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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上次閣下欠我的新娘。”

???

上次?

離大婚還有大半年呢!

現在談新娘會不會太早!!

“把我弄成這樣,你不覺得你該補償我些什麼?”

我護住衣衫,火速遠離床榻,“流氓!”

他並不生氣,只是一手枕在頭下,閉着眼淺淺笑着。

***********

因着沈譽的貴公子習慣,凡是茶葉必須用露水過三遍,這幾日我總是大清早就帶着人去御花園收集露水,以免一個不小心惹得他不順心,真的跟我新賬舊賬一起算。

罷了罷了,好女不跟男斗......

“啊---!啊---!”

我和雲若她們還沒走進梧月宮的院子,便聽到一聲聲撕裂慘叫。

我快步跑了進去,卻看見彩星被人綁在了長板凳上,腰下被木杖打得血肉模糊,可兩旁的太監依舊沒有住手,重重一下揮去,彩星便暈了過去。

“你們幹什麼!”

我推開那些人,咆哮如雷,“走開!走開!”

我和雲若抱着彩星,怎麼叫都沒有回應。

“誰幹的!!”

太監們似乎嚙齒陪笑,“梧月宮彩星,意圖行刺楊家二少爺,奉世子殿下之命,處以杖刑,以儆效尤。長綿公主,得罪了。”

“你說什麼?楊家二少爺?”

“公主。”

我順着雲若的視線望去,只見沈譽和楊天澤言笑晏晏,並肩走了出來。

“楠兒心思剔透,也不知此份禮物合不合她心意。”

“殿下實在太客氣,表姐下個月就會進京,想來她一定會喜歡的。”

“知姐莫若弟,你既這麼說,我便當合她心意了。”

“是是是,殿下留步,天澤告退。”

楊天澤帶着一副勝利者的蔑視,看了彩星一眼,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梧月宮。

“公主冷靜,這事確實是彩星魯莽了。”

我不聽,直接衝到沈譽面前,猛地推搡他,“你憑什麼處置我宮裏的人,你憑什麼!”

沈譽被我推得有點不耐,下一秒便鉗制住我的雙手,“我肯留她一命已屬勉強,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可不敢保證她這僭越死罪會不會傳到內廷司的耳朵里。以後,再讓我知道梧月宮議論朝中大臣的門庭,我定嚴懲。”他漠然鬆開我,“打擾這麼久,我也該回宮了,多謝這幾日的照顧。”

我腦中空白了兩秒,拿起雲若手中的露水花瓶,就朝他腳下砸去,只聽砰的一聲,花瓶盡碎,露水飛灑。

“雲若!”我憤然轉身,強忍心中怒火,“傳太醫。”

“是。”

索性彩星受的只是皮肉傷,卧床休息了幾日又服了幾貼葯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屁股肯定是要留下疤痕了。

女孩子身上有傷總是不太好的,二傻子被沈譽困在中書閣譯文,我已經大半個月沒見着他了,只得托謝觀幫我從宮外弄一點據說是靖州神葯的焰花雨潤膏。

據說焰花石位於靖州松城玄林深山,開採困難,每年採礦出來的不過十粒,僅僅供着靖州王室,流出的少之又少,即使有錢都不見得買得到。

雖然不知謝觀從哪弄來的,不過想來,巡防司大統領的名頭可不是蓋的,總歸有很多種渠道。

“對不起公主,對不起,我,我當時腦袋一片空白,真的,我一心想提小亮報仇,不知怎麼就抽出匕首了,我,我,對不起公主,對不起...”

“彩星你這次確實莽撞了。”雲若責怪又心疼,“還好是蘭照世子,若是別人”

“若是別人會打這麼狠?”

“公主其實”

我輕拍着她的背替她順氣,“先把身體養好,其他的不用想。”

欺負我不要緊,欺負我身邊的人那就不能忍。

我決定報復。

以一種不傷害他身體的方式讓他難受。

我偷偷在御膳房去拂蘭殿的路上,將辣椒粉灑在了他的飯食中,趁着深夜,將他院子裏的蘭花全都給拔了,將拂蘭殿用來泡茶的露水全都加了些“料”。

每天在拂蘭殿試完葯,我便進行一項暗中報復,沒有人察覺。

“公主!公主!天大的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小蒙子從外面匆匆忙忙跑了進來,驚喜夾雜,“公主知道今日早朝發生什麼了嗎!”

我一邊給彩星上藥,一邊蹙眉回他,“發生了什麼?”

“楊天澤被白景桓大將軍當眾鞭責一百逐出軍營了!!”

我大驚大喜,“所為何事?!”

“聽說那楊天澤膽大包天,竟私自將兩個姑娘帶回了軍營,白大將軍大怒,綁了人,親自執鞭笞刑,誰求情都沒有用!”

小蒙子喘着大氣說完,我爽得都快爆了起來!

“公主公主公主!我的屁股我的屁股!您緩點您緩點!”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彩星看見沒!老天可是長了眼的!!”

然而,情況比我想像中得還要複雜,楊天澤一事僅僅不過一個開頭,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幾天後,丞相袁敖將一封萬人血書和一份證供呈交給了文清殿,一封來自江城百姓的萬人血書,一份來自刑部官員的證供。

兩炷香后,靖王自文清殿下令,查封楊家,一干人等全部押入巡防司。

又過了三天,文清殿自中書閣通告靖州五城,刑部主司楊遼貪污受賄,楊天澤草菅人命,皆被處以斬首極刑,楊家一干人等,男子發配充軍,女子沒為官奴。

這一道旨意,沒有詳細說明楊遼任江城及靖州城刑部主司時所致的冤假錯案,而是一筆帶過。

說到底,楊家如今的過失總歸是為君者用人不明的緣故,王室終究不會過多渲染,否則天下人將會時時刻刻指責沈家的過錯。

這並不是靖王樂意看到的。

從拂蘭殿試藥回來的路上,彩星幾乎整整哭了一路,她抓着我的手,哽咽不止,“公主,我替小亮報仇了,我終於也替伯父討回公道了,可他們卻不在了,都不在了......”

我鼻子也一酸,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多虧了世子殿下,否則小亮和我伯父的冤屈這一輩子都洗不清了。”

我不滿,“跟他有什麼關係?”

“公主有所不知,那天是世子殿下讓我故意激怒楊天澤的。”

我大驚,“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殿下說公主派去江城尋找證據的人和袁丞相的人發生了衝突,已經引起了楊家耳目的注意,所以讓我故意激怒楊天澤,配合他演一齣戲。”

我怔怔地看着彩星,在腦中迅速反應她剛才的話。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許碰楊家的人,不許參合楊家的事,你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是嗎?”

“我不信你不沒有聽說過楊遼在刑部的那些骯髒事,也不信你不知道楊天澤他在江城就迫害了不少女子,你這樣公私不分,是非不辨的人,怎麼配得上靖州五城的錦繡江山!”

“我配不上?我在你眼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你到底有沒有相信過我?!”

我明白了。

我一切都明白了。

是他事先與袁家商量好,利用袁楊兩家聯姻,讓袁敖以親家身份和楊遼交好,打入刑部核心,收集楊遼罪證。

從袁浩意外在山上救下楊玥心的那一刻開始,如今所有的事都是他在佈局。

他知道楊天澤的為人品性,故意赦免其傷及同僚之罪,不過是想利用白景桓出面,然後正大光明地除掉楊天澤,畢竟,白景桓的聲勢威望,在靖州無人可及,由他出面打下這至關重要的第一擊,上至靖王王后,下至黎明百姓,都不會有任何疑議。

他知道我只是讓雲若的兄弟去江城收證,並沒有僱人行兇,便讓彩星配合他演了一齣戲,一出讓楊天澤繼續掉以輕心的戲,既讓楊天澤對他信任無疑,又替袁家在江城的行動做了掩護。

所以...真正打楊天澤的人,應該就是他!

不!應該不止這樣!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那樣心思縝密的人,應該還有些什麼其他的目的...

一個埋藏在這件事深處的目的。

可究竟是什麼,我暫時還沒想到。

“我的媽呀!”

“公主去哪啊呀!?”

我面色慘白,拔腿就朝拂蘭殿跑去,然而,還是來晚了一步,那杯我加了“料”的茶,被沈譽緩緩喝進了腹中。

......

眨眼之間,整個拂蘭殿便在沈譽的持劍追殺,和我的抱頭亂竄中,喧鬧不已,雞飛狗跳。

“你給我往哪跑!!啊?!趙阿綿你給我下來!!下來!!”

“我都道歉了啊!你別追我了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抱着一丈高的樹榦,雙眼緊閉,哭聲認錯,沈譽怒髮衝冠,拿劍指着我站在下面近乎咆哮,“你給我下來!!!”

“我不下!”

這下去我還有活路嗎!!!

“好,不下來是吧,好,很好。”

他氣極地沖回殿內,抱着那隻小黑貓就往我這棵樹走來,邊走還邊念念有詞,“榕桎啊,她就是喝你糖水的人,去吧,報仇去吧!”

“......”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下來我下來!我這就下來!拿走他!快拿走他!”

沈譽眉峰一挑,朝一旁的侍衛示意,那侍衛才總算把那小黑貓挪走。

我氣地下了樹,在他沒來得及找我算賬之前,便一把捧過他的臉頰,狠狠親上了他的薄唇,我伸出舌頭,撬開他的牙關,一頓電閃雷鳴般地狂掃!

也不知掃了多久,我才猛地推開他,雙手叉腰,氣惱無比,“現在我也喝了那茶了!咱們扯平了!!!”

沈譽炸紅着快要冒煙的臉望着我,手指顫抖,“你,你,你你你神經病!”

他拂袖走近殿內,步伐很快,我趕緊跟上去,“喂,我還有事問你呢!”

“走開!”他喝道。

“幹嘛這麼凶...”我有些委屈,我都和他分擔那茶,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再說了,人家說貓尿是可以”

“閉嘴!”他低斥。

我瞧着他的臉紅得像猴子屁股,連忙伸手在他額頭上探溫,“哎呀呀,沈譽,你不會又發燒了吧!怎麼樣?頭暈不暈,想不想吐?”

“......”

他扯開我的手,“你你你你離我遠一點!”

“哎喲,你讓我摸摸看呀,要是又發燒了怎麼辦?”

“別碰我!”

“哎呀,我就摸摸你額頭,發燒了得趕緊治的!”

“別碰我!!”

“殿,殿下?”

項邦也不知何時站在了殿門口。

“......”

“......”

我和沈譽迅速從廝扭的狀態恢復了儀錶。

一個多月前,我曾見過項邦一次,在我忍無可忍跑到拂蘭殿興師問罪的時候,他似乎對沈譽未來的夫人,咳咳咳,也就是----我,很感興趣。

“說。”

沈譽整理着衣衫,煩躁地瞪了我一眼。

“噢!”項邦回神,行禮道,“微臣已經接手了刑部所有事宜,特來向殿下稟報。”

“知道了。”

項邦看着我笑,笑得我莫名其妙。

“那恭喜你了,項大人。”沈譽倒了杯茶,暗中以內力催動,只見那茶杯便急速飛出,襲向項邦,夾帶猛勢,“怎麼樣?刑部主司這個位置坐得可還舒坦?”

項邦一個側飛,將那茶杯穩穩接住,一滴不出,“舒坦極了。”

他兩人情意綿綿相視淺笑,倒顯得我像是個外人了。

“那個,你們聊,我先回宮了。”

“哎哎哎,長綿公主別走啊!”項邦將我攔住,眨了眨眼睛,“一起用午膳啊!拂蘭殿的午膳可是很不錯的呢!”

“......”

他這麼說,倒勾起了我的一絲好奇心,我只在拂蘭殿用過早膳,還不知道這午膳是什麼樣的,看看也好。

我點了點頭。

“你倒真不客氣。”

沈譽陰飄飄的聲音地在我耳邊劃過,但我可不在意,美食當前,還管什麼客氣不客氣。

“殿下,該用午膳了。”

我咽了咽口水。

接下來,御膳房的一百零八位公公們以一種十分習慣的姿態,向我展示了,什麼叫做滿漢全席。

我的天哪!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一百零八道各色各樣的菜肴被逐一呈上一丈長的玉雕桌,眼珠子只差掉進了嗓子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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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色妖嬈入骨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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