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黑化198】易容

第185章 【黑化198】易容

不同於男子的硬朗,掌心傳來女子才有的觸感。

謝逾白手中動作驟停。

他放下了抵着對方後腦勺的槍支,轉過對方的臉。

上身穿着青色羽絨外套,還戴了黑色鴨舌帽,露出一雙清亮黑眸的人,不是小格格,還能是誰?

謝逾白氣息冷沉,臉上神情怕是比之外頭冷冽朔風亦是不遑多讓。

也就是葉花燃,但凡換成其他人,怕是都得被他這氣壓給嚇得雙腿發軟。

葉花燃小心地覷着男人的臉色,“生氣了?”

謝逾白冷冷地反問,“芒種呢?”

知曉男人這回定然是氣大發了,葉花燃老老實實地答,“在汀闌院呢。我騙他說你臨時找他有事,讓他來汀闌院一趟。之後,又給他遞了杯茶。他對我沒防備,便喝了我那口參了迷藥的茶。這會兒應是還睡在咱們的客房。有冬雪跟碧鳶照料着呢,你放心。”

放心?

謝逾白心想,芒種、驚蟄他們都是他萬里挑一培養出的近衛,若不是她身為他的妻子,芒種對她沒有防備之心,她如何能夠順利將他迷暈?

他自是不擔心芒種安危,

男人眼神冰冷,這讓葉花燃忽然後知后覺地意識到,比起芒種。

唔……

她是不是更應該擔心她自己?

“下車,我讓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歸年哥哥,我又不是為了鬧著玩兒才將芒種支走,還上我自個兒的。你猜到了我的目的了,是么?”

謝逾白不蠢。

他自是在發現車上之人是小格格之後,就猜到了她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想要隨他一同前去豐雪國駐應多那位總司令的府邸,又知道他不會同意,故而才瞞着他換了開車的芒種,混上車來。

“下車。”

謝逾白冷着臉,再次重複道。

這件事顯然沒有開商量的餘地。

“我不下!”

葉花燃雙手抱着方向盤,開始耍賴。

打算若是歸年哥哥強行使用蠻力的話,她便死抱着方向盤。

總之,她一定要留在車上,陪同歸年哥哥一同前去才行。

後座,傳來車門打開的聲音。

葉花燃先是一愣,在意識到謝逾白打算做什麼之後,微變了臉色。

葉花燃趕緊打開車門,追了出去。

謝逾白走到路邊,抬了抬手臂。

立即便有一個人力車夫,拉着黃包車跑了過來,殷勤地招呼謝逾白上車。

追上來的葉花燃一隻手按在了人力車的軟包座位上。

“抱歉,他不上車。這裏是兩塊大,作為您此次損失的補償。您收好。”

葉花燃從口袋裏,拿了一塊銀元,遞給那人力車夫。

原本,人力車夫很是瞪着眼前這個半路殺出來攪黃他生意的清秀小伙,一見到葉花燃從口袋裏掏出的這一塊銀元,當即眼睛放光。

要知道,承國十年的銀元還是十分值錢的,人力車夫拉上一個月的車,便是年關以及新年這段生意最好的時間,新年所得,也不過才五、六銀元罷了。

葉花燃一出手便是兩塊銀元,抵得上生意慘淡的日子的一個月的收入了!

“哎!多謝這位小公子,多謝這位小公子。這位爺,對不住您了啊!”

車夫拿了銀元,哪裏還會計較葉花燃攪黃他這一單的事情,跟謝逾白說了聲抱歉,便果斷地拉着黃包車走了。

謝逾白臉上的神情已不是寒冬臘月,而是堪比漠北罡風。

兩人便這麼在大馬路上對峙的。

最終,還是自知理虧的葉花燃,伸手拽住謝逾白的手臂,雙目懇切地凝視着他,“歸年哥哥,你就讓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人前去,我在家還需牽腸掛肚。左右我在家也是坐卧難安,不如就讓我陪你一起去吧。好不好?我保證,去了之後,我一定言謹行慎,絕不給你添亂,拖後腿。好不好?站在着風口好冷呀,你先跟我回車上吧。好不好~~~”

葉花燃如此溫言軟語地央求了一番,男人始終無動於衷。

葉花燃只好裝可憐,博同情。

葉花燃本就畏冷,她即便是不裝,鼻子同臉頰也早就被這寒風給吹得彤紅,瞧着便是可憐兮兮的柔弱模樣,可別說她此刻抱着雙臂,身子微顫,瞧着便更我見猶憐。

謝逾白豈懼小格格給他添亂,拖後腿?

謝逾白薄唇微抿。

沒有反對?

那便是同意了?

不能太忘形,葉花燃挽上謝逾白的胳膊,往停車的方向走去,男人配合的邁了步子。

葉花燃勉力壓抑着自己上揚的嘴角,才沒有讓自己表現得太過高興。

兩人再次回到了車上。

葉花燃一上車,便雙手呵着氣,一副在外頭凍壞了的模樣。

如此,謝逾白責備的話還如何說得出口?

他默然地,從座位上取了他先前解下的斗篷披風,披在小格格的肩頭。

這人……

分明之前那麼生她的氣來的。

葉花燃攏了攏披風,得寸進尺地摟住男人的腰身。

兩人都是自外頭寒風中上車,各自身上的冷意都尚未散去。

葉花燃這麼一抱,跟抱着一團冰雪沒什麼分別。

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她抬起臉,眨巴眨巴着一雙可憐兮兮的眸子。

謝逾白原本還有一肚子的氣。

見狀,哪裏還生得出氣來?

他解開身上風衣的扣子,脫了帶着寒氣的外套,在小格格困惑的視線當中,冷不防,將人給摟進懷裏。

葉花燃急忙推開他,“不行,我身上冷——”

“你可知那智田大谷是個什麼樣的人?”

謝逾白這句話,成功地轉移了葉花燃的注意力。

她的大腦不自覺地開始思索起關於智田大谷這個人的信息。

謝逾白口中的智田大谷,便是豐雪國駐應多的總司令。

智田大谷這個人,葉花燃前世自然是聽過的。

一個極為崇尚承國文化,自詡為半個承國通的豐雪國將士,最後也是他借口憲兵失蹤,血染應多。

崇尚、傾慕某個國家的文化,便要侵略對方的國土,以便佔有那片土地,這樣的一個國家文化不得不說叫人不齒。

智田大谷在應多商人中的形象不錯,因為他喜歡承國文化,故而經常會請應多當地的大儒邀去一起論道,也經常會出入一些拍賣場所,同應多當地商人討教古玩字畫的心得。

恰是因為智田大谷表面上表現出對應多民眾以及當地商人的友好,才會令商會的理事們以為,豐雪國的駐兵肆意抓捕民眾這件事,只要告知給這位中將知曉,事情就會有轉機的餘地。

像是謝騁之這樣,能夠清楚地認識到豐雪國的人就是一群不可與之謀的陰險虎狼,看穿他們的侵略本質的商人並不多。

除卻承國的傳統文化,古玩字畫,智田大谷還有還有一個愛好。

那便是,猶好承國名門士族的年輕、長得漂亮,才藝雙絕的千金小姐們。

一旦被他看上,便會被他以各種名目,討要過來,供其玩樂。

瑞肅王府出身,又擁有承國第一美人之稱的東珠格格,無論從哪一方面,可謂是為那智田大谷量身打造。

謝逾白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哪怕葉花燃出於某種原因,對那位智田大谷熟悉得很,作為才十七歲,在嫁入應多謝府之前,一直都待在璟天的瑞肅王府的小格格自然不可能對一位駐應多的豐雪國的將士如此熟悉。

因此,葉花燃適時地做出茫然地神色。

為了讓小格格意識到那位智田大谷是個極為危險的人物,謝逾白將近年來,被那位智田大谷害得家破人亡,還強行被要去他身邊的那些千金小姐們的遭遇簡要地跟葉花燃敘述了一番。

“嗯……歸年哥哥,可是我現在是做男子打扮啊。該不會……那個叫智田大谷的,還愛好年輕男子吧?”

確實忘記了,今天的謝夫人作一身男子打扮的謝逾白:“……”

葉花燃以前就有過偷穿她三哥的長衫,女扮男裝,偷溜出府,對於裝扮成男子可以說是駕輕就熟。

就是束縛的緞布都不知道繞了幾層,她去年夏天身量又抽長了不少,還專門戴了帽子,掩去了長發,從外形上看,確實僅僅只是個體型偏於纖瘦的少年。

如果不是謝逾白天生警覺性高,先前在還當真有可能會被小格格給誆了去。

“歸年哥哥怎麼不說?那智田大谷,有狎玩年輕男子的偏好么?”

葉花燃是明知故問。

“自然。”

這自然兩個字,謝逾白說得不要太過自然。

這一回,沉默的人,成了葉花燃。

如果她前世不是同那智谷打過交道,就衝著歸年哥哥一臉嚴肅的表情,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相信!

好在,葉花燃是有備而來。

就算是聽了謝逾白的胡掰的答案,葉花燃也沒拆穿她。

她配合地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這樣……”

就在謝逾白以為小格格終於被說服的時候,開口讓對方就此下車,乖乖回復的時候,但見小格格變戲法似的,從口袋掏出一小盒東西,“啊,有了!那我就將自己的臉蛋畫黑,畫得平平無奇,不就是了?”

說罷,就對着那小盒子上自帶的鏡子,開始塗塗抹抹。

所以說,每一個會化妝的女性,都有一雙化腐朽為神奇的手。

當然,既然有化腐朽為神奇,自然也有像葉花燃這樣,化神奇為腐朽的——

但見原本相貌,清雋,擁有一雙清亮眸子的少年,現在完全成為一個相貌普通,皮膚偏黑的男子,就是那雙清亮的眸子,也因為眼神平板,全然沒有半分靈氣。

這樣一張臉,別說是智田大谷,就是對長相最不挑剔的人,走在大街上,都不會朝這樣的葉花燃多看一眼。

謝逾白眉峰微皺,“穀雨教你的?”

在謝逾白幾個近衛之中,就屬穀雨易容術最為了得。

葉花燃的易容術確實是穀雨教的沒錯,不過可不是現在的穀雨。

現在的穀雨易容術已算是了得,比起的穀雨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

是以,如果不出意外,她現在的易容術可是比目前的穀雨還要稍微好上一些。

不過,這話,葉花燃自然不能據實以告。

是以,她只好將鍋甩給了穀雨,只說是被穀雨纏不過,迫不得已,才教的她。

葉花燃一點也不怕謝逾白會找穀雨對峙,別說謝逾白現在沒有理由疑心她撒謊,就是當真問及,也沒有妨礙,因為她此前確實找穀雨問了問易容的事情,為的就是能夠讓自己會易容這件事順理成章。

果然,謝逾白聽后,不疑有他。

“怎麼樣,歸年哥哥,現在我可以去了嗎?”

葉花燃一臉期待地看着謝逾白。

沉默半晌,謝逾白最終開口,他的眉眼嚴肅,“等到了之後,見機行事。切記,不準東張西望。知道了嗎?”

葉花燃仰臉,親在了謝逾白的唇角,“最喜歡歸年哥哥了!”

男人緊皺的眉頭並未有鬆開的跡象,眼底卻是不再冷冽,而是染上幾分無奈。

因為葉花燃忽然出現在車上,耽誤了不少時間。

之後,開車的人換成了謝逾白。

一直到快要抵達智田長谷位於應多的府邸,這才換由葉花燃這個“司機”開車。

智田長谷位於應多的府邸,是大晏期間一位大官的府邸。

由此可見,智田長谷對於承國文化的喜愛可見一斑。

承國傳統建築的,黑瓦白牆的府邸,如今,門口兩座石獅子邊上,站着身穿憲兵制服的豐雪國憲兵,這不能不說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身為司機兼隨同的身份,葉花燃下了車,便盡職地替謝逾白打開車門。

下車時,謝逾白不動聲色地,握了握葉花燃放在車把上的那隻手,意思是等會進去后安分一些,莫要給他惹出些什麼麻煩來。

當然,謝逾白的本意更想小格格就當一個司機,留在車內。

只是先前在車上便已經答應了小格格,要帶她一同進去,眼下便想是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謝逾白這一舉動,令葉花燃心裏頭一暖。

她趁着門口那兩個憲兵不注意,膽大包天地伸手回握了下,大拇指還在謝逾白的虎口處摩挲了幾下,換得男人警告地一瞥。

“大少,您的披風。”

葉花燃趕緊狗腿地從車內,給謝逾白遞上披風,費勁地踮起腳尖,站身後替他繫上。

兩人一靠近府邸,那兩名憲兵便立即上前來詢問兩人的身份。

謝家昨天就派人遞交了拜帖。

謝逾白通報了姓名。

那兩名憲兵用審視的眼神看了謝逾白同葉花燃一眼之後,這才允許兩人進去。

這間前大晏官員的府邸,也就是從外觀上,看起來依然是承國建築的風格,裏頭已經被打造成了豐雪國房屋的特點,進出都是用的推拉門,門口、走廊,擺放着精緻、小巧的盆栽。

這坐承國的建築,如同它所在的應多的這片土地一樣,僅僅只是看起來還屬於承國,裏頭早已深深刻下了它國的痕迹。

“想必,這位就是謝大少了?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智田長官就在茶室裏頭,我這就帶您過去。”

這是一間開闊的足足有五進的大院子。

葉花燃跟在謝逾白的身後,走過前頭院子,便有身穿封國傳統服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

開口,卻是極為流利的承國話。

語言是溝通的橋樑。

豐雪國早就對承國虎視眈眈,豐雪國的將領包括他們的商人之內,不妨說一口流利的承國話的,只時葉花燃從對方帶着應多口音的承國話能夠判斷出,對方根本就不是豐雪國的人,而是地地道道的應多人。

想來,是為了討他主子的歡心,才把自己做這般異國打扮。

一個穿着豐雪國皮子的承國人,往往比真正的豐雪國人要更加來得令人可恨。

前是殘忍,後者是無恥。

“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不管如何,對方既然能夠成為智田的下屬,自是不好開罪。

謝逾白亦是給足了對方面子,客氣的詢問。

對方神情頗為倨傲地到處自己的名字,果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承國姓名。

葉花燃在謝逾白身後,垂眸掩去自己眼中的鄙夷。

走過院子,來到一處長長的迴廊,那個自稱是“周忠”的智田下屬,在一間房間前停了下來。

周忠恭敬地敲了敲門,“長官,謝府的謝大少到了。”

“請他進來。”

是夾雜着豐雪國口音的承國話。

周忠推開推門,謝逾白脫鞋進去。

“這位小兄弟且慢。”

葉花燃,被攔在了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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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四零:高門俏長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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