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聖主，聖王（7）
靜的連風聲都沒有。
江流揉了揉睡眼，打了個哈欠：“孟起大人，早安。”
“……你醒了？”孟起的聲音離得很近。
江流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咦！？大人，這是……”
孟起扇動雙翼，讓自己的速度進一步加快，他的臉上是十分罕見的嚴肅神情，而江流正被他手提箱般提在手上。
“抱歉用這種方式叫你起床，我簡單說一下現在的情況吧——敵人來了。”
“敵人……”江流疑惑道：“是魔物嗎？”
“不，這次是真正的敵人！”
孟起眼神微咪，控制周身氣流，整個人的速度已經接近鷹隼撲食的速度了，但心中的那種預感依然越來越強！
【‘汝等位置已現，逃跑無濟於事。’】
“你，確定嗎？”
【‘哼，這種感覺孤再熟悉不過，這隻雖然對孤全盛時期而言，不過是蚊蟲般的存在，但對付現階段的你，綽綽有餘。’】
孟起咬牙，揮動雙翅，背後的樹冠層如海水般盪起漣漪。
江流看着孟起的臉，有些不安：“大人，您說的敵人，難道是……”
“是這個世界的神明，也是我的仇人。”孟起雙眼微咪，這正是他積蓄怒火的表現：“……‘賢者’！”
……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流一直都沒有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好像……越來越熱了。”江流獃獃的說道。
忽然，孟起心中警兆閃過！
“不好！”
緊接着，還在空中的他，使出了翻滾動作！並非前後滾翻或側滾翻，而是整個身體如滾筒一樣向著側面翻滾過去，強行改變位置。
接着，幾乎同時，一道灰白的，手臂粗細的光束幾乎擦着孟起翅膀的邊緣射了過去。
光束滲入大地，沒有火光，沒有爆炸，但孟起的心臟卻砰砰的跳個不停，因為他知道，這道光束肯定穿過了土地，穿透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這道光的能量，讓他都感覺心驚不已。
“敵人，在哪？”
孟起向後望去，天空中沒有任何其他的飛行物。
“藏起來了嗎？”
【‘……不，是超視距打擊。’】
“嘁！”孟起收縮雙翼，直衝進樹冠層里：“在天上就是活靶子！坐穩了！”
巨大的翅膀如海綿墊一般保護着二人撞碎了無數枝葉。
落地的瞬間，孟起取消了翅膀，二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卸去力道，很是狼狽。
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又趕緊將江流扶起：“這裏不安全，你快使用封印。”
“哦哦！”江流如夢初醒般，隨着封印使出，整個人縮小到如拳頭般大小，飛到孟起上衣口袋裏。
孟起不敢怠慢，開啟雙加速配合氣流控制和超凡直覺，即使是林地這種複雜地形，速度也比跑的最快的獵豹還快！
江流從口袋裏探出個腦袋：“孟起……大人，剛才那道光，真的是神的力量嗎？”
“如果神本人在這，想殺我，一個念頭就夠了。”孟起搖了搖頭：“它絕不是神，但它也絕不屬於這個世界，它不過是‘賢者’們的造物，名為……”
……
10分鐘前。
【‘……使徒。其中又分武裝使徒，戰爭使徒，觀測使徒等。跟吾等同樣，‘賢者’的數量雖然比吾等多上許多，但於宇宙而言，實屬渺小。吾等不會將時間浪費在雜事上，它們也一樣。這些使徒，就像是汝等人類出門，留在房裏打掃衛生的掃地機械人一樣，與其文明相比，不值一提。’】
“但是高級文明的掃地機械人也能平推掉低級文明吧。”
……
【‘武裝使徒，沒有特殊能力，雜魚。’】
“你說的雜魚正在不知道多少公裡外拿反物質炮轟我啊！”孟起腳下不停，在林中飛速穿行：“拜託說點有用的，它的弱點是什麼！”
【‘此種雜魚，豈配與孤交手？’】
“現在也不是耍帥的時候吧！”
孟起看向頭頂，枝葉遮蓋住了大片天空，給人一種不真實的安全感。
“算了，沒差。”
跑過一片密閉的叢林，前方豁然開朗。
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從這條線起，茂密的叢林消失不見。尖銳而高聳的岩石，隨時可能噴發的地泉，以及越往中間越高的氣溫。
這裏是紅岩層，這一層遍佈着帶有火屬性的魔物，而這層的最中心，則是廣闊的岩漿河。
“孟、孟起大人，這裏沒有遮蔽物，而且再往前就是岩漿了！”江流望向身後叢林，與這裏相比，還是叢林更有安全感。
“我知道。”孟起看身後，廣闊的天幕下，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身影：“我們不是要往前走，而是要往下！”
“誒？”
利爪化，雙手變成尖銳的利爪。
然後是……挖！
在挖掘專精的影響下，孟起的雙手比最好的鎬子速度更快，即使是紅岩層的岩石也不在話下！
一米、兩米……
馬上就要脫離對方的視野了……
警兆，毫無預兆的襲來。
在這一瞬間之前，即使是超凡直覺，也沒有預感到對方的攻擊意圖。
這個洞實在是太小了，無法使出翻滾動作，對方就好像是算好了一樣！
孟起的身子只來得及往右邊稍稍一靠，而在下一瞬間，一道灰白的光速穿過岩石，射在孟起的右肩處！
呲——
啪嘰……
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孟起單膝跪地，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淌下，視野已經一片模糊。
“大人！不……怎能會……”
江流在孟起身後解除封印，她這才看到，那道恐怖的光芒如餐刀切割奶酪般，輕易的穿過了岩石，射中了孟起的左肩。
肩胛骨帶着左臂被整個削掉，而整個左肩，只留下一個還在冒着青煙的焦糊大洞。
“您沒事的，一定沒事的！”江流慌了神，她能感覺到傷口處散發出的驚人的熱度，如果不做任何處理，單憑這熱量，都足以讓人體內成為焚爐。
“光，請回應我！”江流的法杖揮舞一圈，有如實質的光暈纏繞在法杖上。法杖輕輕點在傷口處，光芒便灑落在那些焦糊的位置，但那惡毒的傷口，即使被光芒包裹，依舊修復的極為緩慢。
孟起緩緩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撿起那截斷臂，將它收進空間內。
“大人……你的手……”
孟起右手化爪，看着頭頂的天空，半響才回頭道：“已經夠了。這種攻擊，看來也不是隨意使用的。我的血量還算健康，我們……”
“……您在說什麼呀……”
孟起沒有回頭，但也能想像到江流的表情。
孟起擺了擺僅剩的右手：“如果你覺得我只是在逞強，那最好收了你的心思。從它盯上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之間只能有一個能留下來，所以我早就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如果真的打起來，我很可能照顧不到你。若是沒有隨時喪命的覺悟……”
孟起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聽到身後傳來一些細微的動靜，在超凡感知下，這些動靜都被轉化化成畫面進入孟起的腦海。
——江流起身，後退兩步，對着孟起單膝跪地，深深一禮。
“江流，明白。”她的聲音沉穩而鎮靜，跟平時那個小姑娘簡直判若兩人，不如說，這才是符合她外貌的聲音：“大人，請下令吧。”
孟起微微點頭，轉身繼續對付堅硬的岩石層。
一隻手的效率比兩隻手慢了一倍不止，再加上體溫的升高加劇了體力消耗，即使沒有數據化視野，孟起也能明顯的感覺耐力正在極速消耗！
“小白，兩次攻擊間隔時間多長？”
【通知：間隔，5分整】
“五分鐘，這是它的C嗎。如果是這樣，還真是不走運。”
如果在寬闊的地面上遭遇攻擊，孟起雖然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但肯定不會受如此重傷。
“這東西，不管它是什麼。”孟起的眼睛裏似有火光燃燒：“我會把它大卸八塊。”
……
這個洞並非垂直往下打，而是忽左忽右，呈無規律的Z字形。
五分鐘過去了。
地脈發生了細微的振動。
孟起通過大地脈動技能，清晰的“看”到，那道光束在離自己三米外的地方一直向下貫穿，不知其深。
孟起略做思考，道：“看來它只知道我的大致方位，但從這個角度來看……它已經在我們的正上方了。”
封印后的江流像掛件一樣趴在孟起的肩膀上，小心的處理着傷口，聞言抬起頭來，有些擔心的說：“大人，要在這裏跟它開戰嗎？可是您的狀態……”
“放心，在這裏打，絕對是自尋死路。我可不會因為對方遠程能力變態就斷定它是遠程特化的類型。”
孟起敲了敲面前的石壁，石壁傳出空蕩的回聲。
“挖這個洞可不是為了逃跑，真正的戰場……在這裏！”
轟！
孟起一拳將石壁轟開，露出石壁后的空間。
閃亮的光芒刺入眼睛——那是各色水晶發出的閃光。
江流瞪大了眼睛：“這是！”
“紅岩層聞名的不止是石塊和岩漿，還有天然溶洞。”
即使沒有黑暗視覺，也能在這溶洞裏自由穿行，這些本體發光的寶石水晶提供了不輸於地面的亮度。
孟起開啟加速，選了一個方向跑去，然而，跟平常不同的是，沒跑多久，孟起就感覺體溫飆升，體內也是一陣空虛，就跟發了高燒的病人
一樣。
“大人，您的身體……”
孟起搖了搖頭：“我心裏有數。”
“不、好像不止是您的身體……”江流將手舉過頭頂，攪動着洞裏的空氣：“這裏的溫度比剛才高了很多！”
“這說明我們走對了！”
孟起再一次挖穿面前的一面牆，腿腳一軟，接着整個身體無力的靠在牆上。
“大人！我……江流，該怎麼辦？”江流的聲音都有了哭腔。
孟起擺擺手，但這個動作都因為虛弱，看上去十分的無力：“這麼久了，它也該來了吧。”
話音剛落，翅膀扇動的聲音和細微的風一起從背後的溶洞襲來。
江流看向背後的洞穴：“那裏、有什麼東西！”
孟起點點頭，一步一步，靠着牆，走進剛剛打穿的洞口。
江流焦急道：“大人，怎麼辦！”
“看看四周。”孟起的聲音，並沒有因為大敵當前而出現波動：“有什麼不同嗎？”
“不同……”江流看着這個洞窟，並沒有發現與之前的有什麼不同。
她試着說道：“這裏的石壁……好像更黑一些，氣溫也更高。”
“不錯。”孟起點頭，一步一步向著洞窟中心走去：“這些變化說明我們越來越接近紅岩層的中心了。”
離上一次攻擊，已經過去了……四分鐘。
隨着孟起走到洞窟中央，翅膀扇動空氣已經近在咫尺。
轟——
洞壁被轟的粉碎，煙塵中，一個窈窕的身影漸漸顯露出來。
使徒——
江流吞了口唾沫：“好、好美……”
使徒，外表上是一個人類女性，背後是寬大而潔白的一對巨大羽翼。
白色長發，一條同樣純白的綢帶，遮住了她的眼睛。
渾身幾乎不着寸縷，像是繃帶一般的白色綢緞將關鍵部位包裹起來，其他大部分肌膚則暴露在外。
但，這樣的存在，很難對它產生什麼想法，僅僅是站在這裏，它就散發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超然氣質，就好像……
人類面對螻蟻，自然而然的優越。
“真是工口的設計啊。”孟起開始臆想，“賢者”們在製造這東西時抱着怎樣的想法。
“發現，目標單位。”
“使徒”毫無起伏的機械音響起，與此同時，一股巨大的危機感向孟起襲來！
“指令，殲滅，開始執行。”
“使徒”舉起左手，一柄亮銀色的，如星月般華美的彎刀出現在它的手上。
“大人，它的身上、沒有光。”江流喃喃道：“怎麼辦，沒有機會了嗎？”
孟起嚴肅的說：“是啊，完全一邊倒，這東西有多強我不知道，但殺死已經重傷的我輕而易舉……你是這麼認為的，對吧？”
“誒、誒？大人，難道說……”
孟起露出了微笑：“風水輪流轉，運氣也該輪到我了……你覺得，為什麼我要大費周折來到這裏？”
“使徒”開始動了。
未見其有什麼動作，僅僅是雙翼扇動，整個人就如同噴氣式飛機一樣衝過來，隨着它的沖勢，整個洞穴都震動起來！
銀色的彎刀散發著危險的寒芒，彷彿是應和它的攻擊一般，洞穴的振動越來越劇烈！
“大人，小心！”江流忍不住驚叫出聲。
“……是得小心，不過，該小心的不是我！”
孟起往後連續幾個翻滾拉開近十米的距離，與此同時，洞穴的地面轟然爆開，一隻嘴巴有四分之一個洞穴大小，渾身猶如岩漿般赤紅的蠕蟲從地面轟然衝出，而它的目標，正是恰好擋在它面前的“使徒”！
“使徒”在瞬間做出了判斷，右手現出一個等人高大小，水滴般外形的盾牌，但它的體型相比這地底的王者還是太小了，蠕蟲一口就吞其下肚，隨後又鑽入岩壁，幾十米長的身軀如同蚯蚓般，很快消失無蹤。
大地的轟鳴漸漸停歇了，象徵著這擁有恐怖力量的怪物終於遠去。
江流一時半會沒緩過神來：“贏……贏了嗎？”
而孟起卻臉色沉重的搖搖頭：“我也希望這麼簡單就能殺了它……但恐怕沒那麼容易。”
此時，距離上次不明武器攻擊，已經過去了四分半。
……
熱，好熱……
不僅僅是周圍的環境溫度在極速升溫，孟起的體溫也達到了一個讓常人難以想像的溫度。
那傷口一直在排斥着治療，它就像是象徵著生命的盡頭一般，排斥着所有生命能量。
孟起的步子一個踉蹌，一隻小手緊緊的抓住了他僅有的右手，使他免於跌倒。
已經解除了封印的江流，將孟起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熾熱的溫度將她的脖頸都燙的通紅。
“往前……十米。”
江流依言，攙扶着孟起，一步一步前進。
這時，大地出現了劇烈的震動，一聲尖銳且恐怖的嘶鳴在洞穴中迴響。
五分鐘，到了。
“那東西……出來了。”
同一時間，背後忽的颳起一陣狂風，那道白色的身影急沖而來！
它的狀態並不好，身上有很多細小的傷痕，右臂處更是有幾乎貫穿了右臂的穿刺傷。
這些傷口裏並沒有體液流出，只能看見裏面是一片漆黑。
“大人，怎麼辦！”
使徒的距離飛速接近，兩把銀亮的彎刀露出猙獰的寒芒！
但直視這道寒芒的，是孟起帶着微笑的臉。
江流看着孟起的表情，一顆懸起來的心，不知為何也放了下來。因為她知道，這種笑容往往意味着——得逞了！
果不其然，孟起笑着說道：“江流，給你科普一下地理知識。這周圍的岩石叫做黑曜岩，是熔岩冷卻后留下的產物……也就是說，這些牆后，就是岩漿。”
江流捂着嘴巴：“難怪……這裏的溫度會這麼高。”
“小白，升級技能！”
地脈感知，升級LV3。
升級，LV4，解鎖特殊：環境適應?地：處於土元素環能力境下，全屬性小幅度提升。
升級，LV5，解釋特殊能力：環境掌控者?地：可通過消耗精神力，操控遊離的土元素。精神力消耗：較大。範圍：小。
“來吧！”
孟起對着使徒，單手做了一個撕扯的動作。
剎那間，它頭頂上的洞壁猶如被人強行撕開的包裝袋，冒着白煙的岩漿傾瀉而下，直接淹沒了它的身影！
“大人，打中了！”江流興奮的搖着孟起的胳膊，但孟起的神情卻越發嚴肅。
“……不，沒那麼容易。以它的速度，看到岩漿的一瞬間就能閃開。那麼，這樣如何！”
孟起的手上下划動，就如指揮樂隊一般，而洞穴的堅硬岩壁隨着他的動作，一塊塊岩壁爆裂開來，其後的岩漿噴涌而出，整個洞穴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岩漿噴泉！
“這下，應該傷到它了吧。”孟起忍不住鬆了口氣。
然而……
熾烈的岩漿轟然爆開，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岩漿噴泉中沖了出來！
孟起愣住了，近兩千度的岩漿被一層銀白色，雞蛋殼一般的薄膜所阻擋，岩漿滴落在這層膜上，就好像水滴在玻璃上一樣，順着這層薄膜往下滑。
薄膜忽明忽暗，經接着如同泡沫般破碎，還在其上的岩漿流也化成了煙。
江流吞了口唾沫，孟起看到，她的神情已經近乎絕望了。
是的，使徒並非完好無損，它潔白的肌膚上有很多燒灼的痕迹，那像是一塵不染的白色長發也出現了彎曲，翅膀上的羽毛出現大片燒灼和脫落的現象。而最重要的，是它本就受到重傷的右臂，此時已經連根斷掉，斷面依舊是那詭異的黑色。
但，它還站在這裏，這就足夠了。
“沒有……機會了嗎？”江流看向孟起，然而孟起也在皺着眉頭，苦思對策。
“要用那個了嗎。”孟起有些沉重的想到：“這種關鍵時候，那個傢伙居然又掉線了，現在……怎麼辦？”
“重新定義威脅等級，”使徒用它特有的機械般的聲音開口：“威脅：重大。抹殺指令已覆寫，協議：徹底抹除，開始運行。”
江流不確定的說：“她……在說什麼？”
孟起倒是一臉淡定：“果然是掃地機械人嗎。”
江流疑惑道吧：“什麼是……掃地……”
“掃地機械人啦，就是那種只會悶頭打掃衛生，生命的意義就在於掃地，直到被用壞，被拋棄，都會一直打掃下去。”
“哦哦！怎麼感覺……有點可憐呢。還有，大人，這不是現在該說的吧！”
孟起看着愈發接近的使徒，露出了招牌般的微笑：“我想到了，打敗它的方法！”
說時遲那時快，使徒已然靠近了二人，新月彎刀拉出一條銀亮的刀芒！
而孟起瞬間消失了。
的確是瞬間，就連攙扶着他的江流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並不是速度，而是——空間能力！
【技能已學習：精神系，空間跳躍LV1，技能描述：通過摺疊空間，讓自身瞬間出現在新的位置。精神力消耗：較大，範圍：小。剩餘技能點：8】
這個學習費用高達五技能點的強大技能，使得孟起得以發動一次出乎預料的進攻，而他瞬移的方向是——
嗤！
切割肉體的聲音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江流悲愴的呼聲：
“不！”
孟起瞬間移動的方向，正是對方刀刃的正前方！
簡直就像是送菜一般，使徒瞬間反應過來，原本向著孟起脖子去的彎刀，因為他的距離太近，因此只能刺入腹部。
但，也足夠了！
這柄神兵利器切割肉體，就好像滾燙的廚刀切割黃油一般輕鬆，經管孟起在第一時間用僅有的右手抓住了刀刃，而且因為與對方的距離太近導致長刀無法發揮全部威力，但這柄刀也劃開了孟起一半的腹部。
孟起——重傷！
血如泉涌。
二人像是僵在了半空中，不管由誰來看，都是使徒已經拿下完勝……
“笨蛋！看清局勢！”實在受不了江流的眼神，孟起在頻道里猛呵一聲。
“誒、誒？”江流趕緊揉了揉眼睛，將眼角的淚光抹去：“這是……”
沒錯，兩人並非真的一動不動。如果仔細觀察，能發現孟起的身體正在發出微微的顫抖。
顫抖的來源，是他握住長劍的手，而這隻手之所以能擋下長劍的進攻，是因為……
江流發現了問題的關鍵，驚叫道：“黑曜岩！孟起大人將黑曜岩凝聚在手上，像手套一樣，所以才能握住刀嗎！？”
“小白，技能升級！”
肌力強化，升級LV3。
升級LV4。
升級LV5。
肌力強化已升至頂級，力量系技能，“超凡力量”，已習得。
“嘁！”
孟起握住刀身的手不在顫抖，他的嘴角有鮮血滲出，腰間更是一片慘狀，但他的眼睛，卻死死的盯着使徒那沒有任何錶情的臉。
“我說過，我會把你大卸八塊。”
呼！
揮刀！
孟起臉色一變：“它在把刀拔出去！”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雖然按住了刀身沒讓它將刀抽出身體，但這突如其來的力道已經打亂了孟起的重心！使徒將刀帶着孟起的身體一起，向這洞壁揮去！
“光牆！”
隨着江流的輕聲吟誦，孟起的身後出現一道又一道光牆，這些光牆猶如泡沫墊般柔軟且一碰就碎，緩解沖勢。
砰！
孟起被摔在牆上，咳出一大口血，腹部傷勢有深了幾分，但是，他卻笑了。
殘留着血跡的嘴角，露出微笑：“知道我有控制岩石的能力，還把我拍在這滿是黑曜岩的牆壁上。”
岩石裝甲LV4！
周圍的黑曜岩肉眼可見的消去一層，孟起全身漸漸凝聚出由黑曜岩組成的鎧甲！
“錯誤，指令執行，失敗！正在提交任務報告，無響應。”
“別想了。”黑曜石鎧甲凝聚成型，孟起的肉身重量急劇上升，此時他已經能壓下使徒的力量，讓自己踏在地面上。
“這個世界的神早就離開了，就算它們還在，我也會早晚找它們算賬！”
孟起用右手彈了下被岩石裝甲卡在腹部的彎刀：“你的武器雖然能憑空出現，但應該是不能丟棄的吧？而且，武器受到傷害，身體也會受到傷害。岩漿介於土元素與火元素只見，所以我的地脈感知能感覺到一部分岩漿內部的情況。明明所有透過護罩的岩漿都被你的盾牌擋下了，但你的手也因此毀掉，於是我猜測，這些武器就是你身體的延伸，控制住了武器，就等於控制住了你的身體。”
孟起舉起右手的拳頭晃了晃：“你覺得，不容易騰出來的右手，我會用它來做什麼？”
使徒沒有任何變化，依舊用那機械般的聲音重複着：“錯誤，協議三，複寫中。無法提交當前狀態，無響應。”
“啊啊，懂得，你是想說多說無益是嗎。”
砰！
一拳砸在使徒那俯視眾生的臉上。
“錯誤……協議三……複寫……”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孟起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拳，直到那張臉幾乎粉碎，露出下方的黑色虛空！直到那張嘴再也發不出任何有意義的音節！
岩石裝甲解除。
孟起將那柄長刀一點一點從自己腹部抽出來，扔在地上。
“大人！”江流小跑過來，用手摸着孟起的額頭，鬆了口氣：“太好了，溫度降下來了。”
“……江流啊。”
“嗯嗯！大人有何吩咐？”
“麻煩扶我一把，用力過猛，腿好像麻了。”
“唔……形象崩塌了……”
“喂，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啊！比起這個，先做好身為奶媽的本職工作啊！”
“是是。”
“敷衍！”
……
“呼！”
江流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喃喃到：“不愧是您，這種程度的傷勢也能癒合。這樣的話……斷臂說不定也會有辦法。”
孟起微微閉眼，自己的生命值，應該已經恢復到了七十到八十左右，於是點頭道：“幸苦了。”
“不過，大人。”江流看着仰面躺在地上，如失去大腦的昆蟲般，不時發出一陣抽動的“使徒”，道：“就把它留在這裏嗎？”
孟起點頭：“恩，這個洞穴已經不可逆轉的被破壞了，岩漿流會順着那些縫隙流出來，直到填滿整個洞穴。”
江流拖腮：“不過，她真的是神靈嗎……感覺更像是某種傀儡。”
“那也是那些傢伙的傀儡。”孟起擺了擺手，忽然，看向漸漸灌滿洞穴的岩漿，有些發愣。
江流緊張起來：“怎、怎麼了嗎？”
孟起搖頭：“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回去的路好像被堵住了。”
“那、那不就是說！”
“恩，出不去了。”
“這還不叫大事啊！”
……
岩漿從低洼地帶一點一點向上爬升。
孟起二人已經走遠了，熾烈的熔岩，吞噬了使徒下半身體，但如果有人將耳朵貼近它的嘴巴，仍能聽到一些細碎的聲響：
“錯誤……協議三……複寫……無法連接……無響應……”
“……協議三……複寫……無法連接……無響應……”
“……協議三……複寫……等待響應……成功……正在上傳……成功……”
“協議三……已執行……目標……超出範圍……依照協議四……覆寫當前指令……”
“新指令……自毀……”
咔咔咔——
幾顆碎石隨着大地的振動從岩壁上掉下，與地面碰撞出一段鳴奏曲。
江流疑惑的看向身後。
孟起拍了拍她的腦袋：“越是深的地底地脈活動越劇烈，這種小地震是常有的事，不要在意。”
“哦……”
江流捂着腦袋，最後看了眼背後，便快步跟上孟起的步伐。
而此時的孟起，心裏想的卻是其他的事：
“又是這樣，它又消失了。每次有這種力量差距過大的戰鬥，它就會消失。只是巧合嗎？或者是信任我的實力？
“不，更像是在……逼迫我做出某種決定。上次吸收魔核的時候，它出現了明顯的情緒波動，它說無法在意志攻擊下保護我，這句話不像有假。
“換句話說……對身體的攻擊，它是有辦法化解的。難道是那個‘覺醒’？但是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孟起的眼中，閃過異樣的神采：“看來，關於這場‘合作’，我還有很多不知情的地方啊。”
……
……
不知何處的虛空中，這裏似是宇宙中心，星辰運行都圍繞着這處不大的空間。
六根通天玉柱上不知接往何處，而在這廣場的中央，是一隻散發著藍金色光芒的巨繭。
【“沒有覺醒嗎，可惜。”】
【“此種絕境，亦能找到生路。哼，即使是孤，也並非全知全能。他與他的父親一樣，是一個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人，不懂得絕望的人類……可悲。”】
【“就讓孤看看，你的極限在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