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兄弟協商
傅凌寒和傅凌霜相繼去廚房擦洗過後,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回到東屋。
兄弟幾人圍坐在炕邊,商量着事情。
“找不到就算了吧!也只怪我們家沒有這個緣分。”瞧着弟弟們陰鬱的臉色,還是傅凌雲起了話頭說道,“這事不能強求,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她不願意,就算找回來又能如何?”
“大哥,有空我還是再去找找吧!就算不要這婆娘,也得把銀子給要回來。”傅凌寒皺了皺眉頭說道。
當初為了買這婆娘,他把家裏所有銀子都拿了去,還找人湊了些才夠十五兩。現在人跑了,人財兩失。
傅凌霜臉色鐵青心有不甘道,“二哥說得對,是要把銀子給要回來。當初買這婆娘,就花了十五兩銀子,今夜又被她給偷了三兩銀子。十八兩銀子,不能說丟就丟了。”
“人都跑了,要到何處去尋?再說她連賣身契同銀子,都一起拿了去。”傅凌雲滿面愁容道。
“買來時牙婆曾說過,這婆娘就是南山村附近那一片的。因為家裏姐妹眾多,從小就被父母賣給牙婆,曾轉賣過幾戶人家,買主均嫌棄模樣磕磣,人又懶笨,又被退了回來。”
退來退去年歲也大了,所以那天他只花了十五兩銀子,就給買了下來。其他模樣周正的姑娘,最少都要三十多兩銀子。
本以為她外貌磕磣些,年歲也大了,會不嫌棄他們家這種情況,能好好和他們過日子。
哪想到從買回來的第一天就不安分,以剛來不熟悉為借口,不與他們同床,一個人單獨睡到西屋。
半夜三更,趁着他們兄弟幾人睡着時,想趁機偷偷溜走。
若不是自己多年來打獵的警覺性,一點細微聲響都能驚醒他,恐怕在第一天,就能被她給溜走了。
兄弟幾人想着,新媳婦剛來,看到他們家這番情景,難免會有所恐慌害怕。
所以她第一次逃跑被捉住后,幾人也都沒責怪她,反而更加用心待她,就是為了能讓她,早日熟悉和習慣這個家。
村裡誰家買來的媳婦,剛開始都會經歷這些,一哭二鬧三上吊。
日子久了,也就認命了。
他們相信只要對她好,她以後肯定會留下來的,到時候再生幾個孩子,女人有了孩子,心也就定了下來。
從那時起,兄弟幾人事事都遷就她,家裏家外,從不讓她動手,好吃好喝的伺候她。
就連脾氣暴躁的四郎,每天晚上都把洗腳水給她準備好,就是為了能讓她留下來。
可等來的結果呢?
卻是變本加厲,天天指着兄弟幾人破口大罵。
罵大哥是廢人,只會坐在家裏吃閑飯,罵他面容醜陋,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罵四弟是個莽夫,一事無成,五弟被她罵的,躲在房間不敢出門。
幸虧三弟和六弟都不在家,要不然也是被一頓奚落。
終有一天,在她藉機找借口,數落五弟衣服沒有洗乾淨,想動手打五弟時,被四弟看到,一巴掌扇了過去。
那是她第一次被打,也是最後一次被打。
從她被四弟打過後,消停了幾天。本想着她是知道錯了,願意和他們好好過日子了。
哪知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後面一段時間,她無時無刻不想着找機會逃走,他和四弟經常跟着她身後你追我趕,每天時時刻刻都得防範着她逃跑。
那段時間真是身心疲憊,苦不堪言。
今夜終於被她給逃走了,心裏忽然感覺輕鬆了不少。
有沒有媳婦,其實對他來說無所謂,可是他不能不顧及大哥和弟弟們,不顧及爹娘和外公外婆的在天之靈,外祖慕容家也不能在他們這代斷了根。
就算如此,這人能找回來,他們也是不能要的了。
現在就是想着能把銀子拿回來就好,其他以後再作打算。
“我看不是被退回來,而是逃回來的。到我們家才一個多月,就跑了五次,可想而知,是個什麼情況。那牙婆肯定是知情人,想多撈幾筆銀子。”傅凌霜雙眼冒火,氣呼呼的說道。
“不行,明天我就要到鎮上,去找那牙婆算賬,敢坑我傅家的銀子,我讓她連本帶利的都給我吐出來。”
“你去找牙婆,她就能認了?”傅凌寒睨了他一眼。
“她要是敢不認,我這拳頭可不是吃素的。”傅凌霜捏緊拳頭恨恨道,繼而又咬牙切齒的說道,“等找到那臭婆娘,我非要把她狠狠揍一頓不可,再把她發賣掉,把銀子給拿回來。”
傅凌雲呵斥一聲,“休得胡說。”轉而又微微嘆息,“行了,她也是個可憐人,算了吧!這件事就這樣吧!以後勿提了。”
“大哥,可……”
傅凌霜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瞥見二哥凌厲的眼神,如刺骨寒冰向他射來,沒出息的把話語又咽了回去。
二哥一向最聽大哥的話,既然大哥都這麼堅持的說算了,那也只能是算了。
唉!要是三哥在家就好了,他一向鬼主意最多,有時就連大哥都會聽他的。
再說了,要是三哥在家的話,指不定那婆娘還捨不得走,會留下來也不一定。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三哥那人,就是比他會討女孩子的歡心。
要是他這次知道,自己不止給那婆娘打過洗腳水,還沒看住她,讓她給跑了,那自己一定會被他取笑一輩子的。
想到這,傅凌霜整個人都不好了!
“今天辛苦五弟了,勞累了一天了,還是早點休息吧。”傅凌寒不去看四郎鐵青的臉色,轉身對着坐在旁邊,從始至終,一聲不吭的五郎關心的說道。
看着五郎應了一聲,就乖乖脫衣上炕睡覺,又轉頭對着大哥和四郎道,“大哥,屋子裏外,我剛才都大致看了下,除了茅草屋頂,損壞最為嚴重,牆壁還能在堅持些時日,明日要是天晴,我和四弟去後山砍些茅草回來,先把屋頂修繕一下。”
瞧見五郎躺下沒多久,就傳來均勻平緩的呼吸聲,想來五郎今日是真的累壞了。
“行,就這樣吧,早點睡吧!你們也都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傅凌雲側首對着滿臉倦意的倆個弟弟說了一聲。就把衣衫脫下疊整齊,放在炕邊角落裏,雙手支撐着身體緩緩躺下。
傅凌寒打開門,到後院茅房去了趟,回來把門關嚴實后,走到桌前把油燈吹滅,摸着黑轉身走到炕邊,脫了鞋子,爬上炕尾躺下。
過了一會,眼瞅着四郎還在炕邊傻坐着發獃,遂催了聲。
傅凌霜聞言才不情願,慢悠悠的蹬了草鞋躺在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