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妖女

英國公府上下一片歡騰，就連壽安堂常年不出門的鄭老夫人也額外賞賜了身邊的人。

如今鄭老夫人已經想開了，老大是自己的親兒子，如今蘇氏身體也好了而且還生了祥瑞龍鳳胎，英國公爵位後繼有人，還有靖王這個炙手可熱的王爺照看着，她還何必再管庶子們呢。

二老爺杜如謹再來壽安堂請安什麼的，鄭老夫人也就懶得敷衍了，直接閉門不見。畢竟現在看來，老大越來越好，而老二步步走錯，還是直接保持距離遠着點兒吧。

鄭老夫人就是如此的現實。

杜如謹所依靠的賢王一派收到打壓，雖然以李尚書為首的老臣表面上並沒有什麼影響，還是皇上倚重的臣子，但是宣興帝要求各方舉薦人才，加開科舉這樣的動作已經表明了心情。

若是後繼有人，可以想像李尚書，裴左相這些人還會不會和現在一般巋然不動了。

杜如謹並不甘心自己就這麼失敗，他尚書省正五品禮部郎中的職位雖然不高，但是可以接觸到天羽王朝的核心力量，他們所擁有的權勢，一直都是他嚮往的，他怎麼容許自己就此遠離這些呢！

根據他得到的最新消息，自己將會被外調出京到地方去。對於有些科舉奮鬥了幾十載的寒門來說，外調地方任實權是個再不錯的選擇，歷練'幾年後無論是留任地方還是回到京都，全都前途無量。

但是他不同，他是自幼在京都勛貴子弟圈兒長大的貴公子，雖然庶出，但是因為自己討好嫡母，各方面生活都和嫡出的差不多。若是一旦出了勛貴的圈子到地方，誰還會記得他是誰呢？況且一旦出了京都，就算脫離了權力中心，他想一步登天的幻想也都要全部破滅。

根據他和杜如海過往的糾葛，可以想到他絕對不會再管自己的死活，甚至他都不一定還有再回京的機會。說不定，這正是杜如海暗中操作才有的結果，把自己的庶弟放逐出京都。

他以前的努力算計都成了笑話嗎？

笑話……呵~他不會讓自己成為笑話的，既然要笑話，那就讓整個英國公府都成為笑話。

杜如謹想到了一個人，是時候該拿出來這步早就埋下的暗棋了。

翌日宮中傳出來一則不大不小的消息，天氣變化，宣興帝和江皇后都身有不適傳了太醫。

宣興帝傳太醫這個理所當然，至於冷宮中的江皇後為何也能第一時間被診治，還是源於承恩公江興德對宣興帝的上書。上書中提起當年宮中舊事以及江皇后這些年為皇上辛苦管理後宮從無二心，這次純粹是受到了賢王的帶累，求皇上看在夫妻情面上，對江皇后網開一面。

宣興帝當然不會這麼天真就相信江皇后是無辜的，不過承恩公的話中某處觸動了他，吩咐下去，江皇后雖然已經廢去，但是一切待遇比照妃位不得怠慢侮辱，這才有了江皇后'頭疼也在最短時間內請了太醫，而且傳出了宮去。

這本來不算什麼大事，帝后偶感風寒而已。

但是三日後，這風寒仍舊沒有好轉，而且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此時京都則傳出了另一則很“及時”的傳言：

說英國公府新生下來的龍鳳胎並不是什麼祥瑞，而是來奪取帝后氣運的怪物。還說這對龍鳳胎打從生下來就是死胎，但是英國公府的人居心叵測，密不外宣，最後同樣在英國公府的靖王府杜明月出手，使出來巫蠱邪術讓這對雙胞胎起死回生，而且盜取了帝后的氣運。

若是沒有實際證據，也就是謠言傳一傳而已死不了人。

偏偏有英國公府的丫鬟媽媽站出來說明，的確當時就是這樣的情形。靖王妃進產房前是死胎，進產房后不久出來，就有了'嬰兒的啼哭，現在不出幾日帝后同時生病沒有好轉，莫非這靖王妃真有些邪門兒？

這則謠言一出，又帶出來另一則針對杜明月的傳聞。

傳聞這個英國公府的嫡出二小姐出生就是個傻瓜，甚至傻瓜了十幾年，突然有一天從假山上摔了下來就全好了，還像是換了一個人，皮膚水靈多了，身高也長高了一大截，甚至經常說些奇怪的話。只是後來宣興帝賜婚，人們不敢議論了，現在連宣興帝都遭了殃，這就有有理由懷疑靖王妃真是個妖女了。

越傳越離譜，但是百姓偏偏對這樣的故事很是買賬。現在大家走路都繞開了英國公府和靖王府，生怕裏邊忽然出現個怪物將人給吃掉。杜明月整個成了一妖魔。

只要宣興帝和皇后的病還不好轉，這謠言就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偏偏當事人還無法辯駁，因為辯駁就有掩蓋和狡辯的嫌疑，更加令人生疑。

杜明月不禁想起來穿越前的娛樂八卦新聞，原本大家都知道是假的，但是說得次數多了，相信的人也原來越多起來，到了最後，就連編製八卦新聞的人也在懷疑自己，莫非真有此事？！

她現在就處於這種人人喊打的尷尬局面，也是挺讓人鬱悶的。

最大的鬱悶就是，不能上街了，上街就會引起騷亂。原本她和錦繡坊合作的商場已經籌備到關鍵時刻，她想到場去看一看，現在得……還是別去了。現在多少雙眼睛盯着她，要是被人看到，再大作文章連累到商場無人問津，她可真要哭去了。

畢竟賺錢是大事啊！

所以原本那個李恆派出來保護她的暗衛就被她當成了跑腿的信鴿使喚，反正來無影去無蹤的，還挺好用。商場那邊有任何需要她解答出方案的，錦繡坊周掌柜都會讓人將信送到天香樓去，在那裏暗衛取回消息，杜明月的答案同樣原路返回。

杜宜珺，最近也是少有出門，一是流言還在風口浪尖，她難免受到誤傷。第二么，蘇氏剛生產完，雙胞胎需要悉心照顧，杜宜珺要管理偌大的英國公府也是無心他顧。

所以說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原本以為會依仗姐姐頗多，現在看來，竟然還是錦繡坊做了最多的工作，杜明月很是慶幸最終找到了錦繡坊這個靠譜的合作夥伴，不懼怕天羽王朝的什麼朝廷什麼流言，若是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和自己劃清界限跑路了。

妖女，得罪皇帝，任何一項拿出來，都足以將人嚇得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