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舒舒服服
“卧槽,這傢伙是做賊出身的吧?”
“給我追,狠狠的揍!敢耍我!”
一部分人立刻從兩個方向跑出去。
同時雄哥一把抓住試圖要跑的庄思仙姐弟,又狠狠甩了老莊一耳光,呸了口,說道:“你特么長本事了,招這麼一個女婿回來惹我生氣?”
他這一巴掌的力度,比翟家年那意思意思的耳光可要大多了。
老莊眼冒金星,嘴角流血,臉頰高高腫起,根本無從反抗,也爬不起來。
“別打我爸,求求你別打了!”庄思仙急忙求道,實在無法坐視老爸受虐。
“小仙仙,我也是為難啊!誰叫你爸欠錢不還?我這底下有一幫弟兄要養,當大哥也為難啊!”雄哥一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無奈姿態。
“叔叔,你就再寬限幾天,讓我們去湊錢?”庄思仙繼續軟語相求。
“叔叔?嘿嘿,叫得還真好聽啊!來,再叫一聲聽聽。”雄哥搓手,笑容猥一瑣。
“……”
雄哥將他一張油光滿面的臉湊過去,對着庄思仙耳朵就是一口酒氣吹過去:“小仙仙,來,跟叔說句實話,你那什麼男朋友,啥時候交上的?他有沒有拔了你頭籌?知道頭籌是什麼意思不?”
“你——”庄思仙又羞又怒,同時越發恐懼。
庄思凡人小鬼大,卻也聽得懂,忍不住怒喝:“王八蛋,不許你這樣說我姐!”
“小畜生,不想被削成人一棍就滾一邊去!”雄哥掏出一把刀子比劃,嚇得庄思凡連連倒退。
接着刀子抵在庄思仙脖子上,使她全身發麻,不敢動一下。
“跟叔說,頭籌被拔了沒有?”
“沒,沒有……”
“那真是極好的。”雄哥大喜,“既然你男朋友是個慫貨,都不管你自己跑了,跟着他還有什麼意思?到叔家裏玩兒好不好?叔正好多買了一個水果手機,可以送你哦!”
“我才不要!”庄思仙斷然拒絕。
“不要?那就是還錢咯?五萬塊,拿來!”
“沒錢!”
“他奶奶的,沒錢你還硬氣個毛!去尼瑪的吧!欠債還錢,賭債肉一償,今晚老子就拔了你頭籌,你敢反抗,老子颳了你的臉!”雄哥凶戾地揮揮刀子。
庄思仙全身顫抖,倔強地抬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毀容,我也不幹!”
“嘿,夠辣,我喜歡!”雄哥興奮地說道,“我現在就扒了你衣服,你有膽就把臉自己撞我刀上來!”
“雄哥威武,快扒快扒!”手下們起鬨。
“不要啊,求求你放過我女兒……”老莊嘶聲慘叫,又對庄思仙破口大罵:“你這個蠢貨,沒錢還回來,不長腦子的東西,還不快跑!”
庄思仙立刻轉身邁步,卻被雄哥一把扯住頭髮,吃痛尖叫。
“翟家年,救我,求求你救我!”庄思仙眼淚滾滾,絕望大叫。
“本少俠來也!”翟家年從天而降,一把抓住雄哥手腕。
“喲,好大的狗膽,還敢回來!”雄哥很是意外,旋即獰笑,毫不猶豫一刀捅了過去。
嗤——
噴血聲響起。
庄思仙又下意識驚呼一聲,然後才鬆了口氣。
翟家年一笑,說道:“你看到我也不至於怕成這樣吧,連自己都捅。”
“啊啊啊啊!”
雄哥慘叫,刀掉地上,捂住傷口蹦蹦跳跳。
他明明是朝翟家年捅過去,也都沒看清楚這傢伙是怎麼反擊的,怎麼自己的手就一個反彈,然後戳自己身上了?
“砍他!”
雄哥留在這邊的手下們,紛紛拔刀,朝翟家年衝去,甚至朝庄思仙身上招呼。
翟家年一把摟住庄思仙,腳下一點,飄然倒退,姿勢格外瀟洒。
庄思仙緊挨着他,強烈的安全感使她如釋重負,然後哭笑不得——
“他一定是故意的,非得等到最關鍵的時候才救我,好讓我對他印象深刻……都是套路啊!”
一直退出這幫人連番劈砍的範圍,翟家年正要丟開庄思仙這個累贅,再去收拾這幫人,之前跑出去追他的那幫人又從後面沖了過來。
翟家年只好繼續抱着庄思仙,打算衝出重圍。
然而後面那幫人卻完全沒有砍他的意思,而是慌慌張張地大叫:“不好了不好了,來了好多條子,後面全是警車,快跑!”
雄哥也是吃了一驚,惡狠狠瞪向老莊:“你敢破壞規矩報警,好好好,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兄弟們先撤!”
翟家年無奈,一臉晦氣地說道:“喂,你們不要自作多情了,那些人是沖我來的,你們根本不用逃跑。要不是他們堵在外面,我根本不會回來。”
“神經病,這麼多條子,來抓你一個?你以為你什麼東西?”雄哥等人不屑一翟,才不會白痴到相信他然後停下來。
他們繼續跑啊跑,卻沒跑多遠就又被逼退回來。
因為他們前面,也不是啥時候被全副武裝的武警堵截。
“卧槽,老子只是開個小小的賭場放放高利貸的小角色,犯得着這麼大陣仗嗎?”
“老大,我剛剛好像看到他們手裏還有機槍……”
“媽呀!”
雄哥等人面如土色,既恐懼又費解。
“人質!”他第一眼盯上庄思仙,要過去抓她。
然後他就毫無抵抗之力的被翟家年再次抓住,他旁邊一個小弟手裏的刀也被翟家年奪了過去。
撲擦!
翟家年隨手砍翻幾個,然後把刀比劃在雄哥脖子上:“你現在是我的人質了。”
“大兄弟,別鬧……”雄哥汗毛倒豎。
“放開他!”有忠心耿耿的手下試圖去救他,卻是來不及了。
“通通不許動,放下武器,把手舉起來抱頭上!”武警們沖襲而來,槍口瞄準,威懾力十足。
甚至連牆上都爬上去了人,架起機關槍。
周圍的房頂,也都各就各位,居高臨下地集中火力。
轉眼間這狹窄的巷子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如此可怕的陣仗,使得這些烏合之眾全都手腳發軟,毫不猶豫將刀扔掉。
“投降了投降了,不要開槍,不要啊!”
有人嚎哭,還有人直接跪下了。
待到現場被完全控制,才有頭目昂首闊步,手持強光手電,在每個人臉上照一下,最後指着翟家年說道:“就是他,抓起來。”
“挖了個擦,還真是沖他來的?”雄哥等人被亮瞎了狗眼,跌了一地眼鏡。
“你……”庄思仙姐弟還有老莊也都愕然。
老莊他一直躲起來的老婆,以及那些悄悄看熱鬧的房客面面相覷。
原來小仙的男朋友,是……個超級大逃犯?
“老實點!”有人將槍口抵在翟家年腦門上,另一個取出手銬,小心翼翼地朝他手腕伸過去。
“神經病!”翟家年沒好氣將硬梆梆的槍口撥開,然後對這頭目說道,“我犯了什麼法,就你這小角色,也敢來抓我?”
這頭目一愣,怒極反笑,說道:“好大的膽子,還敢拒捕?你再動一下,就地擊斃,最後一次警告你!”
“這麼嚴重啊?哈哈!”翟家年大笑,完全沒有翟忌,高聲叫道:“我說陳德凱,你這個傻比再不滾出來,小爺我可就要被打死了。我這一死,沈老頭……”
“喂,你這個理由到底要說幾次?”陳德凱臉色難看地走出來,恨恨地說道。
“在沈家小妞被治好之前,我都可以一直說下去。”翟家年冷笑,“你不服氣?不服氣好啊,要麼叫他們打死我,要麼叫沈老頭親自過來求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怕誰!”
“你……不要太囂張了!”
“囂張?全都給我滾蛋吧!”翟家年將刀一提,“別忘了我可是有人質在手,你們不想他活了?”
“你麻痹……”雄哥哭了。
他總算看出來,翟家年這人,看起來像個鄉巴佬,實際上來頭大得嚇死人。
不然哪敢如此肆無忌憚?
“陳少校,這到底什麼情況?”那個頭目氣急敗壞,對陳德凱嚷嚷。
“高局,你別生氣,回頭再跟你解釋……”
“我說你們,到底滾不滾啊?”翟家年照着雄哥後背就是幾刀亂砍,發泄般說道。
這種刀,並不怎麼鋒利,加上他沒有真的用力,雄哥也只是受皮外傷,痛得連連慘叫。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這個頭目氣得發抖。
他雖然不認識雄哥,但也知道這傢伙不是什麼好人。
只是再是壞人,當著這麼多人面,翟家年這麼對待雄哥,他都不能制止處罰,還對得起他這一身衣服嗎?
“我他媽管你是誰,現在就要抓你回去。你敢拒捕,天王老子都別想保你!”他一身正氣地喝道。
“我說你能不能廢話別那麼多?天王老子都保不住我么?陳德凱,沈老頭和天王老子,哪個更牛?”
“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別這麼過激?”陳德凱趕緊拉住這個頭目的手,不讓他下令。
“你就這麼縱容你的手下,還有沒有王法?”這頭目沖他怒目而視。
“你眼瞎了,就他也配讓我當手下?一個跑腿的小角色,縱容個毛。真是難以理解你的智商。”翟家年匪夷所思,鄙夷地說道。
“你……噗!”這頭目氣得要吐血了。
“夠了,翟家年,凡事有個度,不然沈老也救不了你。”
“你再煩我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翟!家!年!”陳德凱怒吼。
啪!
翟家年真的給了他一巴掌。
陳德凱懵了。
庄思仙等人也都完全獃滯,被翟家年的囂張氣焰徹底震撼到了。
“在沒有失去利用價值之前,沈老頭都別想這麼嚇唬我,就你這個一心想往上爬的傢伙,還能做什麼?”就見翟家年一臉不屑地說道。
陳德凱本要爆發,聞言怔了怔,竟真的迅速恢復了平靜。
“我只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故意激怒我?”他嗓子乾澀地說道。
“怪我咯?如果一開始就把我客客氣氣地送到京城,也沒這麼多事兒了。”翟家年哂笑,“你們這些人啊,還是太膨脹了,非要搞出高人一等的做派,這也安排那也安排,好像不聽你們的就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可是……難道不是你們在請我,求我么?憑什麼擅自把我丟進營地,又搞出現在這副架勢來抓我?我就問問,憑什麼?”
“原來是這樣,看樣子是我們自作多情了。”
一開始不經翟家年同意,就把他帶到營地,想讓他當兵,鍍金的同時,順便學點規矩。
這勉強還算是為了他好。
結果翟家年選擇了拒絕,並且逃跑。
他們本以為抓回翟家年手到擒來,結果卻被翟家年狠狠打臉。
為了證明營地當中有能打敗他的高手,連龍錦山都被出動,結果龍錦山都沒能搞定。
於是最後又有了這麼一場“抓捕”行動,就是想要告訴翟家年——
個人武力再厲害,也都沒個卵用。
偏偏翟家年又完全看穿他們的“底細”,只要有沈老爺在後面“撐腰”,來這麼一場規模浩大的抓捕行動,也都不過是“演習”,不可能真的開槍擊斃。
既然不是玩真的,又有什麼可怕的?
“對不住了高局,讓弟兄們都回去吧。我一個人留下來就好了。”他很歉然地說道。
這頭目猶豫地說道:“他真的不會再搞出什麼問題?”
“只要對他客客氣氣,應該就不會了。”
“好吧,把這些人全都帶回去!”這個頭目遷怒雄哥等人,氣沖沖地轉身就走。
雄哥這幫人大呼冤枉,又被憋了一股氣的武警們拳打腳踢了一頓。
“翟家……翟兄弟,還請你跟我一起上京吧?我保證你接下來這一路都舒舒服服,不會再出任何么蛾子了。”陳德凱擠出笑容,輕聲細語地說。
“這才對嘛,那就走吧。”
庄思凡還只是個孩子,所以之前不經允許,擅自利用他當擋箭牌,說什麼男朋友,翟家年也懶得真去計較。
但強迫自己在這兒住一晚,也沒那個必要。
“你挺勇敢的,就別哭鼻子了。”他伸手擦了擦庄思仙臉頰的淚痕,然後拍拍肩,大步走人。
原本熱鬧非凡的巷子,轉眼就變得冷冷清清。
好像今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似的。
庄思仙望着翟家年離開方向,所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
她有些茫然,有些困惑,也有種莫名的失落。
“這個奇怪的人,也許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了……”
“嘿嘿,嘿嘿,那個閨女啊,你這個男朋友,到底什麼來頭啊?”那個黃臉婆堆出諂媚的笑容,踩着細碎步走過來。
庄思仙搖搖頭,低聲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
“嗯,我們只是在火車上碰到,他說他餓了,讓我請他吃飯。然後他沒地方住,我們就叫他到這裏來。”
“就這樣?”
“是的,就這樣。”雖然沒有原因,但她還是隱瞞了翟家年追火車然後跳進來這事兒。
“……”黃臉婆沒想到會是這樣,頓時沒了好臉色,屁股一扭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