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中毒
李恆離開后，杜明月有種怪怪的感覺。
彷彿他這一去，一定會發生些什麼預料之外的事。想到李恆一直以來的自信，這種脫離掌控之外的感覺很不舒服。
杜明月明白，她這是在擔心妖孽。就這樣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她想也是時候她進宮一趟，哪怕就為了擾亂視聽也好。
而且這個流言原本就起於她，也該由她來終結。
“讓人備馬車，我要進宮一趟。”
“……可是，王爺臨出發前交代了，讓您好好待在府里，哪裏也別去。”
靈珠面露難色，現在外頭是個什麼情形還都不知道，萬一有人對王妃不利，她們手無縛雞之力的，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心裏有數，讓巧雲跟着我就是了。況且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么，誰敢上來我就證明給他們看什麼是妖女。”
靈珠：“……”
好吧，王妃說得有道理。
靖王府的馬車剛出發，暗中就有人知道了杜明月的行蹤，知道她是要進宮，並沒有人上來阻攔。也許，這也正是他們的目的，將杜明月，將靖王交到宣興帝手中來決斷。相信為了自己江山的'穩固，宣興帝會考慮的很多。
帝王之心，不怕你複雜，就怕你簡單。
將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才有渾水摸魚的可能性呢。
正陽宮中。
被一陣有一陣的頭痛折磨得快要發瘋的宣興帝，將太醫和侍疾的妃嬪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一名身邊最信任的內監侍候。
內監用手為宣興帝按壓頭部，希望能減輕皇上的痛苦，邊按壓邊苦勸道：
“皇上，不如您就試一試，將英國公府搜查一遍，為了您的龍體安康，也要查清楚啊！”
宣興帝額頭有豆大的汗珠滾落，一波頭痛又來，他幾乎不能集中精神思考，但是內監的提議還是被他搖頭拒絕了。
“我不信什麼妖女邪術，那傳言明顯是有人想要陷害英國公府，若是我真的派人搜查，必定會搜出來不幹凈的東西毋庸置疑。但這東西到底是誰的，可就難說了。十九年前的舊事絕對不能再上演波及到靖王，你該比誰都清楚朕的決心，這些話，休要再提。”
咬牙說完這些，宣興帝撐過了這一波痛感。內監忙着替皇上擦汗，扶他躺下休息。
十九年前的舊事，這幾個字皇上近些日子提起來的越發多了起來。莫非當年宮中舊事，要人想要藉著這次機會讓它浮出水面嗎？
靖王殿下，若是知道了當年舊事，可還會像如今這般視皇上為父？這裏頭的風險太大，也難怪皇上堅決埋藏此事。
無論是誰在幕後攪動這亂局，有一點他們都估算錯了。他們以為宣興帝會對靖王心存芥蒂，實際上，早在靖王還沒回京的時候，就已經成了宣興帝最寵愛的兒子。
當初回京，封王，選妃，留京……一步步看似形勢所趨，實際都在皇上的計劃當中。太子不堪大用被廢，賢王也有才能，但是江皇后太過野心勃勃，只有靖王才是皇上心目中最佳的儲君人選。
關於靖王妃妖女的傳言出來后，宣興帝的頭痛就嚴重了起來，表面上皇上閉門不出，對靖王也冷落，但暗中一直在查導致自己頭痛的真正原因，可是一直都沒有進展，而且這頭痛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未央宮中的江皇后卻沒有經歷和宣興帝一樣的痛苦，她是真的偶染風寒而已。然而父親送進宮得一封信要她風寒不能好起來，說這是她最後的一次機會，江皇后只能照做。
如今的她軟禁在未央宮，和冷宮唯一的區別就是仍舊錦衣玉食。若是能夠讓自己如今的局面有改變，她願意去做一切來換。
杜明月進宮異常順利，或者說是在宮中禁衛的虎視眈眈中“一路暢通”到了正陽宮外。隨着太監的一聲通傳。
“靖王妃到……”
裏頭宣興帝正忍着頭痛的鬱悶感竟然消散了幾分。
“進來。”
杜明月進了未央宮，但是丫鬟們卻被留在了殿外。杜明月面色如常地進入正殿，行了大禮，坐在上首努力保持着如常的宣興帝，終究還是沒忍住，痛苦地低吼了一聲。
還沒叫起，但是杜明月才不在乎，站起來身子看向宣興帝的面色。只見他明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但是偏偏面色紅潤，像是個完全沒病的人。
“父皇，您感覺怎麼樣？很難受嗎？有什麼是我能做的？”
宣興帝擺了擺手。
“……不必多說了，我知道你進宮為了那些流言，你回去吧，這些都不必操心，我不是個昏君。啊……”
頭痛的頻率更加集中了，快要炸裂一般，宣興帝再次忍不住低呼。
此時殿中仍舊只有那名貼身內監，杜明月快步上前幾步，想要去探宣興帝的脈搏，被那名內監攔下。
“靖王妃，請止步。若皇上出什麼事，靖王妃可就脫不了干係了。”
杜明月將內監一巴掌拍開，上前一步捉住了宣興帝手上的脈搏，一股內息探了進去。同時冷冷對內監道。
“我要是想害皇上，還用得着送上門來讓你們抓把柄？別啰嗦，皇上都沒說什麼，你再啰嗦，我有理由懷疑是你對皇上做了什麼手腳。哼……”
杜明月體內的真氣特殊，一經進入宣興帝體內，他感覺整個人的頭痛都緩解了不少，精神了清楚了幾分，對內監揮揮手道。
“靖王妃是在為我診治，你到門口去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那內監不甘心地看了眼杜明月，還是答應着退下來。杜明月氣息不停，直到將宣興帝體內的幾大經脈全部探查一遍，這才退出氣息，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父皇，你這是中了一種特殊的毒！若是父皇相信我，我可以為您醫治。”
“中毒？”
“沒錯！這種毒應該無色無味，表現出來的癥狀就是頭痛，而且愈演愈烈，最後可能會活活痛死。背後下手之人應該是想針對我，甚至將靖王拉下馬，就算失敗了，他們還可以走最後一步棋，那就是讓您毒發身亡……”
杜明月邊說邊看宣興帝的臉色，若是發現他有一絲的懷疑她都不會繼續下去，但是自始至終宣興帝都是平靜地聽着甚至面帶着微笑。
倒叫杜明月疑惑了。
“父皇您笑什麼？”莫非痛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