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偶遇
假期的第二天，也是最後一天，西爾花費四五個小時解決了自己接取的討伐委託，因為只是練練手所以整個過程還算輕鬆，正當他走在返回魔法學院的路上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入了西爾耳中。
“西爾！”
他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一個紫色短髮的少女在一家餐廳的二樓陽台對他招手，輕柔的額發垂落，將少女的左眼遮住，另一隻淡藍色的瞳孔在日光的映襯下格外璀璨。
“瑞拉？”西爾雖然意外於熟人的出現，但還是快速地趕去那家餐廳，並來到了二樓。
剛登上二樓不久，瑞拉那出眾的身影便出現在視野中，或許因為是休息日，少女不同於平時穿的墨綠色學員制服，而是換上了一套和發色相搭配的深藍色禮裙，短袖的袖口、衣領、以及裙邊都用了不少白色的蕾絲裝點，給整個人增添了一些高貴的氣質。
“瑞拉在幹什麼呢？”西爾拉開少女對面的一張椅子坐下，或許是期間熟悉了起來，他不再拘泥於稱呼上的問題，至於少女這邊，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顧慮那些。
“喝茶。”瑞拉拿起圓桌上的茶具，幫西爾倒了一杯。
“格雷伯爵？”西爾喝了一口后問道。
“正確，西爾對紅茶……有研究？”瑞拉淡藍色的眼中有些訝異。
“沒有，只是剛好知道罷了。”西爾倒沒有謙虛的意思，過去澤斯一家也不是特別嗜好茶水，因此他對這類飲品的了解僅限於書中的介紹，會認出眼前的品種也僅僅是因為它與書本上描述的某種紅茶風味差不多而已，畢竟一般的飲品都以原產地命名，眼前的它卻與眾不同，所以在西爾的記憶里多了些印象。
“驚訝，西爾是冒險者？”瑞拉看到他這全副武裝的樣子問道。
“是的，趁休息的日子接取了一個委託，剛從森林裏回來。”西爾回答道，王都的佔地面積非常廣，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為之，周邊的魔物聚集地都離這裏有一段距離，光是往返的路程就要用掉一個多小時，想要儘可能節省時間的他自然沒功夫中途把身上的防具換下來。
“瑞拉這兩天都在享受下午茶嗎？”
“正確。”瑞拉一邊頷首，一邊輕盈地用手搖響放在桌子上的銅鈴，這是呼叫侍者的道具，類似的東西種類不少，各家店面都有所差異，畢竟在這種細節的地方常常能突顯出自家的特色。
叮鈴的聲音響起后不久，一個穿着餐廳服飾的男侍者向他們這邊走來，他站定在兩人旁邊詢問道：“請問有什麼吩咐。”
“點餐，芝士蛋糕一份……”說著瑞拉將視線投向西爾。
“還有一份裏脊牛排。”西爾領會地說道，中午他只吃了點乾糧墊墊肚子，現在正好可以滿足一下口腹之慾。
“請稍後。”侍者微微躬身後離去。
“疑惑，精靈沒和你一起嗎？”瑞拉想起了兩天前見到的菲兒。
“昨天我們確實在一起，今天原本也是要一同去公會的，但菲兒似乎被新認識的朋友纏住了，我認為這是好事，就讓她不必在意，自己一個人來完成委託了。”西爾解釋道，其實菲兒是主張要來的，只是他見到那兩位與菲兒同族的精靈后，覺得女孩果然應該多幾個能夠談心的同性友人才是，於是為了讓她們之間加深些交流，就臨時取消了兩人一起的計劃。
還沒過多久，之前離開的侍者端着一個托盤迴到了桌前。
“請盡情享用。”男侍者分別將兩樣食物擺在他們各自的面前後轉身離去。
西爾剛做好的牛排散發著誘人的氣味，除去作為主體的裏脊肉以外，邊緣還用蔬菜、醬汁裝飾着，他把裝在盤子裏的牛排割開，分成一塊一塊的樣子，銀色的叉子插起其中一塊放進嘴裏，頓時牛肉的韌嫩、酥香充斥口腔。
西爾看向對面的瑞拉，只見少女用優雅的動作將蛋糕切下一小部分，再送入口中細細咀嚼幾下后，又十分講究地拿起一旁的紙巾擦拭着嘴角。
“疑問，西爾？”似是感覺到西爾的視線，瑞拉疑惑地歪了歪頭，遮住左眼的額發略微傾斜。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最初遇見瑞拉的情景，明明那時候還因為語言不通而無法進入餐廳用餐呢……”西爾說著說著想起了什麼，果然……對面原本十分恬淡的少女有些顫抖起來，從她身上散發出了某種壓力，甚至令周圍魔素的流動都加快了不少，所幸在引起什麼不好的反應之前，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氣憤，西爾難道是故意的？”瑞拉雖然收回了溢散的精神力，但還是一副羞憤的姿態。
“抱歉抱歉，我忘了這對瑞拉而言似乎是有些難以回首的往事……”面對少女眉頭緊皺、臉頰微紅的樣子，西爾立即向對方道歉，說實話他也沒想到少女的反應會這麼大，但西爾猶豫了一下后還是說道：“雖然對於瑞拉來說那或許是一種疏忽、恥辱，但對我而言卻是一份美好的回憶啊……畢竟如果瑞拉沒有茫然地站在街邊的路燈下，恐怕我也不會走上前去詢問而得以提前認識瑞拉，那樣的話可能在教室里瑞拉就不會選擇坐在我旁邊，現在的我們大概也就不會在這裏閑聊吧。”
瑞拉臉上的羞憤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詫異，嘴角的線條也不經意間柔和下來。
“不可思議……西爾是這樣想的呢，還以為肯定會是充滿取笑的過去……原來也可以成為十分重要的東西。”瑞拉喃喃地說道。
“雖然記憶裏手足無措的瑞拉同樣是相當關鍵部分。”
這樣的話西爾自然不會說出去，一天之內怎麼能犯下相同的錯誤呢？況且真要如此，少女又該氣得炸毛了吧……
解決肚子的飢餓后，西爾告別了瑞拉，在回到學院之前，他打算先去一趟公會交付委託。
位於麥西亞王都的冒險者公會，比起西爾過去在其他城市裏見過的規模顯然要要大上數倍，整體是五層高的結構，第一次來這裏的公會時，西爾還詢問過那些樓層的用途，他得到的回答是：
二、三樓是提供給冒險者交流的地方，其中二樓要求冒險者至少是低級的程度，三樓只有高級冒險者才能進入，四樓是接待室、五樓則是職員專用。
西爾在二樓待過幾次，期間登上三樓的冒險者並不多，但每當出現一位的時候，周圍就會匯聚起冒險者們羨慕、嚮往的目光，西爾同樣是那些人里的一員，因為大家總是相同的，都會對前路有所憧憬。
西爾來到一樓的接待處，隨便向一個無人的窗口走去，他先是把綁在腰側的袋子取下，然後連同寫着委託內容的紙張一起遞給接待員。
記錄委託信息的紙張，即貼在告示板上的土黃色草紙，它在此處並非是必要的，關於冒險者接取委託的詳細情況會提前被公會記下，所以就算西爾不拿出來，接待人員也能夠找到他具體接取的委託，它的主要用途還是讓冒險者了解委託內容，每當告示板上的委託數量減少時，就會有職員補充上去。
“呀，這不是西爾嗎？”忽然，一道既熟悉有有些陌生的女聲從前方傳來。
“嗯？您是……卡莉爾小姐？”西爾驚訝地看着眼前將黑髮綁成馬尾的女性接待員。
“啊，真的是西爾！”卡莉爾依舊穿着黑色的制服裝，看上去與印象中並無差別，只是他們見面的地點卻從一座普通城市的公會變成了現在王都的公會。
西爾在離開那座小城市之前姑且有跟關照過他的卡莉爾小姐告別，但沒想到還能夠在這裏相逢。
“卡莉爾小姐怎麼會在這裏？”西爾疑惑地詢問道。
“唔……因為一些工作上的原因啦，先給你把委託解決，我們去二樓說吧。”卡莉爾察看了委託和袋子裏的魔物殘骸，開始工作起來，西爾點頭答應后耐心等待着。
“……好了，這是報酬。”卡莉爾確認完畢后把一小袋錢幣遞給西爾。
“你先上去吧，我待會就到……歌莉！替我站會班！拜託了！下次請你吃喜歡的點心！”
西爾朝二樓走去，身後隱約傳來卡莉爾的聲音，之後兩人談起了許多事情，西爾也知道了對方因為工作上的變動被調來了克里米亞。
“這樣一來我又要接待西爾了啊。”卡莉爾感慨道。
“還要請您多加關照。”
“彼此彼此，能負責西爾這種優秀的冒險者，我的業績也會好上不少呢！”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