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0我胡荷花不欠你喬二什麼
喬家有機靈的,強自膝行至里長面前,先抱了大腿再說。
里長厭惡的踢了踢腿,“瞧瞧你們那個脲性,竟然敢在這裏撒野,真是反了你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界兒?”里長越罵越氣,又提心着老二的反水,一拍桌子一瞪眼,“一群膿包長瘡沒了心的種,給我打,很很的打!”
喬二抹了把鼻涕,“里長說的對,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您老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為我們這群黑心的種氣壞了身子不值當。要打要殺,您都衝著我們,可您一定得保重身體,黑心沒種的我們多了去,可里長大人您就一個。”
里長聽着順耳,順了順氣,“你們這群壞疽,活剮了你們我都不解氣。”
喬二諂媚的道,“哪能讓您擔這惡名,回去我們自己剮,這事兒小的做的不地道,真真兒是不要命,老爺生我們的氣是應該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們吧。說到底都是豬惹的禍,我那頭小豬,就送給新夫人壓壓驚,”喬二湊近里長,“今兒見了里長大人的鳥兒,才知什麼是威武,我那小鳥和您一比,簡直是個雞子兒。”
里長立刻就樂了,挑着眉毛低聲問,“真的?”
喬二猥瑣的笑道,“您看您新夫人的樣子,就知道了,這可不是我恭維您。”
里長眼角不經意的瞥一眼粉面含春,我見猶憐的小妾,捋着鬍子道,“我的那個,從小就大些。”
面容一松,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們也不是有意衝撞,你們來我這兒打什麼官司?”
喬老爹拖着半殘的腿,幾乎哭着道,“大人啊,您可得為我們作主啊!”
里長眉頭一蹙。
喬二慌忙道,“爹,你糊塗了,咱們是來慶賀里長大人娶新夫人的,什麼官司?大人,您別聽他的。”
里長滿意的點點頭,你比你爹上道多了。
轉頭問胡屠夫,“你呢?”
胡屠夫鬱卒的看了看喬二,“對,我和我家花兒也是來給大人慶賀的,賀禮一會兒就送來,您,您別見怪。”
里長滿意的點點頭,“不知者不罪,行了,都回去吧。喬二,你常來玩兒啊!”
喬二立即點頭哈腰的答應,一時間揚眉吐氣得意非凡。
喬胡兩家挨了打,賠了豬,還得千恩萬謝的謝了恩,低頭作揖的培了罪。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往回走。
事情鬧到這地步,這親自然是不能結了。
喬二雙手插腰趾高氣昂的斜睨着胡荷花繼續痛打落水狗,“親結不成,咱倆的帳得算明白了,夏至那天我送了你半斤的豆腐,七月我給你挖了一顆二斤的白菜,還有一斤老紅署,七個玉米棒子,提親時候的四合禮,咱倆即然成不了,你也該折了現還我。”
經此一鬧,胡荷花閨謄全毀,再嫁是不可能了,她臉色灰敗,眼睛卻亮的出奇,“你要算,我便陪你算清楚,算之前,你先將我九月繡的帕子還我。”
喬二一窒,“你明知道,那帕子我弄丟了。”
胡荷花眼睛紅紅,咬着牙道,“咱倆本就是一筆糊塗賬,你要算,我便陪着你算,我那個帕子,殺了一頭豬,去縣裏絞的線,去陳婆那截的布,手上扎了二十幾個針眼,學了兩個月的綉活,剩下的布給你裁了頂氈帽,再有幾天就能收工。我胡荷花行得正作的直,從不欠你喬二什麼。今日散了便散了,從此你做你的豆腐,我殺我的豬。從今以後,我胡荷花和你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爹,咱回家!”
“哎!”胡屠夫嘆着氣。任由胡荷花一瘸一拐的攙扶着往西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下來,散發著秋日的蕭索味道,在她身後投下一抹幽長的暗影。
喬二怔愣的望着那抹孤傲的背影。命運之神,在這一刻,將兩個原本可以相偎相依互相扶持的少男少女,打上了不一樣的宿命烙印。
直到喬大不憤的“呸”了一聲,罵道,“賤人!”
喬二終於回過神來,跟着恨恨的啐了一口,攙着喬老爹向相反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