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長安作

036 長安作

聽到葉玲的話,青銅點頭道:“好。”

吃完午飯,外面雨停了,但是又下起了雪,青銅似乎不打算出門了,所以吃完飯和魏織等人又圍着爐火開始看書。

青銅看着書,過了會兒,道:“韓非子的功名你們讀過嗎?”

吳哉點頭道:“讀過。”

青銅道:“真的?”

虎子認真道:“當然是真的!”

青銅就道:“好!那你們說來聽聽。”

虎子瞬間不說話了。

吳哉點頭道:“好。”

虎子愣住,看向葉玲他們。

葉玲和張奉還有柳楓城也點頭。

虎子腦後滴汗。

吳哉說道:“夫有材而無勢。”

青銅看看虎子,道:“等一下,你們接著說。”

吳哉點頭明白道:““夫有材而無勢,雖賢不能制不肖,故立尺材於高山之上,下則臨千仞之谷,材非長也,位高也。”

張奉接着道:“桀為天子,能制天下,非賢也,勢重也,堯為匹夫,不能正三家,非不肖也,位卑也。”

葉玲道:“千鈞得船則浮,錙銖失船則沉,非千鈞輕錙銖重也,有勢之與無勢也。”

柳楓城道:“故短之臨高也以位,不肖之制賢也以勢,人主者,天下一力以共載之,故安,眾同心以共立之,故尊。”

說完,眾人看向虎子。

虎子見眾人看着自己,嘴角抽了一下,然後道:“我不知道。”

青銅道:“你不是說知道嗎?”

虎子道:“我沒說!”

青銅道:“那你知道了再說。”

虎子沉默。

吳哉繼續道:“人臣守所長,盡所能,故忠,以尊主御忠臣,則長樂生而功名成。”

柳楓城道:“名實相持而成,形影相應而立,故臣主同欲而異使。”

這時虎子道:“人主之患在莫之應!故曰!故曰!一手獨拍!雖疾無聲!人臣之憂!人臣之憂!”

說完不說了。

張奉腦後滴汗道:“人臣之憂在不得一,故曰,右手畫圓,左手畫方,不能兩成。”

葉玲道:“故曰,至治之國,君若桴,臣若鼓,技若車,事若馬。”

吳哉道:“故人有餘力易於應,而技有餘巧便於事。”

柳楓城道:“立功者不足於力,親近者不足於信,成名者不足於勢。”

張奉接着道:“近者不親,而遠者不結,則名不稱實者也。”

葉玲沒有接話,吳哉就繼續道:“聖人德若堯,舜,行若伯夷,而位不載於世,則功不立,名不遂。”

張奉道:“故古之能致功名者,眾人助之以力,近者結之以成,遠者譽之以名,尊者載之以勢。”

柳楓城道:“如此,故太山之功長立於國家,而日月之名久著於天地。”

葉玲道:“此堯之所以南面而守名,舜之所以北面而效功也。”

說完,眾人就不說了,虎子見此,問道:“沒了嗎?”

葉玲點頭道:“嗯。”

虎子安靜了。

青銅看看虎子,道:“很好,接下來你們再來說說這些話的意思。”

吳哉道:“好。”

這回張奉先道:“有才能而沒有權勢,即使是賢人,也不能制服不賢的人,所以在高山上樹立一尺長的木頭,就能俯臨千仞深的峽谷,木頭並不長,而是位置高,夏桀作天子,能控制天下,不是因為他賢,而是因為他權勢重,堯作普通人,不能管理好三戶人家,不是因為他不賢,而是因為他地位卑賤。”

聽到張奉的話,虎子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千鈞重物依靠船就能浮起來,銷株輕物沒有船就沉下去,不是因為千鈞輕而銷銖重,而是因為有沒有依靠船的浮力這種勢的差別。”

青銅道:“不錯。”

虎子就高興的笑了起來。

吳哉搖了搖頭,道:“所以短木居高臨下憑藉的是位置,不賢者制服賢人憑藉的是權勢,做君主的,天下合力來共同擁戴他,所以穩定,天下齊心來共同推舉他,所以尊貴。”

柳楓城接着道:“臣下發揮特長,竭盡所能,所以忠誠,用尊貴的君主驅使忠誠的臣子,就會出現長治久安的局面,建立起功業和名望,名,實相依賴而成立,形,影相對應而出現,所以君臣願望相同而各自要做的事情不同,君主的禍患在於沒有人響應,所以說,一隻手單獨來拍,雖然很快,但發不出聲音來。”

葉玲聽着,小聲道:“臣子的憂患在於不能專職,所以說,右手畫圓的,左手畫方的,不能同時成功。”

張奉道:“治理得最好的國家,君主如同鼓槌,臣子如同鼓,技能如同車,事情如同馬,所以人有餘力容易響應召喚,技巧高超容易辦成事情,建立功業的人力量不夠,親近的人忠誠不夠,成就名望的人權勢不夠,貼身的人不貼心,遠方的人不交結,那就是名不符實了。”

青銅點頭,看向虎子,虎子卻低着頭,吳哉只好道:“聖人的道德如同堯舜,行為如同伯夷,但勢位不為世人所擁護,就會功不成,名不立,所以古代能夠成就功名的人,眾人用力幫助他,身邊的人真心交結他,遠處的人用美名讚譽他,位尊的人用權勢擁戴他,正因如此,君主的豐功偉績就如同泰山一樣長期在國家之中建立了起來,君主的盛名威望就如同日月一樣在天地之間永放光芒。”

說完,青銅道:“虎子,你是不是沒讀書?”

虎子趕緊道:“讀了!”

青銅道:“那為什麼你背不出?”

虎子道:“我只是忘了!”

青銅道:“為何阿玲他們沒忘?”

虎子不說話了。

青銅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喜歡習武,但是書也要讀好。”

虎子聽了,道:“項羽不識字也能成為楚王。”

青銅愣了一下,道:“誰說項羽不識字的?”

虎子道:“之前。”

青銅道:“沒有。”

虎子道:“不識字也沒事。”

青銅道:“你不知道文武雙全嗎?”

虎子道:“知道啊。”

青銅道:“你不想文武雙全?”

虎子道:“嗯。”

青銅問道:“為什麼?”

虎子道:“我又不打算當丞相。”

青銅道:“可是你與人書信,不也要寫字嗎?”

虎子道:“讓人代筆就是。”

青銅嘴角抽了一下,想揍人,看向魏織,道:“你知道他不識字嗎?”

魏織道:“他識字。”

青銅道:“他說他不識字。”

魏織道:“師父,他沒說。”

虎子也道:“我沒說。”

青銅道:“他不識字。”

魏織道:“師父,他識字。”

青銅道:“阿玲他們都會背的他不會。”

魏織道:“不會背也不說明不識字。”

青銅道:“魏織。”

魏織正在嗑瓜子:“嗯?”

青銅道:“你是他們大哥。”

魏織道:“我知道。”

青銅嘆了口氣,看向虎子,問道:“那你把這些話讀一下。”

虎子接過青銅遞來的書,看了看,點頭道:“好。”

青銅見虎子應了,頓了一下,然後沒說什麼,虎子看着書道:“天下皆以孝悌忠順之道為是也,而莫知察孝悌忠順之道而審行之,是以天下亂。”

“皆以堯舜之道為是而法之,是以有弒君,有曲於父。”

“堯,舜,湯,武或反群臣之義,亂後世之教者也,堯為人君而君其臣,舜為人臣而臣其君,湯,武為人臣而弒其主,刑其屍,而天下譽之,此天下所以至今不治者也,夫所謂明君者,能其臣者也,所謂賢臣者,能明法辟,治官職以戴其君者也。”

“今堯自以為明而不能以舜,舜自以為賢而不能以戴堯,湯,武自以為義而弒其君長,此明君且常與而賢臣且常取也。”

“故至今為人子者有取其父之家,為人臣者有取其君之國者矣,父而讓子,君而讓臣,此非所以定位一教之道也。”

“臣之所聞曰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順則天下治,三者逆則天下亂,此天下之常道也。”

“明王賢臣而弗易也,則人主雖不肖,臣不敢也。”

“今夫上賢任智無常,逆道也,而天下常以為治。”

“是故田氏奪呂氏於齊,戴氏奪子氏於宋,此皆賢且智也,豈愚且不肖乎,是廢常上賢則亂,舍法任智則危,故曰上法而不上賢。”

讀完了,虎子看向青銅。

青銅愣住了。

虎子鬆了口氣,這段話,他可是真的記得的。

葉玲這時道:“這些話我們都寫了十遍。”

青銅看向葉玲:“什麼時候寫的?”

葉玲道:“昨天。”

虎子看着葉玲不知道說什麼了。

青銅看看虎子,腦後滴汗,然後還是道:“嗯,讀的不錯。”

虎子高興道:“嗯!”

青銅又翻一頁給虎子道:“這些也讀來聽聽。”

虎子瞬間不高興了:“為啥?”

青銅:“嗯?”

虎子嗷嗷哭但是沒用,最後還是得讀,看看書上的話,虎子看向青銅道:“有很多字我不認識!”

青銅道:“不認識的就問。”

虎子皺眉,看向葉玲等人,葉玲等人都在看青銅,沒睬他,於是虎子就看向魏織:“大哥?”

魏織道:“讀。”

虎子覺得還不如打死自己。

但是看青銅一臉嚴肅,虎子只好磕磕絆絆道:“徐渠問田鳩,臣聞智士不襲下而遇君,聖人不見功而接上,令陽城義渠,明將也,而措於毛伯,公孫回,聖相也,而關於州部,何,田鳩曰此無他故物,主有度,上有術之故也,且足下獨不聞楚將宋而失其政,魏相馮離而亡其國,二君者於聲詞,乎說,不試於毛伯,不關乎州部,故有失政亡國之患,由是觀之,夫無毛伯之試,州部之關,豈明主之備。”

聽了虎子的話,青銅道:“你不識得的字為何不問?”

虎子道:“忘了。”

青銅哭笑不得,嘆了口氣,道:“接著說。”

虎子點頭,然後看着書道:“堂公謂韓子曰,臣聞服禮辭讓,全之術也,修行退智,之道也。”

“今先生立法術,設度數,臣以為危於身而殆於。”

“何以效之,所聞先生術曰,楚不用吳起而削亂,秦行商君而富強。”

“二子之言已當矣,然而吳起支解而商君車者,不逢世遇主之患也。”

“逢遇不可必也,患禍不可也,夫舍乎全之道而乎危之行,竊為先生無取。”

“韓子曰,明先生之言矣,夫治天下之,齊民萌之度,甚未易處也,然所以廢先王之教,而行臣之所取者,以為立法術,設度數,所以利民萌便眾庶之道也,故不亂主上之患禍,而必思以齊民萌之資利者,仁智之行也,亂主上之患禍,而避乎死亡之害,知明而不見民萌之資夫科者,貪之為也,臣不忍向貪之為,不敢傷仁智之行,先王有臣之意,然有大傷臣之實。”

虎子道:“讀,讀完了。”

青銅道:“剛才不識得的字忘了問,但是這又忘了?”

虎子認真道:“是。”

青銅不知道說什麼了。

虎子道:“其實我識得的字很多,只是有些太難了,我不識得的,阿玲他們也不一定識得。”

青銅就看向阿玲他們,問道:“是這樣嗎?”

吳哉道:“虎子不識得的我都識得。”

虎子咬牙看向吳哉。

吳哉沒看到。

葉玲道:“我識得的字也比虎子多。”

虎子哭了。

張奉沒說話。

柳楓城同樣沒說什麼。

魏織根本就沒聽他們說話。

青銅無奈道:“以後可會好好讀書?”

虎子道:“我會好好習武。”

青銅道:“不好好讀書沒有飯吃。”

虎子:“什麼!”

青銅道:“知道了嗎?”

虎子低頭道:“知,知道了。”

青銅點頭道:“好了,虎子去讀書,我給你們講故事。”

聞言,虎子愣住,然後道:“什麼?我去讀書,他們聽故事?”

青銅道:“沒錯。”

虎子道:“為什麼?”

青銅就道:“你和阿玲他們識的字一樣多了,就不用問為什麼了。”

虎子嗷嗷哭道:“我聽完故事就去讀書!”

青銅道:“不行。”

虎子道:“聽完我就去讀書寫字!”

青銅嚴厲道:“你先去讀書寫字,故事以後聽。”

虎子道:“以後我還聽誰講?”

青銅就道:“讓阿玲他們給你講。”

虎子道:“可是。”

青銅說道:“不然不讓阿玲他們給你講了。”

虎子不說話了。

葉玲等人看看虎子不說話,虎子可憐的看着葉玲和吳哉等人,葉玲和吳哉他們看着虎子不說話,沉默了會兒,葉玲他們收回了視線,看向青銅,問道:“您要講的是什麼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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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系統總讓我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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