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梁氏聽了克格這話，顯得有些不怎麼自然，許久之後才答道：“我對她的要求很高，一般的男人就算再她，我也不會讓那個男人接近我女兒的，所以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發現合適的男子能夠配得上我女兒。”

梁氏的話雖然說的隱晦，可克格他們都已經聽得明白，她的意思是說，她的女兒並沒有的男子。

可，這不過是梁氏的一廂想法罷了，女人到了思chūn的年紀，豈是父母能夠管得了的？

也許，梁朵在外邊真的有了意中人而沒有告訴梁氏，而後又害怕梁氏反對他們，這才失蹤的，亦或者說是，私奔。

從梁氏的家離開之後，克格在他們那條街上一家一家的詢問，以便能夠問出來，是否有人見過梁朵跟一個男人特別要好。

換言之，克格他們是根本不相信梁朵沒有的男人的。

這條街很繁華，所以人很多，所以只要梁朵偷偷跟男人見面，總會有人看到的。

而黃天不負，克格他們終於從一個人口中問出了結果。

那是一個住在梁氏家街對面的一個老頭，老頭的年紀已經很大了，跑不動了，平時唯一的愛好就是坐在自家的二樓窗戶處向街上張望，看看誰家的小孩又淘氣了，那個無賴又在攤前偷了一塊燒餅，亦或者是誰家女子偷偷發情。

老人見到克格等人之後，顯得特別興奮，因為他很孤獨，他的腦海里有許多故事，他需要跟人分享。

老人坐着靠近窗戶的搖椅上，他的牙齒已經沒剩多少了，所以笑起來的時候有些怪異，而他笑完之後，望着克格問道：“你們想知道有關梁朵的事情？”

克格點點頭：“沒錯，如果老丈知道，還請實言相告。”

老人顯得波瀾不驚，道：“這個好說，我會告訴你們的，那個梁朵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每天我坐在窗前看着她，都在想，如果自己再年輕幾十歲，我一定要去追她，可惜咯，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看到漂亮姑娘，也只能是看着，有時連有點非分之想，都覺得有些吃不消……”

老人很啰嗦，卻就是不肯說克格他們想知道的內容，好像是他太孤單寂寞了，好不容易有幾個聽眾，他絕不肯放過。

溫夢見老人如此啰嗦不說正題，便想上前制止，可是她見克格聽的認真，也就不好打斷老人的話了。

“有一次，我見一無良少年站在梁朵的家門口調戲她，梁朵嚇得急急忙忙跑回了家，我看着心裏直樂，那少年卻不肯罷休，嘴裏說著下流的話語，我看不過去，就吐了一口吐沫下去，你還別說，我吐的還真准，剛好吐到那少年的臉上，少年摸了一把，哎呦，氣的直想罵娘，可是呢，他卻不知道是誰幹的。”老人說完這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很開心，只是這開心只是他的，他說的內容，對溫夢他們幾人來說，很無趣。

待老人笑得夠了，他才終於說到正題。

“雖然有不少男子經常調戲和追求梁朵，不過因為梁朵她媽的原因，所以很少有男子能夠得到梁朵的傾心，不過這並不是沒有，有一次，一少年在梁朵家門前走過，他們兩人竟然相望許久，最後那男子微微一笑，梁朵的臉就霎時間的紅了，梁朵羞澀的樣子，還真是好看。”

老人說完，克格連忙問道：“可否看清那男子的樣貌？”

老人搖搖頭：“那男子是背對我的，我只是看到了梁朵的表情，而以我多年的閱歷來看，梁朵上了那個少年。”

聽老人的敘述，克格等人也是猜測到的，只是可惜，老人沒有看清楚那少年的摸樣，如果看清楚了，興許找到那個男子，就知道梁朵的下落了。

不過雖然如此，他們卻是可以肯定，梁朵的確有的男人，而且，他們兩人極有可能私奔了。

提到私奔，他們幾人都有些奇怪，最近怎麼這麼多女子失蹤私奔，怎麼女子就不能夠抵擋誘惑呢？

亦或者說，世間突然多了許多美男子，讓她們這些女人無法抵擋？

從老人的家中離開之後，克格他們又問了許多人，可是他們都沒有見過梁朵跟什麼男人很親密的樣子，最後沒有辦法，他們只得先回縣衙。

回到縣衙的時候已經是未時后了，那個時候天氣明顯轉冷，風也更凄厲了一些，街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可卻仍舊有不少小孩子在街頭跑來跑去。

一名衙役見克格他們回來了，連忙迎上前說道：“克公子，包大人將王氏給抓了來。”

克格並沒有多吃驚，只是問道：“她想逃跑？”

衙役連連點頭，並且恭維道：“克公子真是神了，她的確想偷偷離開，後來被我們的衙役給攔住抓了回來，此時包大人正在後衙審問呢。”

克格點頭表示同意，隨後來到后衙，而這個時候，王氏跪在地上，正在解釋自己為何要逃跑。

“我……我怕！”

包拯一臉怒意，問道：“你怕什麼？”

王氏猶豫許久，這才說道：“如果我女兒真的是殺人兇手，我怕你們找不到我女兒便拿我開刀，再者，如今我女兒沒有了蹤影，張家父子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必將找我麻煩，我一介婦人，又是個寡婦，如今女兒不在，我哪裏敢和他們斗，自然是能躲則躲了。”

這個解釋很合理，包拯聽完之後眉頭這才鬆弛下來，然後吩咐道：“暫時將王氏關押大牢，待找到她女兒之後再做定奪。”

王氏一聽，連忙跪下，道：“大人饒命，民婦再也不敢逃了，請大人放我回去吧。”

包拯眼珠子一瞪，道：“本來給你zìyóu，你卻不知珍惜，先在大牢裏住上幾天吧，這樣也可免去你被張家父子找上麻煩。”

聽了包拯的話，王氏徹底放棄了求饒，最後只得跟着兩名衙役向大牢行去。

在王氏離開之後，包拯才看到克格他們，而後，他連忙走上前問道：“克兄弟，可打聽出了什麼？”

克格點點頭，將他們在那個老人那裏聽到的事情說給了包拯，包拯聽完之後，嘆息一聲，道：“世間女子不知自愛，最終還是要受苦的。”

這個道理克格很贊同，不過是在宋朝，亦或者是一千多年後的新世紀，都是適用的，一個女子，不管是活潑可愛，亦或者是嫻雅寧淑，不管是大家閨秀，亦或者是小家碧玉，不知自愛，最終都是要吃苦受罪，甚至是後悔的。

寒風穿過內衙的空闊，很是強勁的吹進了客廳，客廳的門啪啪響，大家相互張望之後，不由得同時嘆息一聲。

黃昏將盡未盡之時，衙役頂着寒風跑了回來。

而在那衙役後面，幾名捕快押着兩人，那兩人的衣着普通，跟平常百姓無異，只是他們的神情有些蕭索，而且隱隱有着失落，兩人的臉蛋已經被寒風吹的通紅，只是此時的他們被押，無法用手揉一揉以取暖。

衙役來到客廳，向包大人拱手說道：“回大人，那薛開和王媛媛兩人被我們給抓來了。”

包拯和克格等人聽得這話，頓時興奮異常，而包拯更是連連說道：“將他們兩人帶進來。”

捕快押薛開和王媛媛進來的時候，包拯問那衙役道：“你們是如何抓住他二人的？”

那衙役頗有些得意，道：“回大人，如今天寒地凍，我料定他們走的不快，而且不會風餐露宿，所以我讓兄弟們在天長縣周圍的客棧酒館打聽，最終在一家客棧找到了他們。”

包拯微微點頭表示滿意，而這個時候捕快已經將薛開和王媛媛兩人押了進來，他們兩人穿的很厚，來到客廳跪下之後，就像是兩尊活佛。

包拯望着他們兩人，突然厲聲呵斥道：“薛開、王媛媛，快將你們二人殺人換屍之事如實交代，不然休怪本大人翻臉無情。”

薛開和王媛媛兩人跪在地上，渾身發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天冷，他們相互張望，卻是一口不語。

包拯見此，頓時怒道：“來人啊，將他們兩人身上的厚衣物扒了，先各大三十大板，看他們說是不說。”

用刑並非包拯所願，但有些事情，嚇唬一下犯人還是很管用的。

當兩名衙役前來要脫去薛開和王媛媛兩人身上衣物的時候，他們兩人頓時跪了下來連呼求饒，而許久之後，薛開說道：“大人，我們並沒有殺人，那……那屍體，是我們偶然發現的。”

眾人聽得薛開的話，那裏肯信，而包拯更是繼續問道：“將這件事情詳細講來，若是有一點不通，你們兩人就是殺人兇手。”

薛開連連點頭，然後開始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跟媛媛兩人相愛已久，可媛媛的母親……太過勢利，看我人窮，就不肯將媛媛嫁於我，而且幾天前，她還收了張員外張齊的聘禮，如此一來，我們兩人心知再這樣下去，必然會被拆散，於是便想着私奔。”

“那屍體一事呢？”包拯繼續問道。

薛開稍作停頓，揉了一下自己紅通的臉，道：“那屍體是我和媛媛兩人在三天前發現的，我們準備私奔之後，便想着能有一個方法讓王媛媛的母親王氏不去找我們，所以我們就將屍體運到了媛媛的家中，並且換上了媛媛的衣服，如果王氏發現屍體不是自己的女兒可是卻穿着自己女兒的衣服，她必然會很害怕，不敢聲張，這樣她處理完屍體之後，自然也就不敢派人找我們了。”

事情多少已經清楚了，只是仍舊有一點不通，所以包拯繼續問道：“你們在什麼地方找到的那具屍體？”

薛開稍作猶豫，道：“是我跟媛媛幽會的地方，那是天長縣西邊的一處樹林，我們在那個地方發現是屍體，當時我們也很害怕，考慮着要不要報官，可當我們想着換屍之後，就暫時將屍體藏了起來，因為天冷，所以屍體保存的很好。”

對於薛開說的那片樹林，包拯和克格他們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們不明白，祝如姿怎麼會死在那個地方，那地方平常時候很少有人去的啊？

問完薛開之後，包拯也顧不得天晚，裏面吩咐道：“帶我們去你說的那個地方。”

薛開不敢多言，只得領克格和包拯他們去西邊的樹立。

此時樹林處寒風料峭，樹上的雪克被風一吹便四散開來，落到脖間涼涼的，他們一行人來到樹林處，薛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地方，包拯和克格等人連忙過去。

可是當他們走過去之後，發現那個地方竟然有不少的腳印，這個地方不久前有人來過？

積雪已經化了不少，所以腳印並不是很完整，可就算不完整，也能夠看出着腳印是一個男人的腳印，這男人在附近四處尋找，有好幾處的雪都被刮掉了，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那個男人在找什麼，他找到了嗎？

包拯和克格等人望着那些腳印，看着地上積雪，眉頭緊皺，這個時候，克格突然對薛開和王媛媛招呼道：“你們在這裏發現的屍體？”

薛開連連點頭：“沒錯，就是這個地方。”

“那你們發現屍體之後，把屍體藏到了什麼地方，又可曾在屍體身上發現什麼東西？”

薛開有些膽怯，但還是說道：“我們並沒有在屍體上發現什麼，當時我們很緊張，那裏敢亂扒屍體，只是拖着屍體去了去了前面的一個隱蔽處。”

克格讓薛開領着去了那個藏屍體的地方，那是一個凹陷處，如果不是走近了根本發覺不了，此時凹陷處仍舊有不少積雪，四周的枯草露出了頭。

克格跳進凹陷之中，不停的在那些積雪之中翻找，最後他突然很是興奮的站了出來，然後望着包拯yīn無錯他們說道：“你們看，一枚戒指。”

大家望去，見果真是一枚戒指，此時戒指上還沾有雪水，一滴落地，而這枚戒指是用白玉雕琢而成，很是圓滑，定然價值不菲，可在這麼一個地方，怎麼會有這枚戒指呢？

難道是兇手的，他在殺祝如姿的時候不甚被祝如姿弄掉了，然後兇手抬屍體到這的時候，被丟在了這裏？

而那些腳印，是兇手發現戒指不見之後，來此處尋找的，可是他不知道屍體曾經被移動過，所以並沒有找到。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便是這枚戒指是祝如姿的，她被殺之後丟在了這裏，而兇手殺人之後，覺得這枚戒指值不少錢，於是又回來尋找，可是他來晚了，屍體早一步被薛開和王媛媛藏了起來。

而要證明這點，必須等祝盛來了之後才能夠確定。

回到縣衙的時候天sè已晚，而且寒風更勁。

衙役將薛開和王媛媛兩人關進大牢之後，也各自回去休息。

只是這個時候，包拯和克格他們都沒有休息的意思，因為他們還要繼續等消息。

梁朵失蹤了，包拯派了幾名衙役去尋找，雖然不多，但總該是有點消息的，所以在那些衙役沒有回來之前，他們實在沒有心思休息。

客廳外的寒風呼呼的刮著，天sèyīn沉下來，好像又要下雪的樣子，客廳中每人的桌前有一杯熱氣騰騰的茶，熱氣旋入空中，淡淡散去，溫夢有些坐不住，她起身向外邊張望了好多次，可是卻沒有一點衙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