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0章 問情劍法

慕雲和曲家姐妹計議已定，便即動身前往飛雪軒，趕到地頭時已擦黑，好在正堂中燈火通明，看來邢振梁並未外出。

慕雲當先上前敲門，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一個慈和聲音道：“是雲兒來了吧？”

慕雲心下一暖，恭聲回應道：“正是在下，同來的還有兩位好朋友，有事拜訪前輩。”

話間門扉輕啟，邢稚鶯站在門口，嫣然一笑道：“義兄還真是稀客，你們吃飯了嗎，沒有的話正好一起吃點。”

敢情祖孫二人正在用飯，慕雲帶着曲家姐妹邁步進門，同時咳聲道：“多謝義妹好意，我們都吃過了，你的傷好些了么？”

邢稚鶯點頭道：“已經沒大礙了，只是內力運轉有些不暢，還得調養一陣。”

慕雲嗯了一聲，又向端坐桌旁的邢振梁躬身施禮道：“見過前輩，前輩安好。”

邢振梁微笑道：“不必客氣，這兩位是？”

慕雲抬手引薦道：“這兩位曲姑娘一奶同胞，都是抱石庵凈空師太的高徒。”

曲家姐妹並肩而立，襝衽為禮道：“曲晶晶。”“曲瑩瑩。”“見過邢前輩。”

邢振梁點頭道：“原來是紀丫頭的徒弟，是你們有事要找老朽？”

曲晶晶看了慕雲一眼，隨後咳聲道：“不錯，我們有件事想跟前輩求證，貴處是否失落了什麼重要物事？”

邢振梁精神一振，盯着曲晶晶道：“不錯，但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是雲兒跟你們的？”

曲晶晶嗯聲道：“是慕少俠剛剛告訴我們的，還請前輩明示，貴處失落的究竟是什麼物事？”

邢振梁心下有譜，徑向邢稚鶯道：“鶯丫頭你吧，那物事對你意義重大，看來兩位曲姑娘是有線索了。”

邢稚鶯滿心詫喜，定了定神才道：“那是先父臨終前所制的一對寶劍，名字喚作‘鶼鰈’，是……是女子的文定信物。年前‘毒腳仙’塗悍彪來我家鬧事，順手將鶼鰈雙劍盜去，至今尚未追回。”

這番話與慕雲先前所並無不同，曲晶晶卻沒全盤相信，轉念間秀眉一揚道：“不瞞前輩，我們的確有鶼鰈雙劍的線索，可怎麼證明那的確是貴處的失物？我們無心冒犯貴處，只想確認這件事罷了。”

邢振梁年老成精，聞言豈有不懂之理，當下撫須一笑道：“空口無憑的確不妥，鶯丫頭將我的手札拿來，給兩位曲姑娘驗看。”

邢稚鶯道一聲好，回房取來一本厚厚的手札，翻開幾頁后遞給曲晶晶道：“曲姑娘請看，這是鶼鰈雙劍的圖譜，當年由先父親手繪製。”

那手札裝幀古雅，看起來足有兩寸多厚，少也收錄了幾百把神兵利器。裏面的紙頁已經泛黃，入手只覺平展細膩，材料應是上上之選。

曲家姐妹一同湊頭觀看，一時之間沉默不語，邢稚鶯見狀心生忐忑，不失時機的道：“兩位見過這對寶劍么？倘若能提供線索，我家必有重謝。”

曲晶晶緩緩點頭道：“的確一模一樣，而且連細微尺寸都有，看來鶼鰈雙劍應該是貴處所制。”

曲瑩瑩心中一動，以一線傳音道：“姐別這麼快下定論，萬一他們是照貓畫虎，先看到劍再畫圖譜呢？”

曲晶晶暗忖有理，於是話鋒一轉道：“不過謹慎起見，還請前輩指點，這鶼鰈雙劍是否另有玄機？”

邢振梁沉吟着道：“兩位似乎知之甚詳，劍中另有玄機不假，但眼下並無實物，老朽也沒法演示。”

曲家姐妹對視一眼，曲晶晶把心一橫，硬着頭皮道：“前輩不必煩惱，鶼鰈雙劍眼下正在我們手裏，但我們原先並不知道這是貴處的失物。前輩若能讓我們心服口服，我們二話不，立刻將劍歸還。”

邢振梁並未意外，邢稚鶯則詫喜莫名，脫口輕呼道：“是真的嗎？！多謝兩位通情達理，可否容我稍作查看？”

曲家姐妹既有決斷，便也痛快拿出鶼鰈雙劍。

先父遺物失而復得，邢稚鶯自是滿懷喜慰。只見這對短劍形制奇特，劍鋒極為狹窄尖銳，劍刃更加彎轉如蛇。其中一柄瑩如白玉，另一柄漆如點墨，絕頂靈韻渾然成，的確堪稱罕世神兵。

邢稚鶯仔細查看片刻，終是聲音發顫的道：“沒錯，是鶼鰈雙劍，萬幸還能找回來，否則我真要遺憾終生了。”

邢振梁和聲道：“找回來便好了，兩位曲姑娘多半還有疑慮，鶯丫頭證明給她們看吧。”

邢稚鶯勉強鎮定心神，雙手暗中扳轉劍上機括，隨後將雙劍合在一處。

不過轉眼之間，黑白雙劍嚴絲合縫，堪堪形成一柄完整的尺八短劍，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完美無瑕，如先太極一般圓轉自如。

曲家姐妹看得瞠目結舌，慕雲也未曾想到有此一變，只見邢稚鶯橫劍當胸，俏臉微紅的道：“鶼鰈雙劍之中暗藏密鎖，外人不知鎖扣關竅，便無法將雙劍合二為一，兩位所的‘玄機’是指這個么？”

曲家姐妹總算回過神來，曲瑩瑩搖了搖頭，訥訥的道：“我們沒發現這個，不過邢姑娘這麼熟練，這對寶劍想必是你的了。”

邢稚鶯舒了口氣，微微一笑道：“聽兩位的話意，你們發現那部劍法了？”

曲晶晶嘆口氣道：“是呀，可我們還沒鑽研清楚，邢姑娘可否指點幾招？”

邢稚鶯心下瞭然，略欠身道：“女子才疏學淺，哪裏敢指點，但這部‘問情劍法’的確早已練熟，咱們可以切磋一番。”

曲晶晶正中下懷，卻聽慕雲遲疑着道：“義妹的傷還沒痊癒，方便與人過招么？”

邢稚鶯擺擺手道：“沒關係，只是切磋罷了，大家點到為止。”

慕雲唔了一聲，曲晶晶則躍躍欲試，揚眉一笑道：“邢姑娘看來胸有成竹，那我也決不藏私，咱們這次不爭勝負，只看對那部劍法有幾分熟稔。”

邢稚鶯微頷首道：“曲姑娘所與我不謀而合，咱們去院子裏切磋吧。”

曲晶晶道一聲好，兩人並肩出門而去，曲瑩瑩也隨後跟上。

慕雲和邢振梁對視一眼，各自露出釋然之色，正是一切盡在不言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