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瘟疫·逆鱗
慕容瑾倒是有心想替他求個情,無論是為了前世的情分,還是為了今生他流露出來的善意。
可她這會兒也是個難以自保的泥菩薩啊……也不知道開了口,會不會起反效果。
“這樣的處罰,你可是滿意?”
只是還不待她斟酌好用詞,永昌帝就已經先一步問她了。
她有些受寵若驚,站起來將心底最大的疑惑問了出來:“臣女可否問一句,皇上為何會對臣女這般厚愛?”
又是讓她陪同用膳,雖然那膳食搭配的,真是一言難盡,可這會兒她倒是也確定了,永昌帝就是想給她安排一頓好的午膳而已,之前想的那些,都不過是她一個人的提心弔膽。
這會兒,又是為了她懲罰傳旨公公,只因沒有顧慮到她的身體狀況。
路上,她還知曉了,馮延庭被罷黜以及皇上為她賜葯,變相承認了她是已嫁之身的事情。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帝王,對於一個臣子之女的正常態度。
而且眼前的永昌帝,也和前世她所認知的永昌帝大為不同。
前世的永昌帝,是功利的,也是極善制衡的,在他的眼裏是沒有什麼器重看好,親近偏寵的,有的永遠都只是你的價值,你能為他帶來的功績。
不料她的話,讓永昌帝臉色微僵,甚至還有幾分無措。
現在他覺得有些理解,那人為何不讓他見慕容瑾了,實在是太容易暴露啊。
可他明明也沒有做什麼啊。
“咳咳。”他為了掩飾尷尬,輕輕的乾咳了兩聲,道:“也沒有吧,朕只是覺得像你這般有功於社稷的人,理應得到重視,也當的起這份厚愛。”
慕容瑾不置可否,但也見好就收的沒有追問。
總不能皇上都金口玉言說她當的起了,她卻非要去打臉皇上說她不行吧。
她又不是吃了被門夾過的核桃。
她借坡下驢道:“如此,臣女就厚顏謝過皇上的這份厚愛了。”又看了一眼蘇青到:“既然皇上問了,那麼臣女就斗膽,請皇上免了小蘇公公的罰吧。”
“要真的說起來,還是臣女自己要求進宮面聖的,為的就是將臣女父親私自調兵的緣由,如實的稟告給皇上,實在不幹小蘇公公的事。”
說到私自調兵,永昌帝的目光深了幾分,他哦了一聲,問道:“那安國公到底是為何私自調兵出城啊?”
手握兵權的將軍,私自帶兵出城,他還是十分忌諱的。
這份忌諱,不會因為喜愛慕容瑾就消減。
慕容瑾抬頭掃了一圈四周,對永昌帝道:“還請皇上摒退左右。”
永昌帝看了余安一眼。
余安張了張口想勸,轉念想到皇上對這位大小姐的重視程度,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識趣的帶着一眾人到殿外候着。
“現在可以說了么?”永昌帝瞅着慕容瑾。
慕容瑾福了福身,道:“想來皇上應該聽說了,臣女失蹤被擄一事。”
永昌帝點了點頭。
慕容瑾繼續道:“其實臣女被擄是真,但是父親私自帶兵去尋臣女,卻是故意放出的消息。”
“故意?”永昌帝皺了皺眉。
“沒錯。”慕容瑾點頭道:“只因父親發現一夥敵國細作的蹤跡,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才謊稱去尋臣女。”
“也正是因為這樣,臣女脫險后,並沒有聲張,就是怕影響到父親的計劃,只是沒想到馮世子會突然上門提親,還鬧得滿城皆知,臣女安然無恙的消息,自然也就瞞不住了。”
她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心安理得的給馮延庭挖坑:“雖然這件事如今已經解決了,可父親此行是否順利,又是否受到了影響,臣女一概不知。”
聽到敵國細作得時候,永昌帝得臉色就已經很凝重了,再一聽馮延庭突然提親,還鬧出來那麼大的動靜,他就不得不懷疑其動機了。
畢竟是個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個時機趕得未免太巧了。
緣何在人人皆知慕容瑾被人擄走,安國公心急如焚,不惜以身試法,私自調兵出城的時候,獨他不一樣,大張旗鼓的上門提親,還鬧了不小的動靜。
彷彿是知道慕容瑾已經脫險了一般。
若說他不是再給什麼人故意示警,永昌帝是絕對不信的。
他手指輕敲桌案,問道:“可知道綁架你的都是些什麼人?”
其實他已經開始懷疑,這事就是馮延庭做下的,若不然他如河會對慕容瑾脫困的消息,知曉的那般快。
說不得綁架慕容瑾,也是他魚那些敵國細作的計劃之一,目的就是干擾安國公的視線,讓他分心,無法注意到他們。
慕容瑾沒想到她不過是真假參半的說了幾句,永昌帝竟然就腦補了這麼多。
雖說和真相是越來越偏,可她對此十分喜聞樂見。
慕容瑾搖頭:“臣女醒來的時候,便是在安縣大牢裏,若非安縣縣令及時發現,臣女這會兒怕是還那麼容易脫身。”
“安縣?”
永昌帝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名字是在哪裏聽過,可一時半會的又想不起來。
他疑惑道:“為何會在那裏?”
慕容瑾依舊搖頭:“臣女不知,但想來是和四年前那場駭人的瘟疫有關吧。”
提起四年前的瘟疫,永昌帝終於想起來為何安縣這個名字會讓他覺得十分耳熟。
四年前,第一個爆發瘟疫的地方,可不就是安縣?
當時疫情最嚴重的,也是安縣。
慕容瑾最先去的,依舊是安縣。
他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總感覺這次敵國細作謀划的,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慕容瑾說道:“據臣女所知的一點消息,此次敵國細作一起活動,才會被這麼快的發現。而他們所圖謀的,就是安縣當年爆發瘟疫的病源。”
永昌帝聽了這話,直接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圖謀瘟疫的病源?”
慕容瑾點頭:“沒錯,因為事發突然,中間又出了被擄劫一事,所以臣女並不知他們具體的計劃,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此次就是為了拿到,致使安縣大範圍爆發瘟疫的病源之物。”
至於目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他們好大的膽子!”永昌帝氣狠的拍向桌案。
四年前的瘟疫,是他最為忌諱的事情,那些人卻要圖謀病源之物,無異於是在觸碰永昌帝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