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異界大陸
晉國地界上有一烏啼山脈,呈南北走向,全長兩千餘里。
在烏啼山的南端,有一座小鎮,因靠近烏啼山,故而得名“烏啼鎮”。
此時,夕陽西斜,在距離烏啼鎮鎮外數余里的烏啼山最外圍,一條再普通不過的林間小道上。
一名藍灰麻衫打扮,腳蹬黑布靴的小少年,正朝天翹着二郎腿,雙手枕於腦後,仰躺在一頭不知名的獸類背上。
做出這番高難度的動作,少年並不顯得吃力,他還很是悠閑地在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草頭晃來晃去,風騷地搖曳在陽光下。
一如眼前少年的外貌,右半邊臉長得清秀,左半邊卻被半副雕刻花紋的白色面具給遮擋了起來,看上去邪肆而不羈。
那隻獸獸“趾高氣揚”,一扭一扭地向前走動。
它的身體左右兩側,各自懸挂着一個藤條編織的背簍。
大概是皮糙肉厚的緣故,粗糙的藤條不時摩擦着它的鬃毛,它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
過了一會兒,躺在它背上的少年,突然吐掉嘴裏含着的那根雜草,自言自語道:“阿凡提啊,阿凡提,還是你活得幸福,什麼都不用操心,哪裏像我們這些人類,不管到了什麼社會,都要為生計奔波。”
原來,“阿凡提”便是這隻獸的名字。
它似是聽懂了少年的話,抗議似的低吼了兩聲:“吼!吼!”
少年聽見阿凡提的回應,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抬頭望天,陷入了回想之中。
……
阿凡提嘴前的毛皮,有一大圈兒白色的印子。
少年當年見它的第一眼,就想起了前世的“阿凡提”的那頭毛驢,所以頭腦一熱,便給它起了“阿凡提”這個名字。
阿凡提是一頭獅犬獸,在晉國的地界上,這種獸類很常見。
它們大多性情溫順,成年後的體型,和毛驢大小相似,外表看起來像是放大版狗頭和獅身的結合體,獅身犬頭。
因而,“獅犬獸”這名字,倒也算是貼切。
要說這獅犬獸身上有什麼最不符合常理的地方的話,那就是它們的牙齒,和馬科類動物類似,齊平的牙齒,是食草一族的動物。
少年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的名字,依然叫做司月。
母親姓司,加上她是個女孩兒,又是在滿月的夜晚出生,名字末尾便有了個“月”字。
而她現在身上的這身男裝裝束,不過是為了出門方便,才作出的打扮。
至於父親那種生物,她小時候也問過母親司青婉,得到的答案是:
她的父親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自那以後,司月再也沒有向母親問起過這件事。
眼前她身處的晉國,有點像是華國的古代,可是又不同於她所熟知的華國歷史上,任何一個國家或朝代。
從她出生到如今,已有將近十年光景,在這過程中,她也逐漸了解到不少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
這裏是風岳大陸,一個有着修真者存在的世界,大小宗門林立。
很多大的宗族和門派,勢力往往強於國家,王國的領袖更換,甚至需要徵得這些勢力的同意。
知道修真者存在的普通人,往往稱呼他們為“仙人”,“仙師”,亦或者是“上仙”之類的詞彙,且大都嚮往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傳說中,厲害的仙人可以飛天遁地,移山倒海。
不過,這些事都距離司月太過遙遠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她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是,她是一個不能修鍊的普通人。
換句說法,就是說她是廢材體質,沒有邁入修真一途的潛能。
這其中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司月缺少了修真入門的靈元。
沒有靈元,她便不能引導靈氣入體,繼而也就無法吸收靈氣來修鍊。
風岳大陸的孩童,靈元測試的最佳年齡是在五到八歲期間,這也是修鍊啟蒙的最佳時間。
超過了這個年齡段,再測試出來靈元的例子,不是沒有……
只是這些人在先天條件上,就比其他人晚了一步,哪怕是進了宗門或者什麼大勢力,也只能是墊底的存在。
除非這人是個修鍊上的天才,否則窮其一生,恐怕都難有出頭之日。
悲催的是,司月今年都十歲了,靈元依舊沒有覺醒。
從五歲的時候開始,她幾乎每個月都要去烏啼鎮的測靈廣場上,測試靈元是否覺醒,哪怕是過了八歲,她也依舊在堅持不懈地測試。
可惜的是,測試的結果,每次都讓她失望了。
作為一個來自華國,從小就看多了武俠仙俠片子的新新人類,好不容易來到一個有仙俠存在的世界,卻沒有修鍊的資質,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和司月一樣,不願意就此死心。
於是乎,她從第一次靈元測試失敗的時候開始,每天早上都要堅持早起,通過晨跑來鍛煉身體。
幾年下來,堅持每天跑步,除了讓司月保持靈活和勻稱的身材之外,對她測試靈元的結果,並沒有絲毫裨益。
誠然,對於修鍊一道來說,先天的資質,在這種時候便顯得極為重要,而她卻恰恰缺少了這重要的一環。
司月想到這裏,嘴裏忍不住自言自語嘀咕道:“我親愛的靈元啊,你怎麼還不來找我呢?難道是被狗狗偷吃了不成?”
“吼!吼!”阿凡提貌似又理解了她的話,低吼了兩聲。
這下可害苦了司月,空蕩蕩的山林里,她此時正在走神想事情,冷不丁地聽到除卻自己以外的生物發出的聲音,被嚇了一跳,一個不察,朝着地上摔去,來了個狗啃泥。
“刺啦!”
“撲通!”
“哎喲喂!”
衣服布料被撕扯的聲音,司月摔倒在地的聲音,以及她隨後的哀呼聲,接連響起。
司月從地上爬起來,拍打着身上的灰塵,看到左手手臂和手背上的異狀,她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由於剛才下墜的時候,她用手臂第一時間把臉部給護住了,袖子上的布料便被藤條編的葯簍,掛爛了一塊兒。
手臂上的皮膚也不能倖免地被滑了道口子,與之對應的手背上,也留下了帶有血跡的印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