖頸，“媽，你可算出來了！”

如芬摸了摸紅梅的臉，又看着達海，“你腳步方便，帶念冬出國去幹嘛？萬一出點什麼事情，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

達海道：“我就帶念冬去漲漲見識，看看世界，有朋友一塊去的，相互有個照應，這點，您不用擔心。”

說話間，吳建軍已經連連打着哈欠，有些支撐不住了。他趁着沒人注意，偷偷地往牆角上靠，預備一聲不吭地下樓去。

紅梅餘角掃到他，忙尖叫道：“大哥！你去哪裏！”

吳建軍聽她這樣叫，反倒慌了神，一下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這腦袋上摔了個大包也實在顧不上了，沒一會的功夫就跑的沒了人影。

紅梅拍着欄杆，狠狠地跺了跺腳，“大哥真是氣死人了！我看家裏門鎖換了，再也別讓他進門了!”

如芬愣愣地望着樓下斑駁的大門，只輕聲道：“他要跑，那就讓他跑。作孽啊，這都是我自己造的孽，這會報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