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識流溝通
2026年2月17日,是中國的春節。
還要兩個星期,我就四歲了,但還不會說話。
其實,我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不想說。
我喜歡用直覺交流,尤其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
不過,這些小朋友生過和林悅悅一樣的病。
我也用同樣的方式,幫他們把腦子裏暗淡的燈給點亮。
前前後後有多少孩子?我因為有着超強的記憶,快速算了一下,竟然有149個了。
為了調動身上不知藏在哪裏的粒子給這些孩子治病,我偶然發現了一個很好玩的辦法。
這個方法就是聽古典音樂。
媽媽是古典音樂愛好者,喜歡沉浸在古典音樂之中。
我也慢慢迷戀上了古典音樂。
在給林悅悅治過病之後,音樂彷彿能讓粒子出竅。
每次音樂響起,我就能感覺到身體裏有絨毛一樣的粒子的顫動。
它們隨着莫扎特的音樂而歡快,也隨着貝多芬的音樂而悲傷。
慢慢地,這成了我最喜歡玩的遊戲。
我喜歡把感覺和思緒,隨着音樂化為可控制的有穿透力的粒子流。
我喜歡把這些粒子流組合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儘管那些形狀很大程度上只存在於我能觀測到的空間。
我自然知道全息成像,而這些想像中的粒子,就全息一樣在我的意識里成像且樂動。
只要音樂響起,這些粒子彷彿就會從沉睡中醒來,伏在音符上,穿越時空而來。
在給林悅悅治病的粒子回到我的身體裏的時候,我就開始努力去設法駕馭這些粒子,但沒能成功。
而通過聽音樂,我才對這些粒子的感覺也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善於駕馭這些粒子了。
慢慢地,如果遇到需要在給多個小朋友同時治病的時候,我就能夠集中精力,同時放出多個粒子。
這些粒子也能夠光速到達我想讓他們到達的地方。
我喜歡觀察暗淡的燈被粒子點亮了之後他們臉上出現的欣喜的笑容。
我喜歡通過意識流和他們無障礙地聊天。
每次他們告訴我名字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林悅悅。
林悅悅的影子,總是一次次被強化。
不過,我慢慢也發現,意識流溝通只對孩子腦子裏有過病變的孩子才有效果,對沒有得過這種病的孩子,以及大人,我都沒法通過意識流與他們溝通,也無法通過粒子為他們治其他的病。
有一次媽媽因為感冒而頭痛,我試着駕馭這些粒子去給媽媽治病。
但因為看不到媽媽腦子的燈而無法給媽媽治療。
雖然如此,我也不表示太在意,因為粒子還給我帶來其他更好玩的效果。
因為粒子幫助,我有着超強記憶力和學習力。
我總能記住從網絡上了解到的知識,總能很快理解各種語言的意義。
而且,只要我對某項技能好奇,我也總能很過通過學習掌握。
比如畫畫,我看過的作品,都很極度逼真的進行臨摹。這使爸爸媽媽以為我具有繪畫的天賦。
但他們並不以此為驕傲,他們擔心我是自閉症兒童。
出生以來,不說話並沒有讓我有太多困擾,但媽媽對此卻深深地憂慮。
這孩子是不是啞巴?是不是自閉症?媽媽帶我到各個醫院去做檢查,醫生都搖搖頭說沒有什麼辦法。
很多醫生都說:這孩子可能語言能力發育慢。
然而,媽媽還是不放心,甚至放棄寫作來儘可能多地陪我,給我講很多很多故事。
而我一般也會一邊玩着,一邊留心聽媽媽講故事。
除夕的晚上,是一家團圓的日子,而那天爸爸卻要加班。
吃完晚飯,媽媽坐在沙發上繼續給我講故事。
而我當時正在和小狗進行着意識交流,沒有留意觀察媽媽眼神。
我和家裏的小狗能夠通過意識進行交流。
我家的小狗叫嘟嘟,一歲半,是只京哈,毛很白。
我用意識和他溝通的時候,它也用黑亮的眼睛看着我。
它的意識溝通能力是很多人無法比擬的,它完全明白我的意圖。
它常常側着頭,調皮而萌化地等待着我意識中的命令。
它集中注意力看着我的時候,只要我的意識一指揮它,它就會馬上執行命令。
比如,我讓它撿球,讓它蹲下,或者讓它咬尾巴。
但正當我想讓小狗咬尾巴的時候,突然地,媽媽崩潰了。
她坐在沙發里,伏在膝蓋上痛哭。
我不清楚她為什麼哭,就用小手在後面抱着她,貼在她的身上。
媽媽感覺到我,就回過頭來,說:浩宇,你怎麼不說話?你難道是啞巴嗎?
我雖然也在流淚,但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媽媽開心。
聽媽媽這麼一說,我自然知道媽媽為什麼哭了。
於是,我一字一頓地說:媽媽,我,能,說話。我,不是,啞巴。
媽媽無比震驚地看着我,大喜過望地把我抱起來,說:你再說一遍,浩宇,你再說一遍。
我看着媽媽如此高興,於是說:媽媽,我愛你。
我愛你!這是媽媽最愛對我說的三個字,所以我立即流利地說了出來。
媽媽頓時激動萬分,她一把把我舉了起來。
天哪!她喊道:浩宇,媽媽也愛你。
媽媽把我抱在懷裏說:浩宇,你真是天才啊!
當天晚上,媽媽和我說話一直說到一點多才去床上休息。
我雖然剛剛第一天開口說話,但慢慢地越說越流利,好像語言的閘門終於打開了一樣。
春節當天我們起床就九點半了。媽媽就帶我去北京最繁華的街頭王府井。
這裏人流如織,充滿了節日的氣氛。
雖然末日的陰影,令人揮之不去,但離末日畢竟還有三百多年。
很多活着的人認為,三百年足夠及時行樂,過好一生了。
這時,媽媽接到了爸爸的電話,問媽媽在哪裏。
爸爸說:許昌榮教授正在他的辦公室。
爸爸接着對媽媽說,通過一年多的暗中觀察和數據分析,許教授已經發現了我的特殊能力。
媽媽很開心地說,許教授說得對,孩子昨天會說話了,簡直就是天才。
因為爸爸的工作越來越保密,所以都是爸爸給媽發打電話,而媽媽不能像以前一樣能打給爸爸了。
媽媽說:我剛剛到這裏,要給孩子買點東西,買完馬上就去。
爸爸說:好的。許教授一直在安排特種警察暗中保護孩子,所以到時會有車接。
媽媽答應了一聲好。
為了獎勵我會說話了,媽媽給我買了很多我愛吃的糕點。
但是,就在媽媽轉頭買糖葫蘆的時候,一名20多歲的女子擠到了媽媽的身邊,阻擋住了媽媽的視線。
同時,另外一位壯碩的黑衣男子把我抱了起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大步地遠處走去。
我很好奇地觀察着他,沒有叫出聲,我並不害怕,而是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他在想什麼。
但這時,我看到他突然緊張起來,迅速抽出了槍,朝着前面的一個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射了過去。
那警察手裏的槍沒能舉起來,就痛苦地倒下去了。
我很驚訝,看着那警察伏在地下流出血來。我很替他難過。
我開始有點恐懼,粒子立即在我身體上形成了保護膜。
我有了安全感后,就想用粒子幫那倒下的警察治療,但周圍的人突然發出了驚呼。
而抱着我的男子加快步伐向前方走去。
雖然速度很快,但他並沒有和周圍受到驚嚇的人群一樣奔跑,而是謹慎地觀察着四周,胸有成竹地快步走着。
我的腦子裏重現着剛才死亡的警察的樣子,尤其是他那迅速放開的絕望的瞳孔。
我於是叫:媽媽,媽媽。
此時,媽媽已經發現我不見了。
而我已經被帶到了幾百米外的一輛黑色轎車裏了。
轎車緩緩開走了,並沒有加速逃竄,而是無聲無息地勻速前進着。
我聽不到媽媽尋找我的聲音,雖然我知道她一定十分難過。
我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哪裏,我困了,於是睡著了。
半個小時后,一架新型高速飛機帶着我起飛了。
飛機降落在美國紐約郊外的一個軍用機場時,正值中國農曆大年初一午夜。
而我的生物鐘並沒有受到影響,我一直在沉沉酣睡。
等我醒來,已經是紐約時間的晚上了。
一位日本女子服務着我吃了晚餐,並用英語和我說話。
語言對我來說,自然不是障礙,但我沒有吱聲。
吃過飯,她給我洗了個澡,並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我覺得應該說點什麼,於是我問她:這是哪裏?
她開心地蹲下來,抓住我的一隻手,並不隱瞞地說:
這是佩頓先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