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金苗遞給冷霜的第二條紙條上面赫然寫着“曾煙波。1000金纏。”
“我倒是越來越好奇你們的僱主,為何要花1000金纏要你殺了這種人?”冷霜道。
“沒人見過那個僱主,但是我聽人說過,那人愛穿一身白衣。”金苗淡聲道。
“一身白衣,公卿府的人,誰?”
“不一定是,你別胡猜了,那是一個病公子,我們都沒曾見過,對方身邊有很厲害的近身武士。”
“不過,既然是僱主要求,殺就是。”冷霜點頭道。“他死在我的手上起碼輕鬆一些。”
“不過這人的身份成謎,媚落山莊的爪牙也抓不到他的絲毫線索。”金苗道。“不過爪牙們肯定這人武功不凡。”
“真有意思,那麼這人畢竟不簡單,或許隱藏了身份,或許是刺客,或許你們的爪牙辦事不周。金苗,你可要小心。”
“到底是誰真有意思,冷姑娘,擔心別人還不如擔心你自己。看看吧,這一場我也是必勝。”
“是嗎,比試還沒開始,怎麼能知道勝負?”
曾煙波也沒曾想到冷霜會主動尋上自己,一臉燦笑迎上去,“阿霜姑娘,你來了。”
“我來是有任務的。”話音剛落,冷霜拔出黑霧,刀尖抵住曾煙波的心臟,曾煙波倒是臉不改色,笑道,“姑娘,想殺我便殺吧。只是我想知道原因,我對姑娘可無加害之心。”
冷霜看着他一臉無懼的神色,笑笑道,“不是我要殺你。”她終究是下不了手,對方是無刀之人。但是她已經敢肯定曾煙波百分百是一個刺客。
她本能地將他帶入滄雨金醉樓,贏不贏已經沒所謂了,既然自己不能殺,就讓對手殺吧。
金苗殺起人來依然是媚態盡顯,卻也是殘忍無比。
冷霜不忍,上前一刀了結曾煙波的性命。
冷霜有點好奇問“媚落山莊的莊主也是如你一般嗎?”
“我們的莊主是男莊主,比我們還要殘酷無比,阿霜,在那個莊裏面,我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溫暖。但是我走不出來。所以,幫我。”金苗走近冷霜,輕輕幫她理了理髮鬢,細聲說道。
“可我或許實在是無能為力。”冷霜猶豫了。兩個人對抗一個山莊這種事在她眼中不過是必敗無疑。
“也罷,何不見見我們莊主。”金苗接着輕輕在冷霜耳邊吹了口氣,冷霜只覺得頭腦一陣痛楚后,便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冷霜發現在一處陌生院落中,旁邊站着一個陌生的侍女,冷霜坐了起來,好奇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媚落山莊嗎?”
“正是。”侍女笑了笑。
“那麼金苗姑娘呢?”冷霜問。
“婢子不知道。”
冷霜點點頭,覺得四肢力氣恢復了,便站了起來,走出院落。媚落山莊處於半山之中,白霧渺渺,一吸一呼都是濕冷的氣體。
冷霜一眼看見前面的肖滿,便輕哼一聲,走上前,“肖滿,你怎麼在這裏,那麼顧公子也在這裏嗎?”
“媚落山莊就靠那樣的蠱術也敢搶我們的人,你放心,他們斗不了我們,說實話,那些蟲子真的很難吃。”說完,肖滿嘴裏吐出一隻藍色的已經碎掉了的小蟲子。
“這,你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冷霜覺得有點噁心,但也不便指出,便轉過頭去,她猛然想到了金苗,立即問,“那金苗姑娘?你吃了她的蠱蟲,那麼你不會連她都吃了吧。”
“你當我是什麼人?我不吃人。”肖滿一臉不悅。
“姑娘,外面冷,請進屋子吧。”另一名侍女捧着茶水走到冷霜面前恭敬說道。
“也好。肖滿,你也進屋吧,我們吃點點心。”
“姑娘,是曲雅郡的人嗎?還到過若水。那麼這點心一定符合姑娘的口味。”那侍女歡樂地笑了。
“你叫什麼名字。”冷霜饒有興趣地看着這名大約有19歲的穿着粉色衣裙的侍女。
“小的叫凌華。”
“凌華。我記住你了。你告訴我,你認得多少口音?”冷霜問。
“婢子認得所有地區的口音,婢子曾是商人之女,家破后才落媚落山莊。”凌華抬頭輕聲道。
“冷姑娘,你何時變得如此愛打聽事情?不過這本事倒是跟葉恆的相似。”
“凌華,你願意跟在我的身邊嗎?”冷霜拉着了凌華問。
“冷姑娘,婢子不能作主,一理應莊主定奪。”凌華依然是笑笑。
冷霜點點頭,揮手讓凌華出去了。
“冷姑娘,我勸你一句,身在異處,這點心且不能吃,何況你要知道公子在這裏安的不是好心。”
冷霜一聽,馬上將手中的點心放下。
“不過你不用擔心,媚落山莊會很快易主。”
“易主?我知道,金苗姑娘說過,對了金苗姑娘在哪裏?我去尋她。”冷霜姑娘急問。
“金苗姑娘因為傷了你,應該在媚落山莊的某一處中等候發落。”
“為何要這樣?放了她。”冷霜急聲道。
“生死不過常事,她是我想認識的人,放了她。”她接着道。
“你真有意思,她說不定想殺了你。這是顧公子下令的。”
“你說顧公子來這地方幹什麼?難不成他想吞了這媚落山莊。”
“那倒不是,但是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一切的江湖門派必須屈服於貴族們,沒有一個可以獨立於這條規矩之中。莊主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貴族們,誰在這裏。”肖滿道。
“當然,最強的刀客必定在武士殿中,看看這江湖,肖滿、李常、溫淪、蘇秦在那裏,那裏便是江湖的權力。”冷霜道。
“基本是這樣,你還算聰明,不過你不能這樣說,舉例子,李常的背後,有一扇門,溫淪的背後,有許多仙門道派,蘇秦的背後,有很多妖派毒門,謝曉風的背後有蠱術教派,而且每個貴族背後都有忠心的暗器之門派,像望梅山莊之夏西府,冷月山莊之信守府。媚落山莊本來就會屈服在謝曉風之下。因為他的蠱術沒有人能破。”肖滿道。
“溫哥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冷霜問。
“溫淪,3年前曾經有一個姑娘十分愛慕溫淪,然後在見到溫淪的一次絕殺后,徹底瘋了,瘋之前她嘴裏的話便是為何一個如此美好的人偏偏要如此的殘忍?溫淪就是這麼一個人,美好又殘忍,我曾經和你說過,我曾經打敗過溫淪,但是瘋魔狀態下的溫淪,誰都打不過。”肖滿道。
“可是這就不能治好嗎?”冷霜不禁想起了仙人般美好的溫淪。
“治?溫淪的刀叫染塵,是真正繼承了溫淪意志的刀,但這是一把碰血便失控的刀。其實溫淪可以用風刃或者自己的絕招殺人,刀就可以不碰血,只是我也從沒弄清為何溫淪會讓他的刀碰血。”
“我倒是很喜歡溫哥哥,他絕對會是一個好人。”冷霜語氣異常的堅定。
“你放心,所有人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冷霜不覺腦海里泛起了溫淪的身影,不禁失神地笑了。溫淪、蘇秦就是她的光,她真的見不得那兩縷光墮入黑暗。
“你不會是對溫淪上了心吧。千萬不要,溫淪是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的。而且千萬不要把溫淪看做你的光。你大可以將蘇秦或公子看作你的光。”
“那溫淪會喜歡怎麼樣的人?”其實冷霜更想問的是,他會喜歡人嗎?
“不知道,大概是樣子醜陋的女人吧,因為溫淪總是拒絕那些樣子貌美的女人。”
冷霜瞪了他一眼,忍住笑,“溫淪本來就是仙人一般,不應該墮入紅塵。你們修鍊刀法不就要割掉情慾,揮刀自宮嗎?”
“少來,那些人天資不高,自然要將刀法欠佳怪罪於七情六欲中,總之我們也是有七情六慾的,只是世間像你這樣的女子太多了,逼得我們無情無欲。”
“你先呆在這裏,我去找金苗。”冷霜被他氣得臉色發白,根本就不想和他呆在同一房間,便站了起來。
“別找了,你根本找不到。”
“去那裏找怎麼解決問題,顧公子在哪裏?我去找他。”冷霜道。
“你找他幹什麼,他現在應該在媚落山莊的紅楓院中。”肖滿想了想,道。
紅楓院中。
顧惜柳和一名身穿紅衣的男子面對面坐着。顧惜柳的身後站着謝曉風和齊煥。
“顧公子,媚落山莊一向有自己的規矩,即使你來到這裏,我也不能將媚落山莊完全交付給你。否則就算我拼盡全力,也要盡我所能損你一人一馬。”紅衣男子道。
“我要你這媚落山莊作甚?聽聞山莊近日要易主,既然要易主,必定有蠱術比拼,不知道我可否觀摩一番?”顧惜柳聲音中略帶冷冽。
“當然可以。”紅衣男子輕輕皺眉,對面的人想安什麼心,他一清二楚,但是他無法在言語上反抗。他不知道,媚落山莊已經被植入冷月山莊來的暗爪。
“難得顧公子來到,我讓人送點茶點來。”紅衣男子拿起旁邊一張紙,手落幾筆,招來旁邊一個侍從,“你去膳房讓人送這幾道茶點來。”那侍從收下紙條便點頭應允,匆匆離去。
“那就有勞慕容莊主了。我長年身居信守府,不常出遠門。自小我的身邊都是男武士,這次偶然經過媚落山莊,聽我的武士說媚落山莊有三大夜魅殺手,個個長得美若天仙,不知道慕容莊主可否讓我見識一下?”
身後的齊煥和謝曉風相互對視了一眼,齊煥默默翻了一個白眼,謝曉風心中想,不虧是齊煥,總是可以說的極對,公子說的話能信三成便是。這媚落山莊位於群山之中,常年被白霧纏繞,若不是金苗姑娘,恐怕也要多尋覓幾時。
“當然可以,倘若顧公子喜歡的話,送你便是。”
“這怎麼行,我們賭一場,怎樣,夜魅殺手的蠱術與我手下的刀法比一場,倘若我贏了,那便送我一個夜魅殺手,怎麼樣?這天我帶的人太少,等貴庄易主的時候,我再帶些人來。”
“父親,為何讓他人干擾媚落山莊的事情?”一個綠色公子推門而入,手一揚,一片輕薄的葉片便在風中輕盪,朝着顧惜柳的頸后發出,謝曉風揮刀盪出一個刀壓將樹葉震得粉碎,隨後移到那綠衣公子身後,刀尖已經抵住他的脖子,顧惜柳依然是一臉淡然地看着紅衣男子。
“慕容光,你快跪下。”紅衣男子忙喝道。
“我不跪,父親,媚落山莊是你一手創下,我們沒必要要聽任何人的擺佈。”慕容光冷眼盯着前方。這個16歲的少年天生有一種倔強。他方才得知聽見有人要為難父親,便急匆匆趕了過來。
“慕容莊主,不知道貴庄何時進行易主,實在是期待和夜魅殺手進行蠱術較量。”顧惜柳全然不理會身後的慕容光,只是直直瞧着慕容炎。
“定在十二月二十八日,就在下周。”慕容炎答道。
“好。我們走罷。”顧惜柳站起身,看了謝曉風和齊煥一眼便道。
謝曉風放開慕容光,狠聲道,“慕容光,這次放你一碼。”
“不用你放。”慕容光拔出腰間的刀就縱身削向顧惜柳的後頸。慕容炎一見,大吃一驚。
只聽見叮噹一聲,一道寒氣逼人的光閃過,慕容光只覺得手腕又麻又冷,手上的刀便已叮咣落地,再一看手腕上多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因為那寒氣,那溢出的血已經凝固。
慕容炎急忙一腳將慕容光一腳踢下,“你這個孽子,還不跪下,你以為你是誰?”慕容光已知理虧便重重跪在地上,這一切他以為是父親的詭計,他們從亂作一團的藍朝國逃出來,在那個地方,良田無煙,弱者為板上之肉,任人宰割,吃人殺人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好不容易在這裏立足,創下威名遠揚的殺手組織,他寧願不擇手段,都要維護自己的手中利益。
顧惜柳回頭淡淡一笑,“慕容莊主,下周見。”說完便帶着謝曉風和齊煥離去。
冷霜在樹后默默看着這一切,思量一番,便馬上跟在他們身後。
“阿爹,我們去殺了那個金奴,都是她將人引來。”慕容光狠聲道。
“金奴已經在他們手中,金奴傷了他們的武士,他們絕不會放了她。莫急,他們也走不出這山莊,真當這裏是什麼地方,想走就走了嗎?”慕容炎道。
“阿爹,你難道有了辦法?”
“哪怕他們刀法再高,我不信他們就不怕毒和蠱。我們的蠱術可謂是天下一絕。但是我們切莫急躁,這畢竟不是藍朝國,這裏是六大貴族的天下,等你成為莊主的一天,就是他的死亡一天。爹爹發誓。”
“阿爹,我信你。”
齊煥和帶路的侍從走在前面,謝曉風悠悠走在最後面,手裏把玩着一隻黑色的鳥,顧惜柳走在中間,他們三人的神情難得一致,就是完全不怕被人打死的無所畏懼的神情。
冷霜覺得他們這種行為實在是有所欠缺,才四個人就敢闖進威震江湖的媚落山莊,然後干擾別人山莊的易主之事,這幾個人就不怕被人派殺手追蹤嗎?畢竟這地方偏僻,他們被人殺了,別人也難以知曉。
冷霜緊緊跟在齊煥的身後,站在顧惜柳的左邊,他們幾個對她的出現也好不驚訝,齊煥的能力在這時完全發揮出來,這人對地勢地形迷宮都十分熟絡理解。即使在媚山莊迷宮一樣的佈局,滿是陣法的地方,明明是第一次來,卻是熟絡得不行,把帶路的侍從驚得都快掉了下巴。“此山叫暮田山,困於八山之中,地勢稍低,山下東西兩邊各有兩河,常年無風,氣流久滯,故整日被白霧掩蓋,媚落山莊內圓外方,紅楓院位於媚落山莊中央,東面、北面、南面各有三處一樣的庭院,應該是三大夜魅殺手住處,西面是地牢,外圍十二庭院是護法所在。”
冷霜在心裏暗想,自己除了刀法,是不是要多學一點東西。再不學,這地方簡直就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自己除了刀法,飲酒好像就再無長處。
“冷姑娘,你醒了,對了,肖滿沒陪你過來嗎?”
“不用他陪,我自己有腿,齊煥,不錯,不像朱姑娘只愛李常一人,陸公子只寵蘇秦一人,顧公子倒是雨露均沾。”冷霜道,對於李常在夏西府的受寵,冷霜是見識過的,只要李常一天不在,朱伊柔就會像丟了魂似的,她一直擔心,李常會不會有一天因為疲勞而倒地不起,而蘇秦嘛,簡直就是陸笑之的第二個爹爹,冷霜也難以想像一旦蘇秦離開陸笑之,陸笑之會怎麼樣?至於溫淪,威望極高,加上蕭大公子專註於修仙,蕭紫芽注重於醫道,蕭三公子勢力尚薄,近身武士尚沒成氣候,隨時都可以帶走長樂府一半武士。至於公卿府,周奇英牆頭草一棵,周安南太過謹慎,威望不足,壓不住近身武士,都尉府,白輕寒一手遮天,白大公子像失蹤般,久不聞其人,冷霜心想,以後的奉天究竟是誰為王?會繼續六分下去嗎?
“冷姑娘,倘若你能像李常、蘇秦那樣,每天只睡兩個時辰,可以連續幾天不睡覺,熟讀天下書,你也可以讓公子只寵你一個。”齊煥轉頭對冷霜道。
冷霜瞪了齊煥一眼,她能做到,就不用站在這裏了,她若能做到,當初在都尉府馬上就有立足之地,說到自己的那些歷史,冷霜不禁感嘆,所謂不知者無謂,不知者必逃不過彎路,那時候倘若多問幾個路人,多打聽清楚,自己肯定就跑去長樂府的武士殿,跟在溫淪後面,就不用受那麼多的苦。
“可是蘇秦、李常不是天賦過人嗎?,他們有必要睡這麼少嗎?像肖滿不就是一天睡那麼多的時辰?不過,我知道了,肖滿是真正的聰明人,無欲無求,也不用承受太多的抱負,只可惜了李常、蘇秦,萬一他們累倒了,對夏西府、宣申府簡直就是天塌一樣。”
謝曉風輕笑一聲道,“冷姑娘,你未免太過杞人憂天,你放心,等你到了受降城,看過武士之戰,你就不會這麼說,宣申府、夏西府的背後絕不會只有蘇秦、李常。你可要知道,倘若你不是呆在顧公子身邊,你絕不會認識我們。就拿都尉府和公卿府來說,你都在那兩個地方呆過,那兩個地方的武士殿可謂是等級最為嚴格,低段武士和高段武士嚴格分開,你根本見不到超滿段武士,我敢保證,你連公子們的近身武士一定不了解。更別說夏西府和宣申府了。”
“受降城我就不去了。我本領不足,到時候我還是去冷月山莊學習暗器或者去毒蝕門之類的地方學習毒法。”冷霜轉念一想,那個地方既然出場的都是厲害的武士,自己去幹嘛,去了不知道會不會命懸一線,還不如呆在這種地方,或者趁那個時間去和葉紫顏飲酒或者去尋一下林依凝,然後乾脆溜走。人嘛,沒必要冒的險還是不要冒會比較好。萬事以性命優先為妙,自己還年輕,雖說不求長壽,但求活過不惑之年。千萬別在這些武士比賽這些事情壞了性命。
“你自然不用跟去,我可沒精力在那邊顧及你,謝曉風,你話別多說,認真聽聽。”顧惜柳轉頭道。
冷霜心中一喜,到時候能走便走,走了再說。也不知道林依凝怎麼樣,不過要是她,肯定是孑然一身,獨闖天下。冷霜點頭,心想,既然他們都從紅楓院出來了,要不就自己去營救金苗算了,便道,“我去一下地牢,你們先離開,倘若我不回,將我尋回埋了便可。”
“不行,你不能去,你難道不信我嗎?跟我走。”顧惜柳一聽,便不禁急着拉着她的手道。
“金苗是在你們手中嗎?不在地牢之中。”冷霜問。
“是。”顧惜柳答道。
“也好。我信你。”冷霜看着他,也不問為什麼,便點點頭,“那走罷。”
“冷姑娘,你剛才說將你尋回埋了,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將生死看得這麼淡?不過你不知道有時候你落入別人手中,很多時候都是生不如死嗎?”謝曉風笑道。
“我知道萬一別人落入你的手中,肯定就是生不如死。”冷霜道。
“我可沒那麼殘忍,難道你那天沒看見嗎?落入溫淪的手中才是生不如死。”
冷霜聽后心中極為不悅,雖說她是多少有一點同情易靈,但是她相信易靈是幹了很多不義的事情,才會被溫淪這樣對待。她根本不想在別人口中聽到那樣殘酷的溫淪,便道“那又怎麼樣,在和殘酷無比的對手周旋的時候,在需要以惡制惡的時候,難道還要婦人之仁嗎?這世上有時候以仁制惡可解決不了問題。”
“阿霜,以惡制惡,殺人償命,那溫淪便是你口中說的惡,那麼他這個惡是不是要別的惡來制服。”顧惜柳道。
冷霜想了想,急道,“不以惡制惡,怎麼能讓惡屈服,以法能制惡,是因為法無情,殘酷。在長樂府,既然他們將溫淪奉為法,那麼溫淪就應該殘酷無情。”
“長樂府的法從來就不是溫淪,而是武士手記,溫淪完全違背了武士手記,只不過是因為他在長樂府權力過大。”顧惜柳道。
“有何不可,溫淪沒做傷害過長樂府的事情。權力就應該交給能者的手中,這樣才能讓那個他們發揮作用。”冷霜聽他這麼說,急得漲紅了臉。她就是見不得別人在她耳邊談論溫淪的不是,畢竟來到奉天以後,溫淪是第一個對她笑的人。
“何況謝曉風你一直說,那件事是溫淪做的,你沒有證據。”冷霜道。
“冷姑娘,我不反駁你,有本事你以後在溫淪面前殺一個人看看,看看你的下場和易靈相比如何,染塵是一把真正的頑固妖刀,不過,我倒是很喜歡溫淪,他是真有本事,明明殺人不少,倒是被你們這些姑娘奉為心中的光。”謝曉風道。
“心中的光,現在這光被人發現心中有黑暗,這一切倒成了謝曉風的不是,這一切只能說明你還不能完全認識你的光。”顧惜柳冷笑一聲道。
“萬物都不會是只善無惡,還是只惡無善,在以刀為本的世界,只有將善的刀緊緊凌駕於惡之刀上,這樣世人會清楚,行惡會被善之刀懲罰,溫淪只不過在懲罰惡人。”
兩個人開始圍繞溫淪爭論了起來。謝曉風默默嘆了一口氣,他根本就聽不清身後的那些微弱的腳步聲,他一想,算了,來多少殺多少,反正他向來就不是一個好武士,聽着前面兩人的爭論,他突然對溫淪又生出無限的好感,殘酷的殺人,向來就是他追尋的。
五個人在媚落山莊走了半天,終於來到門口的馬廄,肖滿已經在那裏,幾個人騎上馬,沿着北面的一條山路悠悠走去。走在前面的齊煥,臉上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態,騎着馬悠然欣賞兩旁的那種風景。
走了約1時辰的山路,來到一處幽谷之中,馬腳下的土地開始變得濕軟,只聽得身後一陣腳步聲,冷霜轉身一看,竟然是二十幾個紅衣女人,看來是媚落山莊的殺手。
“公子,有28個殺手,你猜對了嗎?”齊煥笑着道。
“比我猜得要少,他們不是應該很想置我於死地嗎?這裏倒是一個埋人的好地方。不錯,他們想得真周到。謝曉風,那些東西你都教人備好了嗎?”
“當然。不過只可惜冷姑娘在這裏可能會阻礙我們手腳的施展。我要用蠱術了。”謝曉風冷笑道。
他們的馬紛紛低頭咬着地上的草,逼得他們從馬背上下來,眾人用力牽着手中的馬,冷霜看到地上不知何時被人撒了一些新鮮的草糧。
冷霜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看了看這個山谷分佈,除了來的山路,還有背後左右兩條略窄的路,這谷地倒是一個比試好刀法,冷霜很自覺地退至他們後面,拔刀看着。她認真地看着顧惜柳、肖滿、齊煥、謝曉風的神情,依然是無懼淡然的神情。她倒不像他們那麼淡定,她可不想和他們死在一起,便抬頭看看身後,山壁光滑,爬不上去,怕只能從身後的山路逃走,可是這些餓馬只能低頭吃着草。
那些紅衣殺手正想衝上將她們抱住的時候,突然從身後左邊的山路上衝出十幾頭角上燃燒着火焰的牛,那些牛一見穿着紅色衣裳的殺手,便勇不畏死地拚命往着他們沖了過去。那些紅衣殺手一見,急忙往回走,幾十匹馬擁擠在山路上,自相踐踏起來,血光馬上飛濺,馬和人的尖叫聲久久回蕩在谷中。
顧惜柳、肖滿、齊煥、謝曉風丟下早已經嚇得身體不斷抽搐的馬匹,快步走進右邊的小路,冷霜急急跟在他們身後。
不久,一個黑衣武士牽着六匹高大的棕毛馬等在那裏。
眾人騎上馬便急速離去。那些尖叫聲逐漸被拋於身後。