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昨天還是陽光燦爛，今天小魚準備出門的時候，突然下起了毛毛細雨。歐陽玉溪便不讓她在出去。把她拘在家裏。然後拿出了沙盤，還有幾本舊書，準備給小魚幾個小娃講授，連最小的小鹿也被要求加入。當初歐陽玉溪可是被夫子稱讚過，才識過人，不輸男子。而今，時隨境遷，雖然看不見，但還是利用沙盤寫，然後再教孩子們。

當小魚拿起舊書中的一本翻開，發現自己變成文盲了，作為學習簡體字的小魚完全看不懂繁體字，為了不讓自己以後真的成為文盲，方便以後行事，小魚擺出十足的勁。

“小魚，娘上次交你的《家語》，你背給娘聽”

什麼……《家語》是什麼，歷史，好像沒有這本書，自己根本沒見過，怎麼背。

“娘，嗯……”猶豫許久，“娘，我上次受傷后，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娘能不能再教我一次”

情況確實屬實，歐陽玉溪打算重新教。小谷趕緊道，“表姐，我來交小魚吧”

《家語》簡單，字也不多，讓小谷來交，可以。自己正好給小稻講更深的學識。畢竟時間不多。

“小鹿也跟小魚姐姐學，還有小魚，以後晚上要留這一個時辰出來讀書，寫大字。”

“好”“知道了，娘”，小魚和小鹿異口同聲。

“小魚，小鹿我們坐到那邊去”，小谷招呼他們到光線較亮的地方。

一時間，屋子裏響起了讀書聲，還有溫柔低語的講授聲。在西廂的青蔥夫妻倆，聽此都露出微笑。真希望這樣的日子永遠依舊。

這天，毛毛細雨未停過，月亮山上圍了一大片雲霧。朦朦朧朧，看不見路。見此，小魚只好作罷，希望明天天氣好。雨後好東西多。

大概老天爺聽到小魚的禱告，第二天果然放晴。吃過早飯，小魚興沖沖的提起竹籃，拉着小谷上山。兩個小姑娘年紀相差不大，才沒幾天，新來的小魚已經跟這個小表姐如膠似漆。小魚一說香菇可以賣錢，就自動加入小魚戰隊。

雨停了，一片綠色。萬物經過一天的的雨水濕潤，又有陽光沐浴，不停在生長，到處呈現生機勃勃，讓人眼前一亮。

一路上，兩個小姑娘，扒拉這，扒拉那，到是又撿了許多香菇，木耳。小谷在小魚指導下，撿了滿滿一籃。這麼一籃應該值不少文吧，想到小谷咧開一笑。真好。

走到半山腰，依然是那條狗守門。小魚喊了幾聲，還是沒有人應，不知道柳叔到底去哪裏了。

找不到人，小魚兩個繼續沿着小路上去，山上面有不少竹子，雨後應該有竹筍。竹筍拿來炒，好吃得牙都快掉了。小魚想到這，喜滋滋的。果不其然，收穫了不少竹筍，兩個人拿不過來，把香菇等拿回家后，又叫上小稻，才把竹筍弄回家。

回到家后，兩個小姑娘又是一陣忙。洗香菇，曬香菇。把竹筍切片，下水煮，然後在拿出來晾乾。

晚上又是香菇湯，炒竹筍，雖然沒有肉，大家都覺得特滿足。一連幾天，小稻都一有空都跟兩個小姑娘采香菇，挖竹筍。收穫還是不錯的。辛苦了幾日，干香菇，干竹筍也差不多有十斤那樣。昨晚聽見了青蔥夫婦兩打算後天去縣城買布，小魚打定了主意，要跟他們去，順便把自己的乾貨拿去賣。怕歐陽玉溪不給，這兩天，小魚比往常更勤，讀書，練字認真，還幫花豆姨做飯，去地里幫青蔥和小稻拔草。最後要出發的晚上，歐陽玉溪晚上鬆口了，因為不給，小魚也會之後纏着答應為止。

天還很黑，全家人都起了。因為青蔥腿不方便，走路慢，所以得抓緊時間出發。花豆身上背着布，不多，就算歐陽玉溪緊趕，也才織得三匹，還有一匹是小谷織的。小魚和小稻背着乾貨，本來小稻是不去的，因為小魚去，怕有需要。歐陽玉溪千叮萬囑，更生怕發生什麼事。

天快亮時，終於出發了。順着羊腸小路，翻過一座矮矮的小山坡，就出了月亮村。之後往西南方向走大約三十里，就到了幽縣城門。幽縣城門不是很大，但有衙役把守。進城的人不多，但是要交每人一文錢。花豆從腰間摸出一個破舊，綉着幾粒豆子的荷包，從裏面摸了很久，才摸出四文錢，然後交給守門的衙役。

進了城門，因為幽州地處邊城，經濟不發達，縣城小，商鋪也少，酒樓，飯館之類的也不多的。最有特色的是羊肉站牌明顯。十家酒樓飯館八家以羊肉為主，也是邊城近突厥，一大片草原就在邊城外面，附近的人都是牧羊族，豬肉反而少。邊城人以吃羊肉為主。

花豆進了城，就往縣裏最大的布莊走。幾個人打算去把布賣了，然後再去以賣菜，賣肉等生活所需為主的西街賣乾貨。

鳳祥店是縣裏最大、口碑好的布莊。來時，裏面已經人來人往。幽縣地少，婦女們多以織布為營生。花豆把布給了掌柜的，按照平常價格，一匹普通的布一百二十文，但花豆帶來的四匹布里有一匹，是歐陽玉溪自己琢磨出來，既又帶有邊城特色花紋，其中又透有京城織布含着的青蘊暗紋。樣式漂亮極了。掌柜的來回摸了摸，最後開口三百文。花豆不願意，這匹布，歐陽玉溪織里差不多三個月，整天坐在織布機前，從未停過，手上都是老繭。

小魚也不同意。

“掌柜，這匹布是我娘親織了好久的，為了織這個漂亮的花紋，娘親每次都是織了又拆，……”

“三百文，有點……”

掌柜的有點猶豫，覺得自己給的已經最多了，在邊城幾乎每家都自己織布，布的需求並不是很大。都是往京城一帶的售賣。況且這布在幽縣價格已經最高了。掌柜心裏也暗暗的想，這匹布如果賣往京城，二兩肯定是會到手的，但旅途遙遠，其中也是去了僱人拿去賣了的，在到手的話估計一兩半左右。

“如果掌柜不想買，我們想拿去對面的布莊問問，您看……”

“別，四百五十文，最多不行了，就算你們去對面，只會比這個少”

最終這匹布加上其他三匹，得了七百八十文。因為小谷織得不熟練，才得九十文。這些錢相當於家裏的半年收入了。因為都是一文一文的，花豆把錢小心翼翼的包好，放進荷包了。找了個角落，又把錢放到青蔥懷裏。

賣完了布，大家就去西街。找了個地方，將干香菇，干木耳擺放好。然而，人們只看看，並不買。小魚突然想起，買東西好像要吆喝吧。於是，

“走過路過的，這裏有干香菇，干木耳，熬湯的好搭檔”小稻他們嚇了一跳，路過的人一臉這個人有病看着小魚，不過也真有人過來瞧瞧。

“小姑娘，這個怎麼賣”

小魚還真不知道，拉了拉花豆的衣角。花豆小聲的告訴她這裏大家基本上自給自足，很少買，消費不高。十二文還行。

“叔，一斤十二文，你要不要來點。你買一斤我在送你一點。這東西熬湯特別鮮，跟雞一起頓，能補身體呢。”

“這東西我在江南那邊的酒樓吃過，很鮮”，這是另一位大叔道。

“那就給我來一斤吧”，小魚連忙應到。但是沒有稱，後來還是青蔥找隔壁買菜的老阿伯借了稱。有人買了，後面家裏經濟比較寬裕的也是一斤、半斤的買。除了送出去的，最後得了一百文。把稱還給阿伯后，又給了一文給他，就當做是租的。

之後去買了糙米，小麥，還有葯，錢就只剩下一百多文了。真是不經用啊。小魚感慨。因為錢來之不易，中午吃了從家裏帶了的干餅，就着竹筒里的泉水咽了下去。

買了該買的，收拾好之後。大家就緊着回家。終於在夜幕降臨時，到達月亮村村口。夜色朦朧，趕回來的幾個人看見村口一大兩小的身影。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是邊城的晚上依然很涼。三個人身上衣着單薄。

“娘，娘，姨，娘回來了”，小鹿最看到他們，跑過去撲進母親懷裏。

“慢點”花豆扶住小傢伙，摟在懷裏。

“娘，你怎麼和表姐出來了，那麼涼”小魚對她娘親出來接他們有點怨言，畢竟娘的身體不好。

“娘沒事，你們不回來，娘不放心”

說著說著，大家擁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