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請兵東海
眼見夜叉不去通報,豹先鋒着急不已,忽見龍宮走廊里有個駝背的身影,豹先鋒忙喚:“龜丞相,龜丞相……”
駝背身影轉過身,游過來問:“何人叫喚?”
豹先鋒推開夜叉的長矛,來到駝背老龜旁,忙道:“龜丞相,是我啊!”
龜丞相見是豹先鋒,嫌棄道:“原來是你,怎的,你家大王還不放棄?不說小公主不答應,就是小公主答應,龍王也不會答應,讓你家大王早日死心吧!”
“呃!”豹先鋒腆着臉道:“非也,小妖此來,乃為東海安寧而來,要見的是東海龍王,勞煩龜丞相傳報!”
龜丞相猶豫。
豹先鋒奉上書信,道:“此乃我家大王書信!”
龜丞相拿了書信,搖頭道:“你隨我來,大王見不見你,老龜可不敢擔保。”
龜丞相攜信,直進龍宮,見龍王、龍婆飲宴,拜了拜后,說明情況。
龍王接了信,邊拆邊問:“赤蛟妖王,是何來歷?”
龜丞相道:“大王,可還記得赤仙島?”
“自然!上古有仙人,曾隱居海畔仙島,自號赤仙,雖不受仙籙,卻有通天徹地之能,本王心神敬仰啊!”東海龍王感慨道。
龜丞相道:“那赤蛟妖王原是凡蛇,機緣巧合,得遇赤仙遺物,修得蛟身,開了靈智,便以赤仙為師,赤仙島為家,自號赤蛟,居於此地,約莫百年余!”
“哦?能得赤仙遺澤,卻是個有福緣的,同為蛟龍之屬,大王該照拂一二。”旁邊的龍婆提醒道。
“嗯!”龍王頷首,展開信紙,定睛一望,紙上竟空無一字,龍王愣了一下,把信拍在桌上,惱道:“好個小兒,安敢戲弄本王?”
“大王息怒,信上無字,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龍婆勸住龍王,招來龜丞相,問:“送信的還在?”
“止步宮門外!”龜丞相道。
龍婆道:“傳信使,我有事相問!”
便有執金吾的鯉將軍出宮門,帶豹先鋒至,他拜了龍王、龍婆,便聽龍婆問話:“你家大王信上未寫一字,可有理由?若無理由,休怪龍王怪罪,拿你是問!”
豹先鋒心道害死我也,老實將前因後果說明白。
龍王拍桌道:“來求援,直說便是,為何要弄張白紙戲弄本王?既無誠意,左右將軍趕他離宮!”
豹先鋒連叫冤,奈何龍王氣頭,待豹先鋒被趕走,龍婆給龍王遞了杯酒,好言道:“與個不知事的小子生什麼氣!”
龍王一捋長須,哼道:“真當本王不知,他那先鋒幾次偷入龍宮,有你的安排吧?”
龍婆放下酒杯,道:“你既知曉,犯什麼糊塗,那赤仙是何人?曾為神農師,曾掌雲雨時!此子既得其遺澤,便是有因果,不說收作弟子,他日成赤仙童子、得道仙真,再難高攀!”
“此言謬矣,赤仙雲遊千年,誰知在何方?遠水解不了近渴,本王欲使小女拜南海觀世音菩薩,做個身邊陪侍,佛門重清修,你若招婿,豈非搗亂?”龍王不悅道。
龍婆道:“姻緣難定,兩邊兒押寶,左右逢源,豈不更好?”
龍王捏須道:“那該如何?”
“雪中送炭!”龍婆道。
“本王方才趕走使者,再去幫他?”龍王為難。
龍婆見龍王拉不下臉,便道:“你那摩昂侄兒正在宮中做客,何不請他出馬?”
豹先鋒被推出龍宮,忿忿罵兩句,只是龍宮守衛森嚴,他可沒有鬧龍宮的本事,若有那本事,他豈會來求援?
不由暗怪赤蛟愚鈍魯莽,惹惱龍王。
他惱歸惱,心中確是急切,他和赤蛟說能請龍宮兵將,請不回去,臉面往哪兒擱?
豹先鋒在龍宮外轉悠幾圈,想不出辦法,嘆口氣,轉身回島,行至半途,忽聞有聲呼喚,他回過頭,只見後方走來兩位公子,一位黑衣,一位白衣,皆是儀錶堂堂,相貌英俊。
兩人眨眼來到面前,白衣公子問道:“你可是赤仙島先鋒?”
“正是!”豹先鋒警惕道。
黑衣公子道:“你莫緊張,我乃西海老龍王太子摩昂,他乃我二弟熬榮!”
豹先鋒拜道:“見過兩位太子!不知兩位太子叫住小妖,所為何事?”
白衣敖榮急吼吼道:“我與大哥應大娘所託,特來助你家大王一臂之力,赤仙島在何處?你速速引路!”
豹先鋒頓喜,連聲道謝,便引兩位龍太子,趕赴赤仙島。
卻說沈倫用話誆住三妖魔,鹿妖匆匆回花果山卷一堆桃李瓜果,送到島上。
天天吃烤魚,驟見鮮翠欲滴的瓜果,沈倫兩眼放光,他抓個紅彤彤的蜜桃,正往嘴裏塞。
“且慢!”鹿妖忽道:“赤蛟大王現在能說了吧?”
沈倫斜他一眼,道:“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
三妖瞪向沈倫,沈倫輕咳,道:“不過,稍微露一點兒,大概沒事兒!”
沈倫咬了口蜜桃,口齒流汁,香甜清脆,道一聲好吃,招呼周圍小妖,道:“來來,一起吃,不夠,再讓這位鹿角大王跑一趟!”
沈倫又朝三妖魔道:“此事說來話長,三位不如坐下來,聽我慢慢說!”
三妖魔相視一眼,混世魔王哼道:“倒要看你耍什麼把戲!”
沈倫輕咳,道:“三位的災禍,與那島上的異象有關,卻說當年聖母女媧補天……”
聽得“女媧”二字,三妖魔立時肅然,需知女媧不僅為人族聖母,亦是先天妖聖,妖族稱之為“媧皇”,地位尊崇。
沈倫邊吃邊“編”,說的是女媧補天,這個故事傳承久遠,三妖魔亦曾聽聞,只是沒有沈倫的細緻,一時間不明覺厲,直到故事結束,混世魔王忽問:“那媧皇補天,與我們何干?”
“就是就是!”另外兩妖亦覺上當,言辭不善。
沈倫吐出果核,旁邊還有兩個小妖抬着寬大像扇子的樹葉給他扇風,着實愜意。
他道:“莫急莫急,那媧皇補天,用的是五彩石,有用不完的,有一塊,落在了花果山之巔,承天地功德,納萬物靈氣,孕育出一位妖聖……”
沈倫忽的住了口,三妖魔面露不耐,混世魔王豁然起身,惱道:“吞吞咽咽,你這廝真不爽利,兩位兄弟,休被他騙,看我一刀剁了,取他心肝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