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我很幸福,你呢
===========一=小=時=前==============
大概就在一小時之前,張許仁已經早早的睡了。
他蓋着被莫甘娜佔了一半的被子,在入睡前他最後看到的是莫甘娜的一雙小jiojio。
這是他張姓男子堅持的,因為如果莫甘娜的腦袋在旁邊的話,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的長發會落到張許仁臉上,真jb癢。而且有時候張許仁會壓到她頭髮把她疼醒從而被她踹下床
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既然這樣莫甘娜之前還堅持這麼睡,後來張許仁有點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堅持,莫甘娜還是不允許,最後只能去迦娜家裏睡了。
迦娜姐就好多了,她睡地鋪,專門把床讓出來給自己,真的讓他感動,比自家這老娘們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不過配合當時迦娜燦爛得好像男人第一次看到裸體女人時一樣的笑容;讓張許仁有點想起了幾萬年前人類的一個網絡用語,好像叫……什麼來着,什麼狗來着……忘了。
很快這個一片光明的未來就被當晚莫甘娜破門而入而隨之幻滅了。但好在這娘們終於是妥協,雖然還是在一張床上擠着,但是對方可以身子倒過來睡了。
只是奇怪的是,從那之後每天早上醒來總是發現這娘們睡覺會抓着自己的腳,偶爾還會舔上一兩口,真噁心,提醒她她還不承認。
從那之後他就穿襪子睡了,反正不擔心有腳氣。
如果張許仁這個時候是醒着的,那麼他會發現身邊熟悉的腳丫子竟然不見了,那樣他會開心的歡呼,然後開始獨霸一張床肆意的翻滾。
莫甘娜正扎着盤發,穿着樸素的襯衫和褲子在梳妝枱面前仔細的搗鼓着,這裏畫一畫,那裏抹一抹,時不時傳來開蓋閉蓋的聲音。
她經常化妝,只不過她並不在乎是否會給別人留下好印象,反正女巫這行,除非像迦娜這樣有證,做的事情可以搬得上枱面的以外,大部分人都因為研究黑魔法而被整個社會唾棄。不過有很多原因導致研究黑魔法並沒有明面上的法律規定為犯法,只是很嚴格的管制罷了,但這對於莫甘娜來說根本不是事兒。
所以莫甘娜化妝的大部分目的是遮住自己的本來的面容,配合著諸多關於女巫的都市傳說的效果和人們對於女巫的印象,把自己弄得十分具有威懾力,同時也為了不讓別人認出平時的自己。
不過這一次莫甘娜表示情況截然相反。
鏡子中的莫甘娜一抬頭,成年之後幾乎沒有為了美而化妝的她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有點神情恍惚。
她甚至把鏡子中的自己當成了另外一個人,伸出了手,不禁觸碰到了鏡面中自己的臉上。
“你肯定沒有料到吧。”
她嘴巴一張一合,看似是對着鏡子說,事實上只有她知道她正在想着誰。
“我今天就能夠找到我的幸福了,就是不知道你,還要多久呢?”莫甘娜聲音冷了下來,她接着輕聲說:
“我很幸福,就算我得把自己成天打扮得那麼丑,就算我得隱姓埋名躲着你,就算我要生活在這種地方,就算我被人們背後指着罵,就算我甚至都不能賺到多少錢。”
莫甘娜一邊說,一邊腦子裏浮現過了以往的事情,她基本上從來沒有心情或者沒時間去回顧自己,所以萬年來的點點滴滴再一次像充氣的氣球的一樣蹭蹭的往上涌,她的聲音都有點哽咽了,但是下一刻當她把腦袋轉向身邊的床,她破涕為笑:
“但我很幸福,你呢?”
莫甘娜認為這是她最輕鬆地時刻之一了。
她心裏頭重複着一句話,是為了給自己打氣,也是為了默默炫耀自己:
“那你呢?凱爾?!”
她整個人的身體飄起來,動作輕盈,飄過了梳妝枱,飄過了張許仁,飄出了門外。
莫甘娜
放原圖看看會不會炸…
除了點外賣以外,莫甘娜也是會動動手的,畢竟有時候手機會欠費,外賣店會關門,老死鬼也不在什麼的。
莫甘娜不怎麼會做飯,而且張許仁也沒有愛吃的東西——老實說不光是張許仁,莫甘娜這種活了幾萬年的,都早就沒有什麼太偏愛的東西了,芝士披薩她愛吃,但不代表別的披薩她就不喜歡,只不過芝士披薩是從她小時候就開始吃。
現在一大把年紀了,早就懂得回歸原始了,不像小年輕那樣看什麼東西時尚就去“愛”什麼東西了。
所以莫甘娜十分認真的打了兩三個雞蛋,她給廚房——其實也就是一個位於客廳,頂上有油煙機的灶台附近釋放了隔音的魔法。
兩三個煎蛋並不能填飽他們這樣的人的肚子,但是鑒於兩人已經吃飽了,而且莫甘娜的目的並不在於吃,而是在於追求一種情調……畢竟這姓張的腦袋裏就缺乏這種認知,再加上這次用ghost藥水,對方只能認自己擺佈。
莫甘娜的嘴角洋溢着掩飾不住的得意和微笑,她都能想到張許仁事後赤身裸體醒來的驚詫表現了,雖然不指望能有什麼表情。
只不過她老臉有點燙,她當是灶火弄的。
張許仁醒來的時候是被莫甘娜叫醒的。
“起來啦~”
莫甘娜的聲音竟然如此的溫柔,張許仁的腦袋中頭腦風暴又一次開始了。
首先,莫甘娜叫自己醒來就不正常,以為從來都是自己先起來的。哦,原來還是黑天吶,那就更奇怪了,莫甘娜這睡眠質量,在她耳邊放鬧鐘都叫不醒。
人類里著名的思想家哲學家周樹樹曾經說過:“不正常,就代表沒有,沒有就是不是,不是就是假的,所以不正常就等於假的。”
雖然張許仁不知道這套推論的邏輯在哪裏,但是他這個時候也感覺不對了。
那麼,就需要用到人類的哲學三問了:
“呃……我在哪?我是誰?你要幹啥?”
顯然,對方聽進去了,因為張許仁看到莫甘娜的雙眼越發的興奮,但是對方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嘴巴里不停嘀咕着“果然”,卻不回答他的問題。
……嗯,有問題。
他還沒有說什麼,莫甘娜就揪着他的衣領把他拽到了客廳。
“來來來,你坐這裏。”莫甘娜看起來很開心,語氣也很溫柔而且動聽,如果不是之前揪着他衣領過來的話,張許仁可能就奪門而出了,因為那表示這個莫甘娜是假的,真的莫甘娜肯定被囚禁了。
莫甘娜學着印象里萬年前在小時候看到過的書籍和影視劇貴族女士的一舉一動,學着她們走路,學着她們抬手,學着她們坐下。
可惜,她以前就不怎麼會優雅的做派,所以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因為過於的刻意而顯得有點笨拙甚至滑稽,她自己坐到張許仁對面的椅子上后就放棄了。
看向張許仁,果然對方的還是一股既往的波瀾不驚,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或者神采,沒有喜怒哀樂,沒有好奇——老實說就像死人一樣。如果讓他一動不動並站在蠟像館中,恐怕沒有人會認為他是一個大活人。
不,經大師之手製作的精美蠟像的眼神都比這姓張的更鮮活,普通人若是一直和他對視,感受到的只有濃濃的詭異,但索性,他的存在感很低。
不過天知道這人心裏頭在想啥。
莫甘娜打了一個響指,她早就擺在桌子上的幾根蠟燭開始燃起微弱的火苗。蠟燭沒有燭台,都是一根一根用蠟油固定在殘破的木桌上的。
高低不一、粗細不一、顏色也不一;甚至連生日蠟燭都有。
鬼知道那是張許仁和迦娜慶祝莫甘娜多少歲生日的時候剩下的,被重新翻出來了。
對,從沙發縫,冰箱地下之類的地方。
“許仁。”
莫甘娜一手撐着下巴,嘴角勾起笑容,說道。
“??”
張許仁歪了一下頭,不知道這娘們搞什麼飛機,竟然不叫自己什麼老死鬼什麼姓張的了。
“哈,我都忘了你現在想不起你的名字。”
“??”
“來嘗嘗,我的手藝~”
莫甘娜指着盤子上一塊周邊焦掉的煎雞蛋,全熟的。
“……????”
“哦,你現在應該也不會用叉子了。沒事。”
莫甘娜說到這,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她的右手用叉子叉起煎蛋,另一隻手放在煎蛋下面接着,湊到張許仁的嘴邊。
“……吧唧吧唧吧唧。”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莫甘娜難得還做了一次飯,張許仁還是很樂意吃下去的。
“好吃么?”
“就那樣吧。”
“……”
莫甘娜現在想捂着頭好好地安靜安靜,但是她知道今天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接着吃接着吃。”
莫甘娜又一連給張許仁投食了剩下的兩個煎雞蛋,看到對方都一點沒嫌棄的一口吃下,莫甘娜臉上也重新煥發出了愉悅的神采。
“吃完了,我們應該辦正事了~”
莫甘娜起身,來到張許仁的面前,身體八十度前傾,雙手扣在張許仁的肩膀上,腰部輪廓勾勒出了女性的曲線,她的鼻尖都碰到了張許仁的鼻尖,說:
“你想先洗澡么?你要是急,不洗也可以的。”
張許仁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莫甘娜身為愛乾淨的女人,終於是忍受不了他每天不洗澡就上床睡覺了么?
也是,一般人類的男子都不是特別愛洗澡,所以莫甘娜這回並沒有霸道行事,而是甜言蜜語好言相勸,就好像父母對待孩子,總用暴力手段是沒用的一樣。
他不由得感動了,和人類相處了這麼久他早就知道感動是為何物,而不是像幾百萬年前還得用理智控制着自己模仿別人的情感。
雖然張許仁很想告訴莫甘娜,自己不需要洗澡你也不會再自己身上挫出任何的灰或者聞到任何味兒,但是不忍磨了對方心意的張某人還是起身趕緊到了浴室中。
“害羞了?”
莫甘娜驚奇的看着張許仁離去的背影,自己站在原地愣愣的傻笑着。
“噗通!!!”
什麼聲音?
莫甘娜還沒有來得及聽清楚這聲劇烈的響聲到底是什麼,緊接着她雙眼便被一層火紅的光芒徹底蒙上了……
===========回===到===現===在=============
張某人猶記得在一萬年前人類發明了記憶刪除藥物,這種東西屬於處方葯,專門用於輔助治病用的,可以讓患者忘掉心理陰影或者別的什麼,在一開始這種葯還很不穩定,一不小心會讓患者失去過多記憶,這種概率高達百分之零點零一,一度被禁止。
不過後來科學發展了,直到現在已經可以做到十分精確定位相對應的記憶並刪除的一乾二淨,潛意識都不會留下。不僅以後不會恢復,而且也把失誤率降低到了無限小,事實上,這個葯現在已經不是輔助療法了,而是在心理上可謂幾乎包治百病的主要療法。
張許仁雖然對一個文明的重大科技發展或者魔法發展很感興趣並樂於嘗試,但是這個他是拒絕的。
原因來自於五十億年前類似的事情。
那個外星文明發明了可以讓一個人的記憶回歸到嬰兒狀態,連怎麼呼吸怎麼眨眼這種刻在基因里的本能都能忘掉的藥物。
對他來說這誘惑力真的很大,畢竟他很喜歡體驗任何東西,把自己的記憶完全刪除貌似特別帶感。
很有效果,結果便是這個疆土比一個銀河系還要大的外星種族文明也就徹底莫得了。
因為文明而繁華的導致人造光亮的堪比星系的十億多年光的星域沒了,苦了他們了。
人類在幾萬年前觀察到過這片地方,還起了個很好聽的名字叫“波江座空洞”。
往事不堪回首,罪過罪過。張許仁還是很想念那個種族的,不僅人很好,而且還挺好吃。
只不過隨着這小小的意外,他手裏頭收集的有關這個種族的收藏品也都沒了。
到底還是年輕。
張許仁正躺在原本是在浴室門口旁邊的地板上,思考着人生。
娘的,這老娘們給自己的那杯水裏肯定有類似的葯,還好效果不大。莫甘娜也沒事。
也就衣服沒了。
“你起來起來!”莫甘娜衝到他的面前,張許仁躺在地上睜開眼睛,腦袋正好處於她的雙腿下面,他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團鬱鬱蔥蔥的紅色,他問:
“嘎哈?”
“剛剛那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哎呀不就是炸了么,我還懷疑我是不是在做夢呢。”
“啥?”莫甘娜愣住了:“你剛剛意識還……”
莫甘娜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但是張許仁哪不清楚她的意思:“是鴨,說真的沒有想到你還挺有品味的,為了讓我洗個澡費這麼大功夫,直說不完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