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對接實驗

玲從星辰之間離開，記憶彷彿變得朦朧起來。印象只剩下了冰藍色的頭髮和琥珀色的眼睛。但長相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那就是盟主嗎？光是存在於那裏就有無窮無盡的情報量噴涌了過來，記得穿越者記憶中有盟主女神論的說法，而親自見到盟主以後，哪怕不是女神也差不到哪兒去吧。而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上的異樣感這一點也是。

“你和劫炎很像。但你和他不同，身、心還沒有完全混合。需要我幫你封印前世的記憶嗎？”

一眼就看出她是穿越者這一點真是有驚嚇到了，好在盟主大人對她前世的身份並不很在意的樣子。

雖然款式很像，都是這個世界的人和異世界的存在融合。但馬克邦可是異界之魔神，靈格比她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除了知道情報之外她和馬克邦相比並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盟主在她拒絕了以後也沒說什麼。而是向她發起了意料外的邀請。並非是執行者而是蛇之使徒。

“第二柱的位置原來還空着，但我覺得還是當執行者比較適合我。”

她還是這麼回答了。而盟主也許可了。

選擇當使徒需要為盟主大人的奧菲斯最終計劃奔波，而當執行者相比之下就自由的多，只需要接受委託完成任務就行。

除此之外，那位冰藍色的萌主還對她交代了這樣那樣的事情，但信息量實在太大以至於她只能領會其中的一小部分，但這也已經讓她大呼過癮。

難怪使徒們都是一見盟主誤終身，那是純粹的對知性和理性的渴望在人類個體上的具現也說不定。渴求知識，渴求真理的好奇心是人類的本性，與其說是遵循盟主的意志，不如說是更純粹，更直白的某種東西。那是很難用語言形容的概念，以玲匱乏的詞彙量來說，那大概就是“睿智”吧？

玲在預知夢中，並沒有見過盟主。事實上就她所知來看，除了小丑、劫炎和劍帝，其他執行者都沒見過盟主的真身。

從直接到手好處來說，劫炎和劍帝分別拿到了外之理魔劍昂巴爾和外之理魔劍噬岩者。

盟主並沒有賞賜給玲外之理的武器，卻給了她更合適的東西。

她拿到了的是一個有些特別的珠子：『身之理』

這顆灰濛濛的珠子和結晶迴路的大小差不多，大概是一里矩的尺寸。雖然也可以拿去當結晶迴路用，塞進戰術導力器裏面，但比起那種用法，直接將精神投入到其中，感受這方世界規則的存在無疑是更有意義的用法。

這個世界上存在各種各樣的『理』，理之境界並非是什麼玄而又玄的東西，而是具體存在的事物。大多數情況下強者們都只能靠自己在各自的道路上一點點摸索。如果有個師傅傳授經驗則可以大大節約這方面的時間。

而將具體某項規則提純轉化為結晶的手段，怎麼看都是神乎其神的東西。

這顆玻璃珠是一個龐大的數據庫，裏面記錄的不是具體強化身體的方式方法，而是存儲了各種各樣的公式。比如說擼鐵一小時可以增長多少纖維細胞這種具體到極點的內容。

它對於玲的意義不止是可以最優化自己的鍛煉，也為她開啟了有關自身的另一重領悟——這方世界的理是可以被總結歸納的。

也就是“奧義”是可以被傳授和被習得的。雖然這對其他人來說好像是常識一樣的概念，但對她來說可不是。

◇

正式的成為執行者以後就自由了很多。可以自由的接受委託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委託的報酬也相當豐厚。不一定是米拉，也可以是武器裝備甚至古代遺物。任務委託系統據說是由第四柱的破戒大人完成的。多半是參考了過去月光木馬團的報酬方式。

玲和盟主見過面這件事，懷斯曼叔叔似乎沒有告訴過其他人。一心撲在福音計劃上的他可謂是結社的良心和勞模，雖然有私心但至少比其他的蛇之使徒要靠譜的多。而能夠自由行動以後，玲就找結社的聯絡人打聽了萊維和約修亞的下落。

在聽說他們正在帝國執行任務的時候玲有鬆了口氣，那說明還沒到約修亞去暗殺卡西烏斯的時間點，她還能夠做點什麼的樣子。

一路向東，一邊磨鍊着自己的潛行技巧和戰鬥技巧的同時，也幫結社完成一些微不足道的暗殺任務。

從利貝爾的結社基地出發的玲，終於在三周后，去到了十三工房在共和國的南部據點。然後在那裏見到了結社的第六柱，熟悉又陌生的F·諾華提斯博士。

機體番號N810010-66，代號“帕蒂爾·瑪蒂爾（PATEL-MATTEL）”。繼承了《巨神兵》系列的設計理念，是巨神兵級（戈爾地雅斯級）戰略人型兵器的技術驗證機。

當玲提出自己想要參加帕蒂爾瑪蒂爾的對接實驗的時候，這個看上去應該有五十歲的大叔露出了異常喜悅的表情。那是純粹的，不帶惡意的，對實驗狂熱的神色。

而再次見到十五亞矩的紫色巨人的時候，對玲來說也是相當奇妙的感受。那是彷彿和對方血脈相連的感覺。

◇

第一階段連接測試通過。意識方面稍稍有一些恍惚。

第二階段連接測試通過。眩暈感加劇。

第三階段連接測試通過。心跳急劇加速。試驗正常進行。

第四階段連接測試通過。反應異常，閃回現象產生。（過去受傷的經歷在腦海中生動重現的影像）

◇

那是已經三個月沒有出現在腦海里的房間。好像是刻意被遺忘掉一樣的景色，再度浮現在了腦海里。

樂園的顏色。

該死，該死，該死。

克洛斯，你在哪裏，克洛斯。

“十五號，到你了。”

“好，非常樂意。”

…………

“好，非常樂意。”

…………

“好，非常樂意。”

…………

◇

諾華提斯博士看着屏幕上的代表着腦波混亂的示波，稍稍有些皺起了眉頭。

“難道說真正的執行者也不行嗎？我聽說這個孩子應該是很好的素材才對。”

“博士，精神污染已經超過危險值了，是否立刻中止實驗？”

旁邊的助手傳來詢問的話語，但諾華提斯博士擺了擺手。

“不，實驗繼續。給她注射十三號藥物。”

“但博士，那不是教團的……”

“叫你做就做。”

使用神經系統的控制測試已經接近失敗，但就在助手將針筒插進幼女手臂上的時候，卻被她猛的抓住了右手。隨着凄慘的叫喊聲，助手的手骨在一瞬間就被捏了個粉碎。

“太好了，試驗成功了啊。”諾華提斯博士是由衷的喜悅。他立刻記錄起了已經確實啟動的帕蒂爾瑪蒂爾的各項傳感器數據。

“是啊，讓我做了個好夢。”

玲也從實驗台上坐起身來，一把扯掉了頭上裝着各種探測器的設備。

“喂，等等。”博士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多元分析儀已經變成了一地的零件碎片。

“那種東西已經不需要了吧。本來與操縱者的意識連接採用就是非接觸式的。頭環只是個裝飾品罷了。”

從實驗台上坐了起來，玲披上外套遮住自己的身體，然後走到了博士的身邊。

她熟練的代替已經被抬下去的助手敲擊起鍵盤。那操作根本就不像是外行人，讓博士不由得心生疑惑。但他沒想太多，而是很快投入到了分析當中。時不時指出玲偶爾出現的操作失誤，就像真的在教導自己的助手那樣。

“真是優秀，做執行者打打殺殺真是太浪費你的才能了。你要不要來加入十三工房？這裏才是發揮你才能的地方。”

“啊，我對學習挺有興趣的，但加入還是算了。真是抱歉啊，膠佬。”

諾華提斯博士並不知道玲口中的膠佬是什麼意思，只知道這似乎是玲對他的代稱，但並不影響二人的分工協作。他有他的目的，玲有玲的目的，而當二人的目標一致時，所展現出來的進展速度讓周圍人都有些瞠目結舌。

以一天一個樣的速度，帕蒂爾瑪蒂爾的實機裝備快速完成，導力能量炮、實體兵彈、《庫爾達雷鋼》合金裝甲、反重力產生機關……

所有能想到的技術被博士一股腦的裝載到了帕蒂爾瑪蒂爾的身上，因為是意識連接的關係，帕蒂爾瑪蒂爾並沒有駕駛艙，所以也能夠作出許多搭載兵器根本做不到的動作。而博士和玲的合作中也發現了為什麼眾多實驗者里只有玲能夠開得動它。

如果將普通成年人的精神單位考慮為1，那麼帕蒂爾瑪蒂爾對操縱者的精神負擔在15以上。這是理論上人類不可能達到的數值。玲的精神力根本就是論外的。

得出這個結論，讓諾華提斯博士相當沮喪。最終不得不接受了事實：在現實里根本找不到駕駛員的情況下，極限型後續機——神機的開發，只能靠機體自律控制系統來完成。雖然可以靠聲控來實現模擬駕駛的效果，但那種構造終究和意識連接操控的帕蒂爾瑪蒂爾是很不一樣的。

七十七項實驗全部結束后，玲帶走了對博士來說已經沒什麼價值的帕蒂爾瑪蒂爾。

為了偷師，玲在博士這裏耽擱了太多時間，她需要立刻返回利貝爾，確認約修亞的情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