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已知先人
這位大學士微微冷笑,吳春秋何人他最是清楚不過,這深藏不露的老學士看似只有幾分修行,卻深諳一些不為人知的玄妙義理,若說真正交鋒縱然品階在他之上的老學士也未必能夠完勝,只是如此看來吳春秋真正想做的事情卻呼之欲出。
“吳老與我乃是一堂雁鶴,早已出離尋常同僚的關係,就算本學士並無‘一言九鼎’那般的文氣,卻絕對不會騙你,我說咧裂土王已經死了,那必定是死了。”
這位大學士雙手微微一拍,暗藏蛟龍吞天般的莽勁,竟是將吳春秋老人的時手掌拍下,這大學士眼神微妙,已是有人手捧一方鮮紅木匣走上前來,雖是木匣閉合,卻隱約溢出陣陣駭然氣息,這是猶如天地日月般澎湃的力量,諸如此道,一眼望去彷彿看見了萬里長河,天秦僵硬盡皆囊括在其中。
這絕非尋常屍首,吳春秋老人雙眼泛起激動之色,他那蒼老手掌緩緩婆娑這木匣之上隱約乾涸的血跡,卻陡然傳來啜泣之聲。
“裂土王何等英雄,絕不可能就此隕落,但這氣息卻不曾騙人,的確是裂土王……究竟是誰。”
吳春秋老淚縱橫,卻緩緩起身,這微不足道的舉動已讓眾多學士露出詭異之色,裂土王與學士府向來不和,如今看到吳春秋的舉動,他們更是隱約快意。
“這是無法承認的事實,但真的已經發生了,裂土王已死,而殺死他的兇手便是那一處不可踏入的桃村。”
曾經有天秦國都的王侯誤入那桃村之中,而後含笑而出,自那王侯從桃村歸來之後,已三五年不曾踏出王侯府一步,唯有天秦國都內最高貴的一批人才知曉其中內幕。
“無非三五年的時間罷了,那王侯已徹底破敗,身軀腐爛,猶如一具行屍走肉般在府邸之內沉睡。”
一位大學士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說是修行了長生之術,卻猶如死去了一般面目可憎,誰也不知道平等王究竟經歷了什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另外一位大學士心有餘悸一般,淡淡道:“多年以前我曾遠望過那片桃村,極度詭異,甚至有一些事情讓我毛骨悚然,彷彿那裏並無一個真正的活人。”
“所謂長生本就不存在,向死而生,本就如此。”
為首學士冷笑,似頗有不屑:“看來平等王的事情給了你們太多恐懼,這一次裂土王也隕落了,人皇必定不可能就此作罷,若是不出所料,只需三五日的功夫,人皇必定會有法旨,說什麼長生不老,人一旦死去,自然也就不會再死了,這才是真正的長生騙局。”
這位大學士字聲鏗鏘,猶如一枚枚金甲字符般落入天地之內,讓一眾學士心神激蕩,這大學士率先手捧這紅木匣子,悄然踏入那金碧輝煌的宮殿之內,吳春秋老者眼眸低垂,卻有無邊怨氣遺一般似方才與裂土王要死要活,如今見到了裂土王的屍首,便已失去了這仇恨之心,更是有了為裂土王報仇雪恨的憤慨。
這一日,天秦國都之上溢出三寸金光,照耀千古,點點光輝猶如神靈出世,更有一卷金色文書飄蕩天秦國都之上,字符若星辰璀璨,覆蓋大地生靈。
“人皇法旨,覆滅桃村。”
“西北方位的那塊禁地,多年之前已傳來了無數不詳傳說,沒想到這一次竟驚動了人皇,當真是可怕。”
天秦國都之內皆有暗流涌動,黑鐵鎧甲都軍士在聚集,旗幟分明,猶如一片烏雲般碾壓一切,每一位黑鐵軍士眼中皆有了冷漠無情的殺意這是在戰場之上凝練而出的絕對殺機,無比恐怖,甚至不曾流露人族該有的感情。
學府之內有文氣衝天而起,鴻儒華文化為錦繡篇章,若彩虹一般橫掃天際,一位滄桑老儒腳踏筆墨文字,竟邁動佝僂身軀踏上虛空這似是一位極為了不得的大儒,見到此人出世,一些天秦之內的臣子皆露出悚然之色,更有一些年幼之人面面相覷,他們似乎想不起來這位老者究竟在哪兒見過,這記憶之中卻隱約傳來一些模糊的印象。
“這好像是宗族祠堂之內懸挂的一幅壁畫上的老人,不對,他難道不是應該死去了么,為何還會出世,而且這股氣息……簡直比王侯還要更上一層樓了!”
“先朝三公九卿之首,位極人臣,雖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據說先朝帝王都對這位老儒生尊敬有加,只是因為他曾作辭賦一篇,單是那一片繳文般的辭賦,便已滅殺過頂級大妖。”
有一些暗中的知情人透露一切,他們毛骨悚然,任何一個年輕人見到了史前本該死去的傳奇,都應畏懼與害怕,那筆墨長橋之上的老者倒是有了動容,他勉強微笑,卻落下星辰一般的點點皮肉。
“我曾見過你的爺爺,那是一位鎮守疆域的猛士,天秦後輩子嗣,也應當如此。”
老儒生緩緩低語,身形已是踏入那遙遠萬里的桃村之內,一道烏黑之光閃爍,毀滅氣息席捲四方,他似在桃村之內進行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一切凋零之後,老儒生氣息消散,那天秦宗族祠堂之內的火苗忽然隨風顫抖,一根紅燭之上的火焰熄滅,青黑色的煙霧迷住了人眼。
“先祖忠烈,名垂千古,照耀汗青史冊。”
學士府內傳來陣陣啜泣之聲,卻有更多的原本隱匿的氣息如雷霆般蘇醒。
“西北方位。”
“長生不老的秘密與騙局,我們已經忍耐了太久。”
“分明邪魔外道,偏要自立門戶!”
言談之間皆是鴻儒,他們與之前那位老儒生截然不同這些都是氣息強盛的中年文士,皆氣血澎湃,猶如沉睡大地深處的蛟龍,如今這一刻紛紛蘇醒,翻雲覆雨。
“人皇法旨已出,吳春秋大學士難道還不動身,方才哭喊連天要為裂土王報仇的聲音,我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人皇古殿之前,一位老者冷笑,若鷹犬目光極為銳利,雖是,學士卻有沙場軍士一般的勇猛殺機,他身邊的垂暮老者倒是眼角低垂,一身氣息酸腐且落寞,只是偶爾閃爍的寒光卻隱約預兆着些許深意。
吳春秋緩緩挪動身子,淡淡道:“裂土王已死,我也不必虛偽,雖是與那年輕王侯明爭暗鬥了好多年,卻也惺惺相惜,真正看見他那破碎的頭顱時,還真有了一點心酸。”
吳春秋微微冷笑,一身隱藏的逼人氣勢卻忽然猛烈起來。
與這位老者的舉動一樣,身邊那位文士緩緩前行,整個人猶如在烈日之下悄然蒸發,當二人再度出現之時,已在那桃村之外。
“先祖打破了這桃村禁地的桎梏,我們可以隨意踏入其中,但是很危險,尤其是連先祖那樣的不世人傑都在其中遭遇了不測,誰也不知道裏面究竟有什麼。”
黑鐵鎧甲凜冽閃爍,猶如冰霜寒光般刺眼,一位面無表情的軍士在彙報情況,此時此刻,他身軀已染血,方才踏入這桃村不過三五步,便已殺機無限,險些將他這等千里挑一的猛將直接滅殺。
吳春秋微微點頭,他已知曉此地的情況,卻渾然無半點畏懼之色。
“無需驚慌,天秦底蘊之恐怖,絕非我們這群廟堂之上的‘外人’所能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