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地方

“那啥，我去看看那女人。”

說完，尚雨晴已經跟隨塞妮菲爾離開的地方而去。

顧傾城伸出去的手抓了個空。

那個傢伙的速度還真是快，她有那麼可怕嗎？

無聊環顧病房一圈，顧傾城拿來椅子搬做在上面，敲着微微發酸的小腿，耐心等待尚雨晴那個傢伙的回歸。

許久沒有鍛煉，不過剛才一公里的路，就如此了？

身上手機鈴聲響起。

顧傾城被嚇得整個人一顫，急忙將鈴聲關掉。

她竟然忘了調振動。

葉嘉軒就在隔壁，如果被聽到的話

顧傾城沒有再敢想下去。

希望一切不會像她想的那麼壞。

輕輕跑到窗邊，她接起電話，是歐宇凡，在一樓等不到他們，這才打的電話，

告訴了歐宇凡自己的位置，這才掛掉電話。

她向天發誓，如果她提前知道歐宇凡與葉嘉軒會相遇的話，她一定不會讓歐宇凡過來。

她以為葉嘉軒會乖乖的呆在病房陪自己的父親。

誰沒事會進出病房玩？

但是老天似乎很喜歡跟她開玩笑。

五分鐘后，病房門被敲響。

顧傾城一臉笑容打開房門，在看到歐宇凡身後之人時臉龐變得僵硬起來。

葉嘉軒出門的腳步一止。

不過是出門想問下醫生父親的病情，為什麼又會看到這個女人。

在葉嘉軒的角度，剛好透過歐宇凡肩膀的空隙看到她的正臉。

歐宇凡並未看到葉嘉軒，正向她的房間內走進。

葉嘉軒腳步倒轉過來，一步步越來越近。

他想要看看，這個女人在隔壁房間，玩什麼花樣。

而那剛進入的男人，是她剛找的男人嗎？

歐宇凡後腳跟剛進，顧傾城迅速關上房門，幾乎同時，一隻黑色皮鞋出現在門縫之間。

纖細的雙手想要用力抵住門，顧傾城知道，這時候一定不能讓葉嘉軒進來。

但她不知道，葉嘉軒看她越是躲閃，就越想要看她在搞什麼花樣。

不是已經跟很多男人做過了嗎，在他面前做一次又如何？

綠色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絲不悅，強有力地手指骨節已經開始漸漸發白，他的忍耐最終到了極點。

嘭。

門被葉嘉軒用力推開，巨大地衝擊力差點把顧傾城摔倒，胳膊重重地撞到牆上。

好在歐宇凡反應快，一聽到聲響，身子就飛快地轉向她，攔腰將她扶住。

一張熟悉的面孔，不過他已經有五年不曾見過，綠眸中閃爍着陰晴不定的光，讓人看得有些心慌。

嘴角掛着一絲冷意，持續閃爍地眼眸瞥到她胳膊上的傷口時，決然將視線移開。

他已經決定要放手，這次就要做的徹底一些。

五年了，愛夠了！

他累了！

一次又一次的欺騙！

連親子鑒定地報告也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換掉。

夠了！收起她所有的鬼把戲吧！

如果她現在跪在地上跟他坦白，也許，他還會重新考慮一下。

否側，顧傾城，你的好日子要結束了。

“城，你沒事吧？”

歐宇凡抬頭狠狠瞪了葉嘉軒，要不是聽到顧傾城吃疼的驚呼，早就衝上去給他一拳。

“沒事。”

顧傾城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在叫出來，右胳膊被門上凸起來的鐵釘劃出一道長長地傷口，鮮血很快就浸透了袖子。

“哼，只不是碰了一下，就疼這樣，想當年，你用頭撞牆的時候，也沒聽你喊一聲。”

葉嘉軒掃過歐宇凡摟在她腰間的手，冷峻地綠眸閃過一絲不悅，不過很快就被大片的戲謔所取代。

“你再說一句，別怪我不客氣！”

歐宇凡已經忍夠了，轉過頭瞪着葉嘉軒，眼神中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不客氣？我倒要看看，你要對我怎麼不客氣？”

葉嘉軒的語氣微微上揚，隱藏着玩弄地嘲諷。

“凡，你不要理他，我們走。”

顧傾城不想再多逗留一分鐘，傷口傳來地陣陣巨疼，讓她差點失聲喊出來。

她咬緊牙關，默默地在心裏告訴自己，顧傾城你不能在葉嘉軒的面前示弱，以前，不行，現在也不行。

顧傾城緊緊抓住歐宇凡的胳膊，手指甲幾乎要嵌到他的肉里。

求求你，帶我走吧。

歐宇凡終於感覺到她的異常，轉頭關切地朝她點點頭，輕聲說，“你沒事吧？”

顧傾城搖搖頭。

她沒事，她現在只要趕緊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人的視線。

歐宇凡覺得顧傾城不對，她的表情非常痛苦，肯定是剛剛撞到了哪兒里，想要將她打橫抱在懷中，結果碰到了她的傷口。

“啊！”

顧傾城吃疼，忍不住喊了出來，她的胳膊被歐宇凡的衣服狠狠地蹭了一下，傷口撕裂地更加嚴重。

葉嘉軒早就看到她胳膊上的傷口，鮮紅的血跡已經順着袖子滲了出來，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

一會兒的功夫，地上就多了一小塊觸目驚心的紅色。

葉嘉軒沒有覺得心疼，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感。

她已經懲罰了他五年。

整整五年。

他為了找她動用了一切可能手段，為了等她回來，婚期一拖再拖，不惜和母親反目。

甚至，連身體也為她保留，不肯跟她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做，只怕她會嫌棄他。

他做了這麼多，得到了什麼？

一張不吻合的親子鑒定書？

一個根本就不曾愛過自己的女人？

一個為了女人和他為敵的朋友？

夠了！

懲罰的遊戲應該結束了！

如果她肯原諒他，早在五年前就應該投入他的懷抱。

這隻能怪他自己太天真，還在一味地等待。

等待一個永遠都不可能的答案。

墨黑的瞳孔猛然回縮，冷冽地寒光從雙眸中射出，他的周身都散發出一陣令人心顫的惡寒。

“你走可以，她不行。”

葉嘉軒一動不動地擋在門口，大有你們要走，就從我身上踏過去的架勢。

“寒，你不要太過分了，你知道……”你知道顧傾城一個人帶孩子的艱辛嗎。

歐宇凡很想把真相告訴他，但是他知道，顧傾城不想說。

“我太過分了？你說我太過分了？”

葉嘉軒被歐宇凡的話徹底激怒了，連續反問了兩遍，冷峻地聲線里隱藏着心底的暴怒，心驚膽寒地風暴即將襲來。

當年葉不是歐宇凡在顧傾城得了選擇性失憶症的趁虛而入，今天會是這個局面嗎？

他竟然還有臉說太過分三個字。

“難道不是你太過分了？如果不是歐宇凡救我，你以為我現在會跟你嗎？”

顧傾城告誡自己不能衝動，但她還是被葉嘉軒遷怒了，一時沒有忍住，朝他厲聲喊道。

葉嘉軒愣了一下，綠眸一轉，將視線定格在她的身上，嘴角露出一絲奸黠，邪邪地問她，“你難道真以為你能躲得過我？”

顧傾城心裏一驚，但表面上不露聲色，抬眸無畏地對上他的綠眸，“你以為你是誰？萬能的上帝？”

葉嘉軒被反將一軍，雙眸中地煞氣越來越重，不過他嘴角的笑卻也越來越濃，玩味地說，“對你而言，我就是上帝。”

“夠了！寒，讓我們走吧。”

歐宇凡終於察覺到顧傾城受傷地胳膊，如果在這樣跟葉嘉軒斗下去，真擔心她會出事。

葉嘉軒瞥了一眼歐宇凡，垂眸掃過她的傷口，皺了一下眉頭，在抬眸時，已然又是冷冰冰。

“我還是那句話，讓你走可以，她不行。”

“寒！”

歐宇凡怒吼了一聲，強壓去地怒火重新被他點燃。

霎那間，星星點點的火苗被兩個男人點燃。

可就在這時，隔壁傳來劇烈的咳嗽聲，“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不好，是父親！

葉嘉軒眉頭緊蹙，綠眸一轉，瞥了一眼眼前的這對狗男女。

該死！

竟然要放她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劇烈地咳嗽聲再次傳了過來，葉嘉軒心裏一顫，來不及多想，只能轉身離開。

“爸，你怎麼了？我幫你叫醫生。”

葉嘉軒一個箭步衝到葉國震的身邊，抬手就要按床頭的紅色緊急按鈕。

“別……咳咳……”

葉國震擺了擺手，示意讓葉嘉軒坐下，深吸了一口氣，緩和過來之後，沉聲問他，“是她來了？”

葉嘉軒愣了一下，冷峻地眉頭蹙成一座山峰，黑色的瞳孔再次猛然收縮，薄薄的嘴唇動了一下，拋出兩個散發著寒氣的字“不是。”

葉國震沒有再說話，閉上雙眸點了點頭，摸索着拍了拍葉嘉軒的手，沉聲說，“我累了，你走吧。”

……

歐宇凡抱着顧傾城一路狂奔，等不及電梯，直接從八樓飛奔而下，一口氣就跑到了二樓外科，“快，醫生！醫生！”

醫生察看了顧傾城的傷勢，要求馬上實施手術，“先為患者注射麻藥，就在這裏手術。”

“我不要麻藥！”

顧傾城用另一隻手支撐着從床上坐起來，決然地對醫生說，“別給我打麻藥，我不需要。”

“城，你別胡鬧！醫生給她打麻藥。”

“我說了，我不要！”

“城……”

“別說了。”

顧傾城最終也沒有打麻藥，她眼睜睜着看着醫生將彎彎地勾針刺入她的皮膚。

痛嗎？

痛！痛得她眼淚橫流。

但她還是不肯打麻藥，因為她要記住這份痛。

這就是葉嘉軒帶給她的感受，撕心裂肺地痛，萬劫不復地痛。

顧傾城的傷口縫了整整縫了十一針，竟然比生小顧的刀口，還要長。

彎彎曲曲地黑線像是一隻嗜人心血的毒蟲，攀附在她的手臂上，時刻提醒着她，葉嘉軒的殘酷、冷暴。

整整五年了。

他還是如當初一般，心狠手辣，把她當成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玩偶。

不。

他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變得比以前更殘忍！

五年之前，他還會覺得心痛，他的眼中還有可憐。

五年之後，他對她的傷口視而不見，他連最後一點悲憫也泯去。

很好，葉嘉軒，這樣很好！

她不需要心痛，她不需要可憐。

她只想離開，和小顧一起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的生活。

正如他說說得一樣，她也累了，結束吧。

“什麼？”

歐宇凡突然驚呼了一聲，打斷了顧傾城的思緒，轉頭就看見他的表情凝重，好像電話那頭正在跟他說著不好的事情。

難道又是葉嘉軒？

顧傾城擔心地看着歐宇凡，想要聽聽電話是誰打來的，但他卻朝她微微點頭，轉身快步走出病房。

直覺告訴她，肯定是出事了。

一下子把插在皮膚里的吊針拔下，顧得手上的刺疼感，快步跟了出去。

可惜，歐宇凡還是比她快一步，迅速掛斷了電話。

“你怎麼出來了？”

“誰打的電話？”

歐宇凡的眼神動搖了一下，低頭不語，顧傾城伸手就去奪電話，他這才艱難地開口。

“是晴打來的。”

“晴？她說什麼？”

顧傾城心裏的不安慢慢放大，即使歐宇凡遲遲不說，她也感覺到了，“是不是小顧？”

她的聲音裏帶着恐懼，帶着仇恨。

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跟她苦苦糾纏！

為什麼要把小顧牽扯進來！

葉嘉軒，我恨你！

“城，你不要着急，晴已經去追了，小顧一定沒事的。”歐宇凡看到顧傾城的臉色鐵青，想方設法讓她冷靜下來。

顧傾城緊握着拳頭，但為了不讓歐宇凡起疑心，她的臉上不露聲色，故作鎮定地跟他說“你別擔心我，你去幫晴吧。”

“不行，我要在這裏陪你！”

“你去找小顧！陪我能找到小顧嗎？！”

顧傾城失聲尖呼，歐宇凡震了一下，又看了她一眼，懇切說“答應我，在這裏打完吊水，等我回來接你。”

“你快去吧。”

顧傾城不接他的話，催促他離開。

她沒法答應他。

他應該知道的，她一定要去找小顧。

“答應我！”

歐宇凡對上她晃動地眼眸，急切地想要聽到肯定的答應。

“嗯。”

無奈之下，顧傾城只能點了點頭，抿嘴輕聲回應。

歐宇凡鬆了一口氣，艱難地轉身離開。

其實，他知道她的眼睛為何晃動。

她無非是要去找葉嘉軒。

無論她怎麼恨他，她的心裏第一個想到的人，還是他。

而不是他。

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帶着些許的期待。

她既然答應了他，就千萬不要讓他失望。

歐宇凡跑到走廊地盡頭，一個拐彎，靜靜地躲在白牆後面。

拜託，顧傾城，讓他猜錯一回吧。

不要去找葉嘉軒，不要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

歐宇凡默默在心裏數了六十下，然後從白牆後走出，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病房。

顧傾城，你千萬要還在。

終於，他走到了病房。

空空蕩蕩，雪白地床單上還有她緊攥地痕迹，只是她的人不見了。

……

紅西子灣。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風馳電掣，像一道紅色閃電，一閃而過。

車上的男人，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猛烈地換擋。

右腳不斷地踩油門，儀錶上的指針不安地晃動着。

“滋滋滋滋”手機突然發出震動地聲音，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響着。

“吱……”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劃過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