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三足五將
王老五默默無言，走向了另一處高台，那是皇帝所在的位置。
“恭喜陛下，王恆無愧於凌揚之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國師過獎了，你天一道個個都是人才，這王恆也就跟他們在伯仲之間。”李獨秀會心一笑，起身走下高台。
“王恆，你贏了，朕可以答應你一個願望，說吧。”
李獨秀走到了台上，霍青則立身在王恆身後，滿懷欣慰地看着這位友人之子。
“王恆參見皇上，臣沒什麼願望，能暫時存着嘛。”王恆語氣恭敬，跪在地上平靜道。
要說王恆沒願望，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也知道講出來會是一個兩難的境地。他想叔父王崇恢復大將軍一職，重新進入兵部。
但戰爭失敗必須要一個人來背鍋，這個人已經是王崇，如果真讓王崇官復原職。別說百姓不答應，恐怕叔父也不會答應。
想到這，王恆並沒有開口請求，只是詢問能不能存着。
“哈哈哈，可以，朕准了。”李獨秀呵呵一笑，能讓天一道的人吃癟，沒什麼比這件事還高興了。
“治世，你可好好進書院學着，爭取像王恆一樣，將來定是我大唐之棟樑。”
正在李獨秀身後的燕王李治世趕緊附言道。
“兒臣遵命。”
“書院的人呢？”
李獨秀掃向下方的涼棚，武清源等正齊齊跪在那。
“老院長，許久未見，身體還好吧。”李獨秀趕緊攙扶起孟道生，臉上露出懷念之色。
“臣腿腳利索，至少還有十年可活呢。”孟道生呵呵一笑，鶴髮童顏，極為精神。
“你書院可真是出了個寶貝。”
“愧不敢當，只是暫時在我們書院學****該好好獎賞凌揚。”
孟道生顫微擺手，連忙謙讓道。
“這次國葬朕有些傷心了，哎好久沒見你師傅了，他都居然回去了，王恆。”李獨秀感慨後轉身道。
“臣在。”
“這次你獲勝什麼都不要不合規矩，朕親提一塊天下第一良師牌匾，送給你師傅可好？”
“多謝陛下。”王恆跪地拜謝。
接下來便是客套話的時間，冠軍侯霍青在天下人面前宣佈王恆的獲勝，再一次提升了大唐國民的歸屬感，揚了國威。
深夜，魏王府。
李承棟一杯一杯飲着酒水，沉默地望着門外，桌上的菜一點未動。
他在思考着父皇白天的話語，讓李治世進書院學習王恆，現在開始便培養自己的羽翼嘛？
難道父皇看不出來自己才是最優秀的繼承人，大哥已經死了。將他的思念寄托在李治世身上，難道李治世就能成為大哥那種人？
不可能，李治世最多當個中庸的皇帝，熱血無謀，根本不是帝王之才。
可恨，若非我出身番妃，這太子之位必是我的。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位中年跛腳文士走了進來，他臉上佈滿皺紋，若不是眼神還很精明，更像經歷風吹雨淋的農夫。
“殿下，又在緬懷嗎？”
這位文士步伐放慢，停在了原地。
“父皇整天看好李治世，我不服。”
周圍的下人已經被退去，只有跟這位心腹時，他才敢說出真心話。
這位心腹名叫傅唐，是一年進入魏王府的。
起初只是一名賬房先生，精於算術，將整個賬房打理的井井有條，多餘的開支跟赤字都被解決，也因此成為了幕僚。
“王爺，依屬下來看，陛下的確有意將太子之位傳於燕王。”傅唐說道“但不過是文臣們意志罷了，燕王乃太子胞弟的確有些優勢，臣子為了從龍之功選他無可厚非。”
說到這，傅唐話鋒一轉。
“但這也無疑是燕王的劣勢。”
李承棟眉毛一挑，問道“此話怎講？”
傅唐順勢說道“燕王只要一天不是太子，那麼魏王殿下永遠有機會。我們只要讓陛下認為燕王沒那個資格就行。”
李承棟道“我們該怎麼做？”
傅唐瞧了瞧周邊，低聲道“王恆剛剛贏了天下第一之名，他乃王崇之侄，又是書院學生，將來必會成為燕王的股肱，所以我們…”
聽完傅唐的計謀，李承棟不免顯過一絲震驚，但很快鎮定下來，說道“如果失敗了怎麼辦？”
傅唐呵呵一笑道“失敗了那就更好了。”
夜晚，洛陽的大街上。
王恆正扶着凌飛慢慢走回冠軍侯府。就去聽書www.97tingshu.com
他們剛剛吃完一桌酒席，是書院眾人為王恆奪魁辦的。凌飛在酒席上喝了個酩酊大醉，開心地彷彿自己奪了天下第一一樣。
本來書院眾人還想灌王恆，但一看凌飛如此，只得先讓王恆送他回去，畢竟凌飛明日就要回江南了。
“繼續喝啊！來呀！”
凌飛舌頭變大，臉色紅暈，一邊踉蹌被攙扶着走，一邊還手臂不斷揮舞，以為自己還在酒席上。
“喝你個頭。”
王恆無奈敲了敲他的頭，心想要是師傅見了你這個樣子，恐怕皮都要被扒下來。
他一邊攙扶一邊走着，走過幾個路口，終於到了冠軍侯府。
裏面熱鬧非凡，燈火通明，看起來也在辦酒席。
王恆剛剛就喝了不少，頭還是暈乎乎的，他怕侯爺讓他再進去喝兩杯，趕緊將凌飛交給了下人，自己溜了出去。
三月的風還帶着冬日的一絲陰冷，把王恆微醉的腦子吹得清醒，他默默走在街頭，開始思考師傅交待的話。
“書院中有比為師還厲害的人，你去書院拜他為師。”
那個人是誰呢？無論是武叔，黃老，楊老都不是，王恆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氣息，比師傅差了點。
想不透，思緒不由轉到其他地方。
天一道的幾位弟子都很強，陰曆，龍傑還有那個沒對上的汪海。
龍傑肉體強橫，如果不是將元氣刺入他的體內，繼續耗下去，輸的一定是他。
陰曆則道法超然，他對元氣的運用比自己還高超，將元氣打造成一張漁網，不可謂不厲害。
王恆伸出雙手，自己才只能夠將元氣外放到三尺之遠，但卻比陰曆純厚許多，也正是如此才能切開那張網。
他走過一個街角，這裏的人家早已睡去，兩旁漆黑無比，只有頭頂的月光照亮這條街道，很是安謐。
走至一半，王恆停下了腳步，眼睛瞟向一處黑暗，平靜說道。
“出來吧，你們想幹什麼？”
黑暗處沒有回話，一發冷箭射來，算是他的回應。
王恆側身躲過，下一秒，四周黑暗中跳出十幾名黑衣蒙面人，有的手持弩箭，有的手握利長劍跟大刀。
刀光森然，那些人沒有回話，數十雙眼睛全是堅定無比的眼神，都透露着一個字。
殺！
這些殺手齊齊沖了上來，大刀揮舞，弩箭發射，勢要取他性命。
王恆伸手摸向腰間，抽出一根精鋼軟劍，站在原地迎了上去。
軟劍一直縛於腰間，充當著腰帶，是師傅凌揚給他防身武器，因為佩劍不能在正式場合攜帶，沒帶佩劍時候就將軟劍藏於腰間。
哐！
細劍質量雖輕，但王恆將元氣注入軟劍之上，瞬間如彎腿綳直，抵在了劈至的大刀上。
咻咻。
兩隻羽箭冷不防穿過黑夜，發出一陣破空聲，直直射向他的後背。
王恆騰出左手，運轉元氣，如陰曆那般製造了一片隱形禁域，箭羽猶如射在水中，在王恆後背三寸之地停住。
左手向後抓過兩隻箭羽，朝着兩側衝來的殺手甩去，箭支竟比射來時的速度還快了三分，瞬間沒入兩名殺手的大腿之中。
兩名殺手瞬間變得踉蹌，腳步遲緩。
而正前方那名持着大刀的殺手與其僵持着，用盡全力壓來。
王恆看出了他的意圖，他的背後有兩名殺手伺機而來，兩把細小透亮的匕首明晃晃刺來，插向他的要害。
王恆冷漠視之，將元氣從軟劍上抽出，頓時沒了元氣加持的軟劍跟泄了氣的皮球樣鬆弛下來，它纏在了大刀身上。
右手用力一拉，軟劍從大刀身上抽了出來，揮向那兩把匕首。
像繩索在空中舞動，輕輕擦過那兩隻握着匕首的手，瞬間匕首掉落在地，兩人的手上多了一層深深的傷痕，流淌鮮血。
王恆揮舞軟劍，一會將軟劍當做繩索，一會當做佩劍，剛柔並用，將殺手解決得一乾二淨。
街道上零零散散躺着屍體，血水順着石板間的細縫流淌，王恆不沾一滴血漬，朝向最後活着的兩個殺手說道。
“說，誰派你們來的。”
剩下的兩個殺手沉默以對，他們緊緊握住手中的匕首，冷冷看了王恆一眼，決然將匕首插入了對方胸膛上。
半個時辰后，洛陽令帶着捕快匆匆趕到。
現場已經被封鎖，仵作跟官差檢查着殺手們的屍體。
無一例外，身上沒有任何線索，包括使用的武器抹去了痕迹，根本不是唐軍式樣。
“王公子，本官一定嚴查，把幕後真兇給查出來，給你一個交待。”洛陽令睡眼惺忪，一看便知剛剛從床榻起身趕來，但眼神透露着震驚，顯然也不敢相信有人在洛陽行兇。
“知道了。”
王恆默默離開了現場，交給了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