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危險!荷葉
(時間回溯到蓮蓮從船隊走後不久)
荷葉遠送蓮蓮確保無事之後拍拍胸脯,她蹲下來開始思考作戰計劃:“(那個奇怪的員工一定有什麼事在隱瞞,當時父親受傷的時候我的確聽到了和他幾乎一模一樣的聲音,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他的房間應該是在!)”
這樣想着,她站起身來徑直往員工房間走去。如她所想,那名員工真的在他的房間中,她透過門縫查看他的舉動,只看他端着一盆花細細品賞,看到這裏的荷葉腦海里瞬間放映着關於這盆花的記憶碎片。終於,她想起來了,他手上的那盆花與整艘船上每一個窗檯每一個風景台甚至是每一個過道上的垃圾桶上的盆栽裝飾是同一種花。她不明白他把花搬進他的宿舍是為了啥,為了究其因,她冒死湊近門縫。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沒讓她叫出聲來。
只看這名員工的房間裏全是那種花,不知是視覺錯誤還是怎的,湊近房間之後,花粉的紋路都清晰可見,荷葉漸漸陷入了這夢幻之中,若不是飛鳥不經意扇翅而過,她可能還無法醒來。醒過來的她瞬間感到脊背發涼,因為她居然還記得她開始被花粉控制時的那種無助感。她開始感到恐懼,這樣說來她聯想到這名員工來時的情景。當時他來到船隊就豪氣地贈送船長很多的這種花,還說什麼每個房間都放上幾盆能讓人更加清新,但是船長由於受不了太多花的味道拒絕了他的要求,但是又考慮到人家大老遠送過來最後決定將花都放在每一層的走廊看台上。當時也沒看出這員工有什麼異樣,直到他真正加入了船隊之後。他總是會有事沒事就找荷葉玩,而荷葉也是善良地接納他把他當成朋友一樣看待。可看到這一幕的蓮蓮卻總是一次一次阻攔,不樂意他和荷葉走得太近。自從蓮蓮開始阻攔二人開始,蓮蓮受到的欺負就更多了。是能夠看出來的,本身就出生低賤的她自從那以後受到的欺負卻是變本加厲。
細思極恐,她開始擔心其他員工起來,她四下尋找,終於看到一個開着的員工房門,她一股腦衝過去,卻被裏面發出來的夢幻氣體拒之門外。沒錯,這名員工的房間裏也滿是那種花。不過這員工倒是沒事人似的和荷葉打招呼,荷葉就如觸電一般趕緊把他拽出來捂住他的嘴。過了會,她看那個奇怪員工的房間沒動靜這才鬆懈下來。就在這時,那名員工忽然開門,情急之下,她只好硬着頭皮拽着身旁的員工進了房間。她拚命捂住自己的口鼻,為了不讓這些花粉被吸入身體。
聽到員工上樓腳步聲漸行漸遠,荷葉好才鬆了口氣,她又立馬想到這房間滿是毒花,她卯足了勁沖了出去。
她跟着上了樓,她輕踮腳尖以達到潛行的目的,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這員工步伐如此之慢,於是她連忙在樓道轉角處隱藏起來。這員工似乎也發現了貓膩,回過頭四處張望,過了好一會才繼續上前走着。荷葉擦去汗珠,繼續潛行。
就這麼,兩人你追我趕地來到了第八層。這員工一來到這一層目的性就變得十分明顯,只見他加快腳步朝一個方向走去,最後,在一個粉嫩的房門前停了下來。荷葉眼神一顫——那是她的房間!
在房門前的員工瞬間原形畢露,神情扭曲,垂涎欲滴,腦袋像生鏽失靈的發條人偶左右咯吱搖曳。它顫抖着一邊吸食着嘴邊的涎水一邊將手放在門把上。這一刻,他凝固了,荷葉卻早已是恐懼到忘記呼吸。
員工輕輕動了動鼻子,像是在嗅着荷葉房間的味道。突然,這房間的味道令他鬼畜起來,他的眼球對轉360度,已經抑制不住口水的滴落。他開始扭動把手,可奈何房門上鎖怎麼也扭不開。他情急了,近在眼前的味道卻觸手不可及,他開始瘋狂砸門,用盡一切辦法。最後,門把手脫落,他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輕輕推開門,在地上捧起花走了進去。
荷葉在轉角處捂着嘴,身體已經顫抖得沒了知覺,可是她本能的好奇心又驅使她跟了上去。
她抱着雙肩微微靠近門框,可奇怪的是房間裏面居然沒有絲毫動靜,過了好一會,她鼓起勇氣從門框邊探出頭。能看到,那些毒花已經擺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她趕緊捂住口鼻慢慢靠近毒花,而她的房門卻哐當一聲關上了。
她驚乍回頭,是笑逐顏開的員工,只見他背着手,身後一響,門被反鎖。他張開雙手伸向荷葉,如同一隻喪屍一瘸一拐地走向她。他這樣的情態並不是腿腳出了什麼問題,而是因為看到荷葉情緒過於激動而產生的短暫性痙攣。
荷葉一邊捂着口鼻一邊退後,卻不慎碰倒了花盆,毒花散落一地,可她已經驚恐到了極點,甚至連叫喊都失了力。
而後,員工在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喘着粗氣,雙目圓瞪直勾勾地看着荷葉,下巴已經快要被自己的涎水磨脫皮。
隨後,他一轉常態,做作地道:“看來,你還是來了。”
員工就和個沒事人似的,先前的失態蕩然無存,倒是荷葉的狀態更加糟糕了,她的牙齒咯噠作響,呼吸都變得如同卡帶一般。的確,對於一個年紀剛滿十歲的小女孩來說,這樣的情景已經不能用恐懼來形容。
員工連忙慌張地擺手:“別害怕別害怕!已經沒事了,有我在!”
員工想要伸手抱住她,她本能地蹲下然後躲到一邊。不用想,她將迎來的是員工那充滿絕望的靈魂拷問。只看員工愣在原地,隨後雙眼放出凶光:“荷葉小姐,你不乖哦。”
員工冷冷地道,荷葉一個激靈嚇得坐在地上。
“你不是都看透我的心思,來到了這裏嗎?這難道不應該是你對我的心意最好的回應嗎?還是說,你只是在跟蹤我?”
員工露出死亡的雙瞳,荷葉心頭一緊。
“你知道嗎荷葉小姐,我是如此憧憬你。為了讓你明白我的心意,我還特地給了你沒有毒的花,結果,你卻把它們都打碎了,我本來就該想到的。”
員工喜怒無常,此時的情緒波動相當不穩定。
聽到這裏的荷葉非但沒有因為員工的變化而恐懼,反而是鼓起勇氣道:“毒花?!你究竟都幹了什麼?!”
待到荷葉咆哮完她才意識到言之過重,當然,這只是她這麼認為。
員工輕蔑地嘁了一聲:“是啊,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想,也正是因為你這樣的純潔才讓我一直都這麼死心踏地地想到得到你。”
員工露出噁心的笑容。
“正如你所見喲,整艘船上都是具有神經操控劇毒的毒花。”
員工挑逗地撥動荷葉的下巴尖,荷葉無處可躲,只能忍耐着這巨大的心靈拷問。
即便如此,她還是放膽吼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員工停下了撥弄:“為什麼?”
員工站起身:“都是為了和你在一起啊~”
員工彎下腰眉笑顏開,荷葉汗顏,咽着唾沫。
“說你純潔你還真是純得像一張白紙,居然把那個麻煩的傢伙親自趕走,然後為了和我共處一室,真是為難荷葉小姐了~”
荷葉心頭一震,她瞬間明白員工所說的麻煩傢伙正是指的蓮蓮。一心想要保護蓮蓮的她沒想到只是做的無用功,她瞬間癱軟了下來,感到無盡的無助,她想要放聲喊出救命,可又礙於情面遲遲開不了口。
“本來我想的是利用那些蠢傢伙把她趕走的,他們本來不就瞧不上她嗎?這倒好,你親自將她送走也省了我不少麻煩。我說,荷葉小姐,你到底是有多喜歡我啊?”
員工蹲下身子,細細品賞着荷葉的臉蛋,荷葉眼眸已經嚇得失了神。
突然,員工十分衝動地把住荷葉的手腕:“荷葉小姐!和我結婚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我…”
員工喘着大氣,舌頭外翻,唾沫橫飛,雙眼奇怪地扭轉,樣子扭曲至極。荷葉在巨大的精神折磨下,用盡全力推翻了員工。她拚命向門口跑去,一陣慌亂地開門鎖,終於,門開了。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大呼救命,可如今這艘船上,還有誰能救她呢?
她話音剛落,便失去了光。只見門口堵着的全是員工們,都是被花粉控制的員工。她這才想起,整艘船都被控制着。她絕望了,癱坐在地上。
“果然,你跟那個荷瑪拉蒂一樣固執。”
她身後傳來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但是聽到父親的名字,她有了一瞬間的喜悅,接着便是更深的絕望,畢竟父親還在病院不省人事。
“本來想認他作父,他卻死活不肯。於是,我便想到只有將他殺死才能得到你。只可惜那個煩人精中途搗亂,不然,我早就應該和你在一起了。”
員工一步一頓地朝荷葉走去。
荷葉暗暗捏緊拳頭,她全都想起來了。當時父親受傷的情景,蓮蓮拿着刀站在父親身旁,那是蓮蓮及時趕到斷了兇手的暴行。更深刻的是,當時和她擦肩而過的那個兇手的鼻息和如今這員工的喘息如出一轍。她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準備,就在員工膽敢再次觸碰她的那一瞬間。
“所以,和我在一起吧!荷葉!我是這麼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的,對吧?”
員工情緒愈發激動,他沖向了荷葉。只聽一聲銳器入肉的清脆聲響,員工愣然退後,看到深深嵌入自己腹部的剪刀在抬頭惡狠狠地看了眼慌張的荷葉之後便重重倒下。
要說這剪刀其實是每個睡蓮船員必備的,作用主要是用於修剪巨輪上的雜草,畢竟這巨輪好歹也是植物,所以需要長期修剪以保持健康。而荷葉這把剪刀就有所不同,因為船員的分工明確,她只是自發加入船員的行列,所以修剪巨輪的工作她就分配不到了。於是,為了讓自己更加融入大夥,她就用這把剪刀來修剪巨輪上每一處的花,也就是這員工送來的這些花。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最後居然會落在自己設的局之下。當然,以他這樣的痴漢來說,能夠想得到才奇怪了。
員工倒地不久便化為一攤濃濃的黑水,仔細看似乎不是水,而是一攤黑繩,繩上還長滿了尖刺。黑繩瞬間開始交織重塑,越來越高,慢慢化為人形。
“是纏繞水草!!!”
這時,一個的員工突然大喊道。其他員工也跟着騷亂起來,至於他們為何突然清醒,是因為他們離毒花相隔較遠,而且毒花需要起作用大概需要好幾株湊在一起。但是這對於這個纏繞水草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反而是讓他覺得有些礙事。他揚起手,水草藤蔓射出將這些員工束縛,隨後丟下船,只留下荷葉。
這裏重溫一下纏繞水草的外貌,幾乎所有的纏繞水草都如複製粘貼一樣,擁有着讓人看不清面部的水草頭,只露出一隻紅色的邪惡之眼,頭以下則是清一色的白色人體,也不知是否着衣。只見他悲鳴着,悲鳴中帶有憤怒以及一絲委屈:“既然我得不到你,那這個世界也休想擁有你!”
他發動水草射向荷葉,荷葉忙撿起剪刀揮舞,可笨拙的她哪是水草的對手,一下就被打掉了剪刀並被勒住四肢提在了半空。
“本來想着跟你結婚以後看遍人生的風景再吃掉你的,如果你這麼想和我融為一體的話,那我也可以提早實現你的願望!”
藤蔓緩緩將荷葉拉到纏繞水草的身邊,荷葉看着那血紅的眼睛嚇暈了過去。
(水上嘉年華)
潛水殭屍圍成一個圈將遊客團團包圍,它們一會露出半個身子一會潛下去,起身時鼓掌下落時吐氣,彷彿是開飯前的儀式。遊客們已經慌作一團,甚至有些遊客不惜跳水也想要躲過這些殭屍,可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除了水生家族以外,其他人無法浮於水面,只能任由這水底的無形磁力將自己帶向深淵。
蓮蓮雖也是慌張得不得了,但是相比之下她算是狀態最穩定的那個了。她慌眼地四下尋找,終於,她好像看到了幾個豌豆家族的遊客。
她鼓起勇氣大喊道:“那邊的人!聽得到我說話嗎?”
她已經做好了被人無視的準備,可這一次,那些豌豆家族的人回應了她,似乎大難當前,一切嫌棄都顯得不堪一擊了。
“謝謝,聽我說,現在我會盡量多製造蓮葉來擋住那些潛水殭屍,而當它們浮出水面的那一刻就狠狠地打!”
蓮蓮此刻將自己的領導風範發揮得淋漓盡致,而先前都不看好她的遊客也都不約而同地信任起她來。只有蓮蓮身旁的小孩一臉不樂意:“(花的效果過了么?)”
蓮蓮分工完畢,只聽她一聲號令,一個蓮葉在一個潛水殭屍的面前浮出,那幾個豌豆射手立馬使出渾身解數攻擊那隻潛水殭屍,由於攻勢兇猛,那個殭屍屍頭瞬間落地。一時間,遊客們迎來歡呼聲。
蓮蓮連忙示意:“別掉以輕心!要來了!”
在蓮蓮的示意下,潛水殭屍接二連三地吃下了敗仗。這些豌豆射手也都是一臉不可置信,沒想到不用陽光的他們也能做到這種地步。
蓮蓮四下觀望的確是少了不少潛水殭屍,不過這些殭屍畢竟是沒有思考的生物,不會因為減員就退縮,於是一股腦地,在蓮蓮的帶領下,將它們一一肅清。眾人迎來大狂歡,蓮蓮也好似鬆了口氣,癱坐在蓮葉上。縱觀,這一片水域已經被蓮葉小舟佔據,形成了一片水中大陸,遊客們正在發愁航線被擠得水泄不通時,一個狡邪的聲音道:“需要我幫忙嗎?”
一時鴉雀無聲,只看平靜的水面不時只有細風拂過,只是,這波瀾不驚的水面漸漸變得暢通起來,最直觀的表現就是蓮葉小舟的減少。但當人們反應過來時,蓮葉小舟已經減少得差不多了。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潛水殭屍蹦出水面,做着華麗登場的姿勢。豌豆射手們立馬朝它射擊,可是它卻在半空以優雅的姿勢順利躲開了。這一下足以將這幾個豌豆射手的信心擊潰,瞬間從神壇跌落的感受就是如此。
“先把你們解決了!就是你們讓我的小弟們慘遭不測的吧?”
這潛水殭屍從半空飛向這些豌豆射手,看樣子它應該是所謂的潛水殭屍隊長。只見它猛地一推,將他們一一推進水中。這裏說明下,每個蓮葉小舟只能搭載一個人,意為這幾個豌豆射手並非處於一個蓮葉小舟上,而至於蓮蓮旁邊的小孩為什麼能和她在同一張蓮葉上就暫時不從得知了。
一時間,遊客們又亂了套,因為唯一有戰鬥力的人都落入了水中。他們開始咒罵起來,大都是罵的這項目的老闆,非要分兩條路線,那些五千塊的一條路,他們這些買分票的一條路。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也只能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了。
“不用罵了,人老闆也是身不由己嘛~為了生活,把你們這些窮鬼奉獻給我又有什麼錯呢?”
潛水殭屍隊長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地道。
遊客們方知自己先前對蓮蓮做的事是多麼愚蠢的,雖然他們都想不起對蓮蓮做了什麼,但此時的他們都滿懷愧疚和渴求地將希望寄托在蓮蓮身上。
蓮蓮怎麼也躲不開眾人的目光,雖然她知道自己根本就什麼也做不成,可還是硬着頭皮接下了。
殭屍隊長二話沒說便蹦到蓮蓮跟前:“就是你,開始給那些蠢傢伙搭的橋吧?”
隊長並沒有憤怒,反而是調侃的語氣,因為在它看來,蓮蓮就是個再軟不過的柿子而已,直接捏了實為可惜。
只是不知怎的,蓮蓮身旁的小孩已經不見了。
見蓮蓮沒有回應,它咬了一口蓮蓮腳下的蓮葉,蓮葉一下破了個大洞:“抱歉抱歉,一下太用力了。話說,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小弟們的那種咬合力了,不如就由你來教我吧?”
說著,它輕輕靠近蓮葉,一口下去,蓮葉失去一個小小的缺口。沒錯,它就是準備這樣慢慢地折磨蓮蓮。其他遊客也都是屏住呼吸,看着一動不動的蓮蓮。
突然,一個聲音高叫着:“那個造船的聖女啊!求你啟動我們的船槳,讓我們這些累贅先行告退吧!”
這個遊客不愧是明白人,他明白他們就在這裏也只是憑添混亂以及多餘的犧牲者,他更明白,能夠啟動蓮葉的正是蓮蓮。這些道理,蓮蓮都明白,但是這依然掩蓋不了她那不是滋味的內心,那種被背叛的滋味。即使如此,她還是採納了這遊客的意見。她懇求着殭屍隊長,隊長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嘛,反正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蓮蓮將信將疑地將目光轉向落魄地遊客們,遊客們都是滿懷期待地看着她這顆救命稻草。她微微嘆氣,隨後走向一個遊客身旁,氣聚丹田,而後術式啟動。遊客腳下的蓮葉微妙地浮動起來,他興奮之餘卻是周遭的虎視眈眈——只看他身旁的遊客們都用力揪住他的蓮葉不放。是啊,在這樣的危難當頭,人們總是記得住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句話。
不過蓮蓮倒不以為然,只是為了內心那尚存的一點正義和愧疚繼續為更多遊客啟動蓮葉。
隨着越來越多的蓮葉發動起來,這些遊客有些動搖了。蓮葉已經啟動了大半,忽然,一個遊客奮力甩開其他遊客的手,想要乘着蓮葉小舟先行逃走。潛水隊長看后微微一笑,眼睛彎成月牙,潛於水面之下只露出半個頭,伴着頭邊鼓騰的氣泡,它一下子就竄到這遊客的身後,然後露出它慈祥的笑容對遊客做了個再見的手勢,隨後,它一陣啃咬,蓮葉破碎。看着這遊客落入水中那最後一刻的絕望神情,它欣慰的笑了笑,隨後轉向這邊的遊客。
“抱歉,雖然我答應過放他們走,可是,逃兵除外~”
它笑着看向那幾個後起之秀,那幾個跟着打算先逃走的遊客。
蓮蓮立馬乘着蓮葉擋在他們前面:“身為殭屍隊長,就是這樣子言而無信嗎?”
蓮蓮低着頭張開雙臂,如今的她腦子一片糊嚕,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管閑事到這種地步,或許是荷葉讓她改變了吧,她想到這裏,心中暗暗一陣苦笑。
“親愛的,我開始也說過了哦~”
“逃兵什麼的!那是他們的自由!”
蓮蓮怒吼道。
“他們並沒有傷害你的同伴,他們只是想要努力活下去的無辜的人啊!”
“明明,明明只是這樣,卻偏偏要被你當作殺人的幌子…你的同伴離去了你不是一樣會感到難過嗎?”
聽到這裏,隊長立馬打斷:“難過?開什麼玩笑?為我逝去的同伴討要說法,也完全是我想要殺戮的幌子啊!”
潛水隊長露出半截身子展開雙臂手掌朝天,隨後它低頭靠近蓮蓮腳下的蓮葉輕輕咬下一口,蓮蓮卻是感到蓮葉巨大的晃動,差點因重心不穩摔下。
“再說,如此弱小的你,又有什麼資格擋在這些人面前?我幾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捏死你。”
說著,它又咬下一口,蓮葉的面積又一次減小了。
蓮蓮雖已恐懼至極,但依舊沒有逃跑的念頭。
“何況,這些人真的有把你的恩惠銘記於心嗎?其實我一直都在觀察,他們是那麼的自大,你還為了這樣的人做到這種地步?”
隊長這次說完並沒有接着啃咬蓮葉,而是將手放在蓮葉上抬頭看着蓮蓮。
“…這並不是我不施以援手的理由!”
隊長眼神一亮,彷彿被激起了某種興緻來:“說得好啊!那麼這樣,你的罪我既往不咎了,你可以安全離開這裏,只需要把他們交給我就行了,怎麼樣?”
蓮蓮只是默不作聲擋在前方。
“…不肯讓是么?好吧。”
隊長裝作不忍心地搖搖頭,隨後猛地一口咬下蓮蓮腳下蓮葉小舟的一大半。晃悠之間,蓮蓮終於還是露出了恐懼之色,可為時已晚,隊長的眼裏只剩下殺戮,蓮蓮命懸一線。
忽然,一個怪異的身影躍騰於水面各處,所到之地皆為潛水殭屍潛行之處。每有一處水面掀起波瀾,就有一隻潛水殭屍失去自己的親人。所以珍愛生命,遠離跳水。
不一會功夫,這怪影已然躍於潛水隊長身後,就在潛水隊長打算傷害蓮蓮的那一刻,怪影身中逬出數條黑繩將潛水隊長愣生拉入水中。
即使如此,蓮蓮也還是落入了水中。落入水中的蓮蓮和其他人沒有什麼兩樣,只會任由這水的奇怪的引力下落。怪影一陣慌忙,跟着沉入水中。
蓮蓮張開手心喚出蓮葉小舟,可在水下的蓮葉小舟也跟着下沉,蓮蓮絕望了,閉上雙眼。
突然,身體有了奇怪的觸感,感覺自己在被什麼東西拉扯。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被一個纏繞水草死死纏住,只看水草瞪着紅色的眼睛瞪着她。她一個激靈咯進不少水,可纏着她的藤蔓沒有絲毫鬆開的意思。纏繞水草逐漸將臉湊近蓮蓮,本來決定將命運交給這無情的鐵水的她此刻卻燃起了生的渴望,她拚命掙扎,即使藤蔓無動於衷,她也想要把她的想法傳達給這纏繞水草。
果然,他(她)停住了,默默看着蓮蓮,這情景又更像是在觀賞。隨後,他(她)的臉部發生劇烈的痙攣如同黑洞吸食一般,漸漸,他(她)眉目變得清澈起來——這不正是先前待在蓮蓮身後的那個小孩的模樣嗎?
蓮蓮驚恐於他(她)面部的巨變並沒有意識到他(她)和那小孩相貌相似。
他(她)微微笑,滿是關懷,不像其他纏繞水草那樣是看待獵物的笑,這種笑容更像是頗為親近之人才會有的笑容。
他(她)不顧蓮蓮的害怕湊近她耳根:“我最愛的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蓮蓮大腦一片放空,那種無法拒絕的語氣外加自己揮之不去的懼,她甚至連思考都忘記是怎麼一回事。
“跟我走吧。”
他(她)輕輕點了點蓮蓮的唇,鬆開了蓮蓮,一時間她全身酥麻,倒也回過神來。她連忙和他(她)隔開距離。
他(她)有些不開心地看着她,這種神情有點像是那種不給糖吃很委屈地感覺,只見他(她)帶有一絲撒嬌地道:“…姐,我是弟弟啊。”
“我可沒你這樣的弟弟!”
蓮蓮一口回絕,她卻沒注意到自己居然能在水下如此字正腔圓。
弟弟傻傻一笑,道:“姐姐果然和弟弟想像中的一樣可愛,你沒發現自己現在有什麼變化嗎?”
蓮蓮看了看自己周身,居然還理所當然地道:“我能有什麼變化?你這個邪惡之物,還不放我上去?”
弟弟剛想暴露纏繞水草的本性卻又停下了,他打趣地道:“這個樣子還真挺像姐姐的,這麼蠻橫無理。”
“誰是你姐姐?!趕快放我上去…”
蓮蓮只顧發著脾氣,卻在這時才是突然發現不對勁。她再仔細看了看自己周身,發現自己居然是浮在水中的,沒有上升也沒有下沉,而且還能說話自如,她捂嘴看着弟弟。
弟弟欣慰地笑道:“嘿嘿,知道了嗎姐姐?這都是弟弟的功勞哦!”
發完脾氣的蓮蓮這才留意弟弟的容貌,這才驚訝地叫出聲來。
“跟弟弟走吧,弟弟可以好好愛姐姐。”
弟弟完全幻化成人的姿態伸出手,這小手就像有某種魔力,竟讓蓮蓮不知覺想要去接住它。直到她不經意看到他袖口藏着的那朵花,那朵花正是蓮葉遊艇上最常見的那個毒花。
雖然蓮蓮並不知道這花的毒性,但看見那朵花的瞬間,她第一想到的是荷葉,而非花的本身。
弟弟似乎也看出蓮蓮有所心事,收回手將花從袖口掏了出來:“不愧是姐姐,居然不受這魅蘭的誘惑。”
“魅蘭?這花到底是怎麼回事?”
蓮蓮一時警覺起來。
弟弟無奈地道:“原來你不知道啊,是弟弟專門為了獲得姐姐的芳心才準備的哦。這種花具有神經毒素,可以控制人的心性。這麼說,姐姐還滿意嗎?”
聽到這裏,蓮蓮一時頭皮發麻,她開始焦慮起來,因為如果像弟弟所說,那荷葉的處境就危險了。
“放我上去!”
蓮蓮似乎默認了姐姐這個角色,對弟弟呵斥道。
雖然被姐姐責罵是有些開心,但是多少還是懵逼的狀態。
於是,弟弟想要做解釋,只看蓮蓮繼續不依不撓:“那些遊客,是你用這花控制的吧?”
說到這裏,弟弟沉默了,他沒法反駁這件事。
“目的是為了讓我覺得你才是最關注我的那個人,對吧?”
蓮蓮毫不留情,幾乎不給弟弟留活路。可能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能夠想得如此深,關鍵還恰巧和弟弟所想一樣。
弟弟鼻子有些酸,聲音帶着一點哭腔,可還沒開口又被蓮蓮搶了去:“這樣做有意思嗎?!為了這種過家家一樣的小孩子遊戲浪費了我多少時間?”
弟弟雙眸一下顫動起來,快要哭了。
可是還沒完,蓮蓮接着怒言:“趕緊送我去船廠!如果你想賠罪的話?”
弟弟可能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心追隨的姐姐會是這樣的,他轉過身默默擦了擦眼淚,隨後不舍地向蓮蓮伸出手。這次蓮蓮沒有思考就將手給了他,她已經完全掌握了弟弟的性格。即使她知道這是孤注一擲,但是一想到荷葉面臨困境,她就豁出去了。
(蓮葉船廠)
荷葉被無數觸手纏繞吊在半空,她腳下的纏繞水草垂涎三尺,此時的他(她)恢復成員工的模樣。
“荷葉,我親愛的荷葉,和我融為一體吧!”
員工饑渴難耐,看着昏厥過去的荷葉,腦子迅速發熱,恨不得一秒鐘就吞下她。
他開始抑制這種熱烈感,一會彈在天花板一會落於地面。幾番折騰,荷葉醒了過來。她睜開雙眼,員工的臉近在咫尺,她想要驚叫卻被堵住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想要,想要!”
員工卷旋着長舌,愈發癲狂。
荷葉顫動着雙眼,因為員工已經忍不住了。
這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花盆砸中員工的腦袋,條件反射下,員工縮成一團,被打回纏繞水草的原形。
荷葉也成功解脫束縛,她激動地看着門邊的蓮蓮,如今的她簡直是帥氣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此時此刻,再多的言語也抵不過蓮蓮的擁抱。
突然,員工怒髮衝冠,激發出一片黑色藤蔓鎖住了二人。
顯然他已失了心智,他隨時可以貫穿二人。可是,被貫穿的卻是他自己。只看他的胸口被身後襲來的觸手開了個大口,觸手的所有者正是蓮蓮的“弟弟”。只看弟弟伸出一隻手臂張開手掌,眼神犀利不已。
這邊看到弟弟的員工一臉畏畏縮縮,已然忘記胸口的疼痛,顫巍地道:“老,老大…”
“放肆!”
弟弟揚起觸手將員工重重拍打在地上,又次把他打回原形。
屢屢受挫的員工不得不夾着尾巴倉皇逃竄。
看到弟弟的荷葉依舊是意猶未盡的恐懼,畢竟眼前的這個傢伙應該也是纏繞水草。
蓮蓮也是一臉無法言說。
不過緩和下來過後,蓮蓮則是裝作不在意地摸了摸荷葉的頭,讓荷葉安心下來,荷葉時不時看看弟弟,隨後軟軟地躺在蓮蓮的手掌下。
弟弟收起觸手,隨即就像個哈巴狗似的蹦到蓮蓮面前,似乎想要得到蓮蓮的誇獎,可在他看到蓮蓮和荷葉如此親密無間之時,他停住了,第一時間肯定是憤怒,可還沒發出任何怨言就被蓮蓮一手拒絕了。蓮蓮只是伸出一隻手臂用手掌對着他,不用任何語言已經足以讓他心灰意冷。
他眼神逐漸沉下去,化作纏繞水草緩緩滑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