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知道

第3章 知道

別的女人對他來說,皆是過眼煙雲?

夏以沫就是不搭話,她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反映,面對自己學生時代最好的朋友,曾經一度以為會是一輩子的閨蜜……

此人卻搶了她的初戀,最後還戲劇性的做了她青梅竹馬的情人,之一。

顧珊沒在壽司店多呆,她對夏以沫說,現在她過得很好,雖然心裏對陸念琛依舊念念不忘,當然了,哪個女人會輕易忘記自己第一個男人?

這話說得太刻意太露痕迹。

罷了,便轉身離開,高跟鞋撞擊地面發出歡快的跳躍聲,走出去的同時,玻璃門外迎上她的是個愈過中年,身材已經微微開始發福的男人。

那男人吻了吻顧珊的面頰,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又回頭來看看店中的故人,這才手牽着手,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夏以沫的那顆大腦在此刻充分發揮它記憶力超強的功能,清晰的憶起某年某月某一天,盛夏酷暑,她和玩伴看了場無聊的電影,散場過後突發奇想,買了一堆的壽司去了就近的陸氏。

當時關瑤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疏忽。

反正那時總裁辦公室外一個人也沒有,明明站在門外,夏以沫都已經嗅到了露骨曖昧的氣息,她卻不死心的推開了虛掩的門,看清了裏面,被陸念琛壓在皮質沙發內,折騰得嬌喘不停,媚叫不止的顧珊。

是顧珊……

她忘不了那張近乎扭曲的臉孔,還有陸念琛抬首間與她相撞的冷靜非常的視線。

深得無法觸及的眸底,依舊是平靜。

他好像對誰都一樣,任何時候,哪怕在做愛。

這樣的男人,是不是很可怕?

這樣的男人,是她的青梅竹馬。

這樣的男人,即將成為她的丈夫……

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滑了一下,不小心將還剩半杯大麥茶的杯子揮到了地上,粉碎的聲音,把夏以沫怔拉回了現實。

她連忙用蹩腳的日語同師傅道歉,彎身去撿碎瓷。

陸念琛從洗手間回來了,看到這一幕,一言不發的走過來,探手想將她拉起,還沒碰到她,夏以沫猛地一躲,幾乎是暴力的打開那隻手,大喝了一聲,“別碰我!!”

脫口之後,她下意識的看被自己抗拒的男人。

他難得一臉錯愕。

她的眉頭又皺起來了,表情無辜受傷,像只被人欺負透了的小狐狸,狡猾,但還是莫名其妙栽了跟頭。

這一次,連陸念琛也皺了眉。

……

忽然下起來的大雨,把視線外的一切暈染成一副模糊不清的水墨畫。

車裏,陸念琛面不改色的在電話里對父親撒謊,“是的,公司臨時有事……我現在就送她回家……我再安排吧。”

他說的是下一次的公婆見面會。

收線,再看向副駕駛位上的那位大小姐。

夏以沫正用一雙帶着愧疚的眼睛盯着他看,醞釀了半響,也沒有把道歉的那三個字說出口。

她真的不會同他道歉。

別人都可以,就是他,她說不出來。

“算了。”陸念琛等了一會兒,疑似嘆息的移開了和她相對的眸光,發動車子,“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家。”她悶聲悶氣的說,語氣倔強,偏執,而後低下了頭,緊蹙的眉心壓出了兩道褶子。

“我不知道要去哪裏,我只想呆在一個安安靜靜的地方畫畫,我不想見那麼多人,我不想--”

嫁給你。

秋天是善變的季節,一陣風都能改變誰家窗外梧桐樹林的風景。

那天和陸念琛不歡而散之後,夏以沫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有和他聯繫了。

不過這並不打緊,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如此,不管發生了天大的不愉快,下次再見面時,定是默契的跟沒事人似的,言歸於好都成多餘。

之前的種種,必然在中間沒有聯繫的那一段時間內消化殆盡,這段時間沒有期限,或長或短,有時是三分鐘,有時是三年。

回S市這幾天,大多數時候夏以沫都呆在家裏,她的朋友不多,能交心的幾乎沒有,逛街購物都不是她興趣所在,夏家的三小姐,興趣匱乏得連她親生母親都只有嘆息搖頭的份。

夏家別墅頂層的閣樓有間小畫室,裏面常年瀰漫著油畫顏料的味道。

不到三十平米空間,畫架支在其中,上面的畫是窗外梧桐林三年前的風景,角落裏堆着很多半成品的畫作,地上到處散落着各種顏色的油畫顏料,有的好幾年了,顏料從鋁皮製的包裝里流了出來,再凝固在地上,天氣好的時候,閣樓側面那整塊彩光玻璃的光投身上去,這地方挺夢幻的。

陸念琛尋上來時,就看到夏以沫捧着一本書縮在飄窗上發獃。

她垂着視線看窗外,側頭的姿勢使他最先看到她四分之一面和弧度優美的頸項,單薄的逆光勾勒出一道纖細的輪廓,盤起的發自然的垂了幾縷,又顯得她整個人有些慵懶。

這個角度的夏以沫無疑非常漂亮。

淅淅瀝瀝的雨聲混淆了人的感官知覺,天色昏暗,她坐在那裏,什麼都不用做,就已經給了他患得患失的錯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手裏的書不小心滑落,書本掉在地上發出聲響,把陸念琛喚回了神,夏以沫彎腰伸手去撿,這才發現他的存在。

“什麼時候來的?”訝色只在她眼底忽閃半秒,她又恢復懶散恬靜的狀態了。

剛才她好像看到這個男人臉上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確定。

“剛到。”陸念琛回答道,想走進去,可是他剛抬起腿就發現閣樓的高度對於他來說似乎不太理想。

於是他又探身進去環視整個畫室的構造,確定自己走進去不會把這裏擠垮,才微勾了頭,低身走到夏以沫面前。

“你……進來幹嘛?”

她對他意外的舉動頗感到錯愕,陸念琛有很深的潔癖,打個比方說,假如他有一天去公司,在搭電梯時不巧其中有個職員抹了讓他受不了的香水味,他會立刻把那個人開除,當然換另一個人身上有讓他不舒服的異味,下場也是一樣的。

商界都戲言,說那下班的時候去陸氏外面圍觀,不管誰從大廈里走出來,都白白胖胖乾乾淨淨。

夏以沫都記不清閣樓有多少年沒打掃了,事實上是她不讓,她喜歡這裏,連塵埃都喜歡。

她喜歡的,最好一成不變。

而陸念琛……

抬起頭和他對視,她眼睛裏的憂愁就沒有雲開霧散過。

今天這個男人來得實在很唐突,可他好像毫無自覺,費了一番功夫走小閣樓,不徵得夏以沫的同意,就往她坐的小飄窗上邊擠。

還在怔怔出神,心思放遠的夏三小姐覺得更奇怪了,可她沒辦法,只好往裏面挪了挪。

兩個人頗為費勁的在沉默中調整了一番坐姿,才終於安靜下來。

“沒什麼。”陸念琛就近望着她,俊容平和,語態很淡的說,“就是想你了,所以過來看看。”

“……”夏以沫瞬時瞳孔放大,臉上的表情可以用‘震撼’來形容。

她和他認識有整二十年了,這期間他說實話的次數兩隻手都數的完,她張了口想打趣說‘你跟我開玩笑吧’,可是她說不出來。

正是因為兩人對彼此都太熟悉,她知道如何惹他不高興,如何討好他,當然也能自然而然的分辨得出,他這句話是真的,而且發自內心。

看到夏以沫臉上色彩的豐富變化,陸念琛好笑的問,“怎麼了?我想我老婆有什麼問題?”

她心虛的瞅着他,不好意思的提醒,“我們還沒結婚呢。”

“好,那就等結婚了再說。”他不疾不徐,一點兒也不為她仍舊抗拒自己而生氣,抬手看了看錶,又說,“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酒會吧。”

這才是他來的目的吧?

夏以沫心想,覺得好像輕鬆一些了。

對着那雙淡眸,她眨眨眼,不知腦子裏想了些什麼,然後把頭乖順的點了點。

“好。”

陸念琛有備而來。

他們莫名其妙的冷戰七天,剛才又莫名其妙的和好,她無法拒絕他。

再加上陸、夏兩家婚訊都放出,喜帖也在派發當中,無論夏以沫多不願意,也得跟着他出去,老實的站在他身邊微微笑,充當一樽漂亮且合格的花瓶。

……

夏家對陸念琛相當看重,尤其夏以沫的父親夏謙,對這個未來女婿相當滿意,甚至覺得,小女兒能嫁給他是種福氣。

因為他說一句要帶以沫去參加酒宴,每晚六點準時就座的晚餐,破天荒的提早了四十分鐘。

天漸漸黑了,黑色的轎車駛出夏家別墅黑色的鐵門,外面的小雨依舊淅淅瀝瀝,車上的夏三小姐難得主動同司機道,“你來一次我爸就要高興得喝一杯,我媽媽也笑得比平常多呢。”

這話也許旁人聽着會以為是她又在故意和那個誰唱反調,也只有陸念琛聽得出,她是真的高興。

夏以沫的家庭構成有典型的古舊風氣,她的父親少年時就訂了婚,對方為大家千金,強強聯合,是商界的慣用手段。

他和第一任太太先後有了一雙兒女,夏大太太在生下二子時大出血,早早的去了,夏以沫的母親是夏謙的填房,亦是夏大太太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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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隱婚:惹上腹黑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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